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奪宮驚變第十八章情感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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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屋內異響,守在簾子外面的蘇苿兒頓時一驚,連忙子…”接着就看到了撒落了一地的珠子,立即蹲下身去忙不迭地撿拾着,卻也不敢多問一句話,因為她注意到大玉兒的臉陰霾得如同暴雨即將來臨的烏雲。
蘇苿兒是大玉兒陪嫁過來的丫頭,是絕對的親信,大玉兒幾乎所有事情都不瞞着她,所以即使鄭親王來謁見,她也不用遠遠地迴避,因此剛才屋內的一番對話聲都清晰地聽在耳裏。蘇苿兒知道,大玉兒為什麼先前無論聽到什麼都能夠沉住氣,卻在聽説李熙貞一直陪在多爾袞身邊時,大玉兒驟然之下就如此失態。然而這裏沒有她一個奴婢話的份,儘管心裏頭亮堂,她也只能保持緘默。
“太后,您這是…”濟爾哈朗先是一頭霧水,詫異不已,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一提到攝政王的福晉太后就會如此動失態。不過他是極其
明,反應很是
捷的人,很快聯想到了幼主剛剛登基的前後,幾乎傳播了盛京大街小巷的那個傳言。別的不説,就單道聖母皇太后與睿親王多爾袞關係曖昧,甚至早已勾搭成
,連小皇帝都是他們的私生子。
説這位小皇帝是多爾袞的私生子,濟爾哈朗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他不是愚昧的市井百姓,對於皇家起居一無所知,所以才輕易相信那些叔嫂通姦的傳言。要知道這盛京的皇宮實在小得可憐,説難聽點那些妃嬪們就等於聚居在一個大雜院裏。也只有五宮后妃各自有各自地獨立住所。饒是如此,也均是緊挨着,幾乎隔院咳嗽一聲都能聽見,哪怕連只野貓都藏不住,就更不要説有野漢子進來與之媾和了。
而當時的莊妃本出不了宮,多爾袞也沒有機會進入後宮,這兩人怎麼就可能暗通姦情,甚至還
出一個私生子來呢?況且皇上每晚臨幸那位妃嬪都有明白的記錄。按此推算受孕妊娠的
期。這中間是萬萬做不了假。鑽不了空子的。
然而以前沒有不代表後來沒有,聽説先皇駕崩後多爾袞也曾經數次來永福宮與太后會面,這時太后已經守寡,卻正值盛年,也難免耐不住寂寞;況且多爾袞也和太后年歲相仿,又是一表人才生風
,這孤男寡女同處一室。説不定,説不定真的…
濟爾哈朗終於明白先前為什麼太后一直迴護着多爾袞,不肯相信他的彙報了,莫非太后真的和多爾袞暗存私情?這下可就麻煩了,如果太后真地和多爾袞郎情妾意,那麼多爾袞若是提出自己登基為帝,娶太后為皇后,嫂子變子。讓現在地幼主回去當儲君。這麼好地解決辦法,太后怎能不一萬個情願?
等大玉兒回過神來時,卻發現濟爾哈朗走了神。於是她輕輕咳嗽了一聲,見濟爾哈朗很快反應過來,方才緩和了臉,和藹地説道:“其實也不必凡事都往壞處想,若是攝政王果真有那麼大的膽子,甘冒天下之大不韙的話,去年先皇駕崩,諸王在崇政殿內議立嗣君時,他也不會將皇位拱手相讓,輔佐皇上登基的。”
“太后有所不知,當時並非多爾袞拱手相讓,而是兩黃旗的索尼和鰲拜率巴牙喇兵在殿外劍拔弩張,他害怕一旦翻臉會丟了命,才不得不採取了折中之策。其實多爾從那時候起,就存心把皇上當成擺設,以便於他
控大權,等時機成
好篡位代之啊!”濟爾哈朗見到太后如此之説,愈發證實了自己心中的懷疑,
不住焦急起來。
大玉兒思索了片刻,然而神鄭重地説道:“鄭親王這話未免有些片面,我當時雖然沒有親臨大殿,卻也知道後來攝政王的朝鮮福晉親自帶了三千
兵去包圍崇政殿,當時索尼他們已經完全處於劣勢了,只要攝政王肯點一下頭,立即可以殺開一條血路,擁戴他登基為帝地。可見,攝政王並非是因為自己做不成皇帝而退讓,卻是不想看到我大清軍隊互相殘殺,叔侄兄弟骨
相殘,他是一個以大局為重的人。況且昔
誓言猶然在耳,他應該不至於出爾反爾吧?”大玉兒心裏明白,當時的狀況下多爾袞確實可以自己做這個皇帝的,況且就算他不想見到大清陷入內訌而讓步,也完全可以推舉麟趾宮貴妃的兒子十一阿哥博果兒繼位,當時論生母的身份地位,貴妃也要比她這個莊妃高;貴妃是察哈爾貝勒額哲的母親,論起背後的部族勢力來,察哈爾確實比科爾沁要大,大清地蒙古八旗中並沒有科爾沁地兵員;而且博果兒只有兩歲,多爾袞立了他起碼還可以多執政四五年,這有什麼不好的呢?
