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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淨土千秋掩風流第九十五章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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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過多鐸一番繪聲繪的講述之後,他呆愣了片刻,然後自言自語道:“竟然會有這樣的事情?”多鐸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難道我吃飽了撐的沒事幹,在這編故事給你聽,逗你玩的?這種事情哪能隨便開玩笑的。”他皺了眉頭,沉思起來。去年天的時候,他就莫名其妙地突然失去了一個短暫的記憶,就是他去孝明房裏那次。過後,他無論怎麼努力回憶,也本記不清他究竟對孝明做過什麼了,只能隱約記起他曾經手把手教她寫字過,之後的記憶就是一片空白。而昨晚的事情,他甚至連多鐸什麼時候來的都差點記不起來了,莫非,和去年天時候出現的症一樣?可睡着了之後起來遊蕩叫做“症“,可他明明沒有睡覺嘛,難道這就是傳説中的“失心瘋”?或者是什麼“癲狂”

“癔症”?

如果這是真的,就實在太恐怖了,他簡直無法想象,自己着怎麼會無端地成了瘋子,或者是時而清醒時而糊塗的半瘋子。如果説昨晚的發作很可能是因為過於的愧疚、自責和擔憂,那麼去年天時候的發作又算怎麼回事呢?如果他真的這樣了,要是以後發作的頻繁了,甚至無端發作,不分場合不分情勢地發作,豈不是耽擱了軍國大事?要是被外人知道他這樣了,那麼他還有什麼辦法繼續駕馭臣子,治理國家?

儘管屋子裏很暖和,穿着單衣都不會冷,可他卻漸漸地,覺得周身發寒。這種巨大的恐懼與以前完全不同,而是像烏雲壓頂一般地,緩緩漂移過來,逐漸遮蓋了頭,將整個世界都籠罩在了無邊無盡的陰霾之中。

他虛弱而慌張地想着,萬一被外人知道了這個。必然會傳得滿城風雨,甚至連那些遠在南方,賊心不死的反清復明分子們也會幸災樂禍,紛紛起兵造反,趁火打劫;還有那些表面臣服,實際上個個都居心叵測的蒙古諸藩們。會不會也趁機反叛,好擺他的控制?歷朝歷代的,哪裏有皇帝成了瘋子的例子,他不會開創這個先河吧?若如此,他可就足夠在史冊上丟人現眼了。丟人現眼也還是小事,眼下將星凋零。可用的人已經不多了,如果他再瘋掉了,到時候四方起叛亂,他們父兄子侄幾代人努力好不容易才打下來的江山就這樣丟了,他不就成了最大地罪人?將來他有什麼臉面去地底下見他們?

他越想越怕。漸漸地。喉嚨開始發緊,口裏越來越悶,連呼也困難了。

多鐸見他許久不説話,知道這是他的習慣,一沉思就要好一陣子。也就沒有盯着他看,無聊地擺起桌子上的一柄玉如意來。誰知道剛擺沒多久,就聽到耳畔傳來了輕微的,類似於哮一樣的聲音。他詫異之下,抬眼一看,只見多爾袞臉發青。嘴顫抖。額頭上已然冒出冷汗來。

他心中頓時叫了一聲“不好!”立即扔下如意。起身衝過。讀書.16.去扶住多爾袞,一面手忙腳亂地替他拍撫着口,一面衝外面大喊:“太醫,快傳太醫!”剛剛開完方子叫人去煎藥的太醫聞聲趕來,看到多爾袞突然這般情形,連忙上前捉住手摸了摸脈搏,又略略檢查了一下,很快就確定了病因。之後,也不多耽擱,從藥箱裏取出一包銀針來,找了幾合適地,在他的虎口上,還有口上接連下了幾針,一番忙活之後,總算止住了氣

這病來得很快,去的也很快。沒多久,他就恢復了正常,呼也平穩下來。多鐸比他緊張多了,看着情勢穩定下來,急忙問太醫“皇上這是怎麼了,好麼秧的就突然這樣了?”

