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大唐問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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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帝”原隨雲終於現身，並在福聚樓對決可達志，晁公錯的消息在第一時間就傳達到了東宮與天策府。這次原隨雲出手，本就是為了震懾八方勢力，引出佛道兩宗一舉殲滅，本就毫不顧忌暴身份。不到片刻時間，只要能在長安站在中上階層的勢力都得知了原隨雲重出江湖的信息。

這令所有人都到錯愕，接着是震驚，天下第一戰猶然歷歷在目，夜帝的蓋世之威誰不忌憚三分。

埃聚樓頃刻間變成了長安各方勢力關注的中心。

在原隨雲銷聲匿跡的子裏，江湖中出現了一大批新生代的青年高手，這些人卻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紛紛湧向躍馬橋。

獨孤閥中，候希白，獨孤鳳在聽説了原隨雲現身的消息後，神都有些複雜。長安鉅富沙府內，沙芷菁微微一愣，凝望着躍馬橋的方向:楚原？楚先生？

躍馬橋上勁氣狂飆。

可達志不愧為突厥新一代崛起的頂尖高手，拔刀、揮刀一氣呵成，恍惚是半月般的弧線剛剛展開，就化作一線光疾劈原隨雲。狂灑的刀氣催動遍地風雪令明空連眼睛都無法張開，原隨雲輕輕一笑，足尖輕點地面，身形微旋，已開始在向後飄飛。

可達志的身形也隨之一點，轟，強勁的爆發力從足尖發出，震盪的整座大橋都在搖晃。可達志倏然化為一道疾箭，直衝原隨雲。只是無論他地速度有多快，卻始終無法追及原隨雲的身形，冰冷的刀鋒與原隨雲喉嚨間始終有三分的距離。

原隨雲足尖再點，身形又再度縱起，不過這次卻是朝前飛襲，臉上出淡定的笑容。屈指一彈，送出了一縷指風。

尖鋭的利嘯刺破虛空。強勁的疾風猝然襲來！

可達志狠狠的咬了咬牙，倏然凝住前進地身形，旋身，帶動着整個身體恍惚陀螺般旋轉起來，藉着旋轉帶來的強大攻勢，爆發出全身功力。橫空刀劈勁風。

叮！

兩股力道相觸，可達志登時身形一晃，惟有翻身借勢這才化解了那股從刀身傳來的強大力量。原隨雲卻是身形一晃，眾人只覺得人影一閃，他就倏然再度踏足到了躍馬橋上，數十丈的距離在他眼中恍若無物。

“…我知道，這是彈指神通。”埃聚樓上。躍馬橋四周。觀戰的人羣中立即喧譁起來，昔年原隨雲縱橫天下，在明玉功尚未大乘之時，最負盛名的三大絕技就是彈指神通，雲飛袖，還有天下無雙地輕功。此時施展起來早已遠勝當年不知多少，僅僅是隨手一道指力就令轟動長安的可達志費盡全身解數來破解，豈不令人動容？

徐仲瞳孔在收縮。

晁公錯叱喝一聲，飛身撲來。強大的氣勢立即像森冷徹骨、如牆如刃的冰寒狂般湧襲對手。在可達志被迫退的瞬間，晁公錯終於明白單憑自己一人絕非原隨雲的對手，惟有聯手可達志才有幾分希望。高手相爭，氣勢果是不凡，無論在樓上或橋旁觀看的武林人物。除有限地幾個人外。均到若把自己換到原隨雲地位置上，説不定早因心膽俱裂而敗下陣來。

晁公錯僅僅死外放的氣勢。盪的勁風如卷如狂，令天上的飛雪也不敢落到身上。

就在晃公錯觸地前的剎那，可達志迅疾無倫的大大跨前一步，把兩人間的距離拉近至八尺。側身，拔刀，刀光一閃，唰，整個天際都被映得煞白。昔有豪男兒，一怒而拔刀，可達志這突然之間的刀，揮刀已經悉了一擊致命的髓，雖然是簡簡單單地一式，卻是刀法上至高的境界。

