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想要的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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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蘭希爾重複了一遍費拉岡德的疑問，身體堵在口，將陽光遮擋住，使得裏面昏暗yin沉，然後微笑道，“當然是血sè平原那邊。”費拉岡德驚怒地道:“是你勾結血腥君王？是你讓jing靈樹被污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他愈發受到自己的危險處境，抓緊一切機會拖延時間，企圖擺魔鬼投影的影響，可是他憎恨的情緒是幾百年累積而成，學習“復仇之舞”也非短時期的行為，“種子”早就深蒂固，一時半會兒本無法消解。

蘭希爾彷彿沒有察覺到費拉岡德的企圖，非常配合地笑道:“血腥君王？他這個‘jing神分裂’的患者，有什麼資格和我合作？至於jing靈樹的污染，其實還多虧了你和你的自然憎恨派。”

“jing神分裂”是路西恩用來描述某種心理疾病的詞彙，由於非常貼近某些雙頭、三頭、四頭惡魔的狀況，所以在深淵縫隙附近常常被冒險者們使用，jing靈們並不陌生。

“為什麼？”費拉岡德配合地問道，但也確實沒有想到jing靈樹的污染竟然真的與自己有關！

蘭希爾此時的表現就像遊詩人故事裏的大反派，在成功的關頭，總是得意洋洋地炫耀自己的計劃，結果由於話多而給對方留下了翻盤的機會:“‘自然之心’是接近類神的物品，即使我偷偷分離出一絲氣息帶入深淵，也很難對它造成污染，除非深淵意志能從重傷沉睡中甦醒，但是，最初的jing靈是從自然之心中孕育出來，每一位jing靈都淌着自然的血，與jing靈樹血脈相關。”

“在這種情況下，當足夠多的jing靈被遠古魔鬼投影，墮落魔化，再加上我們佈置在血sè平原的對稱魔法陣，jing靈樹自然也就相應地出現了污染。”到這裏，蘭希爾嘿了一聲:“本來要讓崇尚自然的jing靈被負面情緒長期纏繞是一件非常複雜的事情，但你的自然憎恨派卻解決了我們的困難，他們之中有一部非常敵視人類，將人類包括正常活動在內的一切事情都視為憎恨的理由，讓負面情緒矇蔽自身的理智，完美地符合了召喚憎惡魔鬼投影的前提條件，所以，我得謝你，費拉岡德！”費拉岡德虛幻的自然之心內浮現着一張與他有七八分相像的面孔，可這張面孔充滿了仇恨、憤懣、憎惡的負面情緒，讓“他”臉龐扭曲，醜陋而猙獰。

“這就是我嗎？”費拉岡德在消除遠古魔鬼影響時看到了這張面孔，雖然明白這是自己內心的負面情緒被魔鬼投影后的具現，但也忍不住被震驚了一下，平時提到自然憎恨的時候，自己也是這樣的表現嗎？

他收斂住心情，壓制住蘭希爾話語造成的憤怒，不解地道:“可為什麼墮落魔化的jing靈裏面只有很少一部分是自然憎恨派？”

“真正被憎惡魔鬼投影的jing靈，除非自己願意和達到了某個極限，否則不會有外在的魔化表現，只有那種內心掙扎猶豫，牴觸着憎惡情緒呼喚的jing靈，才會控制不住自身，表現出墮落的徵兆，兩者的區別，就像瑪莎和你一樣。”蘭希爾“盡職盡責”地為費拉岡德解着原因。

聽到最後半句話，費拉岡德內心的怒火再次上湧:“原來瑪莎早就被憎惡魔鬼投影，成為了你的‘手下’，難怪她會污衊我，可是，你為什麼要對付我？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什麼叫為什麼要對付你？我的目標一直是你？不讓你墮落魔化，成為傳奇等級的憎惡魔鬼之體，我怎麼更進一步？”蘭希爾笑容燦爛地道。

