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青年楷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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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是在哪裏呀？”一個聲音打斷了趙茹的回憶。

“你，你醒了，別，別動，傷口會痛的。”趙茹急忙按住蘇中輝。

“啊…好痛。”

“都説了別動了，你等等，我去叫醫生。”幽怨的朝蘇中輝看了一眼便轉身走出了病房。

蘇中輝忍着痛，腦子慢慢的開始清明起來，剛剛那個女孩子是誰啊，我這是在哪裏？眼睛四處瞄了一下，知道這裏是病房，昨天的事情就慢慢的浮上了心頭。

這時，那個女孩子帶着一個醫生和一個護士來到了病房，經過一番檢查，那個中年醫生驚訝的説:“不可思議，傷口恢復的這麼快。已經開始內部結疤了。”説着還這裏摸摸那裏摸摸，直摸得蘇中輝心裏發，這麼大了，連個女孩子的手都沒有拉過，卻不想今被一個大男人非禮了，忙使勁咳了幾聲。

那醫生可能也意識到自己失態了，乾咳了一聲，説:“呵呵，真是不可思議，啊，你已經整整睡了一晚上了，你真的要好好的謝謝這個女孩子啊，她守了你一夜呢，要不是她及時把你送到這裏，傷口又處理的得當，恐怕，恩…你就醒不過來了。”蘇中輝一聽那個女孩子救了自己的命，忙用的眼神炙熱的看着那個女孩子，説“謝謝你，真，真不知道怎麼謝你。”

“不，不，我應該謝謝你救了我呢，要不是你，我就被那幾個小氓欺負了。”趙茹忙説，臉不覺得紅了起來。

蘇中輝正覺得這個女孩子怎麼這麼眼，原來就是被那幾個小混混欺負的女孩子哦，不由得笑笑，説:“沒什麼…”話還沒有説完，突地臉上的笑容就凝結住了，腦海陡的電光一閃，自己在昏以前，朦朦朧朧間看到，好像那幾個氓，幾下子被眼前的這個女孩子扔到了江裏。不由乾笑了幾下，問，:“那，剩下的那兩個人…”

“嗯。”蘇茹自然知道蘇中輝想問什麼。

“你…”

“我和你在一個學校，是，是校武術隊的。”蘇茹腆腆的説。

蘇中輝不免有點驚訝和好奇，真是人不可貌相，這樣瘦弱的女孩子竟然…轉念之間，卻又忽然覺得茫然若失，自己，還活着，還活着，可是活着，又怎麼樣？神頓時變得很蒼涼“哦，原來是這樣。那，是我多事了。”

“不，不是這回事，沒有，沒有那個意思啦。”蘇茹看到蘇中輝的神，以為他在生自己的氣，不慌了手腳，卻又覺得無話可説，只好喃喃的説:“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蘇中輝知道女孩錯會了意，看着她那侷促慌張的臉龐，竟然是可愛至極，不由笑笑。

“我也沒有那個意思啦。你呀，我叫蘇中輝，金融專業的。你叫什麼？”

“趙茹，藝術學院，學音樂的。”趙茹回答。

“哦，我，總覺得你很眼，好像什麼時候見過一樣，你就叫我輝吧。我名字蠻拗口的。”

“是，是見過的，只不過你不記得罷了。”神間不覺出陣陣的憂傷，不過只是剎那間罷了，強自笑了笑。

“是嗎，或許我真的忘了，我這個人，記一向不是很好的。”蘇中輝實在想不起這個可愛的女孩子在什麼時候見過，歉然的笑了笑。

趙茹也笑笑，吐了吐可愛的舌頭:“現在認識不也一樣麼？你要好好記住我的名字喲。”

“嗯，一定，我怎麼會忘記這麼可愛的女孩子兼救命恩人呢。一生一世都不會忘記的，還要讓我的兒子，孫子，都要記住。”蘇中輝看着眼前的女孩子，竟然覺得煩躁的心情漸漸的平靜了下來，不由想逗逗那女孩子。

趙茹臉早已是通紅，説話猶如蟻語“你説什麼呢，不正經。”蘇中輝驟然聽到眼前這個女孩子説的三個字，腦海中浮現出了那漂絮的楊柳下，自己誇小桐漂亮得很，將來要是能做我的娘子就好了，那時，她也是這樣説的啊，那神態，那神情，分明和眼前的女孩一模一樣。

