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2007年我被外婆下了金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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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朝天舉起,我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宅範書齋|通常我都會面對這樣力道大得出奇的對手,也經常有被舉高過頂的經歷,所以我早就請教了雜小道如何破解此法——那便是身體如同柔韌的蒲柳,不與其硬碰硬地拼力氣,而是柔軟下來,纏着對手的身體,不讓他將我甩飛出去。
所以當我的手臂受力,然後被高高舉起的時候,雙腳立刻彎曲過來,鉗住了這個男人的脖子,用著名的“奪命剪刀腿”試圖將此人的脖子給一舉拗斷。然而,在經受了猿屍降的改變之後,這人的脖子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脆弱,我順着力道,腿雙一絞殺,覺自己好像夾着一棵堅韌有力的老樹
,怎麼都動彈不了。
什麼叫堅如磐石?這便叫堅如磐石。
好在我與他糾纏的時候,雜小道已經擺
了復殺上來的山魈,一個正宗蕭氏彈腿,直踹到這男人的心窩子裏。他一吐勁,便是有着猿屍降在身的金剛男,也承受不了,張開雙手往後倒去。我失去束縛,立刻跳了起來,毫不猶豫,一刀砍在了朝我張牙舞爪而來的山魈身上。
刷…有鮮血飈飛出來,淋濕了我一臉。
這血既熱又腥,連着我心頭的怒火,一下子就竄到了腦門上來。我揚起手中的開山大砍刀,劈出第二刀,然而卻被這傢伙給避開,伸出爪子來撓我。果然不愧是兇猛的生物,受了傷,不逃不避,反而只想着殺死敵人。這時候溪邊的空間裏,突然傳來了一聲尖鋭的嚎叫聲,這聲音本來應該是一個可愛的童聲,然而此刻聽到耳朵裏,卻讓人覺到無比的威嚴和恐懼。
我躲開山魈這一抓,只見跟那夥猴子周旋的小妖朵朵渾身變得紅光溢,像一塊燒紅了的烙鐵,而在離她的身體半米處,有濃郁到可以見到的青
氣
出現。隨着這一聲尖嚎,那些剛才還積極展開攻勢的猴子,立刻就夾着尾巴,
出紅
的
股腚,朝着黑
的林間奔散而去。
便是那兩頭素以兇猛著名的山魈鬼物,都不由得停頓了一下。
在叢林裏,小妖朵朵的法力大得出奇。
就在這山魈頓足之時,林間的野草也立刻瘋長起來,將這兩個鬼狒狒周身纏繞住,如同包裹綠木乃伊一般,牽制了山魈的所有動作。然而遺憾的是,這些野草似乎對下了猿屍降的男人有些恐懼,如同怪物觸手一般、一米高的野草,在離他半米之外遊動着,卻始終不敢接近他。
這個男人立刻覺到情況對他有些不利,倒地後一個“鯉魚打
”翻身而起,連退了四五步,然後
着
氣,虎視眈眈地看着浮在空中的小妖朵朵。作為一個鬼妖,小妖朵朵有着妲己褒姒一般的嫵媚面孔和模特一般的身材,只可惜的是,這是一個袖珍美人兒,幾乎是按照比例縮小了一倍。
這樣奇怪的存在,自然讓第一次見到她的人心生好奇。
尤其是她是如此的強大。
其實不光是他吃驚,我心中的驚訝也並不比他少:我是有過一次與猿屍降手的經歷,知道這種
門的術法是多麼的可怕。它不但能夠讓人的生命縮短至十年,而且在打了雞血過後,施術期間,周身的神經都興奮地依循着山魈的本能在行事,
本就缺少自我的判斷力。
力量和智慧,並不能兼備。
也正因為猿屍降提升了強大的力量,但是卻失去了人類本身的判斷力,使得它並沒有大規模傳開來,反而是成為一種被淘汰的法子,湮滅在歷史之中。然而我們面前的這個傢伙,卻彷彿有着一定的自我意識。
或者説,他本就是一個清醒的人。
這便是可怕之處。
試想這法子如果能夠加以推廣,不考慮受降之人每個“圓月當空、十五之月”所受到的痛苦和只有十年的壽命,有能力、有資源的組織方甚至可以拉出一票堪比超人的隊伍來。這樣一羣聚集了恐怖怪物的隊伍,將會有多大的破壞力和威懾,是不言而喻的事情。
現代社會,最看中的一個因素,便是穩定。這樣一個不安定的因素存在,會讓很多人睡不着覺的。
這個男人的目光落到了我和雜小道的頭上來,沉默了幾秒鐘,然後開口了:“刀疤臉,小道士,你們這樣的組合讓我想到了很多東西,告訴我你們的名字…”他的開口讓我們心中大驚,然而久經沙場的我並沒有
出藴含任何
**彩的表情,而是眯着眼睛看向他後面鬼鬼祟祟的肥蟲子。
雜小道右手上的桃木劍挽了一個古樸沉重的劍花,凝神説:“想知道別人的事情,是不是該介紹一下自己叫什麼?”
