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獲至寶誓解蠱毒闖木屋欲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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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母后大葬之後,姬心瑤卻不想回株林了。她的心裏被易韶和夏御叔兩塊秤砣壓得悶悶的,想挪動任何一塊似乎都不可能。
姬心瑤找了個姬子夷無法拒絕的理由,要去奕園住幾天再走。也讓小伊蕪回到母親身邊待上幾天,畢竟才十來歲的孩子,離開母親太苦了。
姬子夷平息叛亂之後,百廢待興,一時也顧不上姬心瑤,想着她若能在奕園呆上幾天,自己也好時間問問她的情況。
姬子夷欣然同意了姬心瑤的要求,轉而徵求夏御叔的意見。夏御叔自那晚之後雖然心中竊喜,卻不敢再見姬心瑤,總是遠遠地躲着她。怕她真的使起公主子,順手摸個什麼東西將自己砸死。見姬子夷提起將姬心瑤留下幾天,忙點頭哈地連聲同意。
姬子夷見夏御叔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也沒多想。畢竟姬心瑤以後要和他共度一生,他若是能真心善待,自己也可放下心來。
姬心瑤要去奕園住上幾天,宮女們自然提前忙活,石榴卻不高興起來。嫁都嫁了,還賴在孃家不走,是何道理嘛!
石榴恨恨地想,只要在鄭國,姬心瑤就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公主,自己只能是她的婢女。而到了陳國,姬心瑤是夏御叔的正,自己則是夏御叔的妾。覺上也就差不到哪去了。再説了自己只要討得夏御叔的歡心,保不定以後是誰侍候誰呢?石榴一面做着秋大夢,一面無打采地收拾着東西。
一個小宮女走了進來,輕聲地嘀咕了一句。石榴一聽喜上眉梢,忙邁着小碎步,扭着水蛇走了出去。
轉角處,夏御叔正站在那裏。石榴一臉媚笑,直直地往夏御叔跟前湊,恨不能立刻就鑽到夏御叔懷裏。夏御叔微微一笑,伸手在她前摸了一把,問道:“奕園在哪?”石榴似是有些失望,但依然直勾勾地看着夏御叔,扭着身子嬌聲説道:“公子----”夏御叔臉一沉。這個婢女簡直不知道天高地厚,自己還沒把她怎樣,她倒蹬鼻子上臉開始撒嬌了。要不是還有可用之處,要不是姬心瑤的婢女。哼,夏御叔在心裏冷冷一笑。
夏御叔拍了拍石榴的臉蛋,説道:“乖,告訴我,奕園在哪?”石榴飛了一個媚眼,説:“出北城門,走一段官道後可見一岔道,進去即是。”
“何人在那?”
“據説以前是小公主母親住的,現在應該沒人。”哦?夏御叔在心裏嘀咕了一下,這就奇了,姬心瑤的母親不是宮中女子?難怪她歸在陳王后名下。可既不是宮中女子,又怎能生下公主呢?這位小公主看來沒那麼簡單。
夏御叔留了心。明面上他打發所有隨從回陳國,自己卻喬裝打扮藏了下來。他要搞清楚姬心瑤的秘密。
姬心瑤帶着一干人等到了奕園。離開兩個月不到,奕園早已物是人非。就連花草樹木看上去也顯得清冷了。
已是陽三月,以往這個時節,奕園裏百花齊放,蜂飛蝶舞,而如今卻是人面不知何處去,寂寞空庭晚。
房莊主回到自己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自是慨萬分。見姬心瑤卻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不由心生詫異。不過幾天時間,姬心瑤已經完全變了個人,不再嬉笑怒罵皆由心,而是下了眉頭上心頭般心事重重。
姬心瑤一到後面的木屋,就將石榴打發遠遠的,叫上房莊主和紫薑去了密室。株林鬼屋裏的女人,為什麼會中蠱毒?她必須要搞清楚。她不敢想象那些女人與夏御叔有關,但事實是那些女人被關在株林。
密室裏,房莊主和紫薑在桃子留下的遺物裏尋找着,希望能找到一點與蠱毒有關的東西,然而,他們還是失望了。
姬心瑤不甘心地親自翻找着,儘管房莊主一再告誡她那些瓶瓶罐罐有毒,她現在已今非昔比,製毒的基本常識早已瞭如指掌,因而也就無所畏懼了。
紫薑拿着一個小白玉瓶子仔細地看了看上面的標籤,又拔開子嗅了嗅。什麼也沒説,依舊放了回去。
“房莊主,看看這個陶罐是幹什麼用的。”姬心瑤發現了牆角陰暗處有個口小肚大的陶罐,靜靜地立着,似有年頭的樣子。
