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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四醒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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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可看着姐倆捧着賞賜高興地離去,這才鬆了一口氣沉着臉半晌不語。

嚴媽進來後,看凌意可還未動身去請安,趕緊提醒道:“少,時辰不早了,該去請安了!”凌意可這才反應過來,暗暗後悔失態,謝過嚴媽正準備去請安,略一思索又另有主意,站起身正待走,忽然“哎喲”一聲跌坐在椅子上腿。

這才都反應過來她剛才摔跤了,凌琴音一面上前給她腿一面懊悔地説:“我真是心大意,忘了少剛才摔倒了,這會腿還疼不?要不找大夫看看?”凌意可搖搖頭:“無大礙,還是不要找大夫了,別得老夫人和夫人知道了,又要責罰雲姑娘,若被爹孃知道,還以為我受了什麼委屈,事情鬧大就不好了,我悄悄地將養幾天就行了。”嚴媽嚇了一跳,連忙問是怎麼回事,凌意可笑而不答,仙兒上前一五一十地説了。嚴媽聞言一驚,婢妾之間爭風吃醋本也沒有什麼,只要不鬧大了,老夫人和夫人不過睜隻眼閉隻眼,但是因為妒忌把公子關在門外,又得主母摔跤,這事可就不小了。

連忙上前擔心地問:“少若不去請安,老夫人和夫人問起可怎麼好?恐怕瞞不住吧?若被老夫人和夫人知道,雲姑娘免不了要受罰了!”凌意可遲了一下:“我倒忘了這茬,若我強忍着疼痛去了,她們看我走路~着,必然會知道,若我不去,她們肯定也要問原因。這可怎麼好?”嚴媽思索一會,上前説:“要不少派個人替你請安吧,就説你身子不舒服,這樣可好?”凌意可讚許地點點頭:“這個主意好,就説是我身子不舒服,派人替我去就行了,只是派誰去好呢?”眼光轉過仙兒身上。仙兒心時一驚。忙低下頭。

正遲着。凌意可淡淡地笑了:“本來派琴音去合適。但是琴音和老夫人、夫人不悉。不摸她們地脾。怕不會説話惹老太太生氣。都是自家姐妹。就別分什麼親疏了。還是仙兒去吧!”仙兒心裏暗暗叫苦。卻只得恭恭敬敬地應了。凌意可又笑着説:“你去之後小心回話。秉明公子把紅顏兩姐妹收房地事。就説今晚這院裏要辦酒席呢。讓她們高興高興!”嚴媽心裏暗暗着急。如果仙兒不知輕重説了早上地事怎麼辦?奉直一整天都不回來。若要罰若水該怎麼好?急得想告誡她。可是凌意可不話。她終究是一個奴才。凌意可又不比奉直是自己帶大地。也不敢造次。

凌意可冷眼看着她着急地樣子。心裏暗暗冷笑。明明主子是我。你卻處處偏袒一個通房。不是自找不痛快嗎?

仙兒應了正待告辭。凌意可看看嚴媽被折騰地差不多了。這才開了口:“記住千萬不能讓老夫人和夫人知道今早生地事情。如果她們知道雲姑娘把公子關在門外面。不知又該怎麼罰她。可憐身子又弱。”嚴媽以為她果真好心,連連點頭,心裏暗暗替奉直慶幸。仙兒很快明白了凌意可的意思,公子和少,她只能擇其一而投了。心思百轉間連忙恭身回答:“仙兒明白,定當按照少***意思説!”凌意可定定地看着她,思索着她地意思,片刻説:“你明白就好,定要記住我的話,千萬不可透雲姑娘的事,事情若辦好了,我會重重賞你地!”仙兒點點頭走了,嚴媽還是不放心,正待跟着去,凌意可拉住她:“孃,你先別急着走。雲妹妹還正嘔氣不肯開門,到現在也沒吃早飯,可憐她身子剛好,公子又走了,還是你老去勸勸她吧!”嚴媽嘆了一口氣:“雲姑娘不懂事,少別往心裏去,多虧少賢良,要擱別人,巴不得抓住一點錯去告老夫人和夫人,也只有少肯處處為公子着想,能娶到你是他前世修來的福份。雲姑娘那裏我去看看,定讓她過來給少賠罪!”凌意可連忙搖頭:“孃言重了!自家姐妹説什麼賠罪地話?她不過對公子心重些,也不是什麼大錯,只要我們瞞住了,別讓老夫人和夫人知道就好。你老還是快去勸勸她吧!”嚴媽地謝過徑自去了,邊走邊搖頭,一面怪奉直荒唐,一面怪若水不懂事,又念凌意可的賢良大度。

仙兒一路思索着該怎麼説,愁腸百轉。雖然凌意可一再當着嚴媽的面待不能讓老夫人和夫人知道,但她能聽不出這是反話嗎?只不過想把責任推給自己算了,到時有嚴媽做證,就是老夫人和夫人再怎麼罰雲若水,都不會怪上。

如果説了,就會招至公子的厭惡,如果不説,得罪了少,還能有好果子吃,不好以後沒法容身,就是老太太還能庇護一輩子?

