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事實不是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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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芳華的血養着，劍秋不僅能下地走路，還能活蹦亂跳，對於自己的身體，劍秋倒不是很擔心，也不知道這是第幾回了，在鬼門關走一遭，有時候，她也默默嘆，自己的命硬，總有人能將她救回來。

但是對於每天要喝半碗血這件事情，劍秋是抗拒得不能再抗拒，就差沒有摔碗掀桌，但奈何她小胳膊擰不過芳華這條大腿，每次都乖乖的喝了下去，而且每到喝血的時候，白行必在一旁，那惡劣的笑容，看得她恨不能他兩下。

“來，今的還未喝！”芳華雖然視覺不便，但手中那半碗鮮血卻端得四平八穩，粘稠的血在小碗裏晃盪來回，泛起陣陣淺淺的漣漪。

劍秋盯着周圍，心中默數三場，果不其然，第三還沒數出來，白行那張笑眯眯的臉便近在咫尺，笑得十分的不懷好意，完全是一幅看笑話的樣子，讓劍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白行笑眯眯的看着她，雙手一攤，作無奈狀:“誰讓你自己身體不爭氣！”

“我覺得你們是有辦法解了我身上的封印，這樣一來，我的傷要是想恢復，輕而易舉，也不必現在這麼麻煩！”劍秋輕咬下，打着兩人的主意:“不如，你們就合力替我破了這個封印，如何？”

“小狐狸想得美的，可惜不可能！”白行看着坐下來的芳華，説道:“你説是吧，芳華！”

“你素愛惹麻煩，此時若是給你解了封印，誰能管得了你，其實做個凡人也好的！”芳華將中手的碗四平八穩的放在她面前:“喝了！”做凡人也好？劍秋不可置信的瞪大眼，哪好了？打個架都打不贏，這叫好嗎？

可是看着芳華那一臉關心的樣子，她愣是一個字都説不出口！端着碗，劍秋苦着臉，再次可憐兮兮的問道:“能不喝嗎？”

“唉…小狐狸真是不識好人心啊，這可是人家芳華的血，你一句不喝，那他的傷口不是白劃了一道，這麼深的傷口，放這麼多血出來…”

“我喝？！”劍秋聽不下去了，端着碗咕嚕咕嚕的幾口下肚，然後一把將碗朝着白行扔去，揹着手抹去角的血跡，惡狠狠道:“你不説話沒人當你是啞巴！”白行輕輕鬆鬆的躲過去了，然後一副惋惜的樣子看着她“我還準備了好多的話沒説呢，你今天怎麼又這麼幹脆了！”

“滾？！”劍秋氣得食指顫抖。

“我滾了誰照顧你們，小狐狸傷還沒好，就過河拆橋，這有點不太好吧！”白行絲毫不把她的怒意放在眼裏，起身拍了拍衣衫上的折皺，對着劍秋微微一笑:“子還長，小狐狸再接再勵哦！”説完，便只留給她一個瀟灑的背影。

“哼！”劍秋氣哼哼的哼了一聲，扭過頭去。

“良藥苦口，你再忍忍，待有了蟠桃之後，便不用這般喝血了！你如今的身體，若不是用我的血養着，只怕會元神耗盡！到時候神仙難救，我絕不會讓你變成那樣的！”芳華輕輕嘆了一口氣:“你若再不聽話，我就讓白行將鳳天找來，我相信，他的話，你總該聽！”

“鳳天？”劍秋側過頭看他:“鳳天與白行等人滅了芳華一族，你怎麼不恨他們，而且跟白行，還走得如此之近！”這是劍秋一直覺得奇怪的地方，芳華的態度，也太詭異了。

“命中劫數罷了，不提也罷，你不必放在心上，不是因為你，你不要有心理負擔！”芳華勾一笑，温文爾雅，一如繼往的淺暖悠然。

劍秋忍不住直勾勾的盯着他看，好半晌回不過神來，原來芳華也可以這麼人，她以前怎麼沒有發現。

或許是劍秋的目光太不過掩飾，芳華很輕易的便覺到了，微微半側俊顏:“我臉上有什麼嗎？”説着，那俊顏浮上一團可疑的嫣紅。

“沒…沒什麼…”劍秋察覺自己的失態，連忙狼狽的站起來:“那個…我想出去走走，透透氣…”

