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搏殺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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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掙扎和息越來越微弱。
頻臨生與死之間,無數的回憶和念頭紛紛擾擾,化成碎片在眼前轉逝而過。
經歷過的事情,見過的無數人臉如同輪迴一般出現,其中有爸媽、有朋友、有不太悉的陌生人,最後在腦海中竟然定格成了安瀾的臉。
安瀾只要一想起他的名字就好像有莫大的委屈一樣讓我想要落淚。
這個時候它在哪呢我在心底祈求着他的出現,但意識一個恍惚,卻又驚醒過來,咬了咬牙。
不行,我不能光想着依靠它。
它的周身全部都是謎團。
按理來説,它是我肚子裏寶寶的父親,但在被進門鬼追殺的時候,它卻顯得壓不關心寶寶的死活。並且在咖啡廳的時候,我又從向浩天的話中發覺它似乎一直沒有對我説實話就在我胡思亂想之間,夢魘似乎玩夠了折磨的戲碼。
我的全身依舊被錮,但是唯有腹部的“手臂”都紛紛避讓開,出一塊空擋。
幾胳膊纖細如皮包骨,但是尖端手指合攏鋒利如錐的“手臂”卻飄蕩到了我的面前,四處搖晃着,像是在尋找合心意可以開膛破肚的地方。
寶寶對不起,媽媽太沒用了我無計可施,只覺得心中大恨和悲涼。
眼看着那些錐子狀的“手臂”明明可以馬上穿我,卻偏偏如同戲耍獵物一般遊走,劃破我的衣衫,在我的身上戳下細細淺淺的血口。
用這種不輕不重的傷口在我的肚皮上勾勒出子宮的大致所在,我的整個腹部都血模糊。
**上的痛疼讓我的面容扭曲,但更加難堪的是這種心理上的屈辱。
我覺到腔中的腥甜越來越濃,一股熱湧上喉嚨。
我“哇”的一聲吐了出來,星星點點的血跡落在了纏着我的“手臂”上,異變突生。
原本瑩白堅硬如玉石的“手臂”反倒像是變成了一塊豆腐,沾染上血的地方頓時發出腐蝕燒灼的滋響。
牀上的鬼臉終於不在張狂的笑,而是發出了驚恐的尖叫。
數不清的“手臂”失去控制的在空中亂揮,連帶着我也如同斷線風箏一般在空中被甩了幾甩,最終猛地砸在牆壁上,渾身癱軟的跌落了下去。
痛、痛、痛我的大腦中瞬間只剩下這種叫囂。
纏在我身上的“手臂”早就無力的滑落,渾身搐的在地上彈動。但我也並沒有因此逃,因為我的情況跟它比起來也好不到哪裏去。
渾身的骨頭就如同被折斷了一樣,幾乎難以受到知覺,整個身體除了痛覺還在發揮作用,壓就不怎麼聽從使喚。
而這還不是最嚴重的,最嚴重的是,我又從肚子裏受到了悉的陣痛。
寶寶在動我又一次動了胎氣這種傷勢頓時讓我體內的血氣上湧,覺眼睛裏都進了血,熱的發燙,舉目望去視野一片通紅。
透過眼睛望過去,無數大大小小的血絲在空氣中飄蕩,牽連着一個又一個或深或淺的血團。
而這些血團都聚集在夢魘的那些“手臂上”還有牀鋪的本體上,格外的明顯。
我好像對這種視野變化有點眼,但被疼痛佔據的腦袋昏昏沉沉的想不起來。
但我還記得要掙扎,趴在地上努力抬頭想要看清現在的情形,發現我唯一的武器那截斷指正掉落在我前方不遠處。
我咬了咬牙,強撐起昏沉的頭腦,拼命調動着身體各處的關節,一步一挪地爬了過去。
這種舉動幾乎牽連了我身上所有的傷口,尤其是腹部的陣痛,讓我的眼前一陣陣的發黑,冒着金星。
最後我憑着一口氣,終於把斷指握到了手裏。但就在此時,夢魘好像也從方才的意外中緩了過來“手臂”不再亂動,而是重新歸攏起來,帶着比之前更甚的氣勢虎視眈眈的對準我。
一隻“手臂”猛地俯衝了下來襲擊我,這回沒有了任何收手,我清晰地受到了上面附帶着的殺意。
憑我現在的身體狀況完全躲不開,尤其是我的眼睛現在看東西還是模模糊糊,只能看清一團又一團的血塊。
那隻“手臂”前端鋒利的指甲已經近到了眼前,但在我的眼中卻完全看不清它的輪廓。拼盡全力也只不過抓起斷指,堪堪將它舉起,連將它狠狠刺下去的力量都沒有,只能順着現在我眼中的一塊血團的位置斜斜地刺破錶皮。
