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升米恩鬥米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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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統北地篇——第八十二章升米恩，鬥米仇張繡來的消息讓我也鬆了口氣，這下，不用聽曹他們嘮叨了。我可不管曹怎麼收買人心，怎麼進行戰前準備了。其實，現在最大的問題不在於袁紹，那個傢伙沒有什麼好説的，就是個等着捱打的貨。我現在考慮的是如何説服曹放董承這些人的命。

劉備是帶着所謂的血詔跑的，也就是説，皇帝的血詔已經到了董承他們手裏了。在很長的時間裏，只要我在許都，我就動用了一切手段（包括收買僕人，進宅看病，討好賣乖等等），終於從董承的僕人和王子服的小妾那裏，得到了真有衣帶詔的確實消息。這件事情，我要怎麼説？曹聽後，一定會大發雷霆的，震怒之下的曹，我在彭城的時候領教過的，他的急脾氣一上來，我很難控制的住，這次我是不可能打昏曹，幫他作決定的。這個事情真不好辦。

曹讓郭嘉叫我去他那裏的時候，我正在傷腦筋。暫時沒有辦法的我，只好先去曹府上。進了內堂一看，喲，人齊，荀家叔侄在，滿寵也在不説，連賈翊都在。我就知道，曹要給賈翊介紹我了。

“用不着這麼大的排場吧！”我嘴裏嘀咕着，人趕緊上前與大家見禮。我倒是習慣了，可賈翊看見我進來，差點被口水噎着。曹今天把他請來，告訴他要介紹一個自己的心腹謀士和他認識，他萬萬沒有想到會是我。曹他們也不知道我和他見過面的。

我看着賈翊狼狽的樣子卻是笑:“文和先生，子云説過，我們有緣會再見面的，如何？”曹看着我:“原來，你們早就認識？”我嘿嘿一笑:“有過一面之緣的，以後説與主公。”賈翊搖頭苦笑:“那次見面，我始終沒有忘記，只是真想不到你會是曹公的人，你的膽子真大。”曹又看我了:“看來，子云，你又做大膽的事情了。”我聳聳肩（已經是我的招牌動作了）:“沒有呀，就是主公第一次上文和先生的當後，你走了，我去了趟宛城而已。反正那個時候，沒有人認識我的，算什麼膽大。”曹明白了，他不説話了。賈翊苦笑:“要是我當時知道你的身份，必要殺了你的。”我對他笑:“可是，你不知道呀！”曹唉了一聲:“子云呀，你能不能小心些，我們是不是把你那個計劃中止了，現在不太需要了吧？”我趕緊搖頭，要做的事情多着呢，怎麼能停:“主公呀，現在，您的事業才起步，這個計劃暫時停不得的，再過幾年，好不？再説，現在這裏的諸位先生都比子云厲害，您留下我，有什麼用？”曹搖頭不語了。荀攸正給賈翊説明我的事情，他聽完後，看着我説:“你厲害，這樣的事情果然沒有人做的，文和佩服。”我嘿嘿笑:“我這是小聰明，專門走道的，你們在明，我在暗嘛！”曹清咳一聲:“好了。不説這些了。今天，讓大家都來，我想聽聽你們的意見，這個仗如何打。”一説正事，大家馬上變得肅穆起來。我總算見識了曹平時做霸主的一面了。我看看屋裏的人，曹的謀士基本上到齊了，再低頭想想，既然説正事，人多力量大，我乾脆把皇帝的事情説了好了，有這些人在，能控制住曹吧！

曹看着大家，剛開始説自己的想法:“白馬——延津的防線已近構築完成，仲德手中才800兵力防守甄城，不過，他不要我派兵的。想想，他説得也對，袁紹這個人是喜歡擺高姿態的。我想…”不等曹再説下去，我開口了:“主公，打仗的事情先放放，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説。”看着我難得的嚴肅表情，曹、郭嘉他們瞭解我的脾氣的馬上謹慎起來，因為我每次很嚴肅，就説明了事態一定很嚴重，只有賈翊看着我的神是一呆。