“回王爺的話,皇上素患風疾,天長久,難免耗氣傷血;心氣過耗,致使血循失常,瘀痹於心,心脈痹阻,脈絡不通。而肺脾之內漸生瘀血,若遇心神盪之時,就會咳嗽氣,就如方才症狀。”

“不是説這些年來皇上的風疾已經不發作了嗎?本王還當你們調理有功呢,沒想到不但沒好,反而更加厲害了,你們都幹什麼吃地?”多鐸在焦急之後,又是擔憂又是惱火,不由得高聲訓斥道。

多爾袞倒是不以為意地,從袖子裏摸出手帕,擦拭起額頭上和脖頸上的虛汗來了。這一次雖然病發得急,但是並不嚴重,也就是不過氣來,卻不像以前那樣中疼痛,所以很快就恢復了正常。他態度寬和地對太醫擺了擺手“好了,這邊沒你的事了,你下去吧。”還沒等太醫告退,多鐸就搶着説道:“呃,慢,皇上的病也不止這個,你…”

“多鐸!”他剛説道這裏,就被多爾袞用冷硬的聲音打斷了,轉頭一看,多爾袞正用嚴厲地目光盯着他,示意他不要繼續説下去了。無奈之下,他也只好閉嘴了。

等到室內無人了,多鐸這才急切道:“哥,你不能再這麼諱疾忌醫了,昨晚地事兒,可不是小事情,現在讓太醫看看還來得及,別以後拖延下去,又嚴重了。”多爾袞深深地呼了幾下,覺沒什麼大礙了,這才用疲憊的眼神看了看他,説道:“説的容易,你以為我要是真有那個病,這平常就能診脈診出來的?你有聽説過那病能治好的嗎?要是非要看着犯病時候地模樣才能診斷的話,那得等到什麼時候?還有,你願意讓他們看着我昨晚那個樣子嗎?”他語了。的確,若真是癲狂之類的病,真是沒法醫治的。他知道哥哥為什麼不讓太醫看,是怕萬一這個事情傳播出去,到那時所引發的後果將是極其嚴重地。可若不加以任何控制調養,以後説不定會更嚴重…這還真是個極其麻煩地事情。

“那,那也不能這樣啊!要是以後在朝會的時候突然這樣了…”他遲疑半晌,方才訥訥道。

多爾袞眼睛裏地神漸漸幽深起來,就像陰雲密佈,沒有月光沒有星辰的夜空。他站起身來,慢慢地踱着步子,幾個來回之後。停了下來,説道:“我看沒那麼容易發的,只要沒人氣我,沒人讓我太過掛心,我就好得很----這事兒,你一定要牢牢地閉住嘴巴。不要對任何人講。要是給我惹出麻煩來,到時候我可輕饒不了你。”多鐸本想再勸勸,不過看他這副極度固執的模樣,只好暫時忍住了。一來他不知道該如何勸,二來他很清楚其中地體面問題,極要面子的哥哥是不會不顧這個的。無奈之下。他只得輕輕地嘆了口氣,點頭答應了。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多爾袞就令宮女們進來伺候他洗漱更衣,換上朝服,準備上朝去了。多鐸正好自己也是穿了朝服來的。可惜睡覺時候壓皺了。正沒奈何時,多爾袞對他説道:“好啦,你今天就算告假吧,在這裏幫我看護着你嫂子。我既記掛她身子,又放不下朝政。只好你在這裏代勞了。”

“嗯,知道了。”我從昏昏沉沉中醒來之時,頭似乎剛剛過午,陽光透過窗紙照耀進來,落在我的臉上,暖洋洋的。身上也不那麼寒冷了。只是痠得很,全身一點力氣也沒有。

剛睜開眼睛地時候。視線還沒有完全恢復,只是隱隱約約看到有個男人的魁梧身影正坐在炕前,我努了努力,才發出蚊子嗡鳴一樣的聲音“皇上。”他大概是目光沒有在我這裏,所以並沒有注意我醒來,聽到我的呼喚聲,才立即轉過臉來,喜悦道:“啊,嫂子你總算醒啦!”我很詫異,怎麼守候在我身邊的竟然會是多鐸,多爾袞幹什麼去了,他這一次怎麼不小心眼了?我吃力地轉臉看看,室內果然只有我和多鐸,他倒也放心。

視線漸漸清晰了,我能看清多鐸那發黑的眼圈和欣喜地神,心中不由得一暖,緊接着有些歉意“呃,是十五叔啊,你什麼時候來的?我沒什麼事兒,你別擔心。”我。讀書.16.很是乏力,勉強説了幾句,就説不動了。

“你沒事就好,昨天聽我哥説你發病的經過,可把我嚇壞了,真怕,真怕…唉,醒來就好,現在一顆心總算是稍稍放下了。我哥也急壞了,不但緊張了一白天,昨晚一宿都沒睡好,早上又上朝去了,幸好你醒了…”他顯然高興得很,説話都有些邏輯混亂了。

