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總為浮雲能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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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費章節(12點)卻説寧娥聽見琴絲的話,先無反應,半晌,終於嘆了口氣,開口道:“就要去京裏了,你的東西都收拾全了嗎?才我們還在這兒説起呢,那地方又寒風又大,你常住江南,初到只怕不慣。”琴絲淚眼朦朧,語不成句:“大*,我能有些什麼?還不都是大*給的?大*都知道…。”寧娥沉默下來,子規見不是事,遂走到姿姨娘身邊,輕推了她一把。姿姨娘明白過來,趕緊開口話道:“大*原説得沒錯,我記得我剛去時,當真吃不下,睡不好,樣樣都跟這裏不同,倒是受了幾個月罪,別的不説,嘴上先長了一泡,調養了幾個月才收復下去。琴絲姑娘若去,當真也要小心才是。”寧娥這才説道:“你聽見了?自己多加小心吧。無錯小説書桐,把裏間那隻箱子抬出來。”書桐會意,與子規進去,抬了只黑漆風調雨順花鳥紋箱子出來放在琴絲面前,上面還帶着鑰匙,晃晃悠悠。
寧娥手指箱子道:“這裏面都是些厚實綿衣,有小的,也有幾件大,都是我穿不了的,收得也無用,就都給了你吧。衣服上頭收着的一個頭面匣子,裏面是四對金簪,兩對手鐲,兩串珠子,幾個戒指,還有個金鑲玉分心,上回你説好看,也一起給了你吧,餘者不過是些手巾,香囊,羅帕之類,雖是玩意,到底是南邊手工,你收着,去了那邊,只作個想念吧。”琴絲聽見,哽咽不住,哪裏還説得出話來,倒是寧娥,面平靜,又開口道:“快別這樣,小孩子氣的,如今曲眉去了,姿姨娘這裏留下看顧哥兒,就指着你照顧大爺了,你也該長點心眼,成個大人樣,別再整天有事就掛在臉上,到底也有心裏有個算計才是,聽説那邊還有個姨娘,你不打起神來,怎麼應付?人家不是我,讓你哭幾聲就收了去。”姿姨娘忙陪笑道:“説起這個來,我倒忘了回大*,那邊的梅姨娘,人是不壞的,也是苦人家出身,因大爺愛梅,她家是世年梅的,本是花廠子人家,因父親去世,哥哥被拉去服役,沒了人,才被賣出來,大爺愛她會調梅花,才帶到府裏去的。梅姨娘人長得不錯,心眼也好,就是子直些,説話不防神,常能讓你愣住回不上話,若單説這一點,倒又跟咱們琴絲姑娘有幾分想像了。”寧娥這才點頭,又看着書桐子規道:“你們聽聽,光因為人家會種梅花就把個人來了,如此看來大爺是去不得花市的,不然還不拉回一車人來?”一屋子都笑,書桐便回道:“大*今兒也説起笑話來了,大爺若聽見這話,不知道怎麼樣呢”寧娥擺擺手道:“理他呢正經事還幹不完呢”琴絲見寧娥説笑起來,方才稍稍平復心情,臉也恢復些,寧娥便命子規接過她手上的帖子,一一看過,指着道:“只這件在我屋裏,旁的找你姨娘去要。”姿姨娘忙讓雲姑接過帖子來,卻無奈笑道:“大*又笑話我了,這上面的字,我哪裏識得?”寧娥哦了一聲,便道:“琴絲,找外書房裏,大爺的書童來,跟你姿姨娘照單子取去就是了。”琴絲點了點頭,又憋了半天,好容易才得説出句完整話來:“大*放心,我就去京裏,也一樣是大*的人,若有什麼,是必先來告訴大*的。”寧娥聽了啞然失笑:“你們聽聽,她倒不是去照顧大爺,敢是我放在大爺身邊的眼線呢還不快收了這種話去,讓老爺或大爺聽見了,你才有饑荒打呢罷了,我也不要知道他的事,你只管**的,爺們的事哪裏是咱們能得進手的?閒了只管吃喝,打點些針線活計,子不就是這樣過下來的?”姿姨娘聽了這話,眼神黯然下來,琴絲正待説話,突然聽得榴哥兒哭了起來,聲音大而洪亮,倒叫屋裏的人都嚇了一跳。姿姨娘被這哭聲驚得回過神來,用手摸了摸哥兒股,笑了起來:“哥兒了,怪道哭呢”寧娥忙道:“快快換去,哥兒聲音怪大的,唬了我一跳,以為怎麼他了呢天氣熱,別污糟出疹子來”姿姨娘忙忙抱着榴哥兒出去了,雲姑前頭打起簾子,也一併回去。