晃公錯大喝一聲，一拳擊出，猛厲的拳風，直有崩山碎石之勢，令人不敢硬櫻其鋒。橋旁觀戰的江湖人士均覺得殺氣橫溢，幾乎令人難過得想要吐血，急忙朝後退。駭然失:“七殺拳。”這正是晁公錯縱橫天下的七殺拳，除了當年面對寧道奇外，晁公錯從未施展過。這次一經施展馬上揚起磅礴大力，將躍馬橋下淌地江都掀起了三尺氣。

可達志這時卻沉浸進了一種奇妙無比地境界中，他覺到自己就好像是變成了刀，隨手揮灑，無不如意。刀光恍惚是月華般揮灑瀉，驀然，天際簌簌飄飛的風雪，馬上就被分開成兩半，殺氣之重，只要讓人看看都覺得不寒而慄。

原隨雲面入水波般平靜，倏然分開雙掌，如分水斷波，然後閃電般合上。

蓬！

可達志全力斬出地一刀竟被他兩隻掌夾住，這時晁公錯的掌風已然攻至，明玉勁力倏然催送，可達志覺得身體一輕，竟被摔到了空中，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往下砸落，轟，整個躍馬橋都被砸出了一個大，然後像是震動產生的餘波般向四面擴散，由口開始，躍馬橋上的石板簌簌翻卷，被震碎成無數塊，緊接着，在一聲震天動地的巨響中，猛然朝下一沉，整座大橋轟然倒塌。

狂猛的勁氣朝四面擴散，躍馬橋四面觀戰的許多武人措不及防下，身形馬上被捲動。

嬌哼一聲，明空將劍刺出，輕點地面，身形彈而起，落到大橋沿岸。

哼！躍馬橋突然的倒塌令晁公錯身形一陣搖晃，聚集的七殺拳究然消散，他憤憤不已，猛然朝地一踏，使了個千斤墜將橋板踏穿，直接就將一‮腿雙‬沉入河，腳下發勁暫時穩住身體，雙拳再度橫空擊出。空中狂電驟閃。

原隨雲也是一掌拍出，啪【兩聲就彷彿是同時與晁公錯兩拳相撞一般，晁公錯被震得身形傾斜，他狂吼一聲，斑白的鬚髮豎起，煞氣駭人至極，將全身的功力爆發出來，原隨雲還是同樣運掌封架。毫無花假地硬擋晁公錯一拳，這次晁公錯卻是狂噴出一口鮮血，肺腑急劇的動，身形翻卷，原隨雲的掌力從他的雙手傳到腳底，被他入雙腳的石板馬上被震成粉碎。晁公錯悶哼一聲，橫飛出去。

在空中時，晁公錯雙眼中猶然出不可置信的神，他打死也不相信，以招式變化無雙而名動天下的原隨雲竟擁有如此雄厚無匹的駭人內力。

自從敗在寧道奇手上後，晁公錯一直苦練武功，窩在南海派當宅男。他本就不知道。十年前地“蝙蝠公子”的確是依靠變幻莫測的招式轟動天下。但如今捲土重來的原夜帝卻是一身神功早已踏入了天人界限，只差一步就能粉碎虛空，離這萬丈紅塵之中，只能説，他想要靠內力來壓制原隨雲是吃錯葯了。

轟，整個河面猛然炸裂開來，飄灑迴盪的水牆中，被原隨雲打沉進了河中的可達志一刀劈來，氣勢如虹。一丈長地匹練將周遭所有的水都捲了進去。形成了狂猛的漩渦。

原隨雲腳踏奔湧的水，身形屹然不動。

濤翻卷，狂風波盪。

“伏！”原隨雲一指點出，正中那漩渦急遽中心處，轟然一響。整個破碎開來。出凝鍊如雪的刀光。

這一式水中藏刀，刀中藏水。用的是虛虛實實，變化莫測，無論是福聚樓還是躍馬橋兩岸觀戰的江湖人士都不一聲驚呼。惟有徐仲與明空兩人例外，前者是面沉入水，平靜駭人，明空卻是巧笑嫣然，絲毫不以為意。當然暗處觀戰地人是如何表情卻是不知道了。

