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劍拔弩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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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十幾分鍾，救護車終於到了，長沙的醫療救助效率還算是很高的，幾個車上下來的人把陳婕抬到救護車上，蘇中輝和教練也跟了上去。

到了醫院把該辦的手續辦完，該的錢了，一直折騰到快兩點，陳婕安然無恙的消息才從急救室裏傳了出來，兩人長長吁了口氣，留下剛剛叫來自己學校的兩個女孩子，囑咐了一下醫生好好照顧病人，就匆匆趕回了湖南大學，下午的比賽四點開始，三點多就要到場，確實時間比較緊了，也顧不上等陳婕被送到病房去看一下她。

回到接待中心，隊員們已經站在外面正準備前去體育館，見崔教練和蘇中輝回來，忙問陳婕怎麼樣了，有沒有事。

崔教練看着大家急切的目光，心裏暗歎“眼前的這些孩子真是善良樸實啊，那丫頭和大家在一起還不到三個月，就這樣的關心她。”笑了笑説:“沒事了，趕明天我們走就可以出院。”眾人吊着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對於陳婕，這個平時訓練的時候極為嚴格的球隊經理人，私下裏對大家卻是極好，雖然話不多，但也有説有笑的。做事一絲不苟，非常的認真，這些東西對於平時有些散漫的隊員們，自然是欽佩的很，長而久之，在他們的心裏，都有了一個這樣的影子，讓人又敬又愛，今天突然聽説陳婕被救護車帶走了，都被嚇了一跳，此時才知道，這個女孩子在自己心裏的分量竟然是那麼的重，不過，大家還都不知道陳婕有心臟病的事情。

“劉斌那小子麼？一會兒見到他非把他打個半死，竟然…”甘孝義聽説陳婕沒事了，心裏豁然鬆了下來，突然又想起了什麼，怒氣十足的説。

旁邊的董大磊也附和説:“對，被他害成這個樣子，不能就這麼算了。”看着大家這樣的神，蘇中輝看看旁邊的武政，後者愣了一下，忙對大家説:“別，劉斌是陳婕的親哥哥，不可以。”這句話可謂是平地驚雷，眾人都被嚇了一跳，原來劉斌是陳婕哥哥的這件事，蘇中輝看陳婕的模樣似乎還不想讓很多人知道。告訴武政以後，也囑咐他，別隨便説，所以，陳婕被救護車帶走以後，武政對大家也沒什麼解釋，可是，武政並不是一個心裏能藏得住事情的人，他心裏對陳婕也是很關心敬重的，想着剛剛陳婕那傷心的樣子，臉怎麼能好到哪裏去，這些自然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他們都是經常在一起訓練的人，誰不知道誰阿，等蘇中輝他們快從醫院回來的時候武政終於在眾人的問下説出了劉斌的事情，但並沒有説出劉斌是陳婕的哥哥，於是眾人的猜測也就紛紛成了，那劉斌看見陳婕漂亮，就來騷擾，説了一些噁心氓的話把身體一向不好的陳婕氣的住了院。在如此的假設之下，大家怎麼能忍得住，要不是幾個理智點的人勸説，還有正好教練他們回來，早已經去找劉斌好好算帳了。

人在氣憤至極的時候是從來不吝嗇什麼髒話的，一個個或在嘴上，或在心裏，早已經把劉斌罵了個遍:“什麼東西，我們近水樓台還沒得月呢，你小子就想癩蛤蟆吃天鵝，也不看看自己的一張臉？恩？這，雖説比我帥點，但氣質比起我來差遠了，你別讓我見到你，我讓你後悔來到這世上。”大家把陳婕當女神一樣，有人讓自己心裏的女神受傷，自然是氣憤地很，但男人總是這樣，心思一下子又想到了另一面更氣憤地事情上，畢竟這麼長的時間相處，隊員中不少人或多或少對陳婕都有些愛慕之情，就算沒有那種覺，對那身體較弱多病的陳婕，也是非常的憐愛，其實這些也是儘管陳婕很嚴格，大家也不反沒有牴觸情緒的緣由了，後來他們才明白，陳婕是崔教練親自去挑得，這一手，真高啊，不過要提一下的是，其實大家心裏面也都約摸清楚，陳婕對蘇中輝有點意思。

在大家不明所以驚愕的神情下，武政看了看蘇中輝的眼，見後者點點頭，就把陳婕和她哥哥的事情説了出來，武政口才很好，當年還拿過什麼辯論賽的最佳辯手，一會兒工夫，這稍微有些複雜的家事就簡要的被待出來。

