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語驚全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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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待那些個外國人的政府人員裏也有個學歷高會説些英語的男同志,但説起來生澀的很,許多話都表達不出來,啃啃呀呀的總算是讓人家會意跟着他走先去吃飯,就在這個時候,聽到幾個法國人有些抱怨的説了幾句話,通過一些動作想要説什麼,然後旁邊的美國人也開始説了幾句。
旁邊的幾個接待人員都有些發急,他們心裏可知道這羣人有多重要,天文數字一樣的投資額,可以説,樊市的未來就在於今天晚上了,如果出那麼一點問題,自己這些人就相當於歷史罪人啊,市委的領導都圍了過去表達着歉意,楊麗的英語比剛剛那個人的好多了,問了幾句,知道了大概,原來失蹤的那幾個外國客人裏有兩個是法國人,和在大廳裏的幾個法國人是一起的,車和人跟着跟着都能丟了,怎麼能叫人不擔心不埋怨一下,那羣法國人裏有一個會説英語,説得慢,楊麗勉強都能聽明白,一行人今天忙了一天也都累了,又站在大廳等了二十幾分鍾,心情本來就煩燥,本來安排吃過飯以後再上去休息一會兒,但一些外國客人想先上去休息整理一下再下來吃飯,這些外國人都很愛乾淨,河北這塊風沙大,眾人又在曠野行走考察了一天,身上都髒了,是應該洗涮一下。
楊麗點頭笑了笑,就把外國客人的意見告訴領導,這裏自然是蘇中輝的老爸最大,幾個領導模樣的人都朝那邊看過去。
蘇中輝的父親見還是沒有辦法聯繫上外國客人和翻譯,已經指令當地派出所的人發動一切警力趕快去找,看到那些外國商人臉上都有了不滿的神情,心下也是着急的很,這時聽見楊麗把外國商人的意思轉述出來,走過去對負責安排事務的幾個領導點了點頭説:“好的,讓他們先休息一下再吃飯吧,説不定翻譯還有另外幾個客人能及時回來,我讓劉市長專門帶派出所的人去找了。”説完又轉過頭對楊麗説:“小,是小楊吧,你和他們説,叫他們不要擔心,沒有跟來的車可能是堵住了,我們已經派人去找,應該馬上就可以回來的,還有,他們的房間還沒有變,跟着服務員上去先休息,八點整下來吃飯。”楊麗心想蘇副省長你可真抬舉我,剛剛那老外的話我還是勉強聽懂,但領導的命令怎麼能不聽,只好用不怎麼利的英語先去安那些法國人,可沒想到她解釋安一句,那些個法國人一人一句的問題就來了,旁邊的美國人和本人也來湊熱鬧,亂七八糟的不知道説什麼,楊麗畢竟是個沒上過大場面的女孩子,想當年八國聯軍裏面的三個,一羣外國人眼睛齊刷刷的看着這個黃花大閨女,問着她本聽不懂的問題,心裏怎能不慌,但突然之間,腦中電光火石的一閃,登的想起一個人來,眼睛轉向身後不遠處看着這裏的蘇中輝,着急的招手叫他過來。
蘇中輝本來對父親的態度有些失望,原來想上去充當一下翻譯幫幫父親的念頭好像一下子被涼水澆了,後來看見楊麗上去勉強也能應付場面,也就更沒打算上去了,這時看見楊麗轉過頭來看着自己,眼睛巴扎巴扎得一副可憐的模樣,眼中滿是希翼的神,沒辦法,只好硬着頭皮往楊麗那裏走過去。
楊麗見蘇中輝過來,長長的出了口氣,用簡單的英語説,這個人會説法語,然後頭轉過去對蘇中輝説:“阿輝…”蘇中輝點了點頭對楊麗説:“我剛剛聽到了,知道的。”蘇中輝的父親看見楊麗叫自己的兒子過去,正奇怪怎麼回事,就聽到蘇中輝很利的用法語對那幾個法國人説起話來,登時愣在那裏,從兒子嘴裏吐出來的語句彷彿青煙般繚繞在眼前,如做夢一般,嘴巴也不自然的輕輕張了開。
