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風輕雲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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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蘇中輝淡淡的笑了笑，卻沒有接過曹毅手中的賬目，頭轉到窗外帶些憂慮的説:“事情比想象的嚴重的多，我現在倒不是擔心怎麼樣贏宋氏兄弟，而是怎麼樣不讓豪龍垮掉。”曹毅聽得糊糊，低頭看了看手中的賬目，疑惑地説:“蘇總，您怎麼看上去什麼都知道阿，這個賬目也是高手做的，不仔細查還查不出來，而且裏面涉及到好多筆轉移的賬款，如果説他們私公司內部的錢又有點説不過去。”

“他們洗黑錢。”蘇中輝的臉上已經沒有了笑容，從桌上端起一杯熱騰騰的茶吹了口氣，一股白的水霧飄向了窗口:“秦伯縱然知道他們無法無天，也不會想到他們竟然膽大到這種地步！”

“不可能吧，蘇總您怎麼知道？”曹毅聽到蘇中輝的話先是一驚，緊而就懷疑的説:“豪龍這麼大的納税公司，做這樣的事情太顯眼了吧。”蘇中輝喝了一口熱茶，舒服的哈了口氣，腦中想着前幾天費老和他説的話，對曹毅説:“他們做的膽大的事情多了，自以為是，其實早就有人盯上他們了，只不過涉及的貪官太多，要一一查清楚找到證據還要花費不少時間。”

“他們幫貪官洗錢？天，豪龍現在都成了什麼樣了。”曹毅不敢相信的搖搖頭，怔怔的看着蘇中輝。

“現在超市和酒店方面他們也已經意識到太招搖了，全國一片爛攤子，還有這樣的盈利，現在大部分黑錢已經轉移到娛樂業方面了，九九年證券市場開放以後，政府的重點全部放在金融公司還有轉移海外上，再加上很多人的庇護，很多明顯就可以查出來的東西竟然輕而易舉的遮住了。”蘇中輝好歹也是出身在政府家庭，對這種事倒也見過不少，面目沒有太多的表情:“我現在終於知道宋氏兄弟他們的財產怎麼增長的那麼快，全國的貪官倒有不少撰在他們手裏，僅只全國各地的地皮的買賣還有房地產，也夠他們用幾輩子的了。”曹毅也是呼了口氣，想了想説:“那他們這些人還有那些貪官們一定還有一個皮包公司。”

“對，他們自己的身子也不乾淨，上海地下一半的違法生意都和他們有關。”蘇中輝轉過頭來看這曹毅，嚴肅地説:“這件事情你要保密，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也不要去查，超市和酒店的生意業務管理繁瑣，賺得錢比起宋氏兄弟他們手裏其他的生意來慢得多，只要他們把髒東西擦平了，我們的阻力也就會越來越小，秦伯那邊的壓力，他們也是硬撐着的。”

“嗯，我知道了。”曹毅點點頭説:“可是他們會甘心走麼？”蘇中輝皺了皺眉頭説:“當然不會，他們可不會放過我，他們擺在枱面上的每一個生意，都有豪龍的份兒，秦伯跟他們説把位子傳給我，就是要他們把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讓給我，你説他們肯麼？”

“百，百分之…五十？”那曹毅聽到蘇中輝的話剎那間眼就大了，嚥了口唾沫説:“那，那蘇總可不就是中國的首富了？”

“中國首富？”蘇中輝聽到這四個字眼一愣，嘴嘶嘶的了口氣，臉上卻很齷齪的出些笑容來，像一個孩子似的，不過想到什麼又説:“不會吧，那些排行榜上的怎麼沒有秦伯的名字？”曹毅嘿嘿笑了聲説:“他們都是按股票算的，裏面有多少泡沫誰也不知道，不過全上海的人都知道，秦伯和豪龍可是當之無愧的老大。”

“秦伯…。秦伯，我現在總算明白一些秦伯的難處了，宋氏兄弟，閻裕，再加上雄老駝子還有一些人的保駕護航，真的不像表面上看去的那麼好對付。”蘇中輝堅定的看着辦公桌上的一張白紙:“幸虧我還有幹爺爺，改天和秦伯透透氣吧，總有一天，我要把你們這些豪龍的毒瘤連拔起。”曹毅看着前方的蘇中輝，此時的神情竟然是説不出的讓人心悸，儘管在他的心裏不似劉晶武政他們曾裝着蘇中輝最温和隨意的一面，第一次見面就從這個和自己年紀相仿的人身上受到威嚴和不可違逆，但今，卻覺得又多了幾分狠辣。

