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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2007年我被外婆下了金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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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蕭中毒,我即使此刻一點勁兒都沒有,也憑空生出一股力氣,驚詫地爬到他面前。

小道的身體不斷地搐,顫抖如篩糠。他的眼睛直勾勾的,與之前小張那驟發癲癇十分像,不同的是雜小道口中吐出的這綠粘稠體,分明是在剛才的搏鬥時,中了那鮨魚的毒素。楊曾經解釋過,鮨魚為章魚的變種,然而以我剛才的印象,卻覺得除了那恐怖的觸手,並沒有什麼相同之處。

哦,藍環的章魚,是劇毒之物,而這鮨魚的觸手之上,似乎也有藍的印記。

我沒有中毒,是因為我身體內有本命金蠶蠱;而雜小道雖然道行漸深,但是對毒素的防禦力並不高。

生死關頭,我也不敢拖延,一拍口,肥蟲子立刻浮現出來。小傢伙也懂事,知道它雜叔叔耽擱不了半分時間,立刻搖着尾巴,直飛入口,順着他的食道往裏面鑽去。它效率也高,沒有三秒鐘,雜小道臉上的痛苦就減輕了許多。旁邊的人看到這肥蟲子,不知道的都紛紛驚詫,也知道了我是一個有手段的人,既是畏懼,又是佩服。

危急關頭,有硬實力的人,才最有發言權。

剛才那一番磨難,把所有人的魂兒都嚇飛了,此刻堆坐在一起,才悠悠地回過神來。大家都沒有説話,只是緊張地看着雜小道,既擔憂,又期冀。所有人的膛都在打鼓,撲通撲通,呼的聲音一個比一個。過了好一會兒,雜小道的眼睛睜開,長伸了一個懶,醒轉過來。

他一摸自己嘴巴邊的血沫穢物,眼睛滴溜轉了一下,説小毒物,你家肥蟲子在我肚子裏?

我高興地點頭,説是啊。

他的臉有些難堪,略帶商量的口吻跟我説話:“一會兒,讓它從口出來好不?從別的地方出來,我不習慣,一宿一宿地直做噩夢。”我點點頭,説不妨事,又問剛剛落水的時候,你怎麼沒有被淹到,你不是旱鴨子麼?他疑惑,説我們沒有談論過這個問題啊,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説上次我們在神農架掉落到地下深淵的時候,三叔告訴我的…

話還沒説完,我便停住了:幻覺發生的事情,豈能當真?

然而雜小道一臉凝重地説,他懷疑那並不是幻覺。只是…唉,不好講,不過他倒真是一個旱鴨子,不會游泳的。不過不會游泳,他卻會道家養身功,稍微一段時間的閉氣,倒還是能行的。他當時一落水,便知道鮨魚過來了,立刻收縮孔,然後鎮定自若地收斂氣息,朝着水中的黑影走去,因為鮨魚的目標大都是被標註了印記的人,他反而逃了它的注意。

我對剛才的戰況並不瞭解,問後來呢,那頭鮨魚死了沒有?

搖了搖頭,説那東西的生命力強悍得很,哪裏有那麼容易死?不過蕭道長的骨符已經入到了鮨魚的眼睛中,小周的童子又淋進了傷口裏,那狗東西是得消停一陣子了。不過,跟矮騾子一樣,它記仇也是出了名的,接下來但凡路過深水區的時候,多少還是要注意一下的。

我抬頭看着小周,小夥子不好意思地笑,説別這麼看我,老子之所以是‮男處‬,是因為要求太高,而且軍營裏面被隊長他們打熬得太厲害,所以才…

談到這話題,大家的心情都變得輕鬆很多,吳剛拍了拍他戰士的肩膀,説真爺們,不用解釋的。

惹得大家哈哈一笑,氣氛好了一些。過了一會兒,雜小道發出一聲奇怪的聲音,然後肥蟲子出現在我面前,鑽入到我的體內,像發動機一樣,源源不斷地力量開始傳到四肢百骸,修補着我千瘡百孔的身體。我這才有氣力站起來,手摸着腔的槐木牌,受着裏面安歇的朵朵,那如同風中燭火的微弱。

唉…此番之後,不知道多久才能恢復。

我又心疼又難受又動,長嘆了一口氣:靠,這回真的是一個折本的買賣啊!

