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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廟中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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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細細的想了一下,這才皺眉搖了搖頭,不確定的説道“噩夢裏,我只是一直重複看到那個上吊的人影,對其餘的背景沒有任何的記憶。”

“磊子,你信不信,這是老劉家的道?”三叔出神的看着廟堂中央的那座石像,低聲説着,似乎是一眼穿了什麼。

“劉家的道?”我疑惑的重複了一句,這才皺眉看向三叔,低聲説道“三叔,這廟至少有幾百年了,老劉家的祖業似乎不在這裏,太爺爺也是新搬來此處的,這或許只是一個巧合,我知道你最近的壓力比較大,不要想太多。”我三叔側頭看了我一眼,沒有説話,我也不知道這三叔,是又犯傻了,還是又看穿了我看不懂的機緣。

刀疤臉跟在我們身後,見我們不説話了,這才湊過來問道“磊子,可以讓人進來清理了麼?要不要貼個符什麼的?”明顯,刀疤臉沒有説謊,這個廟到了晚上估計確實是鬧的兇,不然他一個鐵血硬漢也不會如此犯嘀咕了。

我點了點頭,然後看向了三叔,三叔卻是無所謂的説道“可以清理,符紙暫時用不着,天黑之前撤出去就行了,白天應該不會有事兒。”聞言,刀疤臉這才無聲的朝身後的小跟班點了一下頭,那人立刻出去了,不一會兒就帶了十多個穿着白防護服的人進了廟堂,這些人都戴着口罩,手上是白手套,每人提着一個銀白的金屬箱子。

我一看,不下意識的嘴角,這是不是有點兒太正式了?只不過是一座山廟的遺址,這些人未免也整的太專業了。

見我用怪異的眼神打量那些人,刀疤臉略顯促狹的説道“你也別看,你家的廢墟我就是這麼清理出來的,不過,這次估計也是白乾了,我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

“沒事,既然你們掌櫃的沒來,他就是做好了走空的準備!”我直言不諱的抬手拍了一下刀疤臉的肩膀。

這廟堂裏並沒有想象中的危險和恐怖,al的搜查清理持續了整整一天,居然沒有完成,在我眼裏以這些人的速度,應該半天就可以搞完的,但是這些人午飯都沒吃,忙到下午七點左右,也就只清理出了左側的偏殿,右側連一半都沒有清理出來,我們所在的正堂更是連灰塵都沒有清掃一下,就別提後殿了。

但是頭西落,這些人也就聽我三叔的,都撤了出來,離開山廟的時候,刀疤臉讓人連了電,在三間前殿都安裝了幾盞電燈,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分別使用了三個發電機,就是怕有什麼意外,它突然熄燈。

這山廟到了晚上鬧的兇,刀疤臉他們的帳篷開始是在山頭的,後來平了這下面,就躲到了距離山廟五六十米遠的小樹林旁邊,這真是有多遠躲多遠了,話説,他們真的有好好看護這山廟麼?

傍晚的時候,我給家裏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們這邊都還好,但是廟堂沒有清理完,可能明天要繼續,我和三叔就不回去了,讓他們晚飯不要等。

接電話的是付九泉,這倒是省了我跟小玉説什麼甜言語了,自始至終,他就問了我一句,山廟裏有沒有屍體,我説沒有,然後他就簡單的應了一聲,直接掛電話了。

八成是擔心我們又遇到什麼屍煞之類的…

晚上和刀疤臉他們吃的大鍋飯,這羣人別看風餐宿的,伙食絕對好,誰也沒見過海鮮豬什麼的摻和在一起的大雜燴吧?

我也真是佩服了這廚師了…

晚飯後,該站崗的站崗,該休息的休息,我和三叔還有刀疤臉一人拿個望遠鏡站在帳篷外,時不時的觀察着對面的山廟。

刀疤臉説,每晚鬧騰的時間大概都是在九點以後,所以我們暫時倒也不急,一邊觀察的對面,一邊把白天清理出來的東西研究了一下。

十多個人清理了一天,還是在有很多人幫手的情況下,雖然只清理出了左殿,但是東西是真不少,雜七雜八的都是些廟堂裏擺的物件兒,還有堆滿了香灰的香爐,可見這山廟當初被山體滑坡掩埋的很突然。

不過,對我們來説沒有什麼有用的東西,所有的希望只能寄託在右邊的側殿和後殿了,後殿我們也進去看了,是休息的地方,分成了四間,其中有一間書房,而右側的偏殿之所以清理的這麼慢,也是因為這偏殿裏有兩個書架,其中有半個書架已經被泥土掩埋了,所以清理起來有些費勁。