可多爾袞最終還是選擇了她的兒子,可見他確實還念及當年那份舊情地,這一點連多爾袞自己都沒有否認,大玉兒當然有數。
“而且,攝政王在領軍出征之前前來謁見話別時,曾經再三保證對皇上忠心不移,要當週公的…”
“太后,您可不能被多爾袞這個假仁假義的偽君子給矇蔽了呀,”濟爾哈朗不由得疑惑不已,究竟多爾袞給太后吃了什麼*魂*藥,居然一個勁兒地幫着他説話,連自己兒子的皇位即將不保都不甚擔憂“人
本貪,就算髮過誓也不見得就有所忌憚,如今他大權在手,傾國兵力都在掌握之中,若想篡位易如反掌,當此良機,多爾袞怎能不動篡逆之心?”濟爾哈朗費盡
舌,終於説得大玉兒有些動容,她正想説些什麼,忽然聽到外面的通傳聲:“皇上駕到~~”濟爾哈朗一愣,連忙站起身來準備
駕,皇上年紀雖幼。然而君臣之禮卻不可疏忽。才片刻功夫,就見到小皇帝氣呼呼地闖了進來,一頭扎進太后的懷裏,接着就哇哇大哭起來,
得兩人詫異不已。
大玉兒見到皇上這般作態,實在掛不住面子,於是趕忙對濟爾哈朗説道:“請鄭親王跪安吧!”接着補充道:“母后皇太后也好久沒有見到王爺了,你不妨去清寧宮請安謁見。看看母后皇太后有什麼訓示。”濟爾哈朗立即心領神會。看來她一時間也做不出打算來。才讓他去母后皇太后那裏彙報一下,順便探探態度,商議一下對策。於是“嗻”了一聲,就起身退去了。
等濟爾哈朗走了,大玉兒方才疑惑地問福臨“皇上這是怎麼了?哪個奴才膽敢惹你生氣?”
“還不是十四叔地那兩條看門狗?簡直不把兒子放在眼裏,尾巴恨不得都翹到天上去了…嗚嗚嗚…他們仗着有十四叔在後面撐。實在欺人太甚啦…”福臨一臉委屈地
噎着,斷斷續續地將事情的經過對講述着,當然也沒忘記添油加醋,又順帶着把鞏阿“惡劣行徑”誇大地控訴了一番。在他的描述下,這兩人豈止是大不敬,簡直就是十惡不赦!
儘管大玉兒半信半疑,知道兒子沒少故意誇大其詞,然而無風不起。假若鞏阿和錫翰當真沒有如此輕慢皇上的話。也不至於令皇上如此氣惱;況且皇帝出行,起碼也要由三五百名侍衞保護,這兩人居然馬虎到了只帶五十人護駕的地步。的確是不小的瀆職。
想到這裏,大玉兒也不愠怒,什麼樣地主子出什麼樣地奴才,如果多爾袞地確尊重皇上的話,又怎麼會縱容親信大臣如此嘲諷慢君呢?不過想起福臨不聲不響地私自跑出去遊玩,還能毫髮無損地回來,實在是萬幸了,她不
極度後怕,忍不住責備兒子道:“你怎麼敢帶這麼少的人就悄悄溜出宮去?要知道你身為一國之君,外面不知道有多少居心叵測的歹人想要謀害與你,這般危險你竟然一點不知,如若有叛賊或響馬擋道突襲,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福臨也是自知理虧,倒也老實承認了“兒子確實大意了,以後再也不敢這樣了。可是,皇額娘,那兩個狗仗人勢的奴才要是就這麼放過了,這堂堂天子的顏面可往哪裏擱?兒子怎麼也咽不下這口氣!”他雖然一路忍耐,然而這口窩囊氣不發
出來,的確令他憋屈得異常難過。福臨心想,自己雖然説話不算數,可是額娘地懿旨不至於懲治不了那兩人吧?
大玉兒嘆息一聲,摸了摸福臨的小腦袋,無奈地説道:“這兩人固然瀆職慢君,可偏生現在咱們處置不了他們,因為他們是你十四叔的人。雖然你十四叔如今不在盛京,可是玉璽印信都在他手裏掌管着,一切朝中大事都照舊要遞到燕京請他處置,額娘也不得不投鼠忌器啊!”福臨反問道:“皇額娘為什麼不把這件事
給刑部的人審查,然後把擬定好的處置辦法送到燕京
十四叔親自批示呢?如果他眼裏果真有我這個皇上,就會同意處置這兩個親信,如果他徇私枉法,就是擺明了不把皇上放在眼裏,這不是
臣是什麼?”聽到這番話,大玉兒先是訝異,接着很是欣
,看來自己的兒子天資聰穎,雖然年紀幼小,卻也腦子靈活,能夠想出這樣的辦法着實難得啊!
