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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亂髮死人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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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我們的人圍將上來,客老太並不驚慌,只是往前一步,縮短了與小妖之間的距離。

那些潰散的山民,就像被狼攆過的羊羣,沒頭沒腦地四處奔逃,有的崩潰了,直接跑向了對面巖黑暗的更深處,有的則見到了客老太,便有了主心骨,紛紛聚集在客老太的身後,哭訴道:“老祖,老祖,他們、他們居然敢用槍啊…畜牲啊,老祖你快用**力,將他們全部給鎮壓了吧?”客老太身後聚集了四個鬼面袍哥會的成員,這是她身邊唯一的四個,其他的,已經全部都被我們給幹掉了。

不過客老太身邊的這些,都是些小雜魚,跟我們在耶郎石門之前碰到的那幾個,本就沒有法子比。所以即使再多,只要不拿槍,就沒有任何威脅。有一個絡腮鬍男子,附身想去撿地上的那幾把槍,結果一道白光耀過,那些槍的表面,立刻結出一層白冰來,然後死死地黏在了巖地上面。

絡腮鬍無論怎麼賣力,都動不了這些槍的分毫。

客老太見着這白光一道,頓時嚇了一大跳,這才看到在黃鵬飛和白潭的身後,還有一個形如鬼怪的小矮個兒,面目猙獰,氣勢強悍,十分了不得。她心虛,便扯線,厲聲説道:“陸左,你再敢讓它動一下,信不信老婆子我直接用這九尾束妖索,將你家小妖的心脈,給扯斷?”

“九尾束妖索?好大的來頭啊…”我聽着小妖壓抑不住的驚叫聲,心中雖然痛得滴血,表面上卻是雲淡風輕,説後面這位大哥,是這個的地主,跟我們倒是沒有什麼關係,我的話,它可不一定聽,到時候它若是發起癲狂來,別説是你,只怕我們這些同行的,也説不得跟着一塊兒倒黴。

客老太鼻子,看着面前被制的小妖,説你這小子,花言巧語,詭計多端,老婆子才不會上你的當呢。你或許不知道我這繩索的厲害,直接告訴你吧,這是我家那死老頭子年輕的時候,在天山神池宮裏面求來的,裏面摻雜了兩束九尾妖狐的髮,專門震懾羣妖,你這小妖也超不得物外,終究是太弱小,便受我這束妖管制——我若想她死,她便得死,若想她活,她也是可以活的。

她獰笑着,説至於是死是活,這個由你來決定。

我也摸了摸鼻子,説老太太,你是不是電視劇看多了,你以為你的這一番威脅,我們就能夠跪地求饒,任你處置?是你太天真了,還是以為我很天真?

客老太不笑了,右手如同彈棉花,不斷抖動,小妖先是緊咬銀牙,然而終究是忍耐不住,慘叫起來。

這小丫頭聲音清脆,不過叫喚起來,讓我如同刀割一般難受,過了幾秒鐘,我無奈,説好吧,我天真、是我天真,好了你贏了,説吧,你想要我做什麼?

客老太不扯線了,而是咬牙切齒地看着我,面目猙獰,説我不想幹什麼,只是要你給我女兒償命而已!

我擺出一副哭喪臉,説老太太,我跟賈微姐,好得跟一個人兒似的,怎麼會害她呢?她最後死的時候,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傷心,當時眼睛都差點哭瞎了,甭提有多難過了。當時我死活都想着把賈微姐的香體搶回來,要不是那裏的鬼物太過厲害,哪裏會讓她一個人,孤獨地留在那個濕陰冷的地方呢?不過你放心,那裏面,有一個我朋友很悉的小妹妹,她一定會給賈微姐找一個向陽的坡地,好生安葬的…

説着説着,我擠出兩滴眼淚來,而客老太則冷聲笑着,淡淡地説道:“我可聽人説了,我女兒可是你殺的!”我驟然想起了被客老太得亡命天涯的小周,知道定是有人了密,知道了當時的情形。為了配合這節奏,於是我沉重地搖頭,説老太太,你可能不知道,殺你女兒的,是那個叫做小周的戰士。***心好狠啊,那一把三稜軍刺,竟然將賈微姐捅了個對穿,太慘了!當時我要不是被楊和胡文飛那兩個傢伙攔着,早就死丫的了!