然而讓他驚訝的事情還沒有過去,蘇中輝非常得體的把父親剛剛的話告訴那幾個法國人,眼神中透出來的堅定讓人都覺得非常得信任,那幾個法國人很快就平靜下來,接着,蘇中輝又用英語和旁邊的美國人解釋起來。發音很地道,也非常得利,在場的很多人都有些欽佩的看着這個年輕人,其中大部分人是第一次見到蘇中輝,還不知道他的身份,看樣子也就是二十出頭,竟然能這麼練的掌握兩門外語,這可是非常難得的,那些認識蘇中輝的官員更是有些吃驚,像蘇中輝這樣的官家公子,竟然有這樣的才能,學會兩門語言所付出的辛苦,要背的東西他們也是能夠了解的,從前一直聽説蘇副省長的親生兒子沒什麼出息,不學無術,只有一個養子學習非常得出,但今天看來,這個親生兒子,也很了不起呢。
已經站在父親旁邊的阿斌此時一臉困惑不敢相信的看着這個沒有出息的哥哥,前些子蘇中輝對於電腦方面的知識雖然已經讓他覺得有些不尋常,但還是可以理解,蘇中輝寢室裏擺放着一台電腦,玩着玩着也就懂了,本來很多在計算機方面的高手,都是一邊玩一邊學會的,可要是掌握一門語言,而且説得這麼利,那可不是一兩年功夫就能到達這種地步的,對於那個高中的時候不學無術整天就是看無聊的小説的哥哥,怎麼可能…突然間,阿斌的腦海裏浮現出一雙眼睛,正是上午的時候蘇中輝看着自己讓給楊麗道歉時的樣子,當時,心裏沒來由的就是一種恐懼的覺,不自然的就説了對不起三個字,後來那眼神不知道怎麼的就柔和了一些,自己才反應過來。
為什麼哥哥這半年變了這麼多阿斌自然想不明白,不自然的轉頭,看到父親的臉龐上也是驚訝的很,可是,隱隱的,卻可以看得出來,眉宇之中透着一股的欣喜。莫名的不甘從阿斌的心底湧起,同時伴隨的,還有深深的恐懼。
蘇中輝和幾個美國人説了幾句話,他們還有些問題,蘇中輝不能做主回答,只好回過頭把原話告訴父親充當着翻譯,父親愣了一下,目光凝視着這個看着有些陌生的兒子,過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回答那幾個外國人的問題。
過了一陣子,幾個美國人和法國人該問的也問了,不清楚的也清楚了,紛紛在服務員的帶領下上了樓,剩下的五六個本人一臉無所適從的樣子,看着那些個美國人和法國人上了樓,要跟着上去,可是又有點不清楚怎麼安排,疑問的看着那些接待的官員,用語説着什麼。
蘇中輝的父親看到剛剛上去的那些客人神情都沒有什麼不高興,剛舒了一口氣,但眼前的這些本人怎麼辦,剛要讓楊麗用英語大概的説一下,正要開口,就聽到蘇中輝已經用語對那些本人説起話來。
這可把在場的人嚇了一跳,父親還有阿斌,甚至於楊麗都不敢相信的看着蘇中輝,三門外語,而且説得這麼利,一個大二的學生,怎麼可能。
那些本人見這個小夥子竟然會説語,臉上都很高興,他們的自尊心都很強,看到自己幾個人被晾在一邊,那個中國的年輕人會説英語和法語,但估計着語是不會説了,這麼大的人要掌握三門外語何其的困難,民族很強的本人心裏自然有點覺得打擊。這時聽到蘇中輝竟然會説語,除了驚奇讚歎之外,更是有一些高興。
蘇中輝對那些本客人簡單的解釋了幾句,幫父親翻譯回答了幾個他們提出的問題,就安排服務員把他們帶上樓去。
見這些外國客人都被安排好了,蘇中輝轉過了頭,就看到一雙雙灼熱的眼睛盯着自己,其中,最凝厚的,自然是父親,蘇中輝也説不出那眼神中包含着什麼,但自己的心裏總覺得一陣的舒服,心裏面一扇扇久閉的大門,正在輕輕的開始顫動打開。
