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不避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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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隻老虎，兩隻老虎，跑得快…”驟然響起的“兩隻老虎”的手機鈴聲把默笙從往的泥潭中拔出來。

這支稍嫌幼稚的鈴聲是默笙在以琛忙得沒空理她，拿着他的手機玩遊戲時順便挑的，以琛聽了雖然皺眉很久，卻一直沒換回去。

鈴聲響了兩遍默笙才接起來。

“默笙。”以琛低沉淳厚的聲音響起的瞬間，默笙不明白自己心裏為什麼會產生一種類似動的情緒。心間好像被一陣和煦的風吹過，整個世界變得寧靜而慈祥。

眼睛變得濕濕的。

“以琛，我很想你…”默笙聽到自己説，或者是那個的自己，那個在異國他鄉的趙默笙在對以琛説。

我很想你。

以琛，你知道嗎。

曾經站在異國街頭，滿眼異樣的膚，連一個像你的背影都看不到。現在終於可以告訴你，我很想你。

眼睛裏積聚的水氣終於裝不住下來。

電話彼端沒了聲音。

耳畔只餘彼此悄悄的呼，連同遙遠的車鳴喧囂。

片刻後老袁的大嗓門在手機裏傳來:“以琛，你走着走着怎麼停了，還停在路中間！”以琛驚醒般咳了一下:“嗯，我知道了…”大律師口拙地頓了一下。

“…你在哪裏？”默笙看了看四周:“我也不知道。”演講結束後她隨着人亂走，自己也不知道在哪裏了。

“路了？怪不得…”以琛聲音啞啞的“算了，你直接到學校北門對面的濱江大酒店來，我在酒店門口等你。”濱江大酒店。

老袁訂的桌位不知怎麼被別人佔了，大堂經理不停地道歉，説會盡快安排，一行人也沒怎麼介意，坐在大堂裏邊聊邊等。

除了蘇，老袁還叫上了幾個以前玩得比較的朋友。出了社會不比在學校，能聚在一起的時間寥寥無幾，現在總算逮到了機會聊個盡興。

蘇正好趁機把叫來的女老師介紹給以琛，雖然男主角有點走神，但是看到女老師含羞帶怯卻不時瞥向何以琛的樣子，蘇還是暗暗得意，這事情起碼一半是成了。

正聊着，對着窗户坐的向恆突然站起來，眼睛直直的望着窗外。以琛坐在他對面，下意識的回頭，正好看見一輛大卡車驚險地擦過默笙，以及默笙勉強站定後一臉驚魂未定的蒼白。

有驚無險，向恆餘悸未消:“何以琛，你這個老婆真嚇人，剛剛看她魂不守舍地過馬路，紅燈都沒注意…”話還沒説完，以琛已經站起來冷着臉走了出去。

蘇遙遙看清那個站在馬路邊女子的臉，眼睛都直了，再聽清楚向恆的話，轉頭問老袁:“老婆？什麼意思？”老袁嘿嘿地笑:“老婆就是老婆，不是女朋友。”年輕的女老師疑惑地看着蘇，大概意思是説怎麼人家都結婚了你還給我介紹？

蘇有苦難言，狠狠瞪了老袁一眼。

遠處以琛拉着趙默笙的手走在前面，一過馬路立刻鬆開，站在花壇邊不知道説什麼，看他的氣勢，以及趙默笙越垂越下的腦袋，大概是在訓人。

“真懷念。”向恆鏡片下的眼睛微微笑起來。好久沒見到這種場面了。以琛大學的時候少年老成，處事圓，很少對什麼人發火，惟獨對趙默笙，做錯了事往往會訓個老半天。

“居然還是她。”蘇搖頭，不知道自己該為這個師弟高興還是不值“當年我們法學院那麼多才女佳人，喜歡他的不知多少，偏偏他找了一個別的系的，我説你找別的系也個系花啊什麼的，才配得上法學院頭號才子的身份是不是？偏偏還是個各方面都沒什麼特別的。”當年趙默笙纏着何以琛的時候，法學系的人大多都抱着看熱鬧的心態來看這場追逐。沒人相信何以琛會接受這個女生，畢竟他拒絕過條件更好的人。所以後來何以琛帶着趙默笙上課上自習的時候，不知道多少人被嚇到，恐怕其中也有不少女生暗暗後悔自己怎麼沒積極一點。後來趙默笙去了美國，何以琛恢復單身，有些新生的熱情程度比當年的趙默笙有過之而無不及，而何以琛總有辦法在兩三天裏打發掉。

有一次蘇忍不住説:“你討厭別人纏你？當初趙默笙你怎麼不討厭？”話一出口蘇就後悔了，太莽撞了，所以連忙打個哈哈帶過去，本也沒想到何以琛會回答。

“那不同。”那時候的何以琛這樣説，寥寥的三個字，很平淡的語調。

蘇想不出不同在哪裏，也許是——他給趙默笙機會纏他，卻不給別人機會。

聽着她的話老袁難得説句正經的:“這種事情，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你管這麼多。”説話間以琛和默笙已經過來，以琛仍然繃着俊顏，默笙大概被罵慘了，跟眾人打招呼的聲音也低了許多。

默笙曾是系辦的常客，自然認識蘇，見到她微微笑了一下:“師姐，你好。”蘇勉強“嗯”了一聲，剛要説什麼，就被一聲驚喜的呼聲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