不過,這個辦法雖然不錯,然而卻未必對多爾袞有效。因為多爾袞向來以公正無私的面目示人,即使自己地兄弟犯了過失也照樣嚴懲不貸。這一次若是按照福臨地辦法做,多爾袞最有可能的就是照準,自己雖然達到了意願,卻也得罪了他,讓這位隻手遮天的攝政王覺自己是在
他,若如此,可就
巧成拙了。
更何況,還有李熙貞那個狡猾而野心地女人在多爾袞身邊,吹吹枕邊風是再容易不過的了,若是此事經她一番火上澆油,難保多爾袞不會真起反意。
想到這裏,大玉兒只能暫時安福臨一番“皇上,你現在還沒有親政,朝廷大權都在你十四叔的手裏牢牢握着呢,怎麼能因為一時的意氣用事而開罪於他呢?要忍耐啊,等到你將來長大親政,就可以揚眉吐氣了…”福臨畢竟是個孩子,這遊玩了半天也着實渾身疲乏,眼下窗外的太陽正暖,照在身上很是愜意,於是在大玉兒的撫
下,漸漸地睡着了。
大玉兒憐愛地輕拂了一下福臨的小臉,看着他已經睡,方才嘆了口氣。她站起身來,對着窗口看了好一陣,忽然很想找人傾訴一下心思,於是就叫了蘇苿兒進來。
“你相信方才鄭親王那番話嗎?”她擺着手裏的團扇,帶着淡淡的惆悵,向蘇苿兒問道。
蘇苿兒愣了愣,不過仍然回答道:“回主子的話,奴婢覺得,鄭親王那些話雖然並非空來風,卻也未必值得盡信,主子曉得,他與十四爺向來面和心不和,在中間添油加醋也有可能。”
“那你覺得十四爺確實存有反心嗎?”這也是大玉兒最躊躇不定的問題,這會兒功夫已經在心底裏反覆地問了自己好幾遍。
“這個…”蘇苿兒也很是為難,這樣大的事自己一個卑微的丫頭怎麼能亂加揣測呢?可是眼見主子問到這裏,她只能模稜兩可地回答道:“難説,奴婢也不敢確定。”大玉兒用鼓勵的眼光看着蘇苿兒,臉上帶着和善的微笑“你説實話,我不會怪罪你的。”蘇苿兒咬了咬牙,終於説出了心中的憂慮“主子,如果十四爺心裏仍然記掛着您,仍然念着當年的情分,他就會繼續對您好,不來奪取皇位的。可是,如果…”接下來的話她終究沒有膽量説出來。
即便如此,大玉兒心裏也非常清楚蘇苿兒那後半句沒有説出來的話是什麼。如果多爾現在的心已經不在她身上了,就算她奴顏屈膝,苦苦哀求也照樣保不住兒子的皇位;反之,如果多爾袞仍然心念舊情的話,就必然會戰勝自己心中的慾望,繼續做大清的周公。就如他三個月前臨走時對她的承諾:“臣誓志效法周公,永無二心,上對天地祖宗和兩宮太后,下對全國臣民!”眼前隱隱還浮現出他那清澈柔和的目光,還有讓人聽起來特別踏實的話語:“請太后天天以教皇上讀書學習為念,至於臣與將士們進長城以後如何行軍作戰,如何艱苦,太后不必放在心上…”難道,難道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虛偽的做戲,是演給她看,叫她徹底放心的?大玉兒到前所未有的苦惱和憂愁。她站在梳妝鏡前仔細地瞧着自己的容貌,不得不承認,比起李熙貞來,她確實在青
和美貌上遜
了一籌,難道多爾袞真的已經把心全部放在那個朝鮮女人身上了嗎?
“世事難料啊,”大玉兒緩緩地搖了搖頭,喟嘆道:“也許,人還是當年的人,可那心,卻已不是當年的心了…”回頭望了望睡中的福臨,心中的柔情哀怨漸漸散去,她緊緊地攥了攥手裏的扇柄,自己能有今天,還不是全仗着有這麼個兒子?如果兒子的皇位不保,她可就是四大皆空,白費這麼多年的苦心算計了。
在情人和兒子之間,大玉兒毅然地選擇了兒子。因為只有兒子繼續君臨天下,她才能繼續萬丈榮光。
“對不起,多爾袞,人都是自私的,我也不能例外。”【…第七卷奪宮驚變第十八節情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