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説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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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兒苦苦哀求不過,見嚴媽進來,又哭着爬過去使勁的磕着頭:“杏兒錯了,媽媽求求公子和雲姑娘饒了杏兒吧,以後再也不敢了!千萬莫把杏兒送回廚房去!”見她再磕下去可要磕壞了,嚴媽忙拉起:“先別哭了,別把頭磕壞了,我這一會不在,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奉直正待回答,仙兒搶先一步過去跪在嚴媽面前:“媽媽,下午公子醉酒睡了,我擔心有人莽撞擾了公子,就吩咐杏兒在外面守着,莫叫人進來打擾,可這奴才蠢笨,竟把雲妹妹也攔在外面,偏偏那會我服侍得累了,打了個盹,並不知妹妹來了。這奴才也太膽大了,因此公子要她送回廚房去,不許再回來,仙兒考慮不周,被公子罰半年月錢,並閉門思過三天,幸虧雲妹妹求情,才不罰月錢了。”嚴媽略一想就明白怎麼回事,敢情仙兒在裏面服侍奉直,那情形怎好被人看見?杏兒在外面守着,恰好若水不放心過來探望,杏兒當然要攔着,要不若水闖進去成什麼事了?三人都尷尬!
必是若水吃醋了,不好怪奉直,就怪杏兒攔着她,奉直想是心中有愧,就順着她的意趕杏兒回去,同時罰了仙兒好讓她心裏好受些。
這女人吃醋可不好,若水年輕不懂事,奉直也由着她的子由鬧,剛老夫人還問及,如果被她知道若水吃醋教唆着奉直攆了丫頭,可要吃大虧的,仙兒也不會説她的好話,不行,得攔了這件事。
見嚴媽被她們廝纏,若水連忙拉她落坐,吩咐虹兒倒茶,嚴媽接過茶,對若水使個眼,若水不解,但她深信嚴媽,就不言語,且聽她怎麼説。
“奉直,這杏兒雖然蠢笨,但也是個老實人,也是一心為你着想才這樣做的。她剛來兩天,才學着怎麼侍奉主子,你這一趕回去,又不許再回來,罰得也太重了!仙兒也是實心對你,你三天不許她出門,如果老太太問起可怎麼好?”奉直見嚴媽一進來就替仙兒主僕講情,心裏不滿,可還是説:“老太太已經賞我了,還能管着我罰她閉門思過三天?再説雲姑娘已經講請不罰她的月錢了,總不能一併都免了?杏兒竟敢衝撞雲姑娘,真是膽大,還蠢笨不知變通,這樣的奴才哪能留下近身侍候?沒賣了就輕饒了她!”若水見嚴媽一個勁朝自己使眼,明白其中有原故,略一思索説:“還是算了吧,孃説的對,杏兒剛來不懂事,給她個機會,再説你踹的也重的,先留下慢慢調教吧!總不能一子把人打死!仙兒姐姐這幾天對我照顧的,服侍你也細心,她閉門思過三天老太太臉上也不好看,人才剛來兩天你就為我罰她,不顯得我多事嗎?”見她懂事,嚴媽心裏安,奉直卻仍是滿臉不樂意正準備出言反對,忙攔住他的話:“算了算了,先快讓仙兒和杏兒回屋去收拾一下換件衣服,你看看仙兒渾身**着涼了可怎麼好?再説杏兒頭都破了,敢緊讓回去抹藥吧,萬一傷了風可不好,總不能為一點小事要了奴才的命。聽我一句話,有什麼話明天再説!”仙兒得連忙磕頭。自己被足三天事小。總算留下杏兒有望了。可是奉直不發話。她也不敢走。可憐巴巴地跪在地上看着奉直。抱着肩凍得直哆索。杏兒也滿臉又是淚又是土地看着奉直。等他發話。
奉直犟着不發話。轉過頭去不理。若水無奈。嚴媽處處為她和奉直着想。這麼做必有她地道理。還是聽她地算了。事情因自己而起。還是由自己收場好了。
“仙兒姐姐快帶杏兒回去上藥換衣服。她不懂事以後慢慢調教。仔細你衫子濕了着涼!有什麼話明天再説吧!”仙兒聞言起身謝過。準備離開。又見奉直未發話。遲疑不敢走。見嚴媽一個勁朝她使個眼。也不顧得許多趕緊帶杏兒退下。生怕奉直強攔。
她們剛走。奉直不滿地問嚴媽:“這次不趕杏兒走。讓這滿府地奴才都以為若水好欺。就連我都護不住。以後再被奴才欺凌可怎麼好?本來已經決定罰她們。孃幹嘛要心軟求情?”又瞪了若水一眼。怪她私自發話放她們回去。
嚴媽連連嗔到:“你怎麼這麼不懂事!我還不都是為了你們?剛我在老太太哪兒,她還一再叮嚀我看着不許專房專寵,不許爭風吃醋,若被她知道你為雲姑娘吃醋罰了仙兒、攆了杏兒,又不待見雲姑娘了,你是親孫子捨不得,還不連累雲姑娘討人嫌?”奉直氣得嘟噥:“可這杏兒也太過份了,竟敢把若水攔在外面!”嚴媽一想,攔在外面還不是為你臉上好看,被若水撞見你和仙兒在裏面的事,還不尷尬死?
