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逞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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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統北地篇——第一百三十二章逞才曹和龐統在這裏各懷心事，一時間竟都不説話了。最後，還是曹打破了沉寂:“龐先生，子云曾對説，您是身懷大學識之人；元直也對先生非常推崇。想向先生請教一二，不知先生可願意賜教？”龐統抿嘴一笑，你還是沒有我沉得住氣:“曹大人有問，在下必答。”曹一聽，你自信嘛，既然這樣，我就不客氣了:“先生，你怎麼看目前的處境呀？”龐統撇嘴，就問這個呀，簡單:“前程似錦。”説完，等着曹繼續問。半天，沒有反應，抬頭一看，曹正一幅傻呵呵看着自己等下文的樣子。他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撲哧一笑:“我説完了。”曹這才醒過神來，哎，我問這麼大個問題，你四個字就説完了？仔細想想，高興。他馬上興奮地問道:“依先生之意，果大有可為？”龐統點點頭，你也不笨。曹手了，嘿嘿，再想想:“依先生看來，成大事還得幾年？”到點子上了。

龐統一聽，你還真不客氣，雄心的，這點比那個劉表強多了。你問的實在，我也賣一下水平:“曹大人雄心壯志，讓統佩服。不過，這幾年之説，恐怕不妥。當然，大人若只想這半壁河山，倒也只用得幾年時間足已。”曹啊了一聲，想想，自己問的是沒有水平，倒像是顯得自己太過於自信焦急了，龐統提醒的好呀，果然是大才之人。

想道這些，他急忙恭恭敬敬地説:“多謝先生提醒，是問之不當了。敢問先生，我與袁本初之爭，可能儘快解決？”龐統心頭閃過一絲得意，同時也為曹的不恥下問深佩服:“曹大人不必如此多禮。那袁紹已是強攻之末，徒勞掙扎而已。只要大人揮師北渡，一戰即可。不過，要徹底清除袁家勢力，得到那四州之地，還需不少時。”曹啊了一聲，心想:昨天奉孝也跟我説，即使袁紹死翹翹了，我們也不要急速用兵，最好等待一年半載的，袁氏兄弟內部生變，我們方可趁機用兵。這樣，既能快速得到袁境，還能減少我們的付出。這個龐統也説短時間之內不行，那，我再問問。

看着龐統，曹接着問:“先生所説與本初一戰就可，為何又説要徹底得到四州之地，尚需不少時？那依先生之言，該如何用兵方為妥當？”龐統自信地一笑，心想:我就説上幾句，讓你看看我之才華與你手下那些人比，如何？他穩穩身子:“曹大人，據我所知，袁家正在召集四方守衞兵士，集中黎陽，曹大人不會坐視不理吧？許都雖然平靜，然我來此路上，各處關防加強了進出人員、貨物的盤查，標誌着大人即將用兵，可否？”曹連連點頭:“先生所言正是。正興兵北上，直搗黎陽。”龐統一聽:“原來大人還沒有采取行動。哎，大人為何如此遲緩？這樣用兵豈不是坐失良機，徒勞無功？”曹啊地睜大了眼睛:“為何？我待袁軍全部集結後，一戰摧毀之。難道此法不妥？”龐統神氣起來了，哈，看來你曹手下沒有幾個有本事的人，這種小主意都拿不出來。他清清嗓子:“咳。大人想法原本還可以。不過，大人可知，上兵伐謀，毀人心智比奪人命更加合算。要是統來安排，可任憑袁紹在黎陽集結軍隊，我自命兩支翼軍，一支從河內出兵，一鼓作氣拿下虎牢關，一路攻取城池，緊牧野，給左側袁境造成恐慌；另一支從白馬渡河北上，給袁紹形成將要與他在黎陽城外進行決戰的映像。”曹再次啊了一聲:“不錯，好方法，好一條攻心之計。”對呀，經過官渡一戰，袁軍對曹軍已經有了心理上的恐懼，的確可以用攻心之計策的。這個龐統果然有大本事，我要…他是直盯盯地看着龐統，口水要嘍。

龐統稍稍側身，把眼光從曹看自己的那幅饞相上挪開，心裏好笑:你不像個霸主，像個酒鬼，我聞見好酒就是這幅德行。咦，這趙如跑哪裏拿酒去了，怎麼還不來？想着叔父描述的竹清酒的味道，我的口水也要了。可氣，你們喝了竹清也就罷了，居然連那壇醉雨也沒有給我留下一口，這兩個老傢伙，做的是否過分？他腦筋轉酒上去了。

