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八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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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若水不忍心奉直剛從邊關返回就留在這裏樂不思歸,把侯府一眾長輩親人丟開,勸説他回府。畢竟侯府因他遭禍,安靖侯又離世不久,奉直久別歸家,總不能只顧着自己和孩子,奉直雖然不捨得離開這裏也只得答應了,因為親人還等着他團聚,輔國大將軍之職還未辭得了,暫時還得上朝處理政務,有些事情不了結,他是無法和若水自在逍遙的。
田玉蓮不顧奉直的挽留,堅持要回蜀郡,就由雲強護送回去,順便打探雲家的消息,給虹兒捎去家信。書香的爹孃最終還是沒捨得離開女兒,但卻不願回侯府,就留在慕雲山居里幫忙看守宅子。
因為還打算以後若有機會常常過來小住,他們只帶了隨身物品回去,就這連同大人孩子,也滿滿坐了兩車,奉直騎馬隨行,僅剩下的兩名護衞雲猛和雲烈趕車,怕顛着孩子,再加上貪看秋美景,一行人不緊不慢地往回趕。
若水當倉惶出逃,又分別一年多,竟然不知該如何面對於家一眾人,雖説有恩於侯府,又養着三個孩子,但是一個妾室,讓人家高不得低不得的難受,再加上奉直要為了她辭去輔國大將軍一職,侯府極重功名利祿,夜盼着光耀門楣,奉直又是老夫人和夫人的希望,她們能待見自己嗎?
若水心事重重,藉口怕顛着孩子,刻意放慢速度,想趕在天黑前回去,到時藉口路途奔波乏了,匆匆見個面就可去歇息,有什麼事明早再面對吧,經過一夜大家也有個適應的過程。
快要到侯府的時侯,若水本。來就惴惴不安的心情更加晦暗了,想起自己第一次跨進侯府大門的情景,在客棧晾了那麼長時間,又聽説奉直為自己捱了打,好不容易侯府才同意自己進門,竟然天真的以為所有磨難都過去了,從此就如同一路山盟海誓的那樣,生生世世為夫,其實卻連今生的夫也做不了,那怕生下一雙兒女,她永遠是他的妾。
也許在慕雲山居的子太愜意。了,侯府漸近的時侯,奉直的心情也莫明地低落下來,想起了和若水從蜀郡私奔回京,也是天擦黑的時候抵達侯府門口,本以為好歹家人會許他們進府,最多狠狠責備一番之後,還是會成全他們的,誰知父母固執冷漠,堅守家規,若水連侯府的大門也進不了,接他們的是緊閉的大門和堅決的拒意。雖然明知這次再不會受到那樣的待遇,他還是身不由己地放慢了速度。
剛到侯府的街口,守在那裏的。家丁就了上來,説是奉命在這裏等候公子一行,還有幾位趕緊跑回去報信。
奉直沒想到家裏這麼重視他們,和第一次的態度。簡直是天壤之別,心裏的陰雲很快散了,恨不得趕快到家。
剛接近侯府,遠遠就看見大門開,一溜的紅燈籠。高照,於家大小主子,包括老太太和於夫人,大概是接到了家丁的報信,都站在大門口翹首盼望,應該就是接他們吧,周圍還有一些不明就裏的平民百姓在看熱鬧。
奉直心裏一熱,消沉和低落的情緒煙消雲散,若。水和翼兒是他的親人,他們也是他的親人呀,他趕緊上前落下馬來,朝紅燈籠下滿臉驚喜和期盼的老太太和娘磕頭。
老太太的聲音。都變了,似悲似喜地問:“若水和翼兒都回來了嗎?”奉直點點頭,一顆心落了地,原來她們是歡若水的,回頭看到馬車停下來,趕緊上前打起簾子,一個一個扶她們出來,若水輕盈落地,看到眼前的情形,紅紅的燈籠、滿目期盼的家人,讓她真真切切有一種回家的覺,過往的一切不快都拋在腦後,趕緊拉着過翼兒和容兒就磕頭,口稱太和,老夫人和夫人看着走時尚在襁褓,如今落地能言的小人兒,喜得一邊抹淚一邊拉起來,攬在懷裏怎麼也親不夠。
奉直抱起顏兒走過去:“不要只顧着你們的翼兒和容兒了,快來看看顏兒,你們還從沒見過!”看到奉直懷裏因馬車搖晃睡得正香的顏兒,於夫人趕緊接過去抱到老太太面前:“娘快看看,奉直小女兒,這孩子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回家呢!”老太太伸出枯瘦的手,憐愛地摸着那張稚的小臉,老淚縱橫:“到底是到自己家了,你們看看她睡得多踏實!”自從奉直遠征後,先是若水帶翼兒離開,抄家後容兒被救走,再是於文遠離世,家園依舊,侯府卻似乎益冷清寂寥,特別是二房,只剩下盧靜嫺一個妾室在看守若大的院子,現在先不説別人,只一下子添了三個孩子,往後再不會有孤獨冷清的子了。
