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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做一個幸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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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終,眾人皆鼓掌喝彩,我搖搖晃晃地開始有了些醉意,方才隱隱的煩悶也隨着酒帶來的微汗蒸發不見。

魯老夫子坐回桌邊,搖頭晃腦道:“我們這‘歸無院’久沒有如此開心了,這裏雖然奇人眾多,談得來的卻只有在座幾位,甚幸,甚幸啊。”我納悶地低聲朝紅姑道:“原來這裏住的都是奇人異士?”紅姑低笑道:“難道妹妹不知道麼?這‘歸無院’住着的人,皆有一技之長。”我忙道:“妹妹入堡不久,還真是沒聽説過。”心裏卻在想,原來這園子還有名字,也不知凌奕招攬這麼多奇人異士做什麼?難不成他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還沒等我想明白,胖子突然笑道:“小寧夕是怎麼入堡的呢?看你的穿着可不像這堡中的丫鬟侍婢,快快從實招來。”是啊,我差點忘了這茬,該怎麼説呢,這可不是隨便能糊過去的,再説我又確實不想騙他們,但我的身份卻不能讓他們知道。心裏一動,我笑道:“這個嘛,讓我給大家變個魔術好了。”

“魔術?”胖子滿臉驚奇,我笑看了一桌的人,也都帶着好奇的神情。

費青雲奇道:“在下還是第一次聽聞此名,‘魔術’,難道是一種法術嗎?”我順着費青雲的話笑道:“對啊,魔術是我家鄉的一種小法術,許多人都會,在這裏寧夕就獻醜了。”記得小時候,為了應付我那任的表弟,我學了不少簡單的小魔術,哄哄小孩子是沒問題,放到這裏來,權當是博人一笑的小把戲好了。但是在這裏,沒有準備,沒有道具,該給他們變個什麼?

眾人皆是一臉期待地看着我。紅姑在我一邊輕笑道:“想不到妹妹也會法術。姐姐甚是好奇。不過妹妹這法術不需要選擇吉。設壇豎旗。行香取水嗎?”我搖頭笑道:“不用。只要有錢就好。”胖子奇道:“難道還要收錢作法?”

“不是。”我笑道:“我這法術是將一件物品憑空變沒了。所以需要有一件東西給我。”我搞不清這時空是否有銅錢。我會地不過是一些轉移硬幣地小魔術。如果沒這東西。還真不好辦。

“這好辦。”胖子聞言立即從懷裏掏出一錠白花花地銀子遞給我。

我皺眉:“這個。太大了。很費法力地。”額頭見汗。原來這時空地通貨幣跟我那世地古代一樣。

“有沒有那個。銅錢?”我猶豫道。

“原來是要這。”費青雲笑呵呵地拿出一個銅錢遞到我手中。

還真是孔方兄,我接過來細看,這外圓內方的銅錢和我曾見過的古代錢幣一模一樣,只是正反皆印着“朝乾通寶”的字樣。

“這個就好了。”我笑着將左手手肘放到桌上,銅錢攤在手心裏,讓眾人看了個清楚明白:“開始了。”我神秘的笑了笑,看眾人都將注意力集中到我左手的銅錢上,出好奇而關注的神,我滿意點頭,故意頓了幾秒,迅速抬起右手,和左手虎**叉相握,雙手用力,神情專注,彷彿是要將手心的銅錢化掉。好半晌才停下來,雙手仍然緊握。

現場靜得針掉到地上也能聽見,五個人十雙眼都緊緊的盯着我的手,大氣也不敢出,我很滿意這氣氛,故意裝作很費力地吁了一口氣,緩緩將兩手攤開,手中的銅錢不見了。

“啊!”大家驚呼起來,投向我的目光有驚異,有佩服,有疑惑…

我刻意將兩手翻來覆去給他們看,一面神秘笑道:“費公子真抱歉,你的銅錢沒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銅錢憑空消失了。”紅姑驚呼道。

我笑而不語,銅錢怎麼可能憑空消失,要是放到現代,各種魔術節目充斥熒屏的世界,誰都知道這不過是種障眼法,憑的就是手快,當然,那都是初級魔術,高級的我也不會。不過放到這時空,在沒有魔術這個概念的環境裏,他們便會認為我真是將這銅錢變沒了,其實那枚銅錢好好地待在我的左手袖子裏,這古代的寬袍大袖,還是真是給這小魔術平添便宜。

看着滿桌的人詫異佩服的眼光,我心裏盤算着,我不過是想轉移大家的注意力,不再追究我的身份罷了,待到最後再給他們揭開謎底吧,我可不想真讓他們將我當法師了。

費青雲由衷的舉杯道:“想不到方姑娘是真人不相,青雲是在是佩服。”胖子這才回過神,也端起酒呼道:“今晚結識寧夕真是高興,來,大家一起舉杯敬寧夕。”我忙舉杯回應,汗顏道:“雕蟲小技,雕蟲小技。”我可真不是在謙虛。

大家歡快喜地將杯中酒喝了。我只覺得頭有些發昏,再這樣喝下去,估計待會只能讓錦娘揹我回去了,卻早忘了和錦孃的一個時辰之約,只覺得很開心,,即便他們將來不能幫到我,認識他們也是件讓我很開心的事。

一輪明月升起,月華灑在窗外的湖面上,波光粼粼。費青雲起身為各人斟好酒,笑道:“今夜良辰美景,又結識了寧夕這樣的妙人,今晚大家一定要盡興而歸,不如我們來行酒令如何?”

