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神技撼眾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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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微雨長劍一挑，刺破晨霧，直雁膛。睍蓴璩傷雁知是勁敵，不敢託大，忙縮身側肩躲過。

豔絕刀法從來就只有兩刀。

所以雁不拔刀便罷，拔刀就要飲血。17885925速戰速決，絕不給敵人息之機。

微雁雨機兩。明微雨算是雁入江湖以來遇到的第一個強敵。

七絕和他説過任何招式都有破綻，豔絕刀法就是隨機從對手的破綻攻入，心到刀到，刀隨心動。

掬豔在手，身體卻不斷騰挪，躲避着明微雨的劍招，眼睛如鷹隼一般看着每一處起落變化。在場的人都安靜下來，甚至氣兒都不敢大聲兒，都注視着中間鬥在一處的二人。幾十個回合下來雁就發現了明微雨的病，這人多疑。雁的每一招他都等到招式已老才去反擊，因為他怕虛實變化中藏着後招，這樣就造成了他攻勢與攻勢之間有緩滯，雖然短暫，但也給對手製造了機會。雁瞅準他手腕上的一個旋轉遲疑，刀刃長推臂膀舒展，掬豔化作萬千紅練劈頭而來。

明微雨紫氣大盛，長劍直衝直刺，毫不講究花式看，他瞅準了雁內力弱，以自己的內力去破他的刀式。

劍長刀彎，明微雨的劍抵住了雁的喉嚨沒入半寸，雁的彎刀擱在他的頸側一寸，誰勝誰敗已然分曉。

“殺了他殺了他。”周圍的人高喊。

月溯卻緊張的抓住了風渡的手，指甲狠狠的摳進裏。

雁微哂，成為王敗為寇，小橋教的。

劍尖又深了一點，皮膚上傳來刺痛。1d2wf。

雁平靜的注視着刺入肌膚的寶劍，忽然就想笑。十六歲的生是他人生的一個分界線，從此境遇變化的地覆翻天。瀾清、雲深、老花、絆絆、七絕、小橋。這些人有一開始對他好的，後來對他壞的，也有一開始對他壞的，後來卻更壞的，唯獨大叔和他們不一樣。雖然他們兩個人都藏着太多的秘密，雖然他們不見得都有真心，可和他在一起最快樂，讓雁忘了仇恨，忘了任務，甚至忘了自己，只想單純的做他的小柒。不見尹鳳書來救，他絲毫不覺失望，反而希望他走得越遠越好。生死關頭，想到尹鳳書心中竟然溢滿柔情，想是寧願把世間千萬種苦難都放在自己身上，能換大叔一人平安喜樂就好。

“放了他。”一個不高不低卻令人不可抗拒的威嚴聲音響起，如青鳳般的身影在微微透出金的天空裏展開羽翼，凌駕於眾人頭頂，然後飄然落於雁身邊。

“大叔。”雁見到尹鳳書心中一急，頭往前一點，剎那脖頸見了紅。

大叔被那抹紅刺的眯起眼睛，手腕一翻，便去抓鋒利的劍刃。

明微雨大吃一驚，心説這人不要命了，這樣的寶劍抓上去五個指頭就得全削掉，還未及做出反應，只聽嘎巴一聲，五尺青鋒被那人從中拗斷。

明微雨駭的持斷劍退後好幾步，他的這柄劍是葉長水所贈，是千錘百煉出自名家之手削鐵如泥的寶劍，青衣人竟然輕易就折斷了，那是怎樣深厚的內力？

尹鳳書鄙夷的扔掉手裏的斷劍，適才折斷長劍的纖長手指輕輕撫着雁傷口:“小柒，我説過不會讓別人傷你分毫。”唐豹見無名山莊的兩員大將都鎩羽而歸，忙大聲道:諸位武林同道今斷不可放過妖人，我們要為大師和青城派的褚靖公子已經葉少莊主討回公道。”諸人聽聞雮塵珠為雁兩人所得，哪能放他們走，單打不敢，羣攻倒是不含糊，一時間刀槍劍戟各種兵器齊齊往尹鳳書身上招呼。

“找死。”尹鳳書冷哂，單手護住雁，另一手奪過雁的彎刀，身形飄轉，長髮飛揚，青衣展拂，臉凝寒霜，眸瀚然，修長手指握住的刀在朝陽初升的天空畫下一道關於生死的分割線。

刀還是那把掬豔彎刀。刀法還是剛才的那招“一豔絕十城。”可是尹鳳書使來威力和雁大不相同。

在場圍攻尹鳳書的有五十八人，現下所有的兵器全飛的飛斷的斷，安靜的躺在荒山的草叢中，反起一片燦燦明光，如寶珠鑽石般透璀璨。

冷滲的秋風吹着五十八人慘白驚恐的臉，吹着他們被刀氣割傷破敗的衣衫，嬌柔的唐門小姐衣襟破碎，出大半凝白的膛，唐晴哇的大哭出聲，氣氛因為她的哭聲變得低慘淡。

明微雨內力深厚，衣衫完好，忙下外袍披在唐晴身上，唐晴搭搭，着小紅鼻頭説謝謝。月溯和風渡離得他們遠些，寶劍只是了手，當下忍着尬尷撿回來，風渡心中氣悶，卻不能不服氣人家的功夫。