“去哪裏？”她遇人不淑的陰影還在，芳華幾乎是條件反的便站了起來:“你不會武功，要去哪裏？”

“我…我就是想出去走走！”看着芳華驟然冷下來的俊顏，劍秋有些被嚇倒，難道自己這麼盯着他看，讓他不自在，不高興了嗎？

“不許去！”芳華的語氣是少有的不容抗拒。

可劍秋是什麼人，你越是讓她別做，她就是偏要做的人，況且她現在腦子裏還浮現出剛才芳華臉紅的那一幕，心如擂鼓，此時更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所謂透透氣，不過是想離他遠一點罷了！

硬着頭皮，劍秋梗着脖子説道:“我在這裏悶了好久，想出去走走，去集市看看，更何況不是要買菜嗎？你們不吃，我還要吃呢，我就順便去把菜買回來！”論起理由，劍秋隨口拈來。

聽着她的理由，芳華怔住了，他怎麼會忘了，劍秋就像是天上飛的小鳥，自由慣了，又怎麼會安安靜靜的呆在同一個地方，自己這樣固她，對於她來説，無疑是折斷了她的雙翅，她難受，也是情理之中。

垂下眼眸，將那雙眸之中的傷痛掩得乾乾淨淨，語氣沒有了剛才的生硬，毫無起伏:“你去吧，路上小心，記得早些回來！”劍秋開心的應了一聲，走了兩步，發現有些不對勁，又轉身看了一眼站着沒動的芳華，越看越覺得不對勁，便走近兩步，抬眸上那雙無神的雙眸，平靜無波，可她卻能受到壓抑的痛苦。

咬了咬，劍秋很是認真的反思，莫不是自己真説錯了什麼話？芳華怎麼真像個老媽子一樣，翻臉堪比翻書。

一把拉過他的手，劍秋説得無比豪，更是理直氣壯:“走吧，我們一起去，正好我身上沒有銀子，既不能吃好吃的，又不能玩好玩的，銀子…你身上應該有吧！？”問到最後，劍秋也有些不確定了。

掌心中突來的柔軟讓芳華一怔，猛的抬頭，尋着她説話的方向望去，聽她連珠帶炮的説完，忍不住失笑，點點頭:“我有！”那方才鋪天蓋地的失落猛然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滿心柔軟。

劍秋聞言，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拉着他便往集市的方向走。

入夜，林中兩人靜默而立，良久，其中一人才低低嘆了一口氣，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她能來找你，説明她心中是有你的，如今，此計設下，你沒有回頭路，不過，相信子久了，她自然就能忘記鳳天，心甘情願與你在一起。”

“可她現在的身體大不如前，雖然沒有我説出來的那麼嚴重，可也好不了多少，鳳天對她的覺，我是知道的，當初鳳天能隨她一起跳了忘川，想必定是刻骨銘心，她自然也難以忘懷，還是…等她身體好了之後，自行離去吧！”聲音很淺，很低，卻是一如繼往的温柔，帶着濃濃的不捨與倦戀，卻也不難聽出，那聲音的主人，正是芳華！

“愚蠢！”女人突然怒喝:“雖然你族滅亡是天劫，又何償不是一個機會，你大可將此事推在她身上，依她的子，必然對你有求必應，想要讓她跟你在一起，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芳華默了默，表情有一絲鬆動，但是很快，又繼續説道:“鳳天是我的摯友，我不能奪人所愛，更何況，他們是兩情相悦，我愛她，我只希望她開心幸福！”

“你又怎知她跟鳳天會開心幸福？”女人冷嗤一聲，似在嘲笑他的無知:“跟着鳳天以來，她受了多少傷，吃了多少苦，又有多少次命垂危？這就是所謂的幸福？你們年輕人的思想，我這個老婆子還真是不懂！”