“什麼？你的目標一直是我？”費拉岡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和蘭希爾雖然不太和睦，但也沒到彼此暗殺的程度，接着他忽然醒悟，“讓魔法議會援助是你要求的？為了讓他們調查到我身上，然後利用我對人類的憎恨，被污衊的憤怒，點燃我的負面情緒，再加上長期‘復仇之舞’的影響，使得魔鬼能成功投影到我的心裏。”

“你明白得太遲了，而且不是魔鬼投影，是之前那些負面情緒轉化之後主動匯聚到你身上造成的。”蘭希爾呵呵笑着解釋了一句，“將自身轉化為類似遠古魔鬼的存在很危險，非常容易失去控制，因此，我看上了你，你有着幾百年累積的憎惡，是完美的‘容器’”

“你！”聽到這樣的話，費拉岡德的憤怒痛恨直衝入腦海，差點不顧一切地進行攻擊，“你不怕魔法師們調查出真正的主謀？”

“嘿，在血sè平原佈置魔法陣，除了藉助深淵和主物質世界力量的矛盾疊加，還能引誘路西恩？伊文斯他們過去調查，而他們去深淵，瑪法里奧肯定也要跟着，否則沒辦法給魔法議會待，而這樣一來，我就可以沒有顧忌地行動了，等他們從血sè平原找到‘證據’回來，‘證人’、‘主謀’已經死的死，逃的逃，他占星術再強，也沒辦法預言了！”蘭希爾微抬腦袋道。

“你就不擔心路西恩？伊文斯不肯去深淵？還有阿特蘭特呢？”費拉岡德將“魔鬼投影”稍微排除了一點，頓時jing神一振。

蘭希爾抬起雙手，短弓指向費拉岡德，微笑道:“如果他不去，他就不是研究量子疊加態和提出觀察者效應的路西恩？伊文斯了。”過去，由於實力不高，從來都是路西恩分析別人的xing格和行事風格來制定計劃，但現在，別人也在分析着他！

“至於阿特蘭特，他對我的計劃是樂見其成。他自己想等待更安全更可靠的道路，不敢嘗試，但不代表他不想借這次的事情蒐集資料。由於某個原因，我知道了他的立場，所以故意暗中傳訊給他，讓他主動申請加入調查。”蘭希爾嘲笑着費拉岡德，“他這種研究心靈的魔法師，怎麼會察覺不出異常？”費拉岡德痛恨地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們jing靈一族沉寂得太久了，久到忘記了過去的輝煌，我不甘心永遠被困在這小小的森林裏，我想像祖先一樣征服大陸，征服海洋，征服整個世界，重振jing靈一族的榮耀！”蘭希爾一直優雅的臉孔微微顯得癲狂，“而這一切，需要有類神層次的強者作為基礎！我現在有機會往這個方向提升，所以必須抓住，費拉岡德，我會記住你為jing靈族作出的‘貢獻’！”費拉岡德怒視着蘭希爾:“你！”太無恥太可恨了！

蘭希爾看了看外面的太陽，哈哈笑道:“費拉岡德，不要生氣，你知道我為什麼要給你那麼多嗎？”不等費拉岡德回答，他自己踏前一步，戲謔地道:“為了保持你的憎惡、憤怒、痛苦情緒，等待時機的到來！”

“路西恩？伊文斯他們應該已經到祭台了，那裏有着自然之心被污染的源頭，但血腥君王‘失敗’逃走時會故意觸動魔法陣，讓瑪法里奧不得不用自己的自然神術補救，可惜他不知道，他越是賣力，對我就越是有利，‘深淵和負面情緒之中的自然’，‘自然和森林內的墮落傳奇’，兩者會連成一個龐大的儀式，幫助我進行完美的狀態轉化！”負面情緒方面的情緒當然被費拉岡德這個“容器”承擔了！

“而且，血腥君王會留下一些線索，讓瑪法里奧和路西恩？伊文斯同樣調查出主謀是你！”蘭希爾見時間差不多了，臉上出欣喜與鄭重雜的情緒，“費拉岡德，不要試圖反抗，你沒有機會的！”費拉岡德牙齒咬破了嘴，鮮血淌而出，雙目瞪着蘭希爾，赤紅yù裂。…喀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