曹立刻問我:“是不是出什麼大事了？很厲害？”我點點頭:“主公，您先答應子云，不可以太動，更不要在聽了我的話後，太沖動。”大家全是一呆，曹馬上坐直了身子，看着我點頭:“好，我答應你。”荀彧心裏發冷了，他想起了和我第一次見面，我預言曹親人要出事時的情形了。

我長出一口氣，穩定一下自己，再看看荀彧，這件事情對他的打擊也不會小，可是，我真不能給他太多時間。望着大家不解的神，我問曹:“主公，我們和袁紹的戰爭是不可避免的，但是，在這之前，必須要先解決內部的不穩定，特別是…”我頓了一下，望着荀彧還是説了下去:“特別是主公和皇帝之間的矛盾。”啊？！屋裏人全部看着我。曹儘量放緩了口氣:“子云，是不是皇帝那裏出了什麼事情，你儘管直説。”我看看大家，説道:“子云先講個升米恩，鬥米仇的故事。”望着大家不解的目光，我接着説道:“從前，有兩户人家是鄰居，平時關係還不錯。其中一家人因為能幹些，家中要富裕的多。這兩家本來沒有什麼恩怨的，可是，這一年，老天爺發怒，降下了災禍，田中顆粒無收。這窮的一家沒有了收成，只好躺着等死。這個時候，富的一家買到了很多糧食，想着大家鄰居的，就給窮的一家送去了一升米，救了急。這窮的一家非常富人，認為這真是救命的恩人呀！熬過最艱苦的時刻後，窮人就前往謝富人。説話間，談起明年的種子還沒有着落，富的一家慷慨地説:這樣吧，我這裏的糧食還有很多，你就再拿去一斗吧。這窮的千恩萬謝地拿着一斗米回家了。回家後，他的兄弟説了，這鬥米能做什麼？除了吃以外，本就不夠我們明年地裏的種子，這個富人太過分了，既然你這麼有錢，就應該多送我們一些糧食和錢，才給這麼一點，真是壞的很。這話傳到了富人耳朵裏，他很生氣，心想，我白白送你這麼多的糧食，你不僅不謝我，還把我當仇人一樣忌恨，真不是人。於是，本來關係不錯的兩家人。從此就成了仇人，老死不相往來。主公，各位先生，所以，這升米恩，鬥米仇就是説，當一個人快被餓死的時候，你給他一升米，他會把你當作恩人；可你要給了他一斗米，他就會想，既然你出得起一斗米，就能給我更多，你要不給我，那你就成為我的仇人了。”大家聽的若有所思。

半晌後，曹抬眼看我:“你的意思，現在，在皇帝眼中，我就是那個富人，也就是他的仇人了？”我點頭了:“正是這樣的。我早就給主公説過的，皇帝有自己的想法的，他不願意讓您養着，他要得是絕對的權利，他要得是您的軍隊，您的人馬。主公，文若先生，還有伯寧，你們還記得子云那次生病發脾氣嗎？”三人點頭了。曹苦笑:“難道當時你就知道我會有和皇帝成仇的這麼一天嗎？你為什麼那個時候不直接説出來？”我搖頭:“當時我只是覺得奉皇帝這件事情並不太好，心中一直不安罷了。後來只所以沒説，一是因為您已經把皇帝接過來了；二是，沒有影子的事情説了又有何用？三，是因為那個時候皇帝對我們的發展的確有好處的。”郭嘉嘆口氣，對我説:“我現在才明白當初你為什麼對我們説了郭圖他們的那句話，當時，我就覺你話沒有説完的。可是，今天，你又説這些，到底有什麼意義？”我看看郭嘉，心痛地説:“我今天再説這件事情，是因為我心中最害怕的事情發生了，是因為郭圖他們的那句話成現實了。”啊？！所有人都望着我。曹開口:“説下去，子云，説完你的話。”望着曹，我儘量地緩慢地把衣帶血詔的事情説了一遍:“主公，現在，經過子云多方設法，調查的結果是，董貴妃的哥哥，國舅——車騎將軍董承，他是帶頭的，皇帝的詔書是給他的；在他的聯絡下，參與的其他人是:偏將軍王子服，董承承諾事成之後，由他當大將軍，接管軍隊；越騎校尉種輯；議郎吳碩；還有那個跑了的劉皇叔。”等我説完了，屋裏寂靜一片，這可是一顆驚雷砸在了地上，太出乎意料了。雖然，我已經進行了鋪墊，大家還是被驚呆了。曹的臉開始發青了，手不停地抖動着，人已經處在暴怒的邊緣了。荀彧整個人完全傻了，顯然，伏完還沒有找他，我只所以不説出伏完，也是為了荀彧。荀攸則擔心地看着叔叔，知道他受不了的。郭嘉、滿寵則盯着曹，看他的反應。賈翊低了頭，不知道他在思考什麼。我輕輕一拉滿寵，自己是不痕跡地到了屋中間，準備攔截曹可能的衝動。