若水久別離家,上前一一與眾見禮,因她曾在侯府被斷了茶飯之時,不但派人救走容兒,還派人暗中想法子給他們送來水和食物,讓他們多捱了幾天,也就多了一線生機,所以大家都上前紛紛示好,詢問離情。
她還看到了久別的青姨娘和嚴媽,這兩個她在侯府最親近人,眼淚終於落了下來,有好幾次,都是她們幫自己化險為夷、逃出生天,她們就是自己在長安的親人。因為顧忌着夫人,青姨娘只含淚朝她點點頭:“姨娘和小主子回來就好,老夫人和夫人夜期盼,就盼着你們回家,甚至在我們快要飢渴而死的時侯,夫人還説,只要你們母子和公子平安,她死也瞑目了。”盧靜嫺默默地站在人後,直到若水與眾人相見完畢,這才趕緊上前給若水行禮,若水拉住她不讓下拜:“我們輾轉奔波、離家路遠,只有妹妹夜為我們守着家門,應該是姐姐拜你才對!”看着兩人互相謙讓,奉純趕緊説:“大家別在這裏多禮了,天快黑了,洗塵宴也備好了,還是進去再説吧!”進了曾關押過侯府一眾主子的正堂,裏面已經重新裝飾一新,紅燭高燃如同白晝,琳琅滿目的酒席旁,是垂手侍立的丫頭僕婦,洗塵宴已經擺好了。
在老太太的再三堅持下,若水終於第一次和主子們坐在一起吃飯,也許經過離別,也許經過災禍,大家都忘記了以往的不快,聽奉直和若水細説着離開後的情景,得知她當初是為了避免被凌意可加害才攜子倉惶出逃後,都唏噓不已,在座在誰沒吃過凌家的苦。
若水見老夫人和夫人竟然隻字不提奉直為她辭官一事,心中狐疑,她們今天是不是礙着自己和孩子久別重歸才忍了下來,等明早再找機會勸告她不要為了一己之私,誤了奉直的前程?到時她該怎麼辦?早已和奉直説好了辭官為民、寄情山水自在一生的。
如果她們苦苦相勸甚至乞求,自己該如何應對?心煩之際覺奉直正目光堅定地看着她,頓時霍然開朗。自始自終都是奉直自己堅決提出要辭官不做,並不是自己一己之私,在慕雲山居也勸過他不要為自己一個人做出這麼大的犧牲,他都不肯聽從,回府後又怎肯聽從任何人的意見?就是老夫人和夫人要怪,也怪不到自己頭上。心情頓時放鬆下來,索不做他想,只照顧着翼兒吃飯。
飯後,老夫人和夫人體恤他們顛簸一天,令早早休息,若水方才鬆了一口氣,趕緊告辭帶着孩子回到久別重逢的舊居。
來到院門口,盧靜嫺指着門匾説:“公子和姐姐快看,是老夫人令換上的!”抬頭一看,紅燈籠下,門匾依舊換上了原來的“雲水居”竟然是老夫人主動提出要換的,若水心裏一暖,笑着看奉直:“我知道了,以後凡公子住的地方都有個雲字!”奉直不管書香和盧靜嫺在場,含笑看着她:“那是因為我心裏有云若水!”若水臉一紅,趕緊進了自己以前的院子,月光下,樹木扶蘇,一盆盆神態各異的花菊靜靜地吐lou着芬芳,屋裏更是整潔温馨如同她在時。
嚴媽欣地説:“這一年來,你們走得走、散得散,盧姨娘孤零零地守着這個院子,天天盼你們回來,每天都令奴才打掃得如同你們在時一樣,就是為了讓你們回來之後覺一切如舊!”若水拿着櫃子上翼兒小時玩得撥鼓,好象回到了以前,地説:“妹妹費心了,一個人守着院子不説,還能堅持每如此,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盧靜嫺卻撲通一聲跪在若水面前:“靜嫺家貧無依,尚有老母幼弟待養,絕不敢有非份之想,求少留下靜嫺,不要趕我走,靜嫺願為奴為婢服侍少!”若水愕然,狠狠瞪着奉直:“你可曾説過讓靜嫺妹妹離開的話?”奉直趕緊辯解:“我從未説過呀?我怎能做出這種事,就是我想做,你也不會允許!”若水這才安盧靜嫺:“妹妹多心了,我和公子都未説過要趕妹妹走,又何出此言?”盧靜嫺噎噎地説:“滿府上下都在説公子要為了姐姐辭官不做,就是為了不娶嫡,還説公子連嫡也不娶了,哪還會再要我們這些妾室?所以靜嫺好怕會被趕出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