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八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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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隻手漸漸挨近特,他若有所覺,迅速往旁邊一滾,反身一躍而起,發現那是個跟自己一樣渾身罩着黑的人,也蒙着臉,手中立刻化出冰劍,橫在前。
大牀方向繼續傳來男女呻息聲,而在帳篷的這一個角落裏,兩個黑衣人卻僅隔着一米距離對峙,但又不敢出聲,免得驚動了牀上的人。
良久,後來的那位忽然彎了彎眼,拉下自己蒙的黑巾,出一張長滿絡腮鬍子的臉。特眼光一閃,稍稍放鬆了些,但仍不敢大意。
傑使了個眼,指指他手中的文件,特不知他什麼意思,只見他忽地出左手臂上帶的一個青銅護腕,朝那箱子晃了晃,便將它變沒了,然後又掏出一個一模一樣的來。
特眼都看直了,他這是要幹什麼?
傑將箱子放回原處,朝特招招手,往帳篷後方摸去。特稍一躊躇,還是跟上去了,發現原來他是跟在自己後面從那條縫裏鑽進來的。
兩人離開主帳篷,傑便迅速往客人居住的帳篷區趕,不一會兒,就來到一個二等帳篷內,裏面點了盞油燈,光線昏暗,牀上被鋪鼓鼓的,似乎躺着個人。
傑回頭看到特盯着牀看,笑了笑,走過去將被子掀開,特發現原來只有一個長枕,才知道這是傑故意出來騙人的。
傑道:“這是我一個朋友暫住的,他現在不在,就借我用用。”然後正對特説:“把你拿到的東西給我吧,我想,你的僱主應該用不着吧?”特一頓:“東西?什麼東西?我只看到你拿走了一整隻箱子。”文件早就進戒指裏了,諒他也拿不到。
傑好整以暇地給自己倒了杯茶,道:“你的僱主看來很不簡單,居然給你一個小小護衞配備儲物器具。恐怕身份不低吧?還是説…”他眼珠子一轉“你的身份不僅僅是個護衞?”特一驚。臉上卻絲毫不:“我聽不懂你這句話地意思。我就是個護衞。只不過受到主人信任。來調查這件事。主人特地把好不容易到手地儲物器具借給我用。只是怕我會因為一些瑣碎地小事耽誤行程而已。”簡而言之。就是怕他追蹤別人時沒吃沒喝才借地。這個藉口有些勉強。但關係到貴族家庭地秘事。別人能説什麼呢?
傑盯着他看了幾眼。笑道:“隨便你怎麼説。但那東西我是一定要到手地。你。或者你地僱主。想要什麼。可以儘管提。我不敢説什麼事都可以為你們辦到。但好處是絕不會少地。我相信。如果你家那位少爺在地話。也知道該怎麼抉擇才對。”特冷笑道:“可惜少爺現在不在。你説再多也沒有用。我到地東西。憑什麼給你?”這話倒跟那天晚上初次見傑時。傑對小杜拉斯説地話差不多意思。
傑地笑容變得有些冷:“你剛才應該看過前幾頁了。知道上面講地跟你沒什麼關係吧?我記得。你只是個貴族家地小小護衞。那份文件對你來説毫無價值。對我卻很有用。我記得我們之間還有合作關係。難道你現在就要變卦?”特一挑眉:“只是那幾頁。誰知道是不是真地沒關係?我親眼看到那個什麼帕羅拿着這份東西看了很久。説不定後面那幾頁有提到他背後地人是誰呢!我受僱主委託。一定要查出拐賣我家未來少夫人地主犯!”他兩眼一瞪。就把假身份堅持到底了!
