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神秘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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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娜與瓦西里兩人遠遠綴在那小偷身後,看着他走進一條有些陰暗的街道,拐入離某個巷口不遠的一間平房,迅速關上了門,對面有個男子晃晃悠悠地踱過來,在那門前哼起了小曲。
瓦西里一把拉過明娜,躲在巷口外的一堵破牆後,小心地探頭打量。
這一帶是貧民聚居的地區,房屋破舊,人們的衣服上也打了不少補丁,但明娜看在眼裏,卻覺得他們比安可城的窮人要過得好多了,從臉上看,至少有吃有穿,街邊也沒有躺着飢餓不堪、衣不蔽體的乞丐,倒是有不少神鬼祟的人匆匆走過。明娜一眼就看出,他們從事的都不是什麼體面的職業,至少有三個是做小偷的。
瓦西里有些不安地看了明娜一眼,覺得小女孩不適合到這種地方來,便小聲説:“要不我先送你回去吧?反正他們的老巢應該就在這裏,我等會兒再回來找也一樣。”明娜搖搖頭:“如果他們跑了,要去哪裏找?而且,萬一他們在這段時間裏賣掉你的東西,那又怎麼辦?放心吧,這種地方我早就習慣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休利他們也做過這一行,我才不怕呢。”瓦西里這才想起裏德爾神父那裏的孩子,還真有不少是出身自這種龍蛇混雜的地方,笑了笑,就不再多説了。這時,小偷走出了屋子,與守在門口的男人談了幾句,便一起離開了。瓦西里迅速估量着周圍的地形,避過其他人潛入平房後方的空地,明娜緊緊跟上。
平房後牆上有個窗子,但是鎖上了,只打開了頂上的兩扇小排氣窗。瓦西里看了看排氣窗的大小,正考慮能不能從那裏進去。明娜便一把推開他:“讓開。”對窗子小聲唸了句咒語,鎖“喀嗒”一聲,打開了。
“哇嗚。”瓦西里怪叫一聲。伸手挑開了窗子,聽得房間裏沒人,便微微一蹲,明娜心領神會,踩着他的腿跳了進去,瓦西里回頭張望四周,聽得明娜説“屋裏沒人,你可以進來了”才翻窗而入。
屋裏靜悄悄的,前後左右一共三個房間。都沒人在。明娜轉了一圈,卻找不到自己和瓦西里丟地東西,有些奇怪,剛才那個小偷明明是拿着東西進來,空手出去的,東西怎麼會不見呢?
瓦西里敲起了牆壁,明娜恍然大悟,便在地板上蹬來蹬去,忽然發現屋角有塊地板的顏比其他地方地深一些,踩兩腳。聲音也不太一樣,連忙抬頭看瓦西里,對方也正好瞧過來,兩人一對視。後者立刻轉身去門後拿鐵鍁。
這時明娜忽然聽到有腳步聲,忙“噓”了一聲:“好象有人回來了!”瓦西里側耳細聽:“兩個人。一前一後,前面那個就是偷東西的人。”他把明娜拉到門後躲好,自己則拎着鐵鍁跳上另一邊的櫃子,高高舉起。明娜看得一頭冷汗,有些可憐即將進門的人。
先一步進門的小偷,一眼就看到屋內的情形跟平時不太一樣,心中警報大作,忙往後退了一步,正好避開頭上揮來的鐵鍁。卻沒躲過接着面揣來的一腳。大叫一聲,仰面倒了。跟在他後面的人見狀不妙。轉身就逃,卻被明娜丟了張椅子過去,砸中腦袋,頓時眼冒金星,癱倒在地。
瓦西里“嘖嘖”幾聲:“夠疼的,真可憐。”明娜白了他一眼,説得好象他沒打人似地。
十分鐘後,一大一小已經捆好兩個小偷,審問清楚了。這兩人是慣偷,習慣得手以後把東西藏到這間房子裏,當天就出手賤賣,剛才他們出門,是聯繫悉的買家去了。明娜暗暗慶幸,先前沒聽瓦西里的話。
瓦西里從小偷處得知打開地板上暗格的正確方法,已經把自己和明娜的物品收回來了,又翻看起其他盜來的物件,一邊翻一邊嘆:“看這個錢袋,就知道主人一定不是什麼有錢人,你們有夠過分的,居然連窮人都不放過…哎?這個是做生意的契約書吧?還有這個是借據…我説你們怎麼也不事先挑一挑?這種東西偷回來,對你們一點兒用都沒有,但當事人會很煩惱啊。”
“和錢放在一起的,偷的時候一起拿回來了…”小偷縮着脖子,害怕地小聲嘟囔。
“居然還有信件?!”瓦西里完全沒聽進他地話,自顧自地翻“你們打開看了?真沒道德,哎?這個人的名字的啊,難道是我認…”他忽然閉了嘴,睜大了眼睛把那信封上的字從左到右看了一遍又一遍,猛地轉頭盯着小偷們:“這是從哪裏偷來地?!”小偷更害怕了:“這…這是一位貴族老爺身上的…我看着象是貴族…早上才偷到地,有、有什麼不對嗎?”瓦西里臉上神變幻,明娜看得奇怪,正想問他怎麼了,卻看到他驀地把那信和放在同一個袋子裏的另外幾樣東西進自己的包裏,只出幾樣值錢的,比如鑲了紅寶石的筆和幾個寶石領針,又把一個筆記本的織金錦封面撕下來,一起丟給小偷們,道:“如果我是你們,就馬上把這些值錢的東西賣了,要是有人來問,就説其他的東西沒用,全都丟掉了。絕對不要説出你們看過那封信,知道嗎?!”小偷了口水:“那、那封信…有什麼問題嗎?”