“就算是這樣，也太過分了吧，哪裏有這樣的哥哥。”甘孝義還是不服，埋怨的説。

在眾人的議論中，蘇中輝大聲説:“下午的比賽，我們非贏不可，而且，一定要非常光彩的贏，陳婕不能來看我們比賽，我們就要用好消息接她出院，也要讓那個劉斌…”説到這裏，卻怎麼也説不下去，蘇中輝不是個記仇的人，儘管前面好幾次劉斌都不給他面子，但出於對劉斌的同情，畢竟是一個十幾歲就沒有父母疼愛的小夥子，並不介意什麼，可是，他把陳婕氣成那個樣子，還不理不睬的走了，難道不知道他的妹妹有心臟病麼？這，和謀殺有什麼區別，蘇中輝心裏也是越想越氣，但向來格有些懦弱不懂反抗的他，一時之間也説不出什麼報復的話來，就聽到旁邊的隊友們，尤其是武政和甘孝義已經高聲的叫了起來:“給陳婕出氣，一定要打敗湖大，這個仇是報定了。”頓時隊友們的情緒空前高漲起來。

過了不一會兒，湖南大學負責接待工作的張主任帶着幾個學生會的幹部派車來接大家，行車十幾分鍾就來到了體育館。

當隊員們進入館內的時候，湖南大學的球員們已經在半場練習了，武政等人觀察了一下，單從高度和身體來説，如果沒有蘇中輝，自己一邊還是很佔優勢的，但教練説過，湖南大學和華師大一樣，是技術型的強隊，要知道，在湖南眾多高校中穎而出的球隊，實力，自然不能小瞧。

觀眾席上已經坐滿了八成，武政是隊長，跟着教練走在前面，來到自己的選手區後，那個張主任很熱情地和崔教練説了幾句話就走開了，而蘇中輝等人也撿起館裏事先準備好的籃球準備在另外一個半場熱身。

進場的時候，蘇中輝他們自然也引起了湖大球員的注意，劉斌卻是專心的投着籃，沒有看這裏，但連投了兩顆之後，就發現似乎有些不對勁，大家就算是好奇，也不可能好奇這麼長的時間啊，不耐煩的轉過頭，剛想催促隊員們好好練習，突然間，看到一排凌厲的眼神了過來，那覺，就像是在a級要犯的審訊室裏，突然亮起的一排白熾燈一樣，讓人心裏發慌。

湖南大學的球員們看看蘇中輝那邊，他們怎麼也不明白，那些個人怎麼會有這樣的眼睛，像是要殺人一樣，那絕對不是單純的充滿鬥志的眼神，其中飽含着憤怒，並非是裝出來的。這種眼神大家也悉，每次大家談起劉斌家裏的時候，劉斌也有這樣的眼神。

奇怪歸奇怪，氣勢上可不能輸了，湖南大學的球員們眼神也馬上變得凝重犀利起來，和對方的目光在體育館的球場上迅速織出了一片電網，不停的閃動着火花。

武政頗是不忿，劉斌你朝這裏看過來而且那種眼神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把陳婕欺負的住了院，還有理了？輕哼了一聲，從商雲峯手裏要過球朝自己的籃下衝去，到了籃筐下，大喝一聲，高高跳了起來，來了一個漂亮的扣籃。

場外觀眾席上傳來一陣驚歎聲，畢竟對於大多數人來説，在現實中看到扣籃還是很難得的，甚至有很多人本就沒有真的見過扣籃，這時，看到前來比賽的球隊中，一個高高傻傻帶着隊長臂標的人來了一個非常有力的扣籃，整個籃球架都有些搖晃，自然是忍不住驚歎，有些人甚至叫起號來，但突然之間，人們就意識到站錯了陣營，這不是在給敵人加油麼？頓時觀眾席上又是噓聲一片，這，就是主場的味道。

湖南大學那邊看見武政來了一個扣籃，都有點乍舌，自己球隊的中鋒雖然和這個人差不多高，但要去灌籃，還差得一截，今天的內線真的不好打呢，這個想法一過，轉而又有些生氣起來，這不是明顯的在挑釁麼？

這個時候，身邊的劉斌也動了，湖大的球員心裏湧起了希望，劉斌狀態好的時候，也可以扣籃的，説不定，剛剛的面子能挽回來。

湖南大學的球員們紛紛轉過頭，看着劉斌飛速的朝籃下跑去，腳一發力，高高跳了起來“哐”的一聲，成功了，觀眾席上一陣陣熱烈的掌聲，更有許多人吹起了口哨叫起好來。

劉斌輕輕的轉過身來，明亮的眼睛回應着三峽大學的球員們，最後，停在了蘇中輝身上，神中，有些許期待，又有些彷徨。

蘇中輝看見劉斌朝自己看了過來，立時想起了上午自己懷裏陳婕那蒼白的叫人憐惜的臉龐，頓時神更加深沉了，把手裏拿的球有力的傳給甘孝義，微微的點了點頭就轉身朝前面的跑去。

