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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各懷心事暗掂量皆有隱情明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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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八,依然是寒風料峭,濃厚的雲層使得太陽不下一絲陽光。

中原一帶十八個國家齊聚宋國都城。晉楚兩國虎視眈眈,意一爭高下。一眾小國則各懷心思,暗自掂量,自己該倒向哪一邊。

晉國自建國初始就是侯爵,屬於姬姓一脈的正統諸侯國,晉文公時代就是被周天子承認的霸主,地位自是毋須多説。

楚國雖然屬於地位不高的子爵諸侯,羋姓與姬姓半關係都沒,但近年來楚國態勢強勁,竟然能狹天子以令諸侯,更何況黑甲部隊所向披靡,惹不起也躲不起。

一眾小國全部瞄上了宋國和鄭國兩個中等國家,宋國的態度明擺着,用股想都能想明白宋國是晉國忠誠的盟國。

倒是鄭國讓人頗費心思。鄭國位於晉楚兩國的中間地帶,既是兩國的緩衝地段,又是兩國的爭奪目標。讓人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是鄭國國君沒來,世子沒來,來的是一個據説是每在家安享富貴的王爺。

各國諸侯和臣子按歷來諸侯會盟的規矩全部出了身上的佩劍,空手進入了會盟大殿,所有的護衞都被擋在了大殿之外。會盟的宗旨是文鬥而不是武鬥,力求一切事宜在友好和諧的氣氛中解決。

最後一個進入大殿的楚莊王,身着一襲黑緞繡金絲的寬大禮服,帶着屈巫等重臣氣宇軒昂地坐在了晉成公的對面。

晉成公故意扭轉了頭和趙盾説話,對楚莊王視而不見。楚莊王的臉立馬就黑了下來,直直地坐在那裏誰也不理。

跟在楚莊王後面的屈巫眼風微微一瞭,鄭國姬子夷居然沒來,在君王位置上坐着的是厲王爺。

今兒個是姬心瑤出嫁陳國的時間,難道他送嫁去了?屈巫一想到姬心瑤今出嫁,心竟似被人剜了一樣痛起來,他難過地垂下了頭。

“愛卿?怎麼了?”楚莊王關心地回過身來,他發現了屈巫神有異。

“大王,微臣沒事。”屈巫抬起頭迅速地恢復了常態。如此緊要場合,豈能容自己兒女情長。屈巫不由得有些自責。

果不其然,厲王爺向大家解釋,穆公重病在牀,世子送嫁小公主,自己且為代勞。

姬心瑤又不是隻有一個兄弟,姬子蠻死了,不是還有姬子堅嗎?何況不過嫁一個小國的公孫,需要隆重到世子親自送嫁?縱然有着桃子的因素,但真正的原因恐怕是姬子夷不願與我這個七殺門主相見吧!屈巫的心沉了下去。

一眾小國君王的心裏可就不自在了。鄭國這是耍滑頭,個不能做主的王爺來參會,什麼意思?

宋文公坐在主人位置上,臉上掛着明顯的不高興。舉足輕重的鄭國竟然派個王爺來,真他媽不夠意思,撇開晉楚兩國不説,明顯拿我宋國不重視。

宋文公不由得想起了去年鄭國的伐宋之恨,要不是後來晉國內亂,自己沒有後援依靠,早就找他鄭國報仇雪恨了。現在倒好,舊仇未去又添新恨。哼,本王就先拿這個富貴王爺開個場,搞個下馬威。

賓主一坐定,宋文公首先發難厲王爺,他説:“厲王爺,本次會盟可是要歃血的。”言下之意你能做得主嗎?

厲王爺微微一笑,有成竹地問:“執牛耳者何人?”雖然答非所問,卻表明了自己不但能做主,而且對擁戴誰坐霸主也是有主見的。

宋文公向晉成公看了一眼,理直氣壯地説:“自然是晉成公。”厲王爺繼續微笑着點點頭,又仰頭看了一眼楚莊王和屈巫,不再言語。

宋文公見厲王爺如此神情,暗自一樂,算你鄭國識相,今兒個能站到我們這一邊,否則我一定攛掇晉成公打你個落花水。既然今兒個我們是同盟,那就放你一馬吧!

屈巫看着相貌比女人還妖媚的宋文公,行為舉止也似女人一般,內心一陣鄙夷。放眼天下,只有這個男人是靠美貌當上了君王,而且靠美貌坐穩了君王之位。

屈巫不由得慨起來,若説姬子夷與桃子的關係尷尬,與宋文公相比則要高尚的多純情的多了。

姬子夷與桃子年齡相仿兩情相悦,而且桃子識大體顧大局,隱身多年毫無怨言,後來為不給姬子夷帶來麻煩自己決然而去。任他凡事清濁,只為你一笑。

而這位宋文公,竟是被孀居的祖母看上,雖不是嫡親祖母,輩分上卻是大了兩輩。為討他歡心,那位驚世駭俗的祖母幫他殺兄奪位,甚為荒唐。傳説他是拒絕了祖母的霸王硬上弓,可空來風未必無因。上蒸下報,言之醜也。

如此坐上王位的宋文公,自然是基不穩,眾多諸侯國一片絞殺之聲。宋文公審時度勢,居然以旁人不能及的手段,迅速抱上了晉靈公的大腿。

晉靈公荒無道,除了對女人貪得無厭,也喜龍陽之好,何況宋文公比女人還陰柔妖媚,晉靈公自然樂此不彼,成了宋國的堅強後盾。從此,宋文公才算坐穩了江山。

背後狗血不堪,人前道貌岸然。看他那眼神,保不定又與晉成公勾搭上了。哼,算個什麼東西。屈巫暗自憤。

“歃血?諸侯盟誓早已定下規矩。只盟書,不歃血。”忍無可忍的楚莊王終於按捺不住,瞋目扼腕地説着。

晉成公這才抬眼看了下楚莊王,見楚莊王義憤填膺的樣子,不由得宛然一笑。別看晉成公比楚莊王年輕,城府卻有點深,臉上竟是不動聲

他慢慢地説:“只有犧牲,只有歃血,才見誠意。”楚莊王怒道:“前期定下的‘誅不孝,無易樹子,無以妾為。’殊無誠意乎?”