“沒什麼問題。”瓦西里淡淡地道“但你們如果想活命,最好不要説實話。”説罷不管那兩人慘白的臉,拉起明娜就要走,忽然好象想起了什麼,便回身從那些被盜地東西中,找出文件等不值錢地東西,一古腦兒帶走了。
明娜見他走到僻靜處,就把那些東西全都點火燒掉,其中就有他剛才提到的借據和契約,不由得皺了眉:“你不是説這些東西對我們沒用。但當事人卻會很煩惱嗎?為什麼要燒掉?”
“如果想要掩飾什麼,就要把尾巴掃乾淨。”瓦西里看她一眼,微微一笑。
“信地主人一定會找上那些小偷,就算我們囑咐過,但如果他們發現其他不值錢的東西都在,只有他們的不見了,一定會起疑,倒不如我主動把這些痕跡全都消除了。”明娜受教地點點頭,忽然好奇地湊了上去:“那封信裏寫了什麼呀?”瓦西里怔了怔,一臉苦笑,摸着裝有信件的袋子,躊躇許久。才道:“明娜,我記得神父曾向我提過,有兩個客人向他打聽你地事,他覺得那兩人有些眼,很可能是以前見過的伊斯特貴族,但又不敢肯定。你見過這兩個人嗎?能不能描述一下他們的樣子?”明娜有些奇怪,想了想,便道:“那兩個人,一個有四五十歲了,一個二十來歲。都是栗頭髮,老地長得有點胖,還着個小肚子,年輕的很瘦。頭髮卷卷的…對了,他臉上有個指甲蓋那麼大的黑痣!還有。他的眼睛看我的時候,我總覺得自己身上發。”瓦西里輕籲一口氣:“果然是他們,福克斯父子…我早該想到的,他們忽然在威沙出現,肯定有某種目的,只不過是碰巧遇上…”頓了頓,又問:“明娜,他們説過什麼話,你還記得嗎?有沒有提過他們去威沙的原因?”明娜歪歪腦袋:“是神父接待他們的。我不知道他們聊了些什麼。不過後來,那個老地問我。是不是真的叫莎拉,是不是從咄利綠洲的奴隸販子那裏逃出來的。他和那個年輕的都一直盯着我看,真是奇怪。”瓦西里抓住了她話裏的一個名字:“莎拉?”明娜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那時候我不想讓神父認出我是爺爺的孫女,所以就借用了綠洲裏認識的一個女孩子的名字,她叫莎拉,對了,她還説自己是位公主呢。”瓦西里臉上的神情十分複雜,想要嚴肅起來,卻又忍不住想笑。明娜看了一頭霧水:“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咳。”瓦西里輕咳一聲“明娜,事實上,莎拉是我們伊斯特第一公主地名字。你認識的那位,的確是公主。”明娜張大了嘴,但很快就合上了:“我早就該想到了!她説話時,我們這個詞的發音跟我不同,但跟爸爸地口音卻一模一樣!我爸爸可是伊東人!”想起那個可惡的護衞隊長,她就沉下了臉:“有一個叫珀迪卡地,是什麼人啊?他明明答應你帶我一起走的,卻把我丟在神殿門口了。回去見到他,我一定要踢他幾腳!”