“…正因為有了這些同共經歷的生死，所以才會繁衍出那麼深刻的情，雖然無數次，我希望跟她經歷那些的人，是我！可惜時光不能從來，若當初我不顧忌太深，跟着她跳忘川的人是我，或許一切都會不一樣！”芳華想起她那嬌笑的容顏，痛苦並快樂着，那樣開心的笑容，他多希望自己能讓她出來，只是可惜，那個讓她能笑得如此開心的人，從來就不是他！

“我不管你心裏怎麼想，如今事情已經發生，你若是告訴她這一切，都是所謂的騙局，我想，依着劍秋的子，她會怎麼樣，你必然比我還要清楚！”女人的話説得很慢，字字敲打在他的心上。

“你以為你現在還有退路嗎？她能為了你，與鳳天誓不兩立，但若發現這一切都源自於你的欺騙，那麼，你説她會不會也跟你誓不兩立！？”女人説得有成竹，透過月光，看着煞白着臉的芳華，走近拍了拍他的肩:“你這並不算是橫刀奪愛，我屬意的人，從來就不是鳳天，我也不會同意他們在一起！而且，魔界已經不如以前那般平靜了，我只希望她能好好的待在你的身邊，平平安安，就足夠了！”

“狐姥姥，我知道你此事用心良苦，可是…”芳華仍舊猶豫不決，畢竟他想要劍秋快樂，如果這快樂不是他能給的，他…願意放手。

“此事就這麼定了，你若留不住她，那麼後果你自己知道！”説完，轉身便不見了人影！

芳華獨自一人站在原地良久，思忖此事是否有更好的解決方法，以前的他可能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可是現在，他只想讓她快樂，這比什麼都重要。

轉身之際，驚現人影，芳華心中大驚，面卻不動聲:“這麼晚了，你在這裏做什麼？”

“我還沒有出聲，你就知道是我了，真聰明！”劍秋別過眼看向別的地方。

芳華看不到她的表情，雖然是誇獎的話，但卻説得他心裏七上八下:“你身上的味道獨一無二，更何況你喝了我的血，一脈同承，我能覺到你，也是情理之中！”

“這個理由不錯！”深了一口氣，劍秋上前一步，拉着他的手，往小木屋走去:“大半夜的，也不怕摔着！”芳華一怔，隨着她的步伐往前走，心中忐忑不安:“你來這裏多久了？”劍秋突然停住腳步，沉默不語。

覺到她的異常，芳華心中一緊，莫不是所有的話都被她聽去了:“劍秋，你聽我説…”

“沒什麼好説的！”果然是全部都聽去了，芳華只覺一顆心墜到了谷底，涼了半截:“你…”

“大半夜的不睡覺，偷偷跑出來，是想要偷跑嗎？若不是我發現你身上沒有包袱，我真的會打你！”劍秋轉過身，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奈何身高不及他，怎麼看怎麼沒氣勢:“我警告你，別給我玩你不走我走的那套，你要是走了，我就死在這小木屋裏，還有我告訴你，別以為我是在威脅你，我是認真的！”芳華懵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原來她什麼都沒有聽到，只是單純的以為自己要走而已，不知不覺的，鬆了一口氣，抬手了她的青絲，寵溺道:“我只是在想，要怎樣治好你，若我真的想走，你會看得見我嗎？”聞言，劍秋十分懊惱，芳華真是該死的説得一點也沒錯，她手無縛雞之力，還真是該死的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我費盡心思才找到你，你不能就這麼偷偷摸摸的走了，更何況走到哪裏，不還需要人照應嗎？走的時候記得帶上我，我還可以照顧你！”劍秋説得那叫一個理直氣壯，彷彿經常惹事生非的那個人，並不是她。

芳華苦笑，伸手攬她入懷:“不會丟下你的，你放心吧！待你身體好了，你想去哪裏就去哪裏，而我…會一直在這裏，你若回來，便能看見我！”芳華閉上雙眼:劍秋，這是我給你的唯一機會，你若不走，後我便會與鳳天反目成仇，而你，再也沒有了後悔的餘地…為了你，我真的是什麼都願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