趙茹看着蘇中輝變幻的神，以為傷口又痛了，忙問:“不要緊吧？”蘇中輝淡淡的笑了笑:“沒什麼，只是想起了一些過去的事情。”朝趙茹看去，只見她雙眼浮着些青，知道她一天都沒睡好，忙説“你回去休息吧，我這邊不礙事了，明天你來，我還你押金。”趙茹錯愕了一下，點點頭，嘴角彎起，笑着説“嗯，你也要保重身體哦，明天會回來的，你，給我講你以前的事情好嗎？”蘇中輝怔了怔，嗯了一聲，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在醫院呆了七八天，蘇中輝覺得傷口除了稍微有點癢之外已經沒有什麼問題了，就堅持要回學校，這幾天蘇中輝就像是動物園裏的熊貓一樣備受關懷，畢竟，這個時代，是很需要這麼一個見義勇為的英雄的，在輿論媒體和學校刻意的包裝和宣傳下，一個向來膽子很小，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為原則的人，就變成了一個大義凜然，勇鬥歹徒，而身受重傷的青年人的楷模，媒體對於蘇中輝將三個氓打入長江的事更是興趣盎然，編排了不少情節，添油加醋，於是，這個連三千米都跑不下來的普通人又成了從小練功夫的高手，醒過來的幾天，先是是學校領導，學生會代表，都市報的記者，然後又驚動了市裏的領導親自問，而拿過室友們順便帶來的校報，更是目瞪口呆，頭版頭條几個鮮亮的大字“向蘇中輝同學學習，做新世紀青年”讓蘇中輝哭笑不得，全中國的青年都來失戀吧，本來有一次他倒也説了實話，其實，那幾個歹徒，倒有兩個是旁邊那個女孩子擺平的，可是，在趙茹羞赧搖頭和柔弱外表的配合下，換來的只是，這年輕人真謙虛，幽默等等。後來也就懶得説了，畢竟，學校能給報銷住院費，還給帶來這麼多免費的水果吃食，蘇中輝還是覺得喜出望外的。

只是久而久之，心中畢竟覺得不是很自在，身體既然已經無恙，就趕緊返校吧，沒幾個月就是四級‮試考‬了，英語本來就不好，可不想耽誤了。

他卻不知道，他的傷口七八天之間竟然能癒合到這種程度，早已經讓醫院裏的專家們大跌眼鏡，有些沒有參加手術的人甚至懷疑王主任所説，這個人來的時候滿身鮮血，傷口足有將近一寸深的情況。

這些人每天都對蘇中輝檢查幾次，每次都要發出驚歎的聲音，其實蘇中輝想盡快返校，除了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外，最重要的，就是忍受不了那些人的眼神，尤其是那個中年醫生，好像是什麼王主任的，看他的眼神，直就像是看未來的女婿？而且那眼神是越來越深重負有，每一次都讓蘇中輝汗戰慄，手不自覺保護好重要部位。不過，蘇中輝對於自己的身體能夠恢復的這麼快也是覺得不可思議，但他向來是一個灑懶散的人，對於這麼高難度耗腦細胞的問題，自是不想，也不屑去多想，可是，心中也有點憂慮，別搞得被這些人當作小白鼠，思索間，已經有了較量，便拜託趙茹和那些醫生説，其實每天，自己都要抹一些趙茹在武術隊常用的跌打藥膏。

醫生們雖然好奇，但是人家耐不住要走，自己也沒有理由挽留，只得萬分懇求之下留下了些趙茹不知從哪裏搞來的藥膏，後來才得知，那配方其實也頗為複雜，上至牙膏鞋油洗髮水，下至豆漿米粉芝麻醬，程序製作之複雜，讓自小訓練的趙茹都香汗淋漓，不由驚歎趙茹的想象力，轉念一想，又覺得有些愧疚，忙唸了聲阿彌陀佛，為那個倒黴的試驗這個藥膏的人超度亡魂。