“王家衞隊長珀迪卡,是國王陛下的親信。”瓦西里淡淡笑道“他這人就是想得太多,好象所有人都要對王室不利似的,恨不得國王一家人整天待在王宮裏,連個外人都不見,免得被人傷害。”明娜餘怒未消:“哼,我又不是要害莎拉,接近她也只是為了能夠找人送我回家而已!他幹嘛把我當成壞人?還説什麼你刻意接近殿下的原因,我也不追究了,真是氣死我了!”
“彆氣了,他的確做得過分,還讓下屬不要透這件事,是他一個手下覺得不妥,悄悄向我們提起,我們才知道的,也很不贊成他的做法,只不過他堅持,我們又想到你是去了裏德爾神父那裏,應該不會有危險,所以才沒管這件事。”瓦西里輕輕摸了摸明娜的頭“如果早知道是你,我們一定會馬上去接你地。你父親為了你地事,傷心了好久,工作都差點停下來了,你媽媽還大病一場呢,我聽説他們跟你大伯父大伯母也鬧翻了,好象就是為了你的事。”明娜眼圈紅了:“瓦西里叔叔,原來你真地認識我爸爸媽媽,那我媽媽現在好了嗎?她和爸爸過得好嗎?”
“我也很久沒他們消息了,應該還不錯吧,放心,神父不是已經送信過去了嗎?我們再走十來天就到伊東了,他們看到你,一定會很高興的。”明娜使勁兒點頭,抬袖擦了擦臉上的淚,忽然又覺得有些不對:“瓦西里叔叔,你説…莎拉和珀迪卡後來還跟你們在一起?為什麼?你不是個傭兵嗎?”她緊緊盯着他:“我剛才問你信上寫了什麼,為什麼你反而問起那對父子的事?還有,莎拉跟這件事有什麼關係嗎?”瓦西里眨眨眼:“哎?沒忽悠成功啊?”明娜差點被口水嗆着,拳頭立刻招呼過去了,瓦西里連聲討饒:“對不起對不起我是開玩笑的我這就説這就説…”
“莎拉公主的行蹤是機密,不能讓人知道的,如果被人知道,國王會有大麻煩,所以當時珀迪卡才不肯帶你一起走。不過,後來有人聽到風聲…就是那對福克斯父子,他們是一個壞蛋的手下…就趕着去打聽消息。我當時已經盡力阻攔他們了,可惜沒攔住,還以為一定會穿幫呢,沒想到他們忽然停止調查,主動離開了。我一直覺得奇怪,現在看來,一定是他們查到有個叫莎拉的小女孩從咄利綠洲逃出來,躲到安可城小神殿孤兒院去了,就以為那是公主,見了人才發現不是,以為錯了。你説,這不是歪打正着嗎?”明娜這時恍然大悟,原來她用了假名字,居然巧合地把壞人騙走了,不由得也好笑起來,不過看到瓦西里笑意盈盈的模樣,她忽然把臉一板:“説到底你還是沒告訴我,信上寫的是什麼?!還有,你為什麼會跟莎拉珀迪卡他們在一起?”瓦西里嘆了口氣,看明娜的神,就知道沒法混過去了,只好簡單地説了個大概:“信是一個外國人寫給我們國家一個貴族的,福克斯父子是信使,反正説的不是什麼好事,我要把信帶回去,給署長…”他頓了頓,瞄了明娜一眼:“老實説,接下來的話,我可以告訴你,但你要保證,絕不會向任何人透,包括神父和你最親近的人。”
“爸爸媽媽也不行嗎?”明娜不解。什麼事這麼神秘啊?
“你爸爸知道,你媽媽那裏…最好是由你爸爸説,很可能她已經知道了。”瓦西里道“其實我是不贊成署裏這種規定的,就算是為了保密,至少該讓最親近的家人知道,每個成員真正的身份。不必説出具體做的事,但至少該對親人的使命有所瞭解,才不會產生誤會。”
“署裏?”明娜眨眨眼。
瓦西里輕輕點頭:“這封信跟你爸爸有點關係,要是我直接上,他未必能看到,你把事情轉告他一聲也好,有些危險,能避開還是儘可能避開吧,畢竟,他有老婆有孩子,跟我們這些單身漢不一樣。”明娜忽然有些不好的預,忙湊上前去:“請告訴我吧,我絕不告訴任何人。”瓦西里微笑着摸摸她的頭,打量四周一眼:“換個地方吧,找個不會被人偷聽的地方。”(咳…那啥,如果覺得這書還能看,請投我一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