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老管家聲音若哽,嘆著氣説:“是…我這就去辦…”
“且慢!”一聲清脆響起,三娘好不容易擠出人羣,她仔細地盯住牀上動也不動的人,沒發覺所有人全盯住她。
情況很糟,卻不是全然無救。
她心中快速地下了判斷,由懷裏掏出一隻繡袋,那是她隨身帶著的十二三稜金針。目前最最迫切的,她必須先止住那些血湧。
風琉震驚地望着她動作,馬上挪動身子,遮住了馬逵,不願她見到這樣血腥的景象。
“出去,別看。”他生硬地對她命令。
從沒人敢在她診病時對她大呼小叫,她要救人吔,這男人還擺一張臭臉。
“我不只要看,我還要摸!”她狠狠瞪了風琉一眼,手下金針也狠狠地直下刺入馬逵的腑臟大,連下七針,血真的聽話了,乖乖待在馬逵體內,滾不出來。
“哇…”後頭一堆人又議論紛紛了,連劉大夫也看傻了眼。
突然,三娘一隻手被捉住了,她抬頭看那大掌的主人,他臉上的表情顯示出,他正處於極端不悦的狀態。
“你究竟想如何?”風琉的語氣十分嚴厲。
“沒瞧見我在救人嗎?氣還沒絕呢,你們竟準備辦後事。”她氣惱地想拍掉他的手,可是他力道好大。
“放開啦!我再不救他,就真的得辦後事了。”
“他滿身是血。”他“好心”的提醒她。
“我看到了。”
“如果你吐了,我會非常生氣。”
“如果風教頭別站在這裏礙事,我會非常。”又是一陣議論和氣聲。
“風教頭,你讓姑娘試試吧,反正…事情也不會更糟了…”老管家沒走,適時的入話。病人都坑諳氣了,他們還有心情互相瞪眼。接著,他轉向三娘“姑娘,您救救他吧,若需要幫忙,但説無妨。”聞言,風琉終於鬆開箝制,哼聲退至一旁。
“謝謝您,好管家。”她對老管家甜甜地笑,理不都理風琉,然後打起神又説:“麻煩給我一盆熱水,乾淨的布條。還有,各位可否退出房外?病人需要新鮮的空氣。”
“走走!全出去,別杵在這裏!”老管家擺起威嚴趕人,又聽見他吩咐了誰燒水、找布條去。
“有沒有老參片?”她詢問劉大夫。
“啊!有有有,我拿給你…”他正瞪大眼瞧着她,還怔在她下針的神乎其技中不能自拔。
將參片入馬逵嘴中讓他含著,三娘温暖的手碰了碰馬逵腹部上的傷。
“傷口太大,需要縫合。”這時的三娘果斷認真,別有一番美麗。她水亮清澈的眸子轉向風琉“我要你幫忙啦!你捧住他的頭,託高,別放平。”風琉挑挑眉沒再説話,聽話的走向前,托起馬逵的頭顱。
“馬逵!馬逵…”三娘在他耳邊不停喊著,馬逵只是呻,並未睜開眼。
在他眉心地方,三娘補上一針,緩慢地以垂直針法刺入,才一眨眼,馬逵便靜默了,睡得極似的,臉龐十分安詳。
“好了,現在可以縫合傷口了。劉大夫,麻煩您將燈點亮移近過來,我需要充足的光線。”三娘迅速地説明,翻開三稜金針的繡袋裏襯,裏邊又是一番玄機。她選出一毫針穿上線筋,然後深深地呼吐氣著,彎下身去,開始由內而外地清理那道要人命的傷口。
那是受猛獸利爪攻擊的撕裂傷,皮綻開得並不整齊,縫合上極花神時間:二孃將他縫合完畢時已過了半夜,當她想直起身來,部和肩膀一陣痠疼,令她猛地往後倒。
“三娘…”情急之下,風琉喊著她的名字,丟下捧著的“人頭”衝過去檢查摔倒在地上的她。
“我不用你扶。”三娘拍掉他伸過來的手。她還在生氣,氣他故意擺臉不理人。她撐著站起來,自顧地拔掉馬逵身上的金針。
她臉蒼白,已然十分疲憊了,掉頭對一旁的老管家説:“請您派人將馬護衞的血衣換掉,擦拭身體時千萬別碰濕了傷口,讓他保持乾燥清潔。過一會兒他會開始發燒,要派人看着,等燒退了,一切就沒事了。”
“是是…姑娘您歇息歇息,這兒我會派人照顧。”
“嗯。如有變故,再知會我。”收拾好自己的小繡袋,三娘疲累地踏出房門。夜雖深了,屋外還有一些人在打探馬逵的情況,這會兒,幾名護衞已湧進房裏了。
走在迴廊上,三孃的腳步有些蹣跚,雙眼既酸又澀,忽然想起自己整晚滴食未進。可是她一點也不餓,傷心和怒氣早把她撐飽了。
她不想回房了。今夜月不錯,為什麼她沒了心情欣賞?如果一輩子待在碧煙渚,一輩子不認識他,她何來受這些苦?三娘身子軟軟地靠著迴廊柱子,不知自己依心而為是錯,還是對了。
“你還不回房,會著涼的。”不知何時,風琉雙手負在身後,離她這般近地站著。
三娘突然直身軀,小臉倔強“我這就走。”一扭頭,她真要走了,手臂卻教風琉握住。
“放開啦!你…你拖拖拉拉到底想怎麼樣?你想我走,我走就是了。”眼睛霧霧的,刺疼刺疼的,她一張臉一逕地往前,不願面對他。
“我…”唉,他簡直不能理喻的反覆無常,她都要走了,他還留她做什麼?風琉無奈地搖搖頭,低聲輕語:“你整晚都沒吃東西。”
“餓不死人。”他為什麼還不放手?三娘覺得好委屈,好想哭,但她只想躲起來靜靜舐心中的傷口。她的傷不比馬逵的,沒人能替她縫合。
“我們去廚房瞧瞧有什麼可吃的?”他儘量説得輕鬆,其實心中清楚,他忽冷忽熱的態度傷害了她。可是,他本沒辦法放任她不管,説起來容易,要徹底去做,他毫無把握。
“下去!我不餓!”三娘負氣喊著,掙扎起來。
真的是身心俱疲了,她忽地眼前一黑,整個人竟軟倒下來。
“你…”風琉驚喊一聲,陡然抱住她,瞧見那張芙蓉面上的淚珠,震得他手足無措分不清方向了。
“三娘,三娘…”靠著寬闊的膛,三娘在他懷中微微息,些許眷戀、些許不捨。她多麼盼望就這樣待著,可惜這個夢,作得非分了。
銀牙一咬,她強迫自己推開那個膛,沒料她才動作,風琉更加結實地擁緊了她,他雙臂收縮,幾乎想將她柔軟嬌軀嵌進自己體內。
他喃喃地説:“天啊!我該拿你怎麼辦?我自己都不知道了…唉…”峻嚴臉上眉頭深皺,為自己,也為懷裏的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