蘇中輝的父親此時的表情也是非常的怪異,如何也想不到,那個被自己經常責罵的兒子,竟然,竟然會這麼出,三門語言啊,要掌握到這種程度需要多少努力啊,漸漸的,臉上一向的嚴肅開始輕柔起來。
旁邊的那些個官員們怎會放過這個拍馬的機會,一個個大拍特拍起來,那些個陪客人不知道蘇中輝身份的人一聽,官場上混了這麼長時間的他們如何不知道該怎麼做,什麼虎父無犬子,教子有方之類的話伴隨着口水呼嘯而去,但心裏無不在想:“nn的,你兒子會説三國的外語,還讓我們在這裏瞎着急了這麼長時間,剛才擔心死我了,虧你還裝模作樣着急得打電話找翻譯,現成的不就在這裏麼。”蘇中輝一邊暗歎:“這就是傳説中的政治嗅覺吧。”一邊無奈的聽着這一句句誇獎的話好像總離不開父親,然而此時,就看到一雙有些恨意的眼神在盯着自己,轉過頭來,就看見阿斌已經轉過身往樓上走去。
阿斌有着很強的佔有慾,這和他的經歷有關,突然間生活的急劇改變,還有幼年夢魘一般的生活,讓他的心理出現了問題,有些思維甚至是病態的,蘇中輝今天的表現無疑會讓他覺到壓力和恐懼,好像他會失去現在所有的一切,而這,是他絕對不願意的,很多的東西蒙蔽了他的心靈,甚至從來沒有想過,蘇中輝是父母的親生兒子。
蘇中輝的父親表情雖然還是嚴肅,但那股喜卻早已掩飾不住,眼裏柔和欣的看着兒子,讓蘇中輝有一種想哭的覺:“別誇獎他了,年輕人容易驕傲。”蘇中輝心裏説他們大半誇獎的是您,我還驕什麼傲啊,但還是笑笑謙虛地和父親的下屬們説了幾句話,順便把楊麗是自己大學的老師告訴了父親,大家又説了一陣子話就各自回去,該忙得忙,該休息的休息。
父親把蘇中輝叫到他的房間裏,沏了一杯熱騰騰的茶放在蘇中輝面前:“下午玩好了麼?肚子餓不餓,我這裏還有一袋麪包沒吃,是上次隨客人出去野外剩下的。”蘇中輝看着父親轉身到桌子屜那邊取東西,心裏有一些不知所措的覺,酸酸的,剛剛父親對自己的語調,這麼幾年來,是少有的温和,眼眶中難免有些濕潤,微微的把頭低下。
“怎麼了?”父親把麪包遞到蘇中輝面前,看到他把頭低着,不解的問。
“沒什麼。”蘇中輝手接過麪包,輕輕地把包裝打開,就了一塊放在嘴裏,略帶唔囔的回答説。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屋子裏很靜,只能聽到塑料麪包袋不時發出的細脆的聲音,間或外面有人走過地板的塔塔聲。
“不愧是我的兒子。”一個略帶懷的聲音輕輕的響起,那其中夾雜着太多的東西,欣,愧疚,高興,鼓勵。
這句話説得很平淡,蘇中輝卻突地愣在那裏,麪包剛遞到嘴邊,和手一起不住地顫動着,泣的聲音慢慢的響了起來,父親的這句讚揚,他等了快十年,無數次的期待,無數次的失落,看着父親和弟弟的背影越來越遠去,多年來壓抑在心裏渴望被承認的願望,今天,終於實現了,心底無盡的委屈慢慢的宣出來,化作一行行的眼淚到了下來,淌到了麪包裏,過了好久,一隻厚實的手掌按在自己的肩頭上,蘇中輝漸漸的平靜抬起頭來,看到父親肯定的目光。
隨便又説了一些事情,父親又恢復了平時肅然的樣子,對蘇中輝的話,大多是勉勵之類的,過了一會兒,有人敲門,是蘇中輝父親的秘書,帶着一摞文件過來。
“這些您要批得文件,還有明天召開記者會的材料。”蘇中輝的父親點了一下頭,轉過頭對蘇中輝説:“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趕八點的時候就過來,幫我們照料一下外國客人。”看到父親開始忙起了工作,蘇中輝應了一聲是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