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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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東方卦戲再度開口。
“你剛剛説要到街市託人賣手絹?”看着他優雅地捻起手巾往臉上擦拭,優雅的擦手,優雅地將手巾放回原位,離賦的目光不由得往一桌的杯盤狼藉望去。
一迭迭油亂的碗碟,散亂的魚骨雞肋,一張圓桌活像躺着一堆死人的戰場,心裏有了怪異的情緒。
公子或許是個優雅的人,只是那份優雅真的不包括在餐桌上。
“對。”她輕聲答覆。
“有對象了嗎?”
“還沒,看誰願意就託給誰。”
“那方便讓我看看嗎?”剛剛他就發現她是個質樸不懂人情世故的姑娘,一大捆山柴只換一小袋米,任鐵掌櫃這麼惡壓榨自己,還傻傻地什麼也不知。
同是商人,他怎會看不出鐵掌櫃為人如何,只是,不知她也是被騙的其中一位。
現下局勢太亂,朝中綱紀名存實亡,外侮正伺機而動,這世道多事向來沒好事,好心穩定沒好報,所以身為一位唯利是圖的商人,他既不多事也不好心,早就習慣用冷漠的眼光看待眼前種種不公,只是對她…
其實可以不管的,但不知為何,他就是不忍看她被鐵掌櫃如此欺負,想到待會兒她到了街市極可能又被人哄騙,他就忍不住想幫她一把。
唉~~想不到自己還有良心在。
“公子要買?”
“不,只是看看,若不錯,我認識一些人,可以幫你説説看。”點點頭,從懷裏拿出各式手絹,不敢放在髒污的桌上,她直接遞給他。
“這些…”接過手絹,東方卦戲的眼睛亮了起來,只消一眼,鋭利的商眼立刻發現手絹上頭的繡紋是多麼出。
“你繡的?”
“嗯!繡得不是很好,以往託售的菜娘説內容太硬,要我改繡一些姑娘家喜愛的花鳥,所以這次有幾帕是花鳥圖,不過,大多還是自己喜愛的圖紋和一些風景畫面。”
“你不適合繡手絹。”快速審視手中的手絹,他坦白直言。
聞言,離賦也不生氣委屈,只是淡漠從容地接受他的評論。
“那價錢可以賣低一點。”
“不,我不是指你繡得不好,或是哪裏不對。”他對她的温馴到訝異,卻也皺眉,她怎麼能如此沒脾?不用想,也能猜出那些菜娘穩定坑了她不少錢,繡花鳥?哼!怕是有人指定了,還收人家的訂金,而她這傻傻的繡主兒卻只拿最低的工錢呆呆地替人造橋鋪路!
“以你的繡功,用在手絹上太埋沒,你應該去作繡畫或是衣裳,你試過嗎?”
“沒,大幅的繡畫不好銷,衣裳…京城裏的人家都有指定的製衣師傅,我沒得賣的。”
“誰説的?”
“姥姥説的。”她再怎麼不懂世事,至少也曉得什麼東西才可以賺錢。
她家位在京城外西邊山,姥姥就是幫人繡帕子、荷包養大她的。小時,姥姥就説過京城裏的人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像他們這種城外鄉下人做的東西,是沒人會要的。
“你家還有個姥姥啊!”心臟突然一縮,撲通撲通跳了起來。
姥姥,就是一家之中最老、最偉大的長輩吧?把柴姑娘教得這麼好真不簡單,他這個做晚輩的是不是該去拜訪一下她老人家?
撲通撲通,奇怪,心臟怎麼又失常了,跳得這麼急?
“以前有,幾年前去世了。”離賦垂下眼睫,十指相扣,淡謐的面容更加沉默,四周的氣氛低下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