果然，片刻之後，曹猛地跳起來，就衝出房間喊人，我是一把抱住了他，喊道:“主公，不要衝動，您答應了子云的，先不要這樣衝動呀！。”滿寵也衝了上來，幫我拖住了曹（有了那次在彭城的經歷，滿寵的膽子也不小，我剛才的小動作他當然清楚）。曹是氣的話都説不清了:“我…我養了…養了個混賬東西。鼠輩安敢如此？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想幹什麼？殺我，想殺我，好…好呀，來呀…我…”郭嘉也上來了:“主公，您先定一下心神，氣壞了身子可讓那些人如願了。”荀攸看了看荀彧，嘆口氣，也上來勸:“主公，不要急，既然子云已經清了他們的陰謀，就沒有了危險，大可不必擔心了。”荀彧是説不出話，賈翊是不説話，我和滿寵抱着曹動都不敢動，一時間，屋子裏就聽見曹氣吁吁的氣聲。

過了好長時間，曹的呼終於平穩了一些，我給滿寵做個手勢，兩人一起用力，推着曹回到座位上。曹坐下後，黑着臉，半晌後，才穩了穩自己的情緒，問我:“子云，這件事情，你很肯定？絕對沒有錯？”聽他一問，我知道他已經緩和多了，人開始有理智了，也點點頭:“是的。連東西可能放在哪裏，我都基本上知道了。”曹陰沉着臉不説話了，我們都靜靜地等着。

又過了很長時間，曹看看大家:“都説説，如何看待這件事，對這個皇帝，我該怎麼辦？”只要你問就行。我不説話，先聽聽大家的。郭嘉和荀攸同時望了望荀彧，是呀，他先開口最好。荀彧心中苦極了，奉皇帝是他極力促成的，現在，這個皇帝給了他一記重重的耳光，他這個恨喲，不是恨皇帝，而是那種恨鐵不成鋼的恨（當然，這個時候沒有鋼）。所以，他是一句話都説不出來的。郭嘉一看，沒有辦法，想了想，先説了:“主公，這些人不過是羣沒有本事的人，殺不殺，就是您一句話。”他本就不提皇帝。

曹看着荀彧發話了:“文若，你怎麼看？”荀彧身子一顫:“文若無話可説，這件事情，就請主公處置了便是。”曹皺眉頭了。賈翊這個時候説話了:“明公，聽了這些人的名字，翊想知道，他們的本事如何？在軍中威信如何？能掌握許都的勢力嗎？他們中間好像沒有王司徒這樣德高望重的人吧？”我望着賈翊，在心裏喝彩，高手就是高手，厲害，真的厲害，幾句話就問出了事情的關鍵，那就是這些人有沒有本事把許都的天翻過來。當然，不是説我們這些人這方面都不如他，而是這裏的人裏，只有他是經過了長安之亂的，現在的情形還是有點像當初的。

曹聽了他的話，仔細想了想:“哼，這幾個人都沒有什麼本事的，就憑他們，想控制許都和軍隊，那是不可能的。”賈翊一笑:“既然沒有什麼本事，這天就翻不過來，那這件事情也不算什麼。”聽他這一説，曹點了點頭，仔細想想，既然已經清楚了事情的一切，果然沒什麼大不了的。這個劉協就這種本事，哼，無知小兒。他神情慢慢鬆了下來:“文和先生説的不錯。幾個沒用的傢伙殺了就是。哼，這個劉備，真是個無義之輩，吾必要滅了此人。”他們都不説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