曹還在等他下文呀，不可能就這樣説完了吧？看着眼前的人一幅深沉的樣子，眼睛中好鬥的光直往外冒，高手，就是高手。曹本沒有想到，龐統那好鬥的目光是為了沒有喝上醉雨正在心裏罵自己的兩個老師呢！要是曹知道了龐統這個時候的想法，不昏過去才怪。

曹等了半天，還沒有反應，他耐不住了:“先生，龐先生。”龐統的酒癮被他喚醒了:“啊，哦，大人還有何話説？”曹一愣，應該是你還有話説吧？再想，也對，人家還沒有正式歸順你，已經説了這麼多了。不過，我還是想知道多一些呀:“這個，先生，你這個攻心之計真是妙，還想多多請教。”哦，龐統笑了笑，我的話是沒有説完:“大人的意思是想知道擊敗袁軍後，應該如何行動吧？袁紹只是困獸猶鬥，擊敗他非常輕易。大人本意應該是此戰拿下黎陽，然後進鄴城。統勸大人莫要心急，破黎陽之軍，拿下黎陽是肯定的。但我以為，大人鎖鄴城之咽喉後，最好不要急着用兵北上，而是當靜觀其內變。袁紹此人諱敗之心極強，此戰再輸，命必不久也。聽説他二子不合，大人儘可以利用這點。當然，前提是大人必須儘快拿下青州，不給袁譚回去的機會，二子都在一起，矛盾才大嘛！待袁家有變，大人就可以一戰定乾坤，這四州之地，將盡屬大人所有。”哇，曹心中這個震驚喲。這些話郭嘉和我都説過，但都很籠統，基本上就是個提醒，沒有龐統這麼簡潔明瞭地指出作戰方針。我是認為這些事情，我只需要提個大概，自有人去心，不能全管完了。郭嘉是認為自己一説，曹就明白了，他自己會去制定作戰方針，不需要他來多管閒事的。結果曹一聽龐統之言，恨不得馬上就把他拉到自己府上去詳細談論北上用兵的事情。再一想，更覺得龐統不得了，他是襄陽那邊的人，才來這邊幾天，居然如此瞭解這邊的形勢，這樣看來，他豈不是個可以決勝於千里之外的人物？怪不得子云説他是半部論語，我發財了。

我早回來了，在門外聽了下，兩人在談正事，你們多談談好了。這個時候，聽得已經差不多了，方喚着夥計抱着兩壇醉雨進來。一進來，就看見曹看着龐統的那幅垂涎三尺的樣子，而龐統則是故意隱藏着一臉狂笑的得意相，看來，兩個人都有收穫。果然，曹見我進來，迫不及待地使眼:這隻鳥厲害，一定不能放過了；龐統着看看我，翹翹嘴角，這個曹有點門道，你混得不錯！哈哈，有戲。

揮手讓夥計們退出去，我笑着調侃二人:“主公和龐兄相見恨晚呀！不知可曾背後做了小人？”龐統先是聽懂了我話中含義，不悦地恨我一眼，突然醒悟我在叫曹主公，他愣了。曹則有些臉紅了，急忙申辯:“正在請龐先生有所教我，子云莫要胡説。”我是撲哧一笑:“主公何必申辯？難道不知道有心虛一詞嗎？您是知道我的，我可是擅長聽壁角的。”聽了我的話，曹是尷尬之極，不過他是習慣了的，搖頭苦笑:“真是慣的你越發不懂規矩了。”説完這句話，他才清醒過來，他看看我笑盈盈的樣子，張着嘴巴看龐統了。果然，龐統一臉木然的樣子，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我。我衝曹一笑:夜長夢多，這樣的大才，儘快到手，免得心中放不下。曹眼珠子一轉:你有把握了？我點點頭:沒有把握，我也不會叫你主公了。曹一幅瞭然的樣子:既然你有把握，我就放心了。