又歇息了一會兒,吳剛遞給我一塊壓縮餅乾,我將它小心地咀嚼入口,然後開始觀察起我們所在的地方:這是一個半圓形的,頭上的穹頂由遠而近,從高到低,一直到我們這裏,約只有三米多高。這裏離那條地下暗河有兩三百米,如同一個漏斗,緩緩地形成一個通道來。這通道漸漸收縮,在最後,匯聚成了一道門。這門是石門,高三米、寬兩米,燈光照上去,凹凸不平,彷彿有浮雕。

我和雜小道面面相覷,這個東西,讓人覺猶為的悉。

説實話,我這輩子進過的並不算多,除了小時候跟同學一起點了蠟燭去村子附近的山裏面看溶之外,真正有印象的就三次:第一次是去救雜小道的小叔,誤入了神農架的耶朗祭殿;第二次是去尋找麒麟胎,給人抓進了緬北的軍地下基地中;而第三次,則是這裏。

拋開那已經被人工改造過的本地下基地不談,第一次進入神農架的耶朗祭殿,我們就遇到過這樣的門,上面雕着有一個面目醜惡的豬頭怪人,襯托有古怪禽獸無數,有蟾蜍與桂樹的滿月,有手持節、身披羽衣的方士,纏奔馳的雙龍…雕工練,用線大膽,風格雄健,除了細節之處有些許不同外,基本上都是來自於同一個時代。

我們的心不寒而慄,覺冥冥之中有一線,將我們的命運給牽連在一起來。

和賈微見到這門,十分動,也來了勁兒,掏出相機就是一陣猛拍,差一點都忘記了我們正在逃命的路上。等了十多分鐘,我終於覺到自己的身體如常了,與雜小道相互攙扶着來到這道大門前,果然,這門上的浮雕除了手法各異之外,均採用的是同一模板內容,照這種推斷,只怕這門後面不是出口,而是一個祭壇了。

這個發現,無疑讓我很失望:老子千辛萬苦逃出鮨魚的口腹,到頭來,卻是給自己找了一個墓地?

這有意思麼?

然而楊卻不這麼看,他拉着我的手,説相傳耶朗大聯盟總共有五個祭壇,分鎮南北西東和正中央,以昌國運,然而時隔兩千多年,所有的一切線索,都消失在歷史的煙雲中,不得而知,沒曾想在這裏居然能夠看到一處。照理説,東祭壇在湘湖的庭一帶,北祭壇在鄂西一帶…那麼説,莫非這裏是、莫非是最大的正中祭壇,也是苗疆巫蠱的源頭?

我聽着楊如數家珍地説着,心想我們之前在神農架碰到的那耶朗祭殿,莫非就是北祭壇?

想想還真有可能,也只有舉傾國之力,才能夠在那個生產力低下的年代,建成如此宏偉而匪夷所思的殿堂來。不過聽到楊的猜測,賈微搖頭否定,説但凡正殿,必須在國都附近,晉平這裏並沒有相關的記載和遺址證明,反而是沅陵、廣順、茅口三地,才是公認的夜郎三都。這個窮鄉僻壤,或許僅僅是哪個無聊人士,或者苗蠱後人,見這裏得天獨厚的地勢,於是出來的吧?

的興奮不減,他説不管怎麼樣,但凡大殿,必有遺路。此處必定會有一個應急通道,直出山體之外,一定就在裏面。

我們的心都被楊煽動得熱切起來,紛紛附在這石門之上,想辦法將其開。然而這石門卡在道口,嚴絲合縫,而且重逾數噸、數十噸,且厚度驚人,哪裏是人力所能夠推開的?逃生的希望就擺在面前,然而如同飢漢看到櫥窗中的美食,鬼遇到鄰居家的人,可遠觀,而不能擁有,着實讓人氣悶。努力了好半天,我們這些疲力竭的人全部都坐在門口,隔門相嘆。

這鬱悶,怎是一聲“艹”字可抒解。

並未放棄,他仔細地查看着石門上面的浮雕和符文,眉頭皺得如同山川起伏,過了好一會,他很肯定地説道:“這扇門,似乎只有擁有了夜郎王族血脈的人,方能夠打開?”他指着那個豬臉怪人,説耶朗以山豬為吉祥之物,而它輕推雲彩,似乎意喻着…

賈微愁眉苦臉,説我們這些人裏面,哪裏有這耶朗遺脈啊…

馬海波猶豫地舉着手,説我是苗族的,被捆住的羅福安也在旁邊蹦躂,説我是侗族的。雜小道看我,我聳了聳肩,説我父親侗族,我母親苗族…不過我户口簿上面填的是侗族。馬海波很着急,説怎麼?楊説按照這浮雕上的示意,點血,然後塗抹在這豬臉怪人的眼窩子裏,應該就能夠見效果。他説哦,當下也不猶豫,直接拿了一把匕首,將右手拇指給刺開,勉力踮起足尖,將手按進那豬頭怪人的眼中。

在我們期冀地注視下,一秒鐘…

兩秒鐘…

三秒鐘…

半分鐘過去了,一點動靜都沒有,馬海波垂頭喪氣地回來,換羅福安,一樣沒用。輪到我了,大家心中難受:這種小概率的事件,實在沒理由降臨在我們身上。然而當我把帶血的手指捅入那眼窩中時,石門竟然一陣抖動,然後有機關運轉的“喀喀”響聲傳來——門開了。

門居然真的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