把拉下幾天的工作都處理完，蘇中輝接連跑了幾個公司開了大大小小的七八個會議，元月這一段時間應酬又多，忙得稀裏糊塗的，只是蘇中輝千杯不倒的大名也在這一段時間名揚上海灘。

劉晶還有宋雪也回來了，一堆人又聚在一起大吃大喝，不過更多的是在暢想這未來公司的發展，一羣年輕人都是壯志蓬，到後來簡直就是漏*點的即興演講，蘇中輝也被大家的情緒染，一杯杯的把酒嚥到肚子裏去，終於還是開始糊糊了，腦海中曾經三年的放縱苦痛竟不時的隱現，彷彿在揮揮手最後的告別:“從前，我只會沉浸在一個人的苦痛裏，以為這世界上除了愛情，其他的便都不重要了，如今才明白，對於一個男人來説，事業的魅力有多大，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比愛情更重要更值得去努力的事情，如今我的心，才是真正的快樂的。”眾人看到蘇中輝那副樣子皆是哈哈大笑，尤慶伸出不雅的指頭説:“還説什麼千杯不倒，眼睛都睜不開了。”説完這話，忽然看到旁邊的yushar正眼睛瞪得老大看着自己的poss，心叫不好，連忙把手指在頭上撓了撓:“頭有點癢癢，都兩天沒洗頭了，呵呵。”yushar看他傻不啦嘰的笑着，卻忍不住看了看旁邊也是一樣的武政，後者猛地一慌，小眼睛失措的晃來晃去:“怎，怎麼回事？”

“阿，沒，沒什麼。”yushar忙別過頭，心裏卻有一種異樣的覺，正好看見旁邊的蘇中輝慢慢的站起，就説:“哥哥，我扶你出去透透氣吧，看你醉成什麼樣子了。”

“好吧。”蘇中輝也不知道今天為什麼這麼容易就醉了，陳婕，父親，小桐，這些心裏沉甸甸的東西最近這一段時間都輕鬆了下來，誰説只有心情不好的事後容易醉。

蘇中輝被yushar套上厚厚的羽絨服，一起出了武政假公濟私暫住的一套商品房，前幾天面對蘇中輝等人的質問時，還大言不慚地説:“我就是造房子的，上海第二大地產公司的總經理總不能住辦公室也説不過去吧。”蘇中輝僅是冷漠的回答:“哦，也對，那麼我代表董事會給你的租金按市價打八折好了。”兩人來到樓下，正對面有一個剛剛修葺好的花圃，裏面是一片翠綠的草兒，雖然現在剛剛入，但氣候也是冷的很，這一片片的綠，修養也便要花不少錢，高檔住宅區就是不同。

yushar扶蘇中輝坐下，此時夜已深，朦朦的燈光印在yushar紅細巧的小臉上，説不出的清美可愛，此時，卻是長長呼了口氣，拍拍口對蘇中輝説:“哥哥，我們從前都是在網上聊天的，你知道我有什麼心事向來都是只對你講的。”蘇中輝被夜晚淡淡的寒冷驅散了不少酒意，聽到yushar這樣的語氣説話，心裏好生奇怪，正要開口，就聽到yushar繼續説:“但這件事情我也是不會跟你講的，可是我如果不對別人説，心裏就會難受得很，所以剛剛我灌了你那麼多酒。”被這話嗆的猛地咳嗽幾聲，蘇中輝趕忙裝作打酒膈吧嗒了一下嘴巴將頭靠到牆上，神情竟似糊睡着了一般，心裏卻是大叫冤枉:“我就説今天怎麼一直沒完的一個勁兒喝酒，原來你早有預謀阿，我怎麼會有你這麼一個妹妹。”那yushar可聽不到蘇中輝心裏説話，雖是絕頂的聰明，但畢竟純真心思並不縝密，抬頭看着天上有些惑的説:“哥哥，最近我有點怕看到武政，但又總是無意間就朝他看去了，他那麼醜，有什麼好看的。”蘇中輝喉嚨輕哼一聲，把頭趕緊扭到另外一邊，嘴大大的張開再也忍不住面上的笑意，努力的不發出聲響，就聽到旁邊的yushar繼續説:“不過他真的很厲害呢，我爸爸的那家食品廠快要經營不下去了，他只是重新包裝了一下，裏面放一些連環卡片，全國各地的訂單就嘩嘩的不斷湧過來，廠房都預計要擴大七八倍了，他當時看着我的樣子，雖然讓人覺得可氣，但心裏我還是很佩服他的。”心裏一暖，蘇中輝心想yushar能這樣認為，那麼旁人也自然更是相信武政的能力了，看來這傢伙真不是蓋的，今年的全年計劃表還擔心他是不是太好高騖遠了呢。