“還要再打嗎？若不是看你們年紀尚小，我斷不會手下留情，聽着，我叫尹鳳書，小柒是我的人，有什麼仇怨儘管衝着我來，我在江南杭州風荷塢等着你們。”

“大叔，你這是稀泥巴糊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好，他們既然能説我們就當他們是屎。”

“那我們快走吧，免得踩在腳底上。”尹鳳書温柔的牽過雁的手。

“嗯，看着他們就像癩蛤蟆爬腳面，嚇不死膈應死。”尹鳳書再不看那幫人，拉着雁揚長而去。

在場的各派估計是出道以來第一次集體受打擊，有些緩不過勁兒來，又被雁又是屎又是癩蛤蟆的一頓挖苦，臉鐵青。風渡見雁要走，提劍縱身就追。

“風渡。”月溯急的大喊，可是風渡身形也越來越快，月溯對着眾人一拱，飄身追去。

尹鳳書身形並不快，彷彿是故意在等他們，否則以他們的輕功怎麼可能追的上。雁此時好多問題要問大叔，那句“他是我的人。”像在他荒蕪的心野上開了一朵紅花，細細枝莖，花瓣隨風顫動，美得讓人心疼心悸，卻又心甘情願湧心頭熱血去澆灌，就這樣卻覺得是甜的，雖然這甜的底子是類似黃連的苦澀，可是少年的情竇已開，就算是飛蛾撲火，可是美麗的光亮已經引，又怎麼能顧的了痛？

看到風渡和月溯，雁的臉變得很難看，尹鳳書握緊他的手，熱力源源不斷傳過來，貼着耳尹鳳書低聲道:“小柒，別怕，我在。”尹鳳書之於雁幾乎就是一個神話，在他神邸般的光芒裏雁覺得自己也強大了可以無堅不摧，他衝尹鳳書點點頭示意他不要當心，然後直背，目光坦然的看着他曾經的二位師兄。

“雁，你是如何勾結上這個妖人的，你殺了空念大師和青城褚靖，偷了雮塵珠，已經在江湖上掀起了滔天巨，你到底意意何為，枉費大師兄一次次給你説好話。”風渡説道這裏眼圈竟然有些紅了。

雁本想反相譏，可是看到風渡的模樣他的心軟下來，他深知風渡雖然脾氣衝但是心地卻不壞，可想到這裏雁又笑自己，難道不是深知雲深憨厚，瀾清情高潔？什麼都可以騙人的。雁皮皮一笑，卻掩不住從心口湧上的苦澀:“冤枉人的事情你又不是第一次幹了，多做一次又何妨？”

“雁！”月溯只叫了名字就在説不下去，他湛藍的眸子像一塊純淨的藍寶石，是那麼美麗，可是難言的痛苦卻讓寶石的表面裂開了細細的紋路，毀掉美好，特別雁知道毀掉這般純淨美麗的人是自己，心中的負罪越加濃重。

“大，月少俠，你還好嗎？”大師兄卻怎麼也叫不出口。

“雁，你還是叫我大師兄吧，叫了十年，我聽不慣別的。”

“算了，我已經不是無為觀的人了，別褻瀆了您，我還是江湖人人誅殺的惡賊，二位自問是打不過我身邊這位的，還請速速離開，別玷污了你們這些好名好姓的。”

“雁。”月溯忽然戾喝一聲，雁聽他罵也是習慣的，此時心中一凜，忙站好低頭等着他訓示，等回過味兒來，二人均是苦笑。

“你的毒全解了嗎？”其實雁還想問月溯害他下毒的人是自己嗎？可是話到嘴邊又沒有了勇氣，他怕月溯的回答會毀掉心裏唯一的一點希冀。

“嗯，全好了。雁，你告訴我，空念大師和褚靖是你殺的嗎？雮塵珠是你偷的嗎？”月溯的聲音竟然是温柔的，十年了，雁幾乎從沒有從他那裏得到一個好臉，可是今天離開了，對自己最好的竟然是他。

“珠子確實在我這裏，但是人不是我殺的，你們愛信不信，就和我從來沒有辱過瀾清傷害過你一樣，空念大師是被空恕和天煞還有鬼眼蝙蝠所傷，最後給葉赫割開大腿拿出了雮塵珠，而褚靖是發現的葉赫的醜行被滅口，至於葉赫確實被我所傷。”雁的話像晴空裏一個炸雷，聲威雖在，卻沒有人會認為這樣的天會下雨，雁看着一臉匪夷所思的二人，嘆氣道:“就知道你們不會相信的，我們還是就此別過吧，你，保重。”

“等等，雁你讓我相信你總得有證據吧，武林各派五十八人親眼所見，誰會信服？”

“你要替我翻案？不必了，有證據又怎麼樣，那一幫假仁假義的正道人士不把別人説成十惡不赦的魔鬼又怎麼彰顯他們的俠士之風，你是無為觀清清白白的侍劍大弟子，犯不着為我這個魔頭和武林人為敵。這個珠子，你拿去吧，送回到少林寺，空念不愧為一代宗師，不能讓他死不瞑目。只是沒想到出家人也看不開，一個死物遲早毀了少林。”雁從懷裏掏出珠子看也不看扔給了月溯轉身就走，他已經堅持不住了，他怕再説一句就會哭出聲，月溯，果然還是信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