湖南大學的隊員們看見劉斌把目光一直停在一個身材很“出眾”的三大球員身上，也紛紛仔細的瞧去，在看到那人轉過身後背上大大的7號時，都是一驚，剛剛由於氣氛緊張，誰都沒有去找哪個是傳説中三大的仙道，這時看到那個號碼，方才想起來，難道，這個長得並不高壯的人就是打得劉然沒有還手之力的湖北明星球員麼？由於選拔賽是分省區進行的，關於比賽錄像，隊員照片等資料都比較閉，所以他們也只是知道湖北三峽大學有一個籃球打得非常好，能夠凌空扣籃的7號，這時看那人背對自己迅速的超籃筐那裏跑去，而手裏又沒有帶球，心裏怦怦的跳了起來，難道，難道他想…

除了場上那些隊員們，觀眾席上的人也都奇怪的注視着那個個頭不高的7號，在他們中大部分人並不是很關心籃球比賽，所以自然是不知道蘇中輝是何許人也，看到他球也不拿直接朝籃底下跑去，還當他是被劉斌的扣籃得羞愧萬分找棉花撞牆來着，突然，在那7號快到籃下的時候，頭頂一顆籃球高高的飛了出去，撞擊到籃板上彈了回來，而一個人影飛快的竄到空中觸到了球，一聲大喝中，那7號吊在籃筐上許久才跳了下來。

安靜，還是安靜，整個體育館裏都沒有了聲息，一雙雙呆滯的眼睛，張開的嘴整齊的排列着，可能就算是球場上突然有一個飛碟落了下來也不至於這樣吧，過了許久，在一些人的帶動下，掌聲漸漸的響起來，畢竟是大學生，雖説心裏面向着自己的球隊，可如此彩甚至不可思議的情景面前，良心還是不允許他們沉默的，嘹亮的的掌聲歇了下來，就聽到周圍有人説:“那個，好像就是湖北三大的仙道，我在雜誌上看到過呢，説是這次聯賽上在湖北湧現出的神話，就算是全球高校籃球界裏，可能也沒有人能和他抗衡呢。”國人總是喜歡人云亦云，而且向來信奉外來的和尚會念經的道理，聽到這些話，所有聽到這話的人立時把眼中這個小個子當作明星一樣看待，好倍增，哪裏還記得他正是自己學校球隊的頭號敵人。

劉斌和隊友們此時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傳聞是傳聞，親眼見到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剛才大家看到這個不到一米八的“仙道”心裏都曾懷疑過，這麼低的個頭，怎麼可能凌空扣籃，而如今，事實擺在了面前，心頭都不由一重，這次要進入總決賽真的是困難重重阿，和種子球隊四川電子科技大學分在一個隊裏，如今，又出現了一匹聯賽裏最大的黑馬，這樣想了一會兒，還沒有開始比賽，氣勢就少了幾成，劉斌看到大家這個樣子，厲然的説:“快點熱身吧，比賽要開始了。”湖大的球員紛紛轉過了頭繼續熱身，劉斌看見自己球隊的主力中鋒，四號白峯還在盯着已經開始熱身的蘇中輝，又催促了一聲，然後自己拿球又投了起來，卻沒有看到白峯轉過身來的時候，眼裏青芒一閃，臉也變得有些怕人，但轉眼間就恢復了過來。

“好不容易走到了這一步，今年是最後一次參加聯賽了，還沒有進入過總決賽的我，一定要贏，不管是什麼楊颺，仙道，都不能妨礙我最後的希望，誰也不能。”哨聲響了起來，隊員們先下了場，圍着教練聽着賽前的囑咐，而主席台上的喇叭也傳來了聲音，叫大家安靜，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

球場上的工作人員作了最後的檢查和清潔，隨着裁判再次的哨聲，比賽雙方的隊員都上了場，互相握手之後，開始站位，但和劉斌握手的，正好是董大磊，向來豪氣恩怨分明的山東人，哪裏會吝嗇手裏的力氣，待旁邊的幾個人都差不多站好位了，他的手還不鬆開，而劉斌自然也是不服輸，也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場上場下的人都奇怪的看着一直握着手的兩人，無數的情節在人們腦中構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