我突然想到多爾袞在我臨昏之前的驚惶模樣,就惦記起來,積攢了點力氣問道:“你哥他沒事吧?我就怕他急出病來,他身體不好。”

“沒事兒,要是有事哪能好端端地去上朝?這會兒還沒來,估計是昨天積壓下來的政務太多,所以今天多忙活一陣,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能過來了。”他用很肯定地語氣説道。

看他地眼神也不像説謊的樣子,我就略略放了心。也許是之前失血不少,現在人太虛了,我懨懨睡,只覺得眼皮沉甸甸的,忍不住又想合上了。

這時候,一種很温暖的覺包圍了我的手,我急忙睜眼看時,只見他已經握住了我地手。要是往常,我肯定會觸電一樣地收回手來,可這一回卻很奇怪,鬼使神差地,我竟然沒有抵抗,沒有拒絕,而是任由他握着。我的手似乎很冷,很需要這種天一樣的温暖。就像風雪之夜,飢寒迫,歷經艱難才返回家中的歸人,一打開房門,裏面立即面撲來一股暖,讓人歡喜得想要雀躍。

我不敢與他四目相對,只好閉上眼睛,貪婪而小心地享受這這種難得的温暖。

周圍很寂靜,我似乎能覺多鐸的視線落在我地臉上,甚至是很專注,很執著地。他輕聲問道:“手上很冷嗎?”我點點頭“嗯”了一聲,不再多説話。接下來,被子被掀開一角,我的左手被他拉了過去,兩隻手疊在一起,被他地雙手牢牢地捂住了。

“這樣,暖和點了吧。”

“暖和多了。”説着這話的時候,我的心竟然顫抖起來。這場面,實在太過曖昧了,如果非説是沒有任何私情在內,簡直就是自欺欺人。他是我的小叔子啊,我怎麼可以揹着我的丈夫,和他的弟弟如此糾纏不清?強烈的負罪席捲而來,我雙手一顫,急着往外

不曾想,卻被他緊緊地攥住了,我現在身體虛弱本沒有力氣,再怎麼努力,也逃不他的掌控。我不敢睜眼看他,只好低聲求着,求他鬆手“十五叔,別這樣,讓別人看到就麻煩了。”不求還好,一求,更加離譜的事情就來了,我覺到眼前似乎有陰影漸漸臨近,還沒等反應過來,眼瞼上已經被他輕輕地親吻了一下。

我惱了,立即睜眼怒視他“你,你怎麼可以趁人之危?”同時,更加使勁兒地,想要掙他。

沒想到他這一回沒有用強,而是主動地鬆了手。我慌忙收回手來,謹慎地藏在被子裏,以防被他再次捉住。想到剛才被他偷吻了一下,我有些忐忑,又有些惱火,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説什麼好了。

他定定地凝視着我,漆黑的眸子越發幽深,就像濃到化不開的墨塊。我隱隱地到,他眼神裏雖然看不出明顯的情緒,卻像深秋時節吹拂過荷塘水面時的那一縷西風,吹得殘破的枯葉沙沙作響,讓人莫名其妙地生出一絲悲涼的心境來。

良久,他才嘆息着,像是問我,又像是自問“我該怎麼辦呢?捨不得你,也捨不得我的十四哥…怎麼辦?”我心想,他是不是又萌生了帶我私奔的念頭?卻仍舊像當年一樣,既不甘心放了我,又不忍心負了他哥哥,所以左右為難,躊躇不已?雖然,他的相思之情,我心裏明白,可我無論如何也不會跟着他走的,除非,除非多爾袞真的做出什麼太過絕情的事情,徹底地傷了我的心,讓我徹底與他決裂。可是,當年那個説出了“錦水湯湯,與君長訣”的卓文君,最後不也還是回到了司馬相如的懷抱嗎?女人啊,再如何勇毅,也難做到真正的心如鐵石。我呢,我能真的走到那一步嗎?

沉默半晌,多鐸突然極認真地盯着我,問道:“我問你個心裏話,你要照實説,可不能騙我。”

“什麼?”

“你的心裏,就真的沒有我嗎?一星半點也沒有?從來都沒有,甚至是,到現在也沒有?”【…第九卷淨土千秋掩風第九十五節諱疾忌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