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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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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傅念君就等到了消息。

眉兒進了一家新豐綢緞莊。

這地方,八成就如王婆子茶肆一般,是他們一個據點吧。

她勾笑了笑,這人的產業還真是不少。

“程訓呢?”傅念君問道。

大牛説:“聽您的吩咐,已經去了。”化名程訓的郭達自然只有一個地方可去,壽郡王府。

傅念君所能安排的,只有府裏的前半程,至於這府外的後半程,自然要給周毓白去辦了。

這件事甚至不用雙方多做,他們兩個心領神會。

有周毓白在,這個新豐綢緞莊,就沒那麼容易像王婆子茶肆一樣一把火被燒乾淨了。

府裏的戲依然要演下去。

眉兒膽戰心驚地回去,心下惴惴,想到剛才掌櫃的對自己的冷眼依然還是一陣哆嗦。

他厲聲詰問自己出來有沒有人看到,要做什麼事。

眉兒只好忐忑地把自己如今的處境告訴了他,期待着他能帶來上頭對她新的指令,甚至心裏存着一絲渺茫的希望,她或許能從傅家出來?

新豐綢緞莊是她第二次去,上一回也沒出太大的事,眉兒自然覺得這一次也一樣。

掌櫃的只揮手讓她回去安分地待着,傅家怎麼發落她她就怎麼受着,再不許自作主張壞人大事。

眉兒只能沮喪地拖着步子回去。

可沒想到一回去芳竹就領着人等着她,一副準備好了就等着罰她的樣子。

“好啊,不僅好吃懶做,還趕偷跑出去玩,反了天了你!今次我看什麼人還能再護得住你!”眉兒徹底嚇呆了,她沒想到芳竹把她都趕到廚房做燒火丫頭了還不肯放過自己。

旁邊的人也都摸着鼻子納罕,這回芳竹姑娘的氣也太大了吧。

但是到底傅念君不發話,眉兒就沒資格爭辯,很快被人拖着出了門要趕去莊子上陪柳姑姑。

她們這樣的小丫頭,都是簽了死契賣進來的,主家也沒要你的命,誰都不敢説什麼。

眉兒還只管坐在破舊的驢車上低頭嚶嚶地哭,卻不知道這一出城,就是一腳踩進了閻王殿。

且説到她去過的新豐綢緞莊,那掌櫃的深藏不,也是慣於處理這些事的,他知道眉兒八成是馬腳了,自然就很快給上頭去了信兒,得到一個字的回覆:殺。

眉兒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死在了路上,到了莊子上,柳姑姑只能見到小姑娘僵硬的屍體。

送眉兒出去的時候,傅念君就料到了這些事,她有時候覺得自己心腸也硬的,不過人活一世,本來就是無奈,她前生可有犯過任何錯,還不是一樣死在東宮,眉兒自打入了火坑,就是為了送命而活,同樣沒有選擇。

她心裏想着,不知這回周毓白能抓到新豐綢緞莊這條線索,也不枉她差點被人一箭死在野外。

那人還真當自己把月乾坤都握在手中了,他若還是一個勁兒地埋頭幕後,恐怕後院着火的情況只會越來越多。他不頭,傅念君和周毓白拿他沒辦法,可他一旦想做點什麼,哪怕只是點點微瀾,還想全身而退,就是太看不起他們了。

周毓白很快就掌握了新豐綢緞莊,他也不怕動靜大,因為他知道對方的手段,必然斷尾求生,徹底放棄這個地方,他所能做的,就是儘量利用這斷掉的一截尾巴查出更多的線索。

刑訊供,沒有人會比宮裏出來的人更拿手,新豐綢緞莊的大掌櫃也算有點能耐,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就自盡了,倒是還有個二掌櫃和兩個夥計,問出了一些東西。

在周毓白的書房裏,負責這次刑訊的單昀一臉愧意,覺得自己有辱主子的信任。

周毓白沒責怪他,他看着手邊的供詞,其實多少也都猜到了,把它們甩到了對面張九承的眼前。

紙上刺眼的一個“周”字格外明顯。

再説到張九承,他這幾正是難得地神采奕奕,因是他一直處在亢奮之中,雙頰都泛着不自然的紅光。

原來是這幾天周毓白把和樂樓、胡先生和傅寧的底細給他去處理,張九承正是伏案,嘔心瀝血。

他就是因為這件事的棘手而這麼興奮。

且不説傅寧,這個胡廣源,初初看時還覺得沒什麼,越查卻越亂,背景複雜地讓人難以抓住頭緒。自然,這天下間凡是有能耐的大商户背景都很不凡,腳下踏着黑白兩道,江湖和朝廷都有牽連,但是這個胡廣源,卻又不一樣,從他發跡始,受過什麼人幫助,幫助過什麼人,與什麼人稱兄道弟,與什麼人又是有仇有怨,細細要整理起來,真是幾幾夜都搞不清楚。

“這是有人都處理過了啊。”張九承慨。

他幾十年的眼力放在那裏,自然能通過那厚厚一沓胡廣源的勵志發跡史看出點別的東西。

大商户背景不凡,可卻不可能人人沒有短處。

這是必然存在的,就如一個人磕磕絆絆地長大,必然會摔跤,商場又有如戰場,在你資歷不夠的時候,仇家、親友都可能留下你的把柄,也正因如此,大家彼此牽制、相互合作,才有一個穩定局面。

刻意掩飾的複雜背景之下,這個人卻全無把柄可抓,這就是大大的貓膩了。

傅念君如今手段不夠,自然查不到什麼,但是張九承可是身經百戰了,這一回是硬骨頭,他怎麼能不興奮。

周毓白望着他閃閃發亮的眼珠子,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早前他就與張九承談過。

“先生大概也能肯定了吧,這胡廣源,就是那人的錢袋子,握住他,就掐住了對方的咽喉…”張九承回他:“而且,或許我們還能拿過來用用…”還連連點頭,錢啊,金山銀山,誰會嫌多。

周毓白咳了一聲,“不義之財,你還是別惦記了。”這老兒平自己生活也不講究,倒是很喜歡斂財,不僅喜歡斂財,更喜歡從別人嘴裏奪食。

周毓白也從張九承嘴裏意識到,和樂樓的胡先生,遠比他和傅念君想的,更是個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