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踏雲莫問禍與福揮劍難消怒和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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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巫星夜兼程,回到洛邑剛過辰時。
一進府邸,就向主屋疾行而去。然而,姬心瑤不見了,伊蕪也不見了。
屈巫看着空無一人的房間,揣測可能發生的事。剛吃了早飯就溜出府去玩了?
丫鬟靜月靜影兩人走了進來,跪到屈巫面前就哭了起來。
屈巫面沉似水,冷聲問到:“出了何事?”兩個丫鬟爭先恐後地説着。今天早晨她們不知怎麼回事,起得特別遲,一起來就發現了不對頭,睡在外面的築風總管不見了,再到內室一看,夫人和伊蕪郡主也不見了。
“築風睡在了外面?”屈巫問道。他記得自己離開時,沒讓築風守在外面起居間。一定有事。
正説着,夏徵書跑了進來。看着屈巫,滿是自責地喊了一聲:“師傅!”就低下了頭,他早已是六神無主,恐慌得不知如何是好。老天保佑,師傅回來了。
陸續又進來幾個家丁。七嘴八舌地告訴屈巫。前幾天夜裏,府中進了兩個賊人,被築風拿下。次上午,就來了一批捕役,築風將那兩個賊人出,卻被誣賴為窩藏人犯,要捉拿府邸男女主人,被築風擊退。相安無事了幾天,今天早晨起來,就出事了。
屈巫走到窗邊,看到軟煙羅上的和燒糊的邊緣。寒光在他的眼睛裏閃了一下,竟然用如此下三濫的招數。兩個丫鬟沒按時起牀,她們的房門與起居間是相通不關的。築風睡在外面起居間,不用多想,都是中了人家的香。
“夫人這幾天出門了?可遇到什麼人?”屈巫問着兩個丫鬟。他的心中已有推斷,一定是姬心瑤出門惹了什麼人。
靜影説:“前幾天出了一次門。遇到幾個富家公子,其中一個姓王的被夫人打了耳光。”屈巫哼了一聲。這公主脾氣還見漲,居然跑到外面打人耳光。看來築風跟在後面沒少受罪。
“徵書,隨為師一起去官衙。”屈巫説着,起身走了出去。他已經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可以肯定,那位王公子與官衙有勾結。
屈巫帶着夏徵書,很快到了官衙。非常巧,面碰上了捕役頭目,夏徵書一眼就認出了他,連忙指認給屈巫。
屈巫一個閃身,站到了捕役頭目面前,順手將左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捕役頭目想要躲閃屈巫的手,卻發現那隻手猶如長在他肩上一樣,他本推不開。他看着屈巫陰沉的臉,打了一個寒顫,問道:“有何指教?”屈巫面無表情地説:“王公子何人?家住何處?”捕役頭目看到後面的夏徵書,土財主府邸的?那天看到這個少年站在裏面。他眼睛轉了轉,暗想司寇大人我可惹不起,就説:“什麼王公子?不明白你是何意。”屈巫左手稍稍用力,捕役頭目已經酥軟了半個身子。他抬眼向屈巫看去,只見他黑眸裏的光,像寒冰一樣徹骨,又像刀尖一樣鋒利。他不渾身上下都起了顫慄。這人太可怕,我還是如實告知,先保住小命再説。
捕役頭目將屈巫帶到了王司寇的府邸門前。指了指就溜之大吉。屈巫看了眼高大門樓冷哼一聲,徑自往裏走。門口兩個家丁不客氣地攔着他,屈巫懶得説話,順手點了他們的,一步就跨了進去,夏徵書也緊跟着跨了進去。
轉過影壁,穿過院落,照直向堂屋奔去。果然太師椅上坐着一個腦滿腸肥的人,正如捕役頭目所形容的一樣。
“來者何人?”不通名不報信就闖了進來,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剛下早朝的王司寇看着忽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屈巫憤憤地説。
“我是何人?就不必説了。我是來領人的。”屈巫説。
王司寇一拍桌子,厲聲説:“大膽。知道與誰説話嗎?竟敢到堂堂司寇府來胡説八道。”屈巫肆地一笑:“司寇大人,我重説一遍,我是來領人的。”王司寇氣得大喊:“來人,把這個瘋子拖出去。”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眾多的家丁跑了進來。有幾個急於表現的就走到了屈巫和夏徵書的面前,抓起他們的胳膊往外拽。沒想到他們卻紋絲不動,本拽不動。