“早年的盟誓自當遵從。然時至今,是否可以添加新的議題呢?”晉成公不急不慢地説。

楚莊王正要回答,卻被坐在後面的屈巫扯了下帶。楚莊王當即明白過來,仰頭不再理會晉成公。

屈巫深知以不變應萬變的道理。他知自己的權謀雖不能預知天命,卻可以測知人事。自在鄭國與厲王爺及姬子夷談之後,他已做了充分的準備。他要等,等到晉國亮出底牌,楚國再做應對。

一見楚國君臣都不説話,宋文公便急不可耐地跳了出來,他眼神妖媚地看了下晉成公,然後又定格在厲王爺身上,細聲細氣地説:“公推盟主,確立納貢。”不等有人答話,宋文公又急急忙忙地説:“晉國早就是被周天子承認的霸主,自然當之無愧。”厲王爺捋着短短的鬍鬚,頜首表態説:“吾國也有此意。”其它小國一見趨勢明朗,自然也附和起來。

宋文公對着厲王爺嫵媚地一笑,心想這位王爺可比鄭國其他的人夠意思多了,倒是幸虧他來了,自己不唱獨角戲了。

厲王爺盯着一直迴避自己眼神的陳靈公,説:“陳靈公,説起來你也是我的子侄,今何處?”陳靈公看了眼楚莊王,神情朗朗地説:“厲王叔,這就毋須再問了吧?”

“你可知,今我們的小公主正嫁往陳國?”厲王爺語氣毫不含糊。

陳靈公的臉上閃過了一絲愧,扭着頭沉默不語。

“如此看來,與我們世代姻親的陳國就此分道揚鑣咯!”厲王爺依然不放過他。

一旁的屈巫聽到小公主幾個字,心口又猛地痛了一下。他眼光冷冷地看着厲王爺和陳靈公,幽幽地説了句:“今諸侯會盟,不是來敍親戚的吧!”厲王爺氣得剛要説話,宋文公趕緊説:“依本王看,各國還是表個態,晉國為中原盟主,其它事宜暫且擱下。”楚莊王氣得豹眼圓睜、髯須虯扎,猛地一拍自己面前的長几,“呼”地一下就站了起來,楚國屈巫等一干重臣全部站了起來。

屈巫上前一步,慷慨昂地説:“周天子早已令吾王,全權處置納貢事宜,當今盟主非吾王莫屬。”

“遑論!”晉成公毫不退讓地站了起來。只見他做了一個手勢,他身後的大臣們全部從長几下摸出刀劍拿到了手中,屋外不知何時也已被黑壓壓的衞所包圍。

那陣勢是要用刀劍説話了,小國的諸侯們面面相覷,不是不讓帶刀劍嗎?怎麼事先藏在了長几下?這不是拿我們老實人開涮嗎?宋文公真他媽不地道!。

楚莊主冷冷一笑,對屈巫説:“果然如愛卿所料。”屈巫小聲説:“大王,晉國帶了一千戰車在城外,不過,我們的黑甲部隊已經圍住了他們。”

“哈、哈、哈,好!今就看鹿死誰手!”楚莊王高聲喊道。

“譁”地一聲撕掉了自己身上寬大的禮服,出了緊身的黑鎧甲,冷笑着拔出了藏在裏面的玄鐵劍。

楚國一干人等全部按照他們大王的示範,整齊劃一地顯示出緊身黑鎧甲和玄鐵劍。

幾個領教過黑甲部隊厲害的小國,一見這架勢,小腿立刻就軟了。黑甲刀槍不入,玄鐵劍削鐵如泥。何況自己這些人現在手無寸鐵,一旦開殺,只能是人為刀俎我為魚

陳靈公率先站了出來,説:“諸位,莫傷和氣,有話好商量。”幾個小國的君王也忙不迭地説着:“對,好商量,好商量。”正在這時,趙盾接到了外面傳遞進來的密報,楚國的黑甲部隊已將他們帶來的戰車圍了個水不通。

趙盾小聲告知了晉成公。原本他們想以千乘戰車來炫耀自己的實力,迫諸侯國向自己納貢,現在看來,有點難度了。

晉靈公立刻改變了自己的戰略,楚國黑甲部隊的威力雖未領教卻已有耳聞,而且大殿裏的陣勢自己明顯處於下風。好漢不吃眼前虧,識時務者為俊傑。

晉靈公哈哈大笑,轉身訓斥自己的臣子,説:“爾等不得無禮,立刻放下刀劍。”趙盾心領神會地放下了刀劍,其他臣子知有變故,也放下了刀劍。

楚國君臣一見,只得放下了手中的玄鐵劍,氣呼呼地坐了下來。

一場腥風血雨頃刻化解。最後,竟是陳靈公提議,尊晉楚兩國為共同盟主,一眾小國向雙方納貢。

晉楚兩國雖是不情不願,終歸還是點頭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