傑輕笑。出上地匕首。饒有興致地把玩着。嘴裏卻漫不經心地道:“老實説。我覺得你還算不錯。年紀輕輕就敢一個人跑來調查。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實在不想傷害你。”特冷笑:“怎麼?你想要威脅我?我劍法或許沒你強,但也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別緊張…”傑慢悠悠地道“咱們都是偷偷行事地,讓人聽到什麼聲音,可就不好玩了。我就算身份暴了,他們也不敢把我怎麼樣。可你一個守衞居然穿成這樣跑到客人的帳篷裏。那些人一定會起疑吧?”還説不是威脅?特冷哼一聲,手腕一轉。變出一把冰劍。如果真要拼武力,他未必不是對手,打不過,逃走就行了。有了那份東西,也不一定要繼續潛伏下去。
傑滿不在乎地笑笑,忽地瞟了他身後一眼,特若有所覺,正要避開,卻遲了一步,他頸上一涼,一道黑的利刃已架在脖子上,寒意四散。
他認得,這是那天曾見識過的那個行動鬼魅的黑影子所用的武器,不由得後悔,怎麼會忘了還有這麼一個人在?而且,對方什麼時候跑到自己身後的,他居然毫無所覺?!
特看着猶自笑得一臉歡快的傑,眼角再瞥瞥身後那抹黑影,心裏恨得直咬牙,權衡之下,他開口道:“好吧,我可以把東西給你,但我要抄一份帶走!”傑仔細盯着匕首上的花紋看:“小特…你是叫特吧?你忘了我説過地話嗎?那些事跟你們沒關係,沒必要知道得太多。”黑刃劃破了皮膚,帶起一道細細的血痕,特深呼一口氣:“我明白了。”他已經看過幾頁,只要把裏面的內容報告上去,即使知道得不全面,麥洛裏也會有辦法的。現在最重要的,是把情報傳出去!
手一翻,他已把文件從儲物戒指中掏了出來,脖子上的寒意立即消失,接着手上一輕,文件已被黑影奪下,送到傑面前。
傑隨意翻了幾翻,便從護腕中取出那隻箱子,打開鎖拿出證件看了幾眼,嘴角微微翹起。
特盯着他的護腕,心中一動,便問:“你為什麼要把整隻箱子換了?只要把有用的東西帶走就行了,不是嗎?還有。你怎麼會有另一個一樣的?”
“做箱子地是我叔叔家的工匠,他能做一個,自然就能再做一個。”傑只顧着看手中的東西,有些漫不經心“我們堂兄弟幾人。每個人都有一隻這樣的箱子,只不過花紋圖案不一樣,剛才那個,其實做工要糙得多,但看是看不出來地。”頓了頓,他有些疑惑:“説起來,你是怎麼開鎖的?我好象沒看到鑰匙。”他沒看到娜姆偷看文件的情景嗎?特馬上決定不説出這件事,畢竟,多一張底牌。就多一份籌碼。他道:“是主帳裏的人開箱子時,我做了手腳,讓鎖沒法鎖上。對了。那個是你堂兄弟?我聽説,他是諾嘉王子的親信好友。”他轉了話題。
“酒朋友一個,算什麼親信好友。”傑冷笑“那個蠢材怎麼可能會是我堂兄弟?!”特心下暗歎,一直盯着傑看,對方有些不自在:“你看着我幹什麼?”
“你鬍子掉了。”
“咦?!”傑一驚,摸了摸鬍子,果然有些鬆動,看來是剛才拉麪巾時碰地。不過…他轉眼瞄瞄特:“看來…你猜到了?”
“只要拆了鬍子,大概就能看出你地年紀,再加上剛才的話,你地身份就呼之出了。而且你那個護腕,上面刻有鷹首獅身有翼獸的圖案,那是諾嘉王室的標誌。”特鋭地指出對方的破綻“從年紀、身份以及劍法高明程度來看,最有可能的就是傑達公爵。”他還有兩點沒説,就是對方的聲音。還有幾年前曾有過地一面之緣。
傑,或者説是傑達公爵,有些意外地看了特幾眼,目光中帶着欣賞:“不錯啊,看來你比我想象的聰明。”特扯扯嘴角,道:“既然你是諾嘉的公爵,為什麼會來威沙?如果説是為了救那位朱妮婭小姐,現在又為什麼喬裝改扮跑到這裏來?一個人半夜摸到別人房裏偷東西…不是一位公爵該做地事吧?”傑怔了怔,笑容裏微微帶了幾絲苦澀:“這件事很重要。我親自執行也不奇怪。”有內幕?特腦中迅速回憶起安全署關於諾嘉王室紛爭的情報。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急馳的馬蹄聲,接着有人敲響門口處的大鐘。將所有人驚醒。
特忙走近門邊看是怎麼回事,傑達朝黑影丟了個眼,後者便閃身出去,不一會兒回來報告説:“是威士德近衞軍,已經到大門口了,似乎要包圍整個娛樂綠洲。”威士德近衞軍?特把目光投放到那份文件上,心想難道跟這個有關?