“後來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無意間就看到他朝我看，當我朝他看去的時候，他就匆忙的轉過頭，哥哥，他，他是不是那個我啊，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看我的時候我心裏就在跳，我看了一些小説，上面寫着一個女孩子喜歡人的時候是這樣的，可是，可是他那個自大狂，油嘴滑舌笨頭笨腦的傢伙我怎麼可能喜歡上他呢，但我心裏有時又説不出來的信任他，哥哥，我不知道我該怎麼辦啊，下個月軟件就全部完成了，也就不必天天跟他呆在一起，可不知道為什麼，心裏想到這些，就有一點點捨不得的覺。”聽着yushar略帶憂鬱的話語，蘇中輝心裏暗叫了一聲傻丫頭，不過更多的是暗惱武政那傢伙，真的是笨頭笨腦的，就不能裝裝好樣子，給yushar的覺怎麼這樣差，剛想到這裏就聽到yushar繼續幽幽的説:“其實我知道他也不是表面上的那個樣子的，直率，而且很為別人考慮，公司的所有的人都喜歡他，喜歡有這樣的一個上司，他總是喜歡拿自己開玩笑，卻從來不取笑別人，有時候，我能發現他一個人的時候，眼睛裏還有一陣的憂鬱，那個時候心裏就好想幫他，他的心裏，一定也有很多不開心的事情吧。剛去他的公司的時候，我時時刻刻都想找他的茬，我恨他，那麼無禮的親了我，可是他都處處忍着我，順着我的子，真是好脾氣的人，阿，哥哥，雖然你聽不到我説的話，可我好希望你告訴我應該怎麼做，你和我曾説過，他有一個很喜歡的人…”蘇中輝聽到這話心裏一驚，別不是以前説漏了嘴把趙茹扯了進來，不過這並不是問題，只要説清楚就好，旁邊的yushar依然細聲的自語着，蘇中輝的腦海中浮現出小政和自己在學校的時光，兩人都有各自對過往的傷痛，都以不同的方式去放縱和發着心裏的痛苦，小政一次次的追女孩子失戀，其實蘇中輝明白，他只是想找一個朋友，對待情，小政的心裏從來都有一種無法突破的自卑，心裏不由得為自己最好的兄弟默默地祝福着:“你知道麼，原來夏鈺也是喜歡你的，只不過從沒有喜歡過人的她不敢確定而已，唉，我也得幫幫你了，若是等你去表白，夏鈺怕是有孫子了。”嘴角輕輕的張開，蘇中輝吐出一股酒氣，喃喃的自語:“小婕，我想你，你還好麼，告訴你一件事你聽了千萬別笑啊，小政對我説他喜歡上我的妹妹了，是一個脾氣非常暴躁的女孩子。”旁邊的yushar自是聽得清清楚楚，只當蘇中輝是説酒話，待聽到小政喜歡上我的妹妹了，心下自能明白那是説自己，臉上一陣發熱，又待聽到一個脾氣非常暴躁的女孩子這幾個字，嘴巴緊緊一抿，使勁朝蘇中輝頭上一敲。

“阿…好疼。”蘇中輝忍不住抱頭大叫。

“你，你，哥哥，你沒醉？”yushar見到蘇中輝這樣子，哪裏像是醉了的樣子，張着小嘴驚訝的説。

“阿？”蘇中輝總算省過來現在是什麼局面，登時傻眼了，心想要是多呆在這兒一會兒，就多一分送命的危險，趕緊説:“天冷，我先回去了。”説完就一溜煙跑了。

“站住”yushar氣急敗壞的大聲喊，攢緊拳頭邁步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