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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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的應聘仍歷歷在目，古倩深情告白，説此世為他而生；還凝痛哀重，説不知該信誰，也不敢信，願賠錢撐到他來。李都平清楚地記得小天使説這話時的凝重，美麗的黑眸深不見底，不知隱藏着幾多不屈憤懣，燃燒着多少幽遊怨念。

特別經歷總會帶來特別心事，很難説幸或不幸，一段未來記憶，卻是比生命更沉重的守候。這刻，李都平方明白一句為你而生的情意和重量。

宣一身哀怨，傾吐兩世凝愁，古倩掛淚的表情平靜許多，輕拭淚痕對他道:“老公，你雖沒明説過，但我知你肯定一直懷疑我二叔，但真的不是他。”李都平沒答話，算默認了。不是他非要懷疑古佔山，如果真因為財產，除古倩這唯一的二叔，他實在想不出其他人。

古倩道:“我跟你吵架時，你正在辦公室給主管們開會，然後我生氣走了，可就在回家的路上…”古倩説到慘痛處，淚水再度出。李都平滿心疼痛，默默擦拭她眼淚。

古倩很快恢復，嘆一泣説:“我一直本份，除公司和家，極少去其他地方，知道我們吵架的人只有那些主管，所以我猜是他們中的一個乾的。可那時候我們已經結婚，二叔早就到美國去了。”這裏的個問題，關於信。李都平道:“這些信你什麼時候發現的，在哪發現的？”

“就在你家。”提到信，古倩仍醋意未消，看他一眼説“你管公司後，我就不怎麼上班了，結婚以後，就買買東西，在家裏做做飯。有時也會到你老房子收拾收拾。那天我就沒上班，回你老房子收拾，偶然發現這些信，才到公司跟你吵。”

“你現在還住那房子嗎？”次就要搬家，李都平故有此問。

“不是。”古倩自怨地説“那房子我賣了，是後買的一棟別墅。不過相隔不遠。”

“他們…為什麼那麼做？”李都平怕刺她，沒敢問太直接。

“為了錢。”古倩美眸綻光，咬牙説。

“你怎麼知道？”李都平又問。

古倩慘笑一下:“他們給我一個海外帳户，讓我把公司的錢全都打進去。我沒同意。”這就怪了，李都平想想道:“你不説，以前公司只有一千多萬，還都是固定資產，就算我發展到兩、三千萬。也沒多少現金吧？”古倩解釋道:“原本是沒多少現金，可我們一直做恆生的承包工程，宋英才追求我，你和他鬧翻，就沒再籤新合同，一直在想辦法要工程款。那時你剛把欠款索清，辦公樓又是包租，等於沒有固定資產了。”李都平明白了，望着小天使言又止。他很想問問兇手是什麼人，可已經詢問不少。又早承諾不再問。何況古倩當初的戰慄讓他心有餘悸。

“那幾個人我不認識，也沒見過。”探索未知是人之常情，古倩主動道出了。

“算了，不説了，也不要再想了。”李都平捧住小天使臉頰，儘量展出一個温和的微笑“我説過不問就不問。以後有老公在。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你不想知道那些人對我怎麼樣了嗎？”古倩背過身問。

“不想。”李都平苦水湧，直犯雙眼。一把將女孩擁進懷。

古倩閉闔雙眼，伏在愛人懷抱默默淚。

“，別説了，真別説了，我真不想知道，那些都沒發生，忘了那些吧！”李都平痛楚不堪，緊擁女孩連連安。

並不是所有的往事，都是如歌地歲月，這個夜晚本該情和恩愛，卻因為信的緣故，勾起難以回首的不堪，讓一對甜的戀人沉重而苦楚。

夜，繼續温柔；缸中水，仍無聲旋繞。包裹他們的漩渦不時有水花起，撲打他們相擁的身體。這是幸福的旋渦，是地，是幸福，不必懷疑。世上沒有真正的完滿，如果往事的錯落能讓他們換來重新的完美，又怎能説他們不幸運？

古倩舒緩許多，輕輕向愛人抬起左腕。

“怎麼了？”李都平怔然不解。

古倩直視他道:“老公，那些不是記憶，是實實在在地發生。”

“什麼發生？”李都平仍未明白，卻不知不覺驚悸了。

古倩道:“那些都是實實在在的發生，我怕你不信，才説是得到十三年記憶，事實上，是我重新活了一次。”

“重活？”李都平半張嘴巴，不停看她左手腕。同樣的浴室，同樣的赤相對，繼未來記憶之後，他又一次被震驚。

“對。”古倩忽然又哭，一頭扎到他懷“老公，我不騙你，我真的受不了啦，才…”古倩説不出了，在愛人懷抱不停搖頭。

李都平真被震懾，心中半是空白半是痛苦，滋味説出不出，黑碩地右手鐵鉗般攥緊古倩左腕，厲的眼光，似要在那白玉般的手腕看出那道並不存在的生死之痕。

未來記憶和重活區別到底在何處？應該是主體不同。獲得未來記憶，主體是當世人，與特異功能相似。重活主體是前世人，是重新獲得生命。

（世上沒人重生或獲得未來記憶，以上是老盛個人看法。我的理解，重生與鬼狐化成人形報恩或報仇沒實質區別。重生小説與其説是新事物，莫不如説是舊鬼狐小説或傳奇的現代都市版。）緘默也是負擔，何況是殺身之重。重來一次，壓抑十年，古倩心結好歹釋放，前所未有無力的同時，也前所未來的輕獲。這一刻，又是個新生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