終於回到了學校，免不了又是一羣人站在校門口歡英雄歸來，錦旗飄揚，蘇中輝這麼大還從沒收到過這樣的禮待，七八天的時間，雖説心頭不是很在意，可今天這麼隆重的場面下，卻也免不了一陣飄飄然的覺，心中久未有的豪然之氣充斥在心頭，因小桐的不快，也在剎那間消散了許多。緊接着，便是固定環節，英雄講話，按着原來的腹稿講了幾分鐘，不外乎就是那些謙遜勉勵之辭，前幾如此説的時候尚有點臉紅，如今已是心神鎮定，表情誠摯，彷彿自己真的就是這樣想的一樣。

過過場，一羣人也就散了。

幾個同寢兄弟護送着他回了寢室，隔壁的七八個人也跑了過來，一起嘻嘻哈哈，什麼蘇英雄，蘇大俠，久仰，佩服之類不絕於耳，旁邊的損友武政大咳了一聲讓眾人靜了下來。

“阿蘇這次可是了不得，真是名利雙收啊，不不，是名和美女雙受啊。”武政在蘇中輝肩上捶了一下接着説:“你救的那個女孩子好可愛哦，我那天見她看你的眼神八成是喜歡上你了，你有沒有那個意思？”眾人意會的發出男生特有的笑聲，極是齷齪。

“哪裏有，少胡説了你，你要是對人家有意思我幫你介紹介紹。”蘇中輝其實臉皮也的很，哪裏受得了眾人這麼説，連忙反駁。

“嘿嘿，阿蘇是誰，要追哪個女孩子還不是收到擒來。用得着你説。”説話的是一個叫陳炳星的瘦高個。這話本來也是玩笑而以，蘇中輝失戀的事情，除了跟武政，誰也沒有説起過。聽到這話，臉乍得變得不自然起來，不過也只是瞬間的事，蘇中輝格開朗，但其實也是很內向的，不願別人看到自己的脆弱，強自笑笑。

武政看到有點異樣，忙搶過話頭説:“今天阿蘇出院，因該慶祝才是，大夥兒湊錢買幾斤火鍋，幾箱啤酒，熱鬧一下，好不？”本來大學生活就鬱悶，這種事情自然是附和的人多，一會兒工夫湊了百十塊錢，就各頭準備去了。

蘇中輝向來豪，但情卻是極為細膩，多為別人考慮，從不掃人的興，況且在醫院呆久了，也是悶得慌，喝酒吃，原就是男兒本，於是也附聲而起，興致很高，這時，那還管什麼醫生的叮囑，煙酒勿沾，辛辣勿碰。

一羣人點了酒爐，圍着諾大的鍋盤地而坐，天南地北的一邊吃，一邊聊了起來，蘇中輝也不知道喝了幾瓶酒，總之，已經是頗有醉意，火鍋也見底了，嬉鬧了一陣，收拾了殘局，也就各自回去了。

正待上牀睡覺，電話響了，武政怪笑的把話筒遞了過來，原來是趙茹。

本來這麼幾天的相處，蘇中輝和趙茹説話都比較隨便，沒什麼顧忌，對時還開開玩笑，只是剛剛被武政一説，蘇中輝卻反而不會説話了，面對趙茹和平常一樣的關懷和叮囑，嗯嗯呀呀了一番，便掛了電話，放下了話筒，突然覺得一陣温馨，這個女孩子，真的温柔的，在這個年代，這樣的女孩子已經少見了，想起幾來的相處，趙茹嬌弱羞紅的臉龐，不由臉上浮起一股笑意，把桌旁放的那瓶啤酒剩下的底倒在嘴裏，正在此時，突的腦海裏想起趙茹可是輕鬆擺平兩個氓的人呀，平時卻一副弱不經風的模樣，越想越忍不住笑“噗”得把口中的啤酒噴了一地。

頭有些昏，也就很容易入睡了，不知不覺間，已經睡了過去，朦朦朧朧間，覺得身體的每個部分，每個關節，都好像有好多好多的極小的氣泡在漫漫的擴大，動，舒服得很，腦子裏也熱乎乎的，越來越輕鬆，越來越寬闊。很多似乎從前見過陌生人都慢慢的從眼前閃過，這樣過了好久，終於停歇下來，漸漸的腦子裏就什麼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