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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翻過往心瑤遺恨忠護主紫薑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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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大約申時。陳王室的幾輛馬車突然進了株林莊園,正在採摘曼陀羅的姬心瑤聽到忠兒匆匆來報,一下心慌意亂起來。

楚軍和晉軍在黃河邊上打仗期間,屈巫讓人送了封信給她。解釋他現在分身乏術。若是派人將她悄悄地藏到別處,又怕委屈了她,讓她耐心等待一段時

那封信寫在從內衣撕下的一塊綢緞上,寥寥數語,也沒什麼甜言語,卻讓姬心瑤到了巨大的温暖,她終於明白了屈巫的苦心。回想那晚的分別,不由有些心傷,自己確實太任了。自此,她掰着手指頭算子,盼着屈巫早點來帶自己走。

然而,該來的沒來,不該來的卻來了!

回到株林幾個月,陳王室那邊似斷了線的風箏,一點消息也沒有,她反而覺得心裏踏實。她的人生已經翻開了新的篇章,一切過往全部銷聲匿跡才好。

可現在,陳王室若干人的出現,卻將她硬生生地拖回到了過往,讓她不得不回頭看曾經聲名狼藉的自己。

姬心瑤機械地隨着忠兒走到大門前,站在那愣愣的,一時間竟有些恍惚。

“心瑤!”陳靈公上前喊了一聲。

姬心瑤回過神來,勉強地笑着説:“怎也不打個招呼就來了?”陳靈公疑惑地看着姬心瑤。前就派人來的,怎麼回事?

本沒想到,自己派的送信之人還沒出王宮,就被羋王后的暗衞給幹掉了。她要讓姬心瑤措手不及,一點防備都沒有。

羋王后走了過來,淡淡地説:“夏姬,好久不見。”姬心瑤壓下心中的憎恨,給她見了禮,説:“心瑤給王后娘娘請安。”後面的馬車上陸續下來了孔寧和行儀父等人,姬心瑤覺有些不妙,今天這陣勢什麼意思?她硬着頭皮招呼大家去主屋大堂休息。

大堂裏依然鋪着紅地毯,依然是一排金碧輝煌的鎏金宮燈,只是天尚早,並沒有點亮。

陳靈公和羋王后依然坐在了那張長長的軟榻上,榻上的靠枕和引枕全部換成了白,上面繡着清淡的碧葉粉荷。

其餘的人臨時加了軟椅和長几,一字排開。姬心瑤吩咐丫鬟們上來水果、點心和茶水,便也在一旁默默地坐了下來。

陳靈公手拍着引枕,心中諸多慨。他記得以前的引枕和靠枕都是他賞賜的宮中之物,繡着很喜氣的金錢蟒。這麼長時間沒見,人和事都起了變化。

大半年不見,陳靈公的情淡了不少,可一見了面,以前的濃情意又不由自主地湧現出來。

“心瑤表妹,你瘦了!”陳靈公盯着姬心瑤,心中生出了幾分歉意。自己説過要娶她為後的,可現在卻將羋王后帶到她面前,這對她來説確實有點過分。其實,自己和羋王后一同來,是想讓羋王后當面提出接她去王宮,她能理解接受嗎?

姬心瑤微微地扯了下嘴角,沒有説話。看着陳靈公,她突然憎恨起自己,自己當初是鬼心竅嗎?明知道他是自己的仇人,卻和他同牀共枕,還異想天開地説要用自己的美貌讓他國破家亡。幾年過去了,他依然是陳國的君王,自己卻得聲名狼藉。

“你一直在鄭國?子堅表弟好嗎?”陳靈公話一出口,就覺得有些不妥。姬子堅被楚莊王袒牽羊才保全了國家,還能好?

“謝謝,他很好。”姬心瑤説着。她説這話並非應付,姬子堅在鄭王宮依然花天酒地快活,至於外人和後世會怎麼看他,他才不會管呢。

氣氛有點尷尬,無話可談。姬心瑤也不問他們來幹什麼,只是不冷不熱地坐在那裏。

陳靈公對羋王后説:“天還沒黑,你帶他們去園子裏轉轉。”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他要和姬心瑤單獨待一會。

羋王后嘆了口氣,原本是想到晚上才發難的,看來得提前了。她説:“臣妾在馬車上就有點不舒服,讓孔寧帶他們去吧。”

“孔寧,你過來。”羋王后喊道。

孔寧臉有點發白,走到前面睃了一眼姬心瑤,然後滿臉堆笑地説:“王嫂,有何吩咐?”

“你對株林莊園悉,是吧?”羋王后笑着問。

“嗯…御叔在時,經常來。”孔寧遲疑地説。他的後脊樑已經冒出了冷汗。這話無論怎樣回答,都是此地無銀。

羋王后眼風掃過陳靈公,輕笑一聲,説:“御叔不在了,你不還是經常來嗎?”