望着還有些發傻的龐統，我是哈哈一笑，調侃道:“廣龍兄，不必驚慌，我已經吩咐了夥計，這間室的四周房舍均為空的，門外幾米以內，保證沒有一個活物，畢竟喜歡聽壁角的人，還是很少的。”龐統反應過來了:“你果然有名堂。看來，我原想的不錯，你真是曹大人的臣子。趙如，你膽子真大，統佩服。”我微微一笑:“我的膽子比不上兄也，你明知道我有特殊之處，還敢北上找我，子云也佩服之至。”他張嘴説，我是堵了回去:“如果士元兄要説你是為了這案几上的醉雨，我家裏的竹清或者那不知名的美酒來此，趙如可看不起兄了。”龐統微微一嘆:“你果然厲害。不錯，我來此有兩個目的。這一，我是真想知道你究竟是什麼人？這二，也是想看看被元直兄看得起的主公究竟有何過人之處。至於那美酒，也是不可放過的。趙如，如果你拿不出你説的那神秘美酒，我也看不起你。”他這一説，我是大吃了一驚，不是對龐統的言語吃驚，而是對荊州士林人士的消息靈通程度吃驚。徐庶隨我來此，答應在此效力，前後才短短一月不到，龐統他們竟然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我不吃驚才怪。眼睛在龐統身上轉了幾圈，確認他不是試探與我，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情。但是，現在我還無暇想那麼多，先把龐統搞定了再説。

我沉思的表情顯然觸動了龐統，不過，他不明白我在想什麼，還以為我真是欺騙了他，所以，他不高興了:“趙如，你怎麼不説話？莫非你真是欺騙與我，騙我來此？”我看着他哈哈大笑:“士元兄才智過人，我用這種方法騙你前來，豈不是要貽笑大方？我在想，這飲酒需要好好講究一番才是。兄是愛酒之人，如何能讓你盡興，才不妄兄來此一路上的辛苦。”我現在拍馬的功夫也大有長進了。

我這一説，龐統和曹是大興趣。龐統急不可待地問我:“如何講究？怎樣講究？”我淡淡地説:“我想了想，這酒樓之中好酒是有，美配套的酒具卻是缺乏。士元兄，我收藏的美酒品種可是不少，要想逐一品嚐，尚需時。因此，這品酒之事，小弟之意是想請兄去我府上，把酒賞梅，如何？”龐統沉起來。我話中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他是絕對聰明的人，自然瞭解我的用意。

趁他還在思考，我望着曹一眨眼:“主公，龐先生在我府上品酒自然可以，可是，子云收藏的美酒也不夠士元兄十之品的，所以，他的居所，還要您多費心了。”曹也明白了，啊了一聲:“馬上讓文若好好安排，必要讓先生滿意。”一邊説，一邊看我:你這是要強行留下他呀？能行嗎？我翹嘴角:沒問題，看我的。

龐統這個時候抬眼看看曹，然後看着我了:“趙如，你要把我軟與此否？”喲，我是有這個意思，可你説得也太直了點。我故意作不解狀:“咦？龐兄此話何意？莫非是我想錯了，你竟沒有答應留在主公身邊？”曹馬上接話:“先生不要誤會，子云應該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剛才先生所言句句讓受教，我也實在是想先生留下，可以幫我。”肚子裏好笑，一臉的誠懇。

龐統緊閉嘴不説話。我一副委屈的樣子去問他:“士元兄若是無意留在此處，為何為主公謀劃如此好計呀？所以，小弟是以為你已經決定留下，才提醒主公為你安排宅院的，你為何如此誤解與我？”轉身故意去問曹:“主公，我剛剛進來之時，正聽見龐兄在為主公北上鄴城出謀獻策，難道您還沒有重用龐兄否？”龐統眼中閃過一絲苦意，心想:怪不得老師説這個趙如不簡單，我不過是出個小主意去試探曹，隨便顯示一下自己的才華，居然被他用來威脅與我。也是，我現在還不是曹的人，怎麼跑去給他出謀獻策，自找麻煩。

曹不明白我是在威脅龐統呀，他還正正經經地回答我:“子云，先生所説真是好計謀，比你和奉孝説的仔細、明白多了，你應該好好向先生學學。至於先生肯不肯為謀劃將來，是還未徵求先生的意見，你不要對先生無禮了。”聽了曹的話，我看着龐統，他和我一樣，竭力忍着笑意，伸手去拿案几上的酒，我們都為曹這個時候表現出來的白痴狀好笑，他竟然本就沒有聽明白我話中的含義。龐統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境，倒上一盅酒，慢慢飲了一口，閉上眼睛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