“甚好,甚好!”魯老夫子搖頭晃腦地贊同,彷彿什麼事到了他那兒都變成了“甚好。”我正在欣賞窗外的月,雙眼有些模糊地看着滿湖的銀光,聞言頓時滿腦黑線,行酒令,這麼風雅的事我可真不會,我只會最基本的劃小蜂,如果按他們的方式,這酒令多半是要詩作對,那不如把酒都給我一個人喝好了,想當年高中時代,我抱着“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堅定信念報讀了理科,大學四年,心思多半都在勤工儉學上,哪有時間去風花雪月地讀詩詞啊。想其他那些穿越的同志們,唐詩宋詞信手拈來,是多風光得意啊,可是放我這兒,不是要難死我麼。

我忙舉雙手抗議,嘴裏含混嚷道:“反對,反對。都説女子無才便是德,我就是最德高望重的那一個,你們要行酒令,可別算上我。”紅姑“撲哧”笑起來:“妹妹不會作詩,那我們就換一種玩法,不知道妹妹喜歡什麼?”其他人也都點頭附和。

酒吧裏最常玩什麼?我眼珠轉了轉,得意笑道:“這裏可有骰子?”胖子愕然道:“骰子倒是有,難道寧夕想扔點數喝酒?”我白了他一眼,搖頭道:“那多沒意思。,咱們來玩骰盅。”這時空,有骰子也就該有骰盅吧。

我打着酒嗝,細細地將骰盅的玩法講了一便,眾人臉上皆出興致盎然的神情。

紅姑笑道:“胖子還不快去將你的寶貝取來。”胖子開懷道:“這個遊戲甚是新奇,大家都能參與,待我去取了骰盅來。”説完人影晃了晃便不見了。

我驚奇地瞪大眼,以為自己眼花了,那麼巨大的身軀,竟然清風雅靜的就不見了,還未等我回過神,胖子又出現了,手裏端着六個骰盅,笑眯眯地一人發了一個。

一開始我連贏了幾次,坐在我右邊的費青雲喝了不少酒,紅姑嚷着要換座位,大家換了位置繼續玩,我便漸漸贏不起來了,反倒是坐在我左邊的胖子,每次都揭我的盅,幾杯酒下去,看人都有了重影,搖搖晃晃的倚在桌邊。

“妹妹醉了。”紅姑端走了我剛斟滿的酒。

“沒醉,沒醉。”我不依地去搶她手中的酒,很久沒這麼開心了,我這是酒醉心明白。

“不行,再喝,妹妹明天會頭疼,我們該送你回哪兒去啊?”紅姑微嗔道,一口將我杯中的酒飲了。

“姐姐。”我鼻子,這種久違的關心,讓我心裏暖暖的,一時説不出話來。

費青雲在對面輕笑道:“是啊,寧夕不能再喝了。”口有些發堵,鼻子酸酸的,頭很暈,看不清他們的表情,但心裏卻很清楚,我着鼻子委屈道:“願賭服輸嘛,人家輸了就該喝酒。”魯老夫子又搖頭晃腦道:“願賭服輸,此言不差。”他晃得我更暈了,本以為他還是要讓我喝酒,沒想到他擼了半天鬍子來了一句:“那就罰小寧夕給我們首詩吧。”額上又開始冒汗,這個,這個懲罰還真是不輕,我求救地朝其他人看過去,發現他們竟然都在點頭。

我的臉白了白,看來這次是躲不掉了,我閉上眼,在記憶中拼命搜索,好難啊!我總不可能給他們念“牀前明月光”吧。

心裏突然一動,只是要詩,什麼詩不行,我喜歡的就行了。睜開眼,對他們微微一笑道:“我這首詩有點長,聽好了。”清了清嗓子,開口唸道:從明天起,做一個幸福的人,餵馬,劈柴,周遊世界,從明天起,關心糧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暖花開,從明天起,和每一個親人通信,告訴他們我的幸福,那幸福的閃電告訴我的,我將告訴每一個人,傍每一條河每一座山取一個温暖的名字,陌生人,我也為你祝福,願你有一個燦爛的前程,願你有情人終成眷屬,願你在塵世獲得幸福,我只願面朝大海,暖花開。

聲音軟軟地迴盪在這寧靜的空間,有風輕拂過,捲起我耳邊的發,我閉上眼,鼻子有點酸,口漲滿了酸澀難明的情緒,我一直想做一個幸福的人,有家,有親人,有愛,簡單而又寧靜的生活着,這是我最卑微的企盼。

好安靜,他們為什麼都不説話,是沒有聽懂?我睜開朦朧的醉眼打量他們,為什麼他們都站了起來?為什麼他們都那麼嚴肅?他們的目光看的不是我,而是,我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