驚呼未畢，只見原隨雲依然是雙掌一拍，一合，就又將那刀夾住，然後是一扯一抖，嘩啦啦震響，一把雪亮鋒鋭地寶刀竟被斷成了十幾截。

以可達志堅毅如鐵的武學修養，亦大吃一驚，信心頓失，只好斜退右後方，雙拳齊出，嚴密封格，不求有功，只求無過，再次陷於苦守之勢。但一縷鋭風卻倏然襲來，穿了他以雙拳鑄就的防禦，咻，穿過喉嚨，一滴鮮血飛濺空中。

晁公錯在落地的瞬間，就再沒去看原隨雲一眼，撐着可達志拖住原隨雲的瞬間功夫，展開身形就要飛走。聲名雖然重要，但卻還是比不過命的，這點晁公錯早就看得清清楚楚，更何況，數十年前，他就敗在寧道奇手上，而原隨雲卻是擊敗寧道奇的人物，他晁公錯再敗在原隨雲手上，又有何妨？於聲名有何損失？

當年四大聖僧聯手合擊石之軒，石之軒落荒而逃，但江湖人不會這樣説，他們會説…石之軒厲害無比，連四大聖僧聯手也奈何不了。如今的原隨雲絕對不比四大聖僧聯手稍弱，他晁公錯假如能逃，也許還會被人説成…連“夜帝”原隨雲親自出手也讓他安然離去。

這樣還不落跑，那是傻子！

晁公錯不是傻子，但卻在飛出福聚樓，闖入西市大街時就停了下來，並不是原隨雲攔阻了他。

而是他聽到了陣陣連綿不息的腳步聲，威嚴肅穆地軍號。接着，一往無前的殺氣瀰漫整條大街。

晁公錯笑了！

太子李建成的長林軍到了！

這世間強者如雲，但縱然是強如三大宗師，有誰敢以一己之力對抗軍隊！

據説，當年宗師之戰，王世充調集一千弓箭手也奈何不了原隨雲與畢玄。這件事傳得很廣，最後也對各大勢力對軍隊的強悍產生的質疑，興起了一股培養高手地風，但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成長出如寧道奇，原隨雲一般地絕世強者，後來也就漸漸放棄了。

但晁公錯卻不相信，他認為那是絕對的誇大之詞。

包何況就算是真實地又如何？

當年是原隨雲與畢玄聯手，如今卻是僅僅原隨雲一人，而且堅兵執鋭，經歷了無數場沙場戮戰的長林軍也絕非王世充那隻會窩在洛陽城中放冷箭的軍隊可比。

原隨雲死定了！

與晁公錯同一想法的還有一人，就是太子李建成。

李建成在聽了宇文寶的彙報後，首先想到的就是如何爭取到這個功勞。當年洛陽，原隨雲對李唐的打壓可是毫不留情啊！不但屠殺了李唐許多下屬勢力，更將李世民擒走，雖然李建成對於這點也是非常喜見的。但的確是令李唐損盡顏面，若是能將他斬殺於此，那麼李建成的東宮勢必將天策府壓下一頭。

整齊的步伐震動得大地都在嗡嗡作響！

炳！

吐氣開聲，接着是整齊的兵器亮出，三千長林軍長矛劍指在前，五百弓箭手羽箭在後，搭弓拉箭，只待李建成一聲令下，即可萬箭齊出。

蕭蕭凜然殺氣，衝殺得連天上的飛雪都似不敢下落。

躍馬橋兩旁的武林人士驚呼一聲，就趕緊跑路，要是被當成了原隨雲一夥的人被擊殺了，那就是連喊冤的地方都沒有。死了等於白死！

樓上諸人瞧着這驚人的一幕，連大氣都不敢息。

整座客棧肅靜下來！

“哈哈，竟是原夜帝親臨，怎不通報一聲，也叫我這做主人的好好準備一下！以免怠慢尊駕！”李建成長笑一聲，拍馬出列，高踞於高頭大馬之上，目光中出戲謔之意，冷笑着子着原隨雲！恍惚已是甕中捉鱉，籠中之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