主帳篷裏在鐘敲響的同時就被驚動了,貴族青年罵罵咧咧地穿着衣服:“怎麼回事?!威士德軍隊怎麼會來?!”順便摸了身旁娜姆姣美的臉蛋一把。後者早已穿好那身紅紗,緩緩地梳着頭,朝他嫣然一笑。
站在邊上的灰衣人見狀有些不悦,乾巴巴地道:“顯然消息了,我們必須快走,要是被威沙軍隊找到,後果會很嚴重。”那青年雖然庸碌,也知道這個人是親王信任的人,説的話一定有道理,只好匆匆整理了自己地衣服,叫人抱了那隻放文件的箱子就走。剛走出兩步,又停了下來,回頭看向剛剛享用過的美人:“娜姆,跟我一起走吧,反正你留下來也只能當一輩子舞女。”娜姆臉上閃過一絲愕然,但很快就鎮靜下來:“我很願意,不過…能不能讓我跟班主説一聲?很快就好。”
“等不及了,現在就走!”青年二話不説,拉起她就鑽出了帳篷。門外一幫隨從已經預備好馬車,人人都牽着馬匹等他們。她有些焦急地回頭望望,卻被強行推上馬車,和青年一行共同離開了。
特躲在邊上,猶豫着要不要跟上去,就在這時,他瞥見埃斯帕羅跑出帳篷,和灰衣人一起上了馬車,揚長而去。回頭看看大門方向的喧囂,他沒考慮多久,就綴上了馬車。
沒跑出多遠,他身邊多了兩個人,轉頭一看,居然是傑達和他那個黑影隨從!他沒好氣地問:“你們跟來幹什麼?!”傑達噓了一聲,笑道:“那小子居然敢跑到威沙內陸來,説不定有邊防軍首領在幫他呢,我想知道那都有誰。”這就是諾嘉的內務了,特冷哼一聲,沒再追問下去,只借着月光,緊緊跟着那一行人,離娛樂綠洲越來越遠。
跑着跑着,他發現前方奔跑着的十七八騎忽然放慢了腳步,向兩邊跑,然後兜了一個大圈,又跑回大路上,只是騎的馬卻少了幾匹。他們去哪了?
特心中狐疑,忽然有些不好的覺,忙大叫一聲:“小心!”同時一躍而起,躲過自沙地裏砍出的一刀。傑達與黑影兩個也翻滾着躲開偷襲。一時間,十幾二十個騎馬地大漢圍了上來,一部分手執彎刀,一部分用的是寬直劍。特認得,前者是娛樂綠洲裏的人。
一個帶彎刀的男子朝特陰陰一笑:“你果然是個細,尼克先生早就想把你解決掉了。”而另一名拿寬直劍的卻恭敬地朝傑達行了個禮:“很抱歉,公爵閣下,您既然發現了,我們就不能讓您離開這裏了。”傑達冷笑一聲,小聲對黑影説了幾句話,後者點點頭,一閃身已跑出包圍圈,往那馬車隊飄去。拿寬直劍的男子暗罵幾聲,狠狠地道:“給我殺!不要留活口!”眾人齊聲應着,揮動武器朝特與傑達砍過來。
傑達咧咧嘴:“雖然我們之前有些不愉快,不過現在,恐怕要並肩作戰了。”特沒應聲,他飛快地出冰劍,刺向離他只有不到兩米遠的一個偷襲者。
(事實證明…我這人沒法積稿…為什麼就少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