“那年百花宴,奉王嫂旨令來過幾次,以後…再沒來過。”孔寧的聲音低了下去,他知道今天這關過不去了。

“陳王室的子弟也真是重情義,御叔在天之靈沒有理由不謝你們幾個兄弟,爭先恐後地幫他照顧遺孀。”羋王后冷笑着,換了副腔調。

正在不耐煩的陳靈公一怔,她這一番話什麼意思?見孔寧神有異,他疑惑地向姬心瑤看去。

姬心瑤莞爾一笑。是禍躲不過,既然來者不善,那自己只有坦然面對了。

姬心瑤看着孔寧,似笑非笑地説:“孔大夫,來就來了唄,何必遮掩呢?”找死啊!孔寧回頭瞪了一眼姬心瑤,額頭上已經冒出了汗。他心虛地説:“夏姬説笑了。”陳靈公“唬”的一下站了起來,厲聲問道:“你沒事跑到這來幹什麼?”

“大王這話問的,到這來還能幹什麼?”羋王后也站了起來,看着姬心瑤嘲笑地説:“夏姬,你説他是來幹什麼?”坐在一旁幾個大臣,面面相覷。行儀父的臉也變了,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將會是什麼。

孔寧“撲通”一聲跪到在地,説:“王兄饒命!臣弟冤枉,都是夏姬她…”他不敢説下去了,因為他看到姬心瑤居然在笑。他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還需要明説嗎?一個君王竟然蒙受如此的恥辱。陳靈公的臉一下漲得通紅,一股黑氣在他頭頂升起,他“唰”地一下出了身上的佩劍,衝着孔寧就要刺過去。

羋王后一把拽住陳靈公手腕,説:“大王,為了一個女人,傷了自家兄弟和氣,值得嗎?”陳靈公拖着劍走到姬心瑤面前,他還是不能相信,這個幾次救了他的女人,在和他濃情意的時候,還有着別的男人。

“你不打算給寡人一個解釋?”他看着姬心瑤説。

“有必要嗎?”姬心瑤依然笑着。

陳靈公沉默了一會兒説:“至今沒來接你,生氣了?”見姬心瑤笑而不答,陳靈公再也沒了耐心,大聲地吼道:“説,到底怎麼回事?”

“呵呵,我就是想看看道貌岸然的君王和臣子們,是怎樣像條狗一樣在我面前搖尾求歡。”姬心瑤笑着站了起來,直視着陳靈公。

陳靈公的劍慢慢地提了起來,慢慢地架到了姬心瑤的脖子上。這話太惡毒,無論真假,他都聽不下去。這個千嬌百媚的女人,這個給了她無數歡愛的女人,她現在只要委屈地哭着説一切都是羋王后的陷害,他就會選擇相信她。可是,她沒有。而且,她還在笑。

忽然,紫薑從外面衝了進來,猛地撞偏陳靈公手中的劍,將姬心瑤護在了自己的身後。

“護駕!”羋王后一聲驚呼,大堂裏的衞們全部湧了上來,將姬心瑤和紫薑團團圍了起來。

陳靈公揮了揮手,讓衞們退到一邊,他朝紫薑仔細看去,此時的紫薑並未易容,他認出了是夏御叔的侍妾。不是被姬心瑤着喝毒酒死了嗎?原來一切真的都是欺騙。

自己竟然還想着接她去王宮,還差點就讓她做了王后,堂堂君王,竟然被一個小女子玩於股掌之中。陳靈公此時已完全忘了姬心瑤與七殺門的關係。他冷笑着,將姬心瑤從紫薑的身後拖了出來,陰沉地問道:“姬心瑤,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姬心瑤收起了一直浮在臉上的笑容,她那雙美麗的眼睛裏閃着寒意,口氣卻是淡淡的。説道:“是的,自從御叔和子夷大哥被你們害死之後,我就不想活了。只可恨,至今沒能報仇。”陳靈公倒一口涼氣,説:“報仇?你大哥死與寡人何干?”

“你們設計讓不會領兵的御叔去打仗,害死了他,害我大哥為救御叔而負傷,之後因此而死。你們害我中情蠱,又害死我外祖父和房莊主。這血海深仇,難道我不該報?”姬心瑤的淚終於了下來,可這並非委屈的淚,而是仇恨的淚,她哭所有的親人為自己而死,哭自己至今未能替他們報仇。

“可恨我力量有限,不能讓你們國破家亡。但是,今天我要你們給我的親人們償命。”姬心瑤的手伸到衣袖裏摸出了銀針,揚手就要撒去,卻渾身一麻,僵在了那裏。

羋王后哈哈大笑。她帶來的暗衞早就有所防備,一見姬心瑤異動,便躥過來點了她的

紫薑又氣又急,一下亂了方寸,她“唰”地一下出短刀,可還沒等她出手,左右幾個衞的劍全部刺到了她身上。陳靈公的劍也分毫不差地刺進了她的口,紫薑只來得及喊了聲:“小公主!”就倒在了地上。

“紫薑!”姬心瑤悲憤地喊着,衝着陳靈公咬牙切齒地説:“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羋王后走到陳靈公身旁,譏諷地説:“大王,看清楚了,這就是你朝思暮想的女人!哈哈哈!”陳靈公拔出了劍,劍尖上還滴着紫薑的血,他冷笑着向姬心瑤的口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