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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再度相救終是緣一生難解盡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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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盒裏什麼毒,竟然如此霸道!屈巫心知姬心瑤中毒太深,已非外力能出。雖然命無大礙,但如此這樣昏睡,卻不是好事。便吩咐築風趕緊去請郎中。

紫薑已醒了過來,顧不上自己身處何處,就四下尋找着小公主。屋角里有一個寬寬的地榻,一個側面看上去雙目微閉的青衣男子坐在邊沿上,而榻上躺的正是不省人事的小公主姬心瑤。

紫薑一急,翻身起來,才知道自己竟然是在一張高高的條几上。她趕緊跳下地直奔地榻,毫不客氣地想將那青衣男子推到邊上去。

沒想到那青衣男子紋絲不動,抬頭微微蹙了下眉,並未説話。紫薑又急又怒:“你是何人,把我們小、小姐怎麼了?”屈巫這才想起自己沒戴面具,但知道紫薑不認識自己,便淡淡地説了句:“姑娘,在下可是救人的。”話音剛落,想起自己三月三那天也説過同樣的話,屈巫不由心中一動,難道這是天意?為什麼自己每次到鄭國來,都會機緣巧合碰上這個小公主?而且,在她危難的時候自己就會出現?

紫薑細看過去,青衣男子的手正扣在姬心瑤的位上,少頃,將姬心瑤的手放下,微微地轉過臉,見紫薑一副惶然的樣子,依然沒有表情地站了起來。紫薑知道自己錯怪了人家,惴惴不安地問:“嗯…我們小姐危險嗎?”屈巫踱着步不啃聲。暗想紫薑與易韶一條線,姬子夷與紅衣女子黑衣莊主一條線,這兩條線都與七殺門有關,偏偏連接這兩條線的姬心瑤卻與七殺門一點關係都沒有。豈非咄咄怪事?

築風帶着郎中趕了回來。屈巫卻用不滿的眼神睃了他一眼。築風知道門主是怪自己回來遲了,張口解釋卻被屈巫用手勢制止。

築風心裏直喊冤!自己飛奔着去了城裏,找到城中據説最好的郎中,卻找不到馬車,最近的鹽市門口一輛馬車不翼而飛,只得去下一個鹽市,這一來二去的自然要耽擱點時間。沒辦法,人家郎中又不會和他一樣飛檐走壁。

偏偏門主還不讓解釋,築風只得怏怏地退了出去。

郎中仔細地搭脈,足足沉了幾分鐘,才説:“敢問這位姑娘是吃了什麼?還是…”郎中話沒説完,紫薑就嚷了起來:“你會不會看病啊!我們小姐從早晨到現在連水都沒喝,還吃了什麼!她是聞了一盒香粉中的毒。”郎中聽了也不生氣,頻頻點頭:“這就對了。有種稀有植物叫沉香,其汁有輕微的利辛味,人一旦聞之就昏睡不醒,極其霸道。但這毒必須要藉助熱力揮發,一般是混在食物和熱水中,香粉嘛,除非香粉裏含有麝香。”屈巫點頭,似蘭似惠的幽香,可不就是含了麝香。果然是個用毒的高手,並不讓人致命,卻也威懾了擅闖其領域的人。

“那麼,要多長時間才能醒來?”屈巫問着郎中。

“這位姑娘看上去中毒頗深,沒有一天的時怕是醒不過來。好歹命無憂。”郎中站了起來。

“這麼長時間?”屈巫詫異。

“我有一劑方子,應該能讓她早點醒來。”郎中龍飛鳳舞地寫着藥方。

屈巫拿過方子一看,卻只有一味穿心蓮。他疑惑地看着郎中,郎中捋着花白的鬍鬚,頗自信地説:“穿心蓮入心肺二經,解沉香毒為最優。若是服用,15克煎湯即見效。若是不能服用則放大十倍劑量湯浴,一樣見效。”屈巫點頭,謝過郎中,囑築風付了高額酬金,將郎中送回城裏。

這邊已有弟子拿來了穿心蓮,不過是個廣譜的解毒藥,練武之人都會常備。

屈巫思忖一會兒卻對紫薑説:“這位姑娘,想必剛才郎中的話你也聽到了,你們小姐也無大礙,這樣吧,送你們回去,家中畢竟要方便一點。”不料,紫薑“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大叔,求求你大叔,還是先幫我們小姐解毒吧,我們這樣無法回去啊!求求你了,大叔。”大叔?我有這麼老?屈巫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依然光溜溜的。屈巫不滿地在心裏嘀咕着,眼光卻不自覺地看了眼昏不醒的姬心瑤。

見紫薑還跪再地上可憐兮兮的樣子,不由心軟。哼,就知道你們是偷偷溜出王宮的,攤上個如此到處惹事的主,確實可憐的。也罷,救人救到底,送佛到西天。

“姑娘不必行此大禮,救你家小姐便是。”屈巫轉身吩咐弟子去熬藥。紫薑趕緊從地上爬起跟了過去。

屈巫走到姬心瑤身邊,見她依然昏睡,兩頰紅得像透了蘋果,丹微張,好似在説着什麼。

屈巫的心一動,眼神竟然離起來,情不自地俯下身子看着姬心瑤,幾伸手想摸下她那如絲綢般光滑,如白玉般無暇的絕美臉龐,終覺非君子所為。但此刻,屈巫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姬心瑤猶如磁石般將自己的心牢牢住,自己已無法掙