嚴媽來到若水的偏院,果真這個時辰了還院門緊閉,心裏不免責怪。

負氣不給公子開門不説,還連累少摔傷了,這會了門還關着,滿院來來往往的奴才看見該怎麼想?

怕引起人注意,也不敢用力,輕輕敲了幾下門,還好,門裏傳來了虹兒的聲音:“誰呀?”嚴媽忙小聲説:“是我,虹兒快開門!”虹兒開了門,拉嚴媽進去,又要反手關上門,嚴媽攔住她:“你傻了?這會門關得這麼嚴,奴才們來來往往的,公子已經點卯去了,少也起來了,你們關着門成什麼體統?”虹兒委屈地説:“媽媽不知,小姐早上很早就起來梳洗了去服侍少,後來不知為什麼哭着跑回來,到現在關着屋門不肯見人,又嚴令不許我給公子開門,我見是你,才敢開門。我也不知道她是什麼了!”嚴媽嘆口氣:“你家小姐是太痴心了!別急,我來勸勸!”

“小姐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少給她氣受了?”

“也不是,是她自個想不開,對公子地心太重了,現在這院裏的女人越來越多了,她心裏難受!”兩人來到屋門前,正思索着該怎麼勸,屋門吱呀一聲開了,若水定定地站在門口,卻並不看她們,眼睛盯着別處:“不用勸了,我想通了。原是我不好,不過一個通房而已,自個不知自個的身份,少都那麼賢良,我一個通房吃得那門子醋?我這就去給少賠罪!”虹兒心痛地看着紅腫無神的眼睛,凌亂的頭衣服,扶住她:“小姐!不要這樣難受!我們在林間居不是已經説好了?以後不要太把公子放在心上,關鍵是要養好身子,再生了個小主子傍身,等升了姨娘也好去信讓老爺和太太放心,你都忘了嗎?”嚴媽憐惜地理着她凌亂的頭:“孩子,我知道你對奉直地心太重,親眼見到他和別人親熱心裏肯定難受。可你不想開又能怎樣?若被老夫人和夫人知道你因為吃醋把公子拒之門外,你又要被責罰了,幸虧少賢良,吩咐瞞了她們,她還為這事都摔傷了。你想開了就好,快收拾收拾跟我去給少賠個罪,等晚上再給公子賠罪,千萬不可自找不痛快!”若水搖搖頭:“我這幅樣子怎麼見人,還是吃了飯梳洗後再去吧!”虹兒這才想起兩個還沒吃早飯:“媽媽,小姐還沒吃早飯呢!”

“你快去傳,被老夫人和夫人知道賭氣不肯吃飯更不好了,再説身子也當緊!”虹兒很快傳來了飯,兩人匆匆用過。若水順從地任由她們更衣梳妝,虹兒取出一件桃紅的銀線繡花薄綃夏裝,若水搖搖頭:“我穿得這麼鮮豔,少能待見嗎?”嚴媽媽無奈地點點頭:“姑娘懂事就好,婢妾就是不能超過主母去,就是她面上不説,心裏也是不喜的。”若水自選了月白的素紗長裙,淺茜紅繡着幾朵白花的絲紡窄襦穿上,頭是最簡單地反挽式,出光潔飽滿的額頭,又用冷水覆了一會眼皮,嫌熱未用脂粉,只淡淡塗了一層口脂,飾只有一式樣簡單的金簪,本來天氣熱她想戴那隻通透滴地翡翠簪子和玳瑁梳子,可是都太美了,怕引起凌意可不快。

就是這再簡單不過的裝束,卻看起來雅緻清,不比豔裝遜,嚴媽搖搖頭,怎麼打扮都楚楚動人,幸虧少賢良大度,擱別人那能容得下如此出地通房丫頭。

若水顧鏡自憐,確實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了,樸素得不能再樸素了,甚至還沒有普通的丫頭打扮得出,大概不會惹人不快吧,這才轉身朝嚴媽和虹兒一笑:“走吧,既是賠罪,就要誠心,拖得時間久了少還以為我託大。”虹兒知她面上逾歡喜,心裏逾難受,不忍地説:“小姐若是難受,就哭出來吧,這裏沒有外人,別委屈自個了!”若水搖搖頭,正道:“失去了孩子以後我已經哭夠了,不會再輕易哭了!那麼大地痛苦都過來了,這點算什麼?你不用擔心,這一次我是真的想開了!以後就是公子寵再多的女人,我都不會掉一滴眼淚!”説完就徑自往外走,嚴媽見她越來越懂事,心裏歡喜,連忙跟着一起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