就在我心中猛地一沉,覺得萬事休誒的時候,牀上的鬼臉又發出一聲尖叫。我瞪圓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到那隻被我刺傷的手臂,竟然從傷口處齊斷裂,掉在地上化成一股腥臭的黑煙消散。
這是怎麼回事我的腦袋瞬間清醒了一下,低頭看向自己手中的斷指。
乾癟的指頭還是和原來的模樣毫無區別,顯然這種神威不可能是它的傑作。
我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自己的眼角,屏住呼盯着又一條像我衝來的“手臂”在那一片鮮紅的視野中,咬了咬牙握着手中的斷指揮過去,又一下準確命中了一塊在“手臂”上的血團。
然後奇蹟再次發生,那隻“手臂”猛地搐了一下,就“彭”的一聲化成了飛灰。
連續兩次被我“折斷手臂”夢魘的叫聲中充滿了憤怒,但是揮舞在空中的所有“手臂”卻膽怯的全部縮了回去,以一種警惕的形式與我對峙。
我看到牀上的牀單無風自動,藍白條格的花紋被噬,像血染一樣從中心往外擴散着黝黑髮紫澤的不明物體。一鼓一鼓的跳動,如同擴張着血管,讓整張牀褥都變成了一張硬革。
隨後夢魘的頭抬起來了,從牀鋪上緩緩起,整張臉也發生了異變。佈滿黑紫的血管狀物體,五官擠得變形,只剩下一張血盆大口占據了整張臉的一半,並且還在不斷的張大裂開。
從嘴巴里面都能看見一條空,像是它的喉嚨。我看着裏面的內壁突然震動,乾枯的表皮簌簌的抖落,卻聽不見聲音發出。
我剛剛疑惑,但馬上腦袋就如同重擊,一股龐大的睡意從身體深處席捲上腦袋,渾身一哆嗦差點就地栽倒,眼皮都控制不住的想要合攏睡去。
不好,它想把我拉入夢境我幾乎不用思考,就明白了它的打算。
在極度的睡意下,渾身的疼痛都被屏蔽,身體遲鈍又沒有知覺,就連手臂都綿軟無力無法抬起。唯一還能保持的動作只是虛虛托住斷指,不讓它再度掉在地上。
夢境與現實的界是那麼不清晰,我好幾次以為自己擺了這種影響站了起來,卻又一個恍惚中發現其實只是一場錯覺。
我癱軟在地上,雙眼卻還在不死心的想要睜開盯着那隻夢魘,但我的意識卻還是越來越被拉進夢境。
或許這樣也好,如果進入夢境的話,説不定安瀾就會出現了在睡意下,連我的意志都開始垂頭喪氣,又開始打起了退堂鼓。
但就在我快放棄抵抗的時候,我看到前方之前退縮回去護住夢魘的那些“手臂”開始相互打結,並且慢慢凝聚出兩個我悉的人形來老爸老媽我恍若雷擊,成功地讓睡魔退卻了一瞬。
我在做什麼,我想要放棄嗎我手腳冰涼,不敢置信自己居然會有這種想法。
老爸老媽還在夢魘的控制下,如果我就真的這麼被它拉入夢境,它肯定會讓爸媽他們跟我自相殘殺到那時候,它不但可以又從容地藏匿好自己,還可以坐收漁翁之利,到時候就算安瀾出現,我也救不回爸媽他們不行我現在就要在這裏打敗它,這是我唯一的機會我哆嗦着身體,掙扎着想要爬起來。微微吐出舌頭,放在牙齒上,機械地狠狠合攏嘴巴,頓時之前曾經咬破過一次的舌尖,再次崩裂出血。麻木的舌頭和口腔又重新擁有了知覺,整個人都是神一顫,恢復了一絲力氣。
我大口大口的着氣,呼牽帶着的氣刺着舌頭上的傷口,不斷的細微刺痛持續的振奮着我的神,讓我能握緊斷指,踉蹌地站了起來。
夢魘好像察覺到了危險,原本嚎叫着的聲音出現了波動,護住自身的“手臂”都在無秩序的動。
突然幾“手臂”從其中竄了出來,飛速地向我襲來我躲不開就猛地撲倒在地,讓它們抓了一個空。然後趁着夢魘將它們重新縮回去的時候,又霍得從地上跳起,狠狠抱住了其中一條“手臂”跟着它後退的慣,被一起急速地帶回了夢魘的“包圍圈”前。
這個時候,夢魘才遲鈍的發現我這個障礙物,想要伸出其他“手臂”來抓住我,但我已經看中這羣“手臂”中顏最深沉最濃郁的一塊血團,將斷指深深地紮了進去“嗷”被我刺中的“手臂”是無數條中最不顯眼的一條,但我剛剛刺中它,其他的“手臂”就剎那間失去控制,齊齊崩裂。
夢魘也無法再繼續維持嚎叫的姿態,慘嚎一聲就緊緊合攏了嘴巴。
之前一直無法抵抗的睡魔煙消雲散,壓在神上的大石搬開,我覺得整個人都神一振。就連眼睛中的視線也變得稍微清晰了一點,可以讓我一眼看到隱藏在夢魘皮下的那團濃厚血霧。
難怪之前刺中它牀頭處的眉心沒有反應,我恍然大悟,原來它的弱點竟然是在牀腳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