“大叔,藥來了…”紫薑推開房門喊道,屈巫忙不迭地站直身體,頗為尷尬地乾咳了一聲,無語地走到了一旁。

紫薑狐疑地看了眼屈巫,端着藥湯,用勺子小心地喂着姬心瑤。沒成想,昏睡的姬心瑤居然知道苦,只嚐了一口就緊閉嘴咬緊牙關,任紫薑想什麼辦法也灌不進去。

“是不是這藥太苦了?”紫薑遲疑地發問。

不苦能叫穿心蓮?屈巫白了一眼紫薑,揮手示意她離開,自己坐到地榻上,將姬心瑤扶起靠在自己的身上,暗自發力掰開姬心瑤的下巴,將湯藥一股腦地倒了進去。

可是,張着大嘴的姬心瑤卻本不往下嚥。真是個任的孩子。屈巫嘀咕着,伸手去解姬心瑤的衣領。

“你、你要作甚?”紫薑結巴着。

“救你家小姐!”屈巫沒好氣地説着。姬心瑤穿得男裝脖子以上裹得太緊,即使點強制啓動她的嚥功能,也難保她能將全部湯藥喝下去。

姬心瑤雪白的頸項了出來,屈巫伸手點了她的天突和廉泉

“咕咚、咕咚”幾大口,半碗湯藥全部灌了進去。

屈巫將姬心瑤輕輕放平,自己站了起來。見姬心瑤的臉上紅暈漸退,知道藥力已起作用。屈巫暗自鬆了口氣,這時的他才察覺自己已然出了一身汗,真比打一場都費氣力,而且還費心。

姬心瑤醒了過來。她第一眼就看到了身着青衣衫的楚國大夫屈巫,此刻,他正站在自己的身旁,不錯眼地注視着自己。

“你…”姬心瑤止住了聲音。

姬心瑤的眼珠轉了轉,對着坐在自己身旁的紫薑大叫:“紫薑!”

“小公主,你醒啦!嚇死奴婢了!”紫薑喜極而泣。

“我如何在此?”姬心瑤想起了自己打開香粉盒之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肯定是遭人暗算了。

紫薑還沒來得及回答。姬心瑤轉臉看着屈巫,想到他曾在水裏一掌將自己打暈。自己人事不知,肯定與他有關。於是她武斷地説:“你竟敢又打暈了我!”屈巫哭笑不得,不知道如何與這個小丫頭講理,只得含糊其辭地説:“醒了?天已不早,趕緊回去吧!”紫薑見小公主居然和這位秀目飄逸的青衣男子相識,立馬喜上眉梢,説:“小公主,是這位大叔救了我們。”大叔,大叔,竟然喊上癮了。屈巫有點惱怒起來,轉身出門,“啪”的一聲重重地帶上了房門。

姬心瑤和紫薑面面相覷,不知道這位大叔如何突然就變了臉。出了房門,不見屈巫,卻有人將她們帶到一輛馬車前,讓她們趕緊離開。

屈巫在裏屋目送姬心瑤離開,直到覺身子發涼,這才發現自己內衣早已汗濕,沐浴更衣後躺到地榻上休息,身子睏乏至極,腦子卻走馬燈似想着事。

離開楚國已經有些時了,這次雖然清楚了易韶和姬子夷都與七殺門有關,但到底誰是大師兄還是沒搞清楚,還需要進一步查探。為什麼一牽涉到鄭國,這些事情就顯得撲朔離?還有,那個小公主…

屈巫終於睡了過去。夢裏,他看到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面對面地站着。那女人很美,似狐近妖的美。那個男人竟然是自己。

男人和女人依然一動不動地站着,沉默着。

他説:你不信有一見鍾情?

她答:當然不信。

他説:那你等着。

她説:我不等。

他説:你敢!

她説:我有什麼不敢!

似乎是惱怒,似乎是愛憐。男人在黑暗中一點一點地靠近了女人,擁住了她微微顫動的身子,用霸道而又温暖的氣息裹住了她。女人掙扎着,最終放棄了抵抗,緊緊地抱住了男人,沉溺在他的懷抱裏呻…。

屈巫猛地從地榻上坐起,“夢?”他大驚,自己竟然做起了夢,號稱不近女的自己成了銀槍蠟樣頭!真是着魔了,被那個小丫頭得五三道的。

屈巫翻身下地,高喊一聲:“築風。”築風應聲推門進來,説:“門主,剛接到消息,刺晉成功,晉國大亂。”

“這倒是多來唯一的快事,哈哈!”屈巫綻開了笑容,看得築風暗自稱讚,原來我們門主大笑起來是這樣好看,他不由得也跟隨着一起傻笑起來。

“嗯?你笑什麼?”屈巫忽地收住笑容,冷着臉問。

築風一靈,趕緊也收住了笑容,啊呀,門主大人的臉怎麼跟六月天似的,説變就變啊!他拍着馬説:“門主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晉靈公和趙盾自是難以識破門主的計策,只會乖乖就範。不過,有一點是門主您沒想到的。”

“哦?”屈巫挑了下眉

築風故意賣關子,忍住笑説:“君臣兩人那鬧翻,晉靈公竟然放惡狗去咬趙盾,趙盾憤而拔劍弒君。”

“哈哈哈哈…”屈巫大笑。嗜寵惡狗也就罷了,竟然還放狗去咬大臣。好歹也是個君王,就是再不能忍受趙盾的專權,也不能如此荒唐啊!這個晉靈公定是遺臭萬年了。

築風本就沒見過屈巫如此開懷,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晉國這事至於樂成這樣嗎?築風有點納悶地看着屈巫。

築風那裏懂得,千載一逢的相遇,屈巫已經是萬劫不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