客老太冷笑着,説別人可説是你和小周,兩個人配合着,殺了我家女兒的。

我斷然搖頭,説不是,絕對不是。

客老太説是你,別裝了。

我説不是…

我們你來我往,説了好一通軲轆話兒,客老太的情緒越加動起來,大聲説道:“你既然敢殺我家女兒,你就要償命!你可知道,微微這孩子,她從小受了多大的罪?她是八個月就出生的,早產,從小身體就不好,磕磕絆絆長大了,還不好看,為了這個,捱了多少委屈,她…”和天底下所有的母親一樣,一嘮叨起自家女兒來,客老太就説個沒完,而被她用九尾束妖索束縛住的小妖,則在一直輕微晃盪,嘗試着瞭解這九尾束妖索的運作原理。她動得很輕微,如同風輕輕擺動,使得正在如同祥林嫂般敍述的客老太並未察覺,繼續説道:“…沒曾想,她不但沒有好好活下來,還讓我們白髮人送黑髮人,我的個天啊…”她的“啊”字還沒有講完,小妖朝我擠了擠眼睛,突然朝着地上一滾,將這束妖索給捲起來,也就是在這一刻,我雙足用力,使勁兒一蹬,朝着五米處的客老太急速撲去。

這突然的變故,讓客老太有些意外,她本來還待述説痛苦的革命家史,結果我們不但沒有配合着傾聽,而且還果然出手,將她打斷,於是一時間惱羞成怒,大叫一聲好膽,右手開始攥成拳頭,使勁兒一拉。

而在此之前,一道白的冷芒出現在了那繩索上,客老太拉扯一番,發現自己的法力被封凍,本就使不出來。

這時候,她才發現,一直在我們後面的那為醜陋的矮個兒,還真的是個大有來頭的主兒。

見慣了殭屍,但是三隻眼的,卻實在是少見。

客老太倒也是個狠角,她一見自家制衡的手段沒有了效果,於是閃開我的攻擊,斷然扭身就走。

她走便走了,而且還將她身後的那一羣信徒僕眾,給轉手一賣,全部都給她堵住了追兵。這地方説小不小,説大也不大,被這一幫無知愚昧的羣眾堵住了路口,便很難追擊。我縱是再恨客老太,但是更加心憂的,卻是飽受折磨的小妖,於是幾步衝上前來,扶起這個小狐媚子,只見她臉蒼白,眼睛緊閉,似乎受了很重的傷害。

我慌忙將她身上的九尾束妖索給解開來,收起來,一摸她的鼻息,似乎是損耗過度,趕緊拍拍她的肩膀,她睜開眼睛,出一雙明亮如若星辰宇宙的眸子來。看到我關切緊張的表情,於是她開心地笑了,説臭陸左,自己保重了,我去睡覺了。

説罷,她化作一道白光,飛進了我口的槐木牌中來。

我站起身,只見那冰屍龍哥早已不見了蹤影,便問旁邊的黃鵬飛,説人呢?黃鵬飛瞥了一眼前面的黑子,説你説的,是那頭殭屍吧?它見你那麼在意客海玲,就幫你追去了。我點頭,看了渾身都是別人鮮血的二人,説走吧,我們跟上去,不然遇到張大勇這些人,肯定全部都得掛。

黃鵬飛本來還想反駁,結果一想到張大勇出手便束人的那鬼霧繩索,立刻深不安,緊緊跟着我前行。

然而客海玲和冰屍行走的腳步太快了,本就趕不上,我們追了幾步路,人影無蹤,黃鵬飛拉住一個山民,審問道:“你們是怎麼進來的?如何出去?”那個白髮蒼蒼的老婦人嚇得直哭泣,手足無措地用方言,顛來倒去地説:“我不曉得咯,我們是老祖用法力帶進來的,我真的不曉得…”黃鵬飛一把,將整個老婦人推倒在地,吐了一口唾沫,説喪氣,然後在我的招呼下,不理這些愚昧的信徒,朝着前方追擊。

沒有冰屍的顧看,我們心中都有些忐忑不安,所以在黑暗的通道中一路前行,除了自己的腳步聲,就是身邊人的呼,像拉風箱一樣,呼啦呼啦,越來越沉重。不多時,我們衝到了一個轉角處,那裏有三個岔口,只見一個穿着褂衫的老頭子,我只以為是剛才跑散的山民,便衝上前,大聲喊道:“老鄉,你見到你們老祖,還有一頭殭屍,從這邊哪裏走了?”那個老頭子轉過身來,我心中陡然一驚。

這是一個帶着惡鬼面具的傢伙。

這老頭子在轉過來的同時,左手往空中一畫,右手袖裏藏刀,朝着我心臟捅過來。

也許是太過於關心前面的追逐,或許是這個老頭子手腳實在利落,使得我並沒有第一時間閃避,只能微微避開,腔中刀,劇痛襲來,接着又被踢了一腳,倒頭就跌落地下。中刀的那一瞬間,我劇痛纏身,天地昏暗,然後聽到一聲巨大的槍響,又一具屍體倒地。

接着有腳步聲走近,然後有一個黑影子蹲下來,我聽到了白潭的聲音,説他死了麼?

“許是吧,不死,也差不多了…”我到一雙手在我的身上摸索,最後摸到了震鏡上面來:“這個***,全身裏,也就這東西值錢,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