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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説着，忍不住又問了一句:“你真決意跟姐姐到吐蕃去麼？”朵兒堅定的點了點頭:“我意已決。”她嘆了口氣:“陛下念你我一起長大，情同姐妹之情，已默許此事了。爹也來過了，他的意思也是遵從你的意願。可姐姐我，還是讓你好好想一想。畢竟，此去便是一輩子了。你與他，便是一生一世，再無相見之了。”朵兒望着窗外的光愣愣出神:“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貞觀十六年，除夕夜。

適逢盛世，宮內宮外皆張燈結綵，一片祥和喜慶。大紅燈籠高高掛，各宮各殿被巧手的宮女們裝飾得異常的豔麗奪目。按歷年習例，李世民在“麟德殿”設宴，與朝臣王公們同慶佳節，依禮制，一應皇子公主們皆要列席其中。

響午時份便有內監到“鳳陽宮”傳了旨。身為公主，本應隆重其事的好好梳洗妝扮一番的，以便出席晚宴。可雪雁卻從早起到酉時，也無心打扮，只是反反覆覆的臨字貼，來來去去總是楊政道的簪花小楷，及他寫與她的詩“不敢忘君顏，不敢負君意。”無宵節後，她便得啓程前往吐蕃和親，前往不可預知的命運。可是他，他在哪裏？難道連見他一面也成奢望了麼？

朵兒輕步而進，手捧着一套衣粉紫衣裙帶笑説:“姐姐，這紫綾百褶裙是我親手做的，好看嗎？”雪雁停下手中的筆:“好看。”

“那姐姐今晚就穿這套衣裙去晚宴，可好？”

“好。”雪雁淡淡應了聲，又埋頭於筆下。卻“啪”一聲脆響，貂手花梨木筆竟然從頭處斷為兩截。她不由得一愣神，一種不祥的預伴着沒來由的隱痛在心頭漫延。

她練字十多年，從不曾斷過一支筆，這支做工細質上乘的宮廷筆，怎麼如此輕易的就斷了呢？心裏絞痛得厲害，不皺眉捉心。可絞痛只是一掠而過，不到一瞬便無任何覺了。朵兒把手中的衣裙往偏榻上一放，上前去扶着她急問道:“姐姐怎麼了？”她才回過神來，撫着口淡聲道:“沒事。不過是折斷一支筆罷了，今兒也不知是怎麼了。”朵兒才吁了口氣:“姐姐今早起至今，就一直是心緒不寧的，您到底心裏裝了什麼事？”

“也許是我大意了。”雪雁的手輕輕撫過榻上用名貴陸絲織就的紫綾百褶衣裙，含笑道:“妹妹的繡工愈發的湛了。”朵兒也笑了笑，低低道:“姐姐，今兒是個團圓的子，我晚點想出宮到‘蓬萊別院’去給爹爹送點節禮，可好？”雪雁聞言，不移目看了她一眼:“給爹爹備下的節禮我已差人送了去，倒是你，你今晚不打算陪姐姐去‘麟德殿’麼？”朵兒又笑了笑:“我還是不去了。”雪雁不心內輕嘆，她知道，朵兒是不願意面對他。自朵兒那從宮外回來後，每一枚笑容都是苦澀的。

“那隨你意吧！”朵兒才起身來:“那讓妹妹為姐姐妝份起來吧！”

“好。”她依言坐在妝台前，各懷心事的兩人靜默了下來。

約摸半個時辰，雪雁妝扮畢，看着天還早，剛想起身來與朵兒外出走走。朱梅卻急急的進內稟道:“殿下，‘甘殿’的高公公求見。來得很急，也不知所為何事。”

“甘殿”的高公公不是李世民的近身內監麼？怎麼會來“鳳陽宮”？雖心內疑惑，可也不敢怠慢:“快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