可是話卻不能這麼説,就耐心勸道:“杏兒過份不過份,不過是一個奴才的奴才,大不了不許她以後來主屋罷了,為她惹得老夫人對雲姑娘有成見可划不來,你踹也踹了,她也向雲姑娘磕頭陪不是了,出出氣就行了,別太計較了惹出事端!”看看沒有外人,吩咐虹兒守在門口,壓低聲音説:“你們不要不知輕重,現在雲姑娘有了身孕,平平安安把孩子生下來才是關鍵,無論嫡庶男女總是你第一個孩子,老太太和太太還不愛得什麼似的,那時你再求她們升雲姑娘做了姨娘,誰還敢欺她?現在一昧在這些事上計較,不是要害了她嗎?”提起孩子,奉直和若水心頭一陣甜,相視一笑,覺得嚴媽説得很對,和他們的孩子相比,這些又算什麼事?當即點頭答應不再計較。
見兩人肯聽勸,嚴媽又苦口婆心地説:“別看仙兒杏兒只是低賤的家生子,可都是府裏土生土長的,從小混得人似的,多少都有些心機和基的,更別説老太太又寵她。雲姑娘剛來沒幾天,又是個單純心善的,對府裏的情況兩眼黑,若輕易得罪了人,到時吃了啞巴虧都不知道,這可不是因小失大嗎?”若水心下,孃真是處處為她和奉直着想,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孃和娘,心下有些難過,抱着嚴媽抹淚,嚴媽忙勸:“有身子的人可千萬動不動就掉淚的,一定要養好身子,想吃什麼喝什麼就託着公子的名,儘管讓虹丫頭去廚房要,誰敢多話就告訴我!奉直的骨血可金貴着呢!”想想又説:“老太太擔心這些天反應大被人看出什麼,讓你沒事就呆在偏院裏,老奴每天過來照看些,本來還説今個給你和仙兒各挑一個伶俐些的使丫頭,這都耽誤了,明個再説吧。”若水黯然,抬起頭可憐巴巴地看着奉直,她的孩子也見不得人嗎?都要藏着掖着不敢讓人知道。
奉直想起祖母和母親説過如果若水的身孕快要顯懷了就找沒人地方讓她另住,也不知兩人還能在一起多長時間,心下煩躁。
“我知道了孃,你老快去歇着吧!我今晚陪若水去偏院,你明早不用過來了,虹兒服侍就行了。”嚴媽一愣,這公子不是和仙兒好事成了嗎?這會應該正情熱,還這麼不喜她?又一想,公子哥兒的,可能是下午趁着酒放罷了,未必心裏就喜歡,看來要趁熱打鐵,仙兒才能儘快懷上孩子。
看他們就要走,忙喊:“我的小祖宗,若水可是有身子的人,你們年輕不知輕重,可別傷了孩子!要不讓仙兒晚上服侍吧!”奉直又猛地想起仙兒濕漉漉的**,喉頭一緊,轉頭見若水正面含譏笑地看着她,臉一紅嗔道:“孃亂説什麼,自個的孩子還能不愛惜,我又不是三歲小孩,這麼不懂事?你別管了,快去抹圈牌睡吧!”説完怕她羅索,拉着若水趕緊跑了,嚴媽無奈搖搖頭,總算聽了她的勸不罰仙兒主僕了,想想還是去看望一下她們兩個。
過去一看院門已關,拍了幾下,守門的婆子忙不迭開了門,掌起蠟陪着笑了進去。
仙兒已經歇下,聞嚴媽來了忙坐起身,這會已擦乾了身子,頭髮也用錦帶束起,的上半身只穿着水紅的鴛鴦戲水肚兜,燭光下肌膚白膩,曲線玲瓏,十分誘人,嚴媽暗想,到是個尤物,為什麼公子就是不喜歡?
連忙問:“姑娘還冷不冷?可曾用了湯婆子?”仙兒連忙謝過,這次倒是真心的,如果不是嚴媽攔着,杏兒定被趕回去,萬一這死丫頭心中不滿説出是自己的指示可就麻煩了。
説着就要下牀磕頭,嚴媽忙攔住,一摸被子裏並無湯婆子,吩咐守門的婆子去灌一個,又去隔廂裏看看杏兒也沒事了,已經洗淨臉上了藥睡下,這才放心了。
“公子和雲姑娘已經答應不再提這件事,姑娘千萬不可記恨,你的身子已經給了公子,生死都是他的人了,可要事事為他着想。”仙兒聞言暗恨,本還真心謝嚴媽説情又好心來看她,原來是告誡自己的,面上卻仍然急切而誠懇地説:“媽媽多慮了,仙兒生是公子的人,死是公子的鬼,定不會妨着他,若水妹妹和我一同服侍公子,情親厚,又虧得她講情才沒罰了我半年的月錢,仙兒哪能不知好歹去記恨妹妹?媽媽放心吧,就是老夫人問起,仙兒也會替他們遮掩的!”見她乖巧懂事,嚴媽連連點頭,剛好守門的婆子拿來了熱熱的湯婆子,嚴媽接過進她被窩裏放好,叮嚀幾句,準備告辭又説:“這會廚房應該還有人,我派人去熬一碗薑湯端來你趁熱喝下,可別着涼了!”仙兒心裏一暖點點頭,恨意也淡了幾分,娘走後,還沒有人這麼關心過她,那怕嚴媽只是為了替奉直和若水瞞着今的事才關心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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