就已經清理出來這些道經來看,這山廟明顯是正派名門,至少這些道經都很值得收藏,我三叔説其中一部分早就已經沒有真本了,就算是拓本也很難找到了。

我對這所謂的道經並不是很懂,三叔説,我也就茫然的聽着點點頭,刀疤臉就更不懂了,直接問我三叔這道經是不是都很值錢。

三叔倒也沒在意,只説這些東西少説也有幾百年了,其中很大一部分書已經損壞的不能要了,錢肯定是值錢,但也要看是什麼書,不過那些殿裏的擺設物件兒倒是比這個值錢,一看就是老東西。

我悻悻的瞄了三叔一眼,心説刀疤臉也不是傻子,這al的主業就是偷東西的,他能對這老物件兒不懂?就連我這個外行都知道名家手記可比什麼擺設物件兒都值錢多了…

刀疤臉倒是沒有多説什麼,只是嘀嘀咕咕的説他們掌櫃的説了,只要是和金杖無關,他們一樣都不會拿,這些東西讓我自己處理。

情好,回頭兒給孫猴子整兩件兒,直接消了那貨的怨氣。

我這正不着邊際的想着,不遠處廟堂主殿的燈突然滅了,隨後傳來了一聲類似於尖嘯的聲音,覺就像是有人在抖着舌頭打哨子,很短暫的一聲,隨後就沒有動靜了。

“這是鬧野人了麼?”不知為何我一下子就想到了泰山,嘀嘀咕咕的説着,拿起望遠鏡,往那邊看了看。

刀疤臉卻是悻悻的説了一句“這個可比野人猛多了…”從望遠鏡裏看過去,那邊的主殿雖然滅了燈,但是左右偏殿的燈還亮着,我可以勉強看到在主殿裏有個人影扭來扭去的…

“那貨在幹嘛?”我頓時一愣,但是看不清那個影子,只看到那貨在主殿裏扭來扭去的,偶爾還轉個圈兒。陣盡司才。

“那邊有什麼東西麼?”刀疤臉拿下望遠鏡,一臉莫名其妙的看着我。

三叔拿着望遠鏡,似乎也看的有些莫名其妙,只是隨口回了一句“好像是在走場…”

“走什麼場?”我頓時一愣,也拿下了望遠鏡。

“唱戲的。”三叔直接説了一句,將望遠鏡放到一邊的圓桌上,然後就朝那座山廟走了過去。

我一看,頓時心頭一緊,把望遠鏡給刀疤臉,立刻追了過去,問道“你去做什麼?”三叔頭也不回的説了一句“歷劫。”不就是一個鬼麼?三叔怎麼就知道這是他該經歷的劫?而且如此光明正大的説出來真的好麼?我回頭朝刀疤臉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跟過來,就緊跟在三叔身後過去了。

其實我心裏害怕的,那個鬼,應該早就跟我有所接觸了,只是我自己摸不清門道,那個反覆重複的噩夢,必然就是這鬼吊死在了這廟堂裏。

在距離廟堂不到十米的距離時,我已經察覺到了不一樣的陰氣,涼颼颼的,一陣陣的冷風彷彿鑽進了汗眼兒。

這個鬼一直在這廟裏走場,或許是的,歷經幾百年從未變過,即使這座廟早已被山體滑坡所掩埋,太爺爺應該是知道這廟存在的,應該也知道這鬼存在,刻意讓三爺爺把三埋在這裏,估計也是為了送三叔這個劫,按照蛇仙兒的話説,劫,扛住了,就是道,就是造化。

不過這是我三叔的事兒,我只能跟在他身後做一個旁觀者,靜靜的見證者,所謂的劫轉為造化。

站到了廟門外,三叔的腳步停了下來,他説“磊子,你在外面等着,若是叔出不來,老劉家的詛咒就拜託給你了。”我沒説話,蛇仙兒説了,讓我左右不離的跟着三叔,我才不會老實的在外面等着。

三叔見我不説話,回頭看了我一眼,我直接扯動嘴角擠出了一絲傻笑,擺明了,你進去我就進去,廢話少説。

最後,三叔無奈的搖了搖頭,直接抬步子邁入了山廟,但是隻邁了一步,進去了,就停在了門口,我自然是緊跟在三叔的身側進了山廟,進來了才知道三叔為什麼不動了。

這山廟裏的氣壓好沉重,空氣彷彿凝結了一般,讓我覺像是整個人陷入了沼澤,泥濘的邁不動步子。

而廟堂的裏面,一個穿着白戲服的女人依舊肢柔軟的扭動着,回身,甩袖,折,用輕盈的小碎步在廟堂裏轉來轉去,嘴裏輕聲哼着小曲兒,彷彿完全沒有意識到我和三叔的存在。

可是我們兩個已經陷在了這山廟中的陰氣裏,甚至連動一下都覺得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