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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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半後這是個鬧中取靜的地方。
兩個月前,這裏開了一家麪包店,門外沒有招牌,路過的人透過潔淨的玻璃窗,看到架子上擺滿一整排造型可愛、看來香酥可口的麪包,像是在對着路人招手説:來吃我吧!來吃我吧!
是以經過這家店的路人,都會知道這是家麪包店,但若想知道店名,就得走進店裏要張名片。
名片上除了印上電話號碼和地址之外,還有五個標楷體的大字。綠袖烘焙坊這棟建築物頗有特,整個裝潢設計採小木屋型式,一共有三層樓,一樓是店面,二樓是烘焙麪包的地方,三樓則是老闆的住處。
老闆是個有着一頭黑長髮的女人,劉海齊眉。她未綁上頭巾時,可愛得像個大學生,甚至還要再小一點;若在店裏工作時,為了衞生她會繫上頭巾,那樣的她則像個賢淑的小女人。
這裏麪包出爐的時間,分別是下午兩點,和下午五點。
才把今最後一批出爐的新鮮麪包用塑膠袋分裝好,葉品妮輕籲口氣,頭巾和圍裙還未
下,就一**坐在店裏角落的椅子上略做休息。
這個位子前方有面落地窗,她若無事時,喜歡坐在這裏聽音樂,看看外面的街景。從這個方向看出去,能看到對面的小鮑園,在夏季傍晚時分,很多爺爺會趁涼帶着小孫子小孫女出來散步。
這家店位在山腳下,除了大門斜對面有個小鮑園外,往山上走,可以直達觀光果園;若往另一端走,則能到達市區。這裏不算熱鬧,但也不偏僻,她喜歡這種鬧中有靜的環境。
她的老家位在半山,那裏太靜;而她出社會的第一個工作地點,就在另一端的市區,那裏又太熱鬧。這裏的環境,正好符合她的個
,不算文靜,但也不好動。
五年了,她離開台灣整整五年,半年前回來時,還對台灣悶濕的氣候不太適應,還好幾個月下來,她已能慢慢接受這個她從小成長到大的地方。
時間真的很奇妙,她記得五年半前初到美國時,也是不能適應那裏的環境,但現實的殘忍,得她在最短時間內,適應當地的一切。
時間真的可以讓很多事情淡化,也能讓一個人改變。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有何變化,她僅知她的心仍是缺了一塊,好不了,它好不了啊。
輕嘆口氣,她訝異自己今無端生出的傷
。什麼時候起,她也成了傷
悲秋的人了?
莞爾一笑,她輕巧地將固定頭巾的髮夾摘下,再把頭巾拿下來,細細地摺疊好頭巾,不意發現她的左掌心不知何時開始,又冒了一堆汗。
這個病。怕是一輩子也治不好了吧?
從一旁的面紙盒了幾張面紙,她緩緩地拭着左掌心,微刺、微痛。惹得她莫名地心口也跟着痠痛。
“妮姊!妮姊。”櫃枱收銀機後面,幾個店員小妹聚在一塊,其中一人喊着她,另外幾人則是仰起臉盯着架在半空中的電視螢幕,面欣喜與崇拜之
。
平常時候它是監視器,但它也能轉換到一般的電視播放頻道。倘若店裏沒什麼事情也沒什麼客人時,她允許讓那些店員小妹看看電視略做休息。也因為她的大方、不計較,讓店員們和麪包師傅們,對她極為佩服和死忠,與她情如同朋友。
“怎麼了?”葉品妮拭去掌心的汗水,抓起頭巾轉身往櫃枱走去。
“你看你看,是品音大學的建校者耶,他真的好年輕又好帥喔!”店員小珍興奮嚷着。
“品音大學?”她狐疑着,什麼時候有這所大學?
“對啊,你才從國外回來不久,大概不知道這是新成立的大學,今年才要開始招生,不過它只收音樂系呢。”小珍賣着她從八卦週刊看來的消息。
“聽説建校者的愛人不見了,他很思念她,還用了他愛人的名字來為學校命名。”葉品妮微怔,腳下步伐頓了頓,莫名地,她覺左手掌又濕熱一片。她站在櫃枱前,遲疑着,不敢走進櫃枱裏。
“妮姊,快來看呀!”小珍乾脆走出櫃枱,推着她往裏面走。
“我記得你會拉大提琴,搞不好你也認識這位帥哥呢。”硬被小珍“搬”到櫃枱後方的葉品妮,深口氣後,仰臉一望。
她紅了眼眶,是他,是那個她夜夜思念着的碔哥啊!
電視螢幕裏,他坐在沙發上接受女主持人的專訪。她記得這節目,也認得那個女主持人,這是以專訪風雲人物為主題的談話節目。離台前,她曾看過這節目,沒想到過了五年半這節目還在,壽命好長。
碔哥會上這節目,是表示他現在是風雲人物了嗎?
“當初你父親只留顏音學府樂器行給你,卻把閻氏企業留給你同父異母的兄長時,你怨不怨?”女主持人問道。
“不,我很他做了這樣的選擇。一直以來,我對企業經營就沒興趣,他會把顏音給我,表示他肯定我在音樂領域上的成績。我自小就熱愛音樂,熱愛吉他,能把自己的興趣變成工作,是一件很美好的事。”閻靖碔專注地凝視主持人,嘴角噙着煦暖的笑容。
他還是那樣,一點都沒變,只除了身上筆的西裝,和梳得整齊的黑髮。因為上電視,所以才換上正式一點的西裝,並把總是不乖的劉海往後梳理整齊吧。
他長腿疊,雙掌覆在膝上,看來仍是斯文高貴且隨和。他專注聽着女主持人的問題,也認真仔細的回答。
“聽説你會把學校起名為﹃品音﹄,是因為你有個難忘的戀人,關於這部分,是不是可以透一些?”女主持人的目光難掩戀慕。看看看,這種家世背景和個
長相都這麼優質的男子,怎不讓人心癢啊?
閻靖碔似乎沒料到女主持人會問及這樣隱私的話題,他斂低眉目,似在思索着該如何回應。
再度抬眸時,他幽深的黑眸裏,有着淡到幾不可見的傷痛,和極深的温柔,但他優美的薄仍是輕噙着笑弧。
他那樣的目光,那樣的神情,讓盯着電視螢幕瞧的葉品妮,心跳頓時加快。
“她叫品妮,是個愛拉大提琴的女孩。”閻靖碔薄輕啓,像是要蠱惑誰那般地低沉説道,“我不知道她現在人在哪裏,我找不到她。”他面容平靜無波,但任誰都能從他的眸光和嗓音中,知道他對那女孩的思念有多深濃。
他的話甫出,站在電視機前的女人,覺得心臟漫開一股熱燙,近乎疼痛的覺,擴散了她全身上下。他在找她嗎?他一直都在找她嗎?
“品妮?”小珍和其他店員在聽到這名字時,全轉首瞠大圓眸看着剛好也叫品妮,又剛好也會拉大提琴的美麗可愛老闆,“妮姊,他説的那個女孩是。是你嗎?”葉品妮出遊的神魂被這話喚回,她徐緩眨睫,菱輕啓,“不是的,我想。只是恰好同名。”在淚水奪眶前,她決定先逃離這裏。她知曉那羣店員小妹,不會那麼輕易就相信她的答案,在她們追問前,她還是到外面繞繞吧。
“小珍,我出門買個東西。”她隨意代一聲,佯裝無事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