屋裏一下子空了下來,書桐與子規站在一處,寧娥坐着,只有琴絲,孤零零一人立在屋子中間,怎麼看都不合適,自己也覺出了彆扭。説來奇怪,也不過是一個月時候,自己先前在這屋裏待過幾年呢。琴絲心裏想不明白,再看看寧娥,也是一臉悵然。
“行了,沒事你就去吧。晚上聽雨軒設宴,給大爺送行,你到時早些過去就是了。”寧娥似也耐不住這尷尬的氣氛,便開口打發琴絲回去了。
琴絲一肚子話,只是説不清,見寧娥發了話,只得謝過賞賜,便回去了。
書桐見桌上寧娥杯裏的茶水乾了,便上前道:“可要再用些茶?”寧娥搖搖頭,書桐便將裏間窗扇放下,子規已在裏邊燃起香來,寧娥慢慢踱進去,坐在書案前的椅子上,拿起上頭捲起的一本宋詞選,似在細看,卻又像出神。
子規見書桐出去,想了想,冷不丁冒出句話來:“我記得小時候我爹説過,古人傳言,經過爐火九轉而煉得的丹砂,可以點鐵成金。大*,你説這話,有沒有道理?”寧娥聽了,細細品味,半晌明白過來,微微笑道:“不錯,説得有理。耐得住子,才能熬得出金,我也熬過幾關了,怕是成金的子,就在後頭呢。”子規見對方一點就透,便也笑道:“大*説什麼?我不明白,我不過忽然想起我爹的話來,大*説熬什麼?”寧娥轉過臉來看着子規道:“你這丫頭,倒有幾分會説話。我問你,你可想做琴絲?可想跟大爺去京裏?”子規料不到寧娥突然説出這話來,一時不知如何回答,過會想了想,也笑起來回道:“我倒不想,就跟着大*熬吧,大*若得了金,我也好分得幾塊。”寧娥心裏知道,子規是見自己總不得儒榮歡心,變着法兒安自己,自己剛才試她,也是無意中偶然為之,見她應變得倒快,心下也有幾分佩服,嘴上只道:“你這丫頭,很會機變,我説不過你,行了,你出去吧。”子規笑笑,自行出去了。到得院內,見姿姨娘那屋裏有人聲説話聲音,一時好奇,便走到窗下,小心聽着。
原來是綺墨,正在跟姿姨娘説話,間中還雜着榴哥嗯嗯呀呀的聲音。
“才我也沒聽明白,那梅姨娘,當真子跟琴絲一樣?”這是綺墨的聲音。
“大概差不離,北方的姑娘,又是跟着父親兄弟長大的,直來直去罷了,嘴上慣是一把刀,真正心腸還是軟的,豆腐心。只是,琴絲初來咋到,若摸不準她的子,怕是有幾場氣受的。”姿姨娘回道。
“大爺可寵她?”綺墨好奇。
“也是一般罷了,大爺是不在這些事上留心的,只要將他的花兒伺候好的,別的也不怎麼計較。”姿姨娘又答。
“那倒不見得,我瞧大爺對你倒好。”聽得出來,綺墨有些嫉妒。
“我的好姐姐,你哪裏知道,不過只安過我幾句,哪裏就好了?你只看回來這一月間,進來這屋裏幾次?上回過來,也是為了看榴哥兒罷了。”姿姨娘忍不住也開始抱怨。
“看你這蹄子,好了還要好?這哥兒哪裏來的?這還不好?大*還沒動靜呢,讓你就拔了先了。”綺墨奚落道。
姿姨娘一時回不出話來,便又聽得綺墨的聲音道:“大*這一齣戲,唱得真叫好極了。”
“唉,説起來,大*的子,一點沒變,若不是咱們跟了她一場,誰能看得出她的心思來?”姿姨娘嘆息着道。
“別人見了,又是賞衣服,又是賞首飾,還讓帶着家鄉的物件,必道大*是賢惠淑良,憑你是誰,只要大爺看上的,大*都誠心相待。”還是綺墨。
“明兒送走時,只怕還有得賞,你瞧着吧。”姿姨娘小聲小氣地説。
“那是自然,當着老爺和眾人的面,大*怎會放過這個做人的機會?”綺墨接着道。
“算了,咱們也別閒心了,我只管看着我的哥兒,也不想別的。”
“你不想,難保別人不算計你,要我説,你可要多長個心眼,哥兒是安家的血脈,到底動不得,你可就不一定了。這裏不比京裏,大爺又不在,你自己再疏忽大意,那可就難説了。”姿姨娘的聲音突然低了下去,只聽得唏唏索索的耳語聲,再不聞其他。
子規見再無他言,只得走開,心裏卻暗自警惕起來,跟了她多年的丫頭都這樣説,看來,大*的確是個深藏不的厲害角,自己以後更要多加小心才是。只是,上回張家的事,她到底跟芩姑娘説了沒有?倒是要想法兒探探口風才好。
正想到這裏,聽得耳後有人叫道:“子規姐姐”(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您來起點手機網()訂閲,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錯/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