這隻陶罐很奇特,奇特在它是有蓋子的。而且蓋子很緊很嚴實,幾乎是嚴絲合縫,更奇特的是蓋子上有幾個氣眼。房莊主走了過去,蹲下來將耳朵貼在陶罐上聽了聽,覺裏面有窸窸窣窣的聲音,便轉頭對姬心瑤説:“小公主,你站遠點。這罐子裏怕是有東西。”姬心瑤往門口走了幾步,回頭對房莊主説:“你小心一點。”房莊主應了一聲,從靴子裏出短刀,輕輕地撥陶罐口蓋子。蓋子一點一點地被撥離了灌口,一股濃烈的異香味頃刻瀰漫了整個密室。
姬心瑤急忙捂着鼻子,她見識過母親的香粉毒,依然心有餘悸。房莊主和紫薑也都各自摒住氣息,畢竟那香味是他們從未聞過的。
房莊主伸出左手猛地一下將蓋子拿開。一個乎乎的透明腦袋從罐子裏探了出來,用兩隻通紅的小眼睛打量着外面。似是很温順的樣子。
“這是什麼啊?”姬心瑤大着膽子走上前來。房莊主似乎也確定了罐子裏的東西不會傷人,便伸手將罐子拿起。沒想到,風雲突變,那看上去温順的小東西,竟然飛起來跳到房莊主的手背上,狠狠地起了房莊主的血。
“冰蠶?”房莊主驚喜地叫道。
“冰蠶?解百毒的冰蠶?”姬心瑤不相信地問道。
房莊主小心翼翼地碰着那通體透明的小蟲,似是用商量的口吻説:“小傢伙,我的血沒毒,你不用再了。”冰蠶竟然真像聽懂他的話一樣,抬起頭看了看,“嗖”的一下又跳回了陶罐。
姬心瑤大喜過望,母親竟然有一隻冰蠶。若是上了千年,則可以解天下一切奇毒。縱然沒有千年,也是可以解很多毒的,株林鬼屋的那些女人有希望了。
房莊主依然將蓋子合嚴實,站起來喜笑顏開地説:“恭喜小公主,大小姐留了個無價之寶。這可是千年冰蠶啊!”
“太好了!”姬心瑤開心極了。自己早就想到,母親這裏一定有解毒的奇方,但卻沒想到會是一隻千年冰蠶。姬心瑤覺自己心定了許多,對株林鬼屋的恐懼也隨之消失了。
出密室的的時候,紫薑有意退後了些,乘着姬心瑤和房莊主興高采烈,誰也沒注意她,她迅速地將那白玉小瓶揣進了衣袖中,又迅速地趕上來,默默地跟在姬心瑤後面。
姬心瑤出了密室,走過書房,回到外面的屋子,猛然看見夏御叔正站在裏面東張西望,不由得怒不可遏地大叫起來:“你如何在此?給我滾!”夏御叔卻非常好脾氣地笑着説:“公主,御叔是來找你的。”姬心瑤氣得竟然一時説不出話來。
夏御叔問過石榴之後,便悄悄地隱在暗處,見姬心瑤上了馬車,便將自己打扮成一個糟老頭子,尾隨着來到了奕園。
夏御叔雖然是個紈絝子弟,卻是個心機非常深重的人。學得一些陣法,以備不時之需;也學得一身武功,用以防身。
夏御叔一眼看出了奕園外面的八卦陣,自是有些詫異。姬心瑤的母親到底何許人也,佈陣的目的就是不讓人闖進來,為的是什麼?
留在奕園的家丁,因為桃子已逝去,房莊主也隨小公主而離開。世子接管後,也只偶爾過來看看。因而對進園遊玩的人少了許多戒備,願意看就看吧,反正現在也沒什麼秘密了。
不過,內園依然是不給人進的。世子代過,一切保持原樣,不得打擾。尤其今天情況特殊,小公主來了,房莊主也跟進去了。家丁們一改往的懈怠,攔住了正要進入內園的夏御叔。
夏御叔正在躊躇間,石榴走了過來。她竟然沒認出喬裝打扮的夏御叔。見一個滿臉鬍鬚的糟老頭子要進內園,不由將一腔怒火衝他發起來。
“滾遠點,別讓姑再看見你,否則打斷你的狗腿。”石榴厲聲呵斥着。
狗眼看人低!夏御叔原本還想瞞着姬心瑤不讓她知道,現在被家丁們攔住,又被石榴一,不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他三下兩下扯掉自己臉上的假鬍鬚,恢復了本來面目。
“公子?”石榴嚇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轉而卻酸溜溜地想,難怪問我奕園在哪,卻原來是尋她而來。
“我要進去。”夏御叔説着一把推開石榴,就要往裏闖。氣憤憤地想,老子今天還就豁出去了,看你們能怎樣。
石榴急忙跟在後面大喊:“公子,你進不去的。等等我,我給你引路。”石榴以為擺放的花草魂陣會攔住夏御叔,哪裏知道夏御叔竟然是個懂陣法的。他快步上前,三繞兩繞地就到了木屋門前。定定神,猛地推開了房門。
人呢?夏御叔嘀咕着。竟然也是粉的煙紗,竟然和姬心瑤屋內的陳設差不多。
夏御叔暗自心驚,一團霧湧上了他心頭。正當他四下打量着空無一人的屋子,姬心瑤從密室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