屈巫輕嘆一聲。説:“天子重臣,假公濟私,縱子妄為,執法犯法。大周悲哉!”説罷,他拉着夏徵書一個閃身,出了堂屋,隨手抓起一個家丁,縱身躍上了屋頂。宅子很大,鱗次櫛比的房屋,錯落有致的院中院,本辨認不出哪裏藏了人。
“你們公子抓的人關在哪?”屈巫冷聲問道。
“不、不知道。”家丁結巴着説。
屈巫手一鬆,卻又暗自用力,家丁就從屋頂上摔了下去。不僅僅是摔了下去,而是摔了幾丈遠,很有可能再也站不起來了。
屈巫一示意,夏徵書飛身下地,又抓了個家丁上了屋頂。屈巫一把抓過,又問道:“你們公子抓的人關在哪?”依然説不知道,依然是摔了幾丈遠。重複了好幾次,摔下去家丁好幾個,終於有個家丁戰戰兢兢地説:“城外有個莊園,是“都城四公子”玩耍取樂的地方,應該在那裏。”王司寇氣急敗壞地跑了出來,吩咐部分家丁取了弓箭,對着屋頂一陣亂。屈巫已是怒極,擒着那家丁,對夏徵書一示意,從屋頂上掠了過去。轉眼,他們出了司寇府,向城外奔去。
城外,官道左邊的岔道上有個莊園,大門緊閉,唯有門樓匾額上“花間”幾個大字在太陽下熠熠閃光。王子公孫們,不覺得太香豔了嗎?屈巫一陣冷哼。
屈巫抓着幾乎昏過去的家丁,問道:“是這嗎?”那個家丁晃了晃腦袋,有氣無力地説:“西北角有個地下室。”然後翻着白眼,癱軟在地下。
屈巫已經飛身而去。莊園的西北角有一個看起來很普通的院子,屈巫闖了進去。靜悄悄的,空無一人。他仔細搜看,果然發現了一個石頭壘起來的地下室。
屈巫一掌劈開了地下室的門,裏面漆黑一團。
“門主”一聲大叫,屈巫聽出了築風的聲音。他的眼睛稍稍適應了一下黑暗,發現築風手腳都被幾鐵鏈鎖着,而那鐵鏈叉釘死在石牆上。任他神功蓋世,也無法掙。
屈巫拔出昆吾劍,三下五除二削開了鐵鏈,問道:“夫人呢?”築風抖落身上鐵鏈,跪在屈巫面前苦着臉説:“屬下無能,沒能保護好夫人。”那在府邸門前擊退了捕役之後,接連幾晚都相安無事,他錯誤地以為就沒事了。沒想到“都城四公子”正是故意如此,這個招數他們屢試不。再次施放香,他們想抓的人就輕而易舉地抓了。
“回去再算賬。”屈巫説着出了地下室。
屈巫飛身上了屋頂,細看莊園裏的佈置,判斷出主屋方向,就匆忙而去。從夜間到現在,幾個時辰過去了,姬心瑤和伊蕪居然還沒有下落。他已是心急如焚。
東南角有一個巧的院落,屈巫剛準備倒掛金鐘探查屋裏情況,聽到角落處兩個丫鬟正在小聲嘀咕着。
“王公子和張公子,怕是樂壞了吧,這麼長時間都不出來。”
“圖個新鮮罷了,最終還不是要送到館去。”屈巫再也按捺不住,跳到院裏,不顧兩個丫鬟的尖叫聲,一腳踢開了房門。
“師傅!”一聲驚喜地叫喊,屈巫還沒反應過來,伊蕪已經撲了過去。姬心瑤先是一喜,之後卻站在那裏不動。
屈巫拉着伊蕪走到姬心瑤面前,説:“你沒事吧?”姬心瑤看他一眼沒有説話。屈巫上下打量着姬心瑤,又看了看伊蕪,發現她倆都穿着不知道是誰的衣服。屈巫的臉沉了下來。
伊蕪明白屈巫的意思,趕緊説:“天冷,我們就找了件衣服。師傅,你看。”屈巫這才發現,屋裏還有兩個男人躺在地上昏睡着。他輕舒了口氣,笑着拍了下伊蕪的頭説:“不錯,本事大了,能保護你公主姐姐了。”姬心瑤一臉不高興地説:“我不需要誰保護。”伊蕪笑着説:“是啊,公主姐姐的藥粉銀針可厲害了。等天一黑,我們就能出去了。”屈巫看着姬心瑤,眼睛裏閃動着一絲笑意。夜裏被人家昏了,身上怕是沒有藥粉銀針吧。
他轉過臉對伊蕪説:“解開他們的道。”王公子和張公子睜開了眼睛,依然渾身痠麻,勉強爬起來在地上坐着。稍稍清醒一會兒,發現屋裏竟然有個身材修長五官俊美的男人,正一臉寒霜地看着他們。
“你是何人?”王公子翻着眼睛問。張公子已經覺到情況不妙,可惜他本跑不了。
“伊蕪,他們的髒手碰到你們衣袖沒?”屈巫的語調驟然變冷。
“嗖”的一聲,昆吾劍已經彈出了劍鞘。
衣袖?何止是衣袖!我和公主姐姐都是穿着中衣被這兩個混蛋抱到屋裏來的。幸虧我在路上就醒來了,當時看他們人多,只好裝昏。到了屋裏,這兩個混蛋就迫不及待了,要不是我會武功,後果真的不堪設想。伊蕪咬牙切齒地想。
“師傅,留他們一命。”伊蕪這句話等於告訴了屈巫一切。
屈巫點點頭,上前輕輕一揮,王公子、張公子的兩雙手都掉到了地上。
“記好了,胡作非為是有代價的。”屈巫冷冷地説着,拉着姬心瑤走了出去。
慘叫聲,淒厲地迴響在花間莊園的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