“王初成!”這個高大的男人説道:“我的中文名字叫做王初成,你們呢?説出你們的名字!”他張了張口,還待説着什麼,肥蟲子便在我的命令之下,電向他的背部。
然而這個自稱為王初成的傢伙雖然看着我們,後腦勺似乎長了眼睛一般,五指豎成爪,看也不看,便朝後抓去,準確無比。肥蟲子一動,我和雜小道便也動了。雜
小道挽着桃木劍前衝,而我卻折身返回,一刀偏過綠草間隙,將與我戰鬥的那頭山魈的喉嚨給抹開,這刀快,方才我在溪邊浣水洗刀,磨得錚亮,一下子便將那兇躁異常的山魈脖間切開了一個嬰兒嘴
般大小的口子,鮮血立刻噴
出來。
它氣管一破,立刻迸發出生命中最後的掙扎,浮在空中的小妖朵朵表情猙獰,青筋出來,與之角力。
“嗷…”王初成狂喝一聲,蠻力竟然將雜小道的纏繞劍法給破開,又用氣勢將金蠶蠱鎮住,朝我狂奔而來。小妖朵朵渾身通紅,顯然是盡了全力,這機會稍縱即逝,我自然不會傻乎乎地放過剩餘的山魈,讓它變成王初成的幫兇。當下也顧不得王初成的攻擊,
刀又朝右邊那一頭受困山魈砍去。
血光一現,又一條生命處於人生的最後時光。
我則再次被王初成給捉住,砍刀丟落在地,他雙手一用力,竟然想將我活活地撕成兩半。
我的身體哪裏會這麼脆弱?當下我也起了蠻勁,緊繃起肌,與這黑猩猩一般的傢伙搏力。我自有金蠶蠱,已是一年有餘,儘管它現在不在我身,但是我的身體素質無疑是高了很多,竟然也有氣力與這傢伙一搏。然而也僅僅是心中一口氣而已,比不得這傢伙受了
術之後的綿長。
不過就是這麼一拼,使得一直遊離在外的金蠶蠱終於得了下手機會,倏然釘在他茸茸的後腦勺上。
金蠶蠱的催眠**對於有道之人不利索,所以王初成並沒有栽倒在地,只是眉頭蹙緊,狂喝一聲,加諸於我身上的力道更加的大了幾分。而這時,山林的黑暗盡頭,已然傳來了小隊人馬的腳步聲。
儘管有着極度的自信,王初成還是在一開始就呼叫了同伴過來圍獵我們。
猛虎架不住羣狼啃,我們可經不起這般耗損。王初成拿我當盾牌,隔着雜小道,但是他卻忘記了還有一個如魚入大海的小妖朵朵在。正當我憋紅了臉,與這恐怖男人搏命的時候,小妖朵朵出現在我們的頭頂上空,唸了一段極其繞口的咒訣,然後一股青
的氣罡從半空之中灌注到王初成的身上去。
就像被戳破的氣球一樣,隨着這青之氣源源不斷地進入王初成的頭頂,他的身形開始變小了。
逐漸的,我抓着的這個男人從一米九的魁梧身材,開始慢慢消融,變成了一米七幾,而臉上、手臂和脖子間旺盛的黑,也開始慢慢收回了
孔中,
出一張年輕而蒼白的臉孔來。
他的眼睛依然是通紅的顏,眼窩子裏有着含糊的眼屎累積。
雜小道已經衝到了溪邊的石頭處,拎起了我們的揹包,邊跑邊喊:“小毒物,別跟這個傢伙糾纏了,他們的大部隊要殺過來了,不要逞強。”不用雜
小道提醒,我心中其實也焦急萬分,一待王初成變得力氣減小,都懶得殺他,直接奮力把他提起,雙手反抓住他的手臂,兩個大幅度迴旋,將他狠狠地扔了出去。
我扔的時候並沒有注意方向,結果人一出去,卻發現他化作一道黑影,朝着黑乎乎的溪中央摔去。
“撲通…”溪水中濺起了花,這人便毫無聲息地沉沒下去。
我絲毫不做停留,俯首拾起那把廉價開山砍刀,朝着小溪上游的雜小道狂奔而去。而在我們身後,已經
出了幾個黑影,強力手電朝我們這邊照耀過來,口中還高聲衝我們喊着什麼。是“站住”還是“別跑”
…
鬼才會聽他們的話語呢,我們藉助叢林的複雜地形,發足狂奔。
在我們身後,突然爆響出一連串的槍聲。
是半自動步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