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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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風琉本沒法反應,他臉蒼白如鬼,彷佛一尊化石般不得動彈。
***連著幾早出晚歸,風琉巡視了位於長白山南段的獵獸場,還有其他的產業,而他身旁一直伴著一位女子。這幾趟的巡邏,三娘跟著他四處奔波,馬背上的技術是硬被磨練出來的。身子儘管辛苦,她依然甘之如飴。
自從書閣園子那一天後,風琉明顯沉默了許多,他拚命讓自己忙碌,不犢旎斷地勞累體,每的工作量早已超過身軀的負荷。他情願如此,拒絕去思索那句把自己震得七葷八素的話。
但顯然的,這種“逃避”方式的成效並不顯著,畢竟那個始作俑者成天跟在他身旁。偶爾,他的思緒會在不知不覺間了軌,在自己也沒能察覺下,拿一雙深淵沉思的眼,怔怔地望着三娘出神。
而三娘一直是乖順的,安靜自在地與他相隨相伴,將他的一番掙扎盡數瞧入眼底,收藏於心。
昨夜仍舊晚歸,拖著疲累的身子上牀,這一覺,三娘睡得十分香甜。睜開眼時,外頭的陽光正透過紙窗,灑下一室温暖明亮。
伸個懶,她嘴裏發出一聲滿足的嚶嚀。突然,她雙目瞠圓,輕呼一聲,接著一骨碌地跳起身。
糟,她竟然睡過頭了!
她手臂抓過衣衫迅速地穿戴整齊,以最快的速度淨臉盥洗,又匆匆忙忙地整頓起一頭長髮,在發上簡單地以一支白角小梳固定著,任著如瀑的發披散成緞。
來不及了啦!丟下梳子,三娘猛地打開房門往外衝,差點兒和小丫頭撞成一堆。
“姑娘,你急衝衝的去哪裏啊?”小瞪大眼睛,手中護著一隻托盤“可你哪兒也別去,我幫你端早膳來了。
“小,現在什麼時候了?”三娘好着急,瞧着外頭白花花的暖陽,她頭都快暈了。
“現在?嗯…剛過了辰時吧。”
“啊…不行不行,來不及了!”她不知不覺扯著小的衣袖,都快把小手中的托盤給扯翻了。
“風琉今天還得巡視別莊的產業,我跟不上了,他在等我呢!我得走了,沒空吃早飯了!”説完,她拎起裙襬想走人。
“姑娘…”小喊住她“風教頭一個時辰前就出門了,你還是回來把飯吃了吧!”
“啊!”三娘聞言愣了愣,掉回了頭,貝齒輕咬著紅,跺了一下腳“他怎麼可以先走了?!他答應我的,怎麼把我丟在莊裏?”這時,小己將早膳布妥,她抬眼溜了一下三娘“我瞧啊,風教頭準是心疼你,你別不識好人心了。這幾你跟著他東奔西跑,可把你累慘了。今早出門前,他還特別囑咐下人們別來打攪你,存心不叫醒你,想讓你得個安眠。你可別誤會了他。”原先的焦躁化成一攤似水温柔,在那陽光照下,三娘心頭暖呼呼的,有些靦腆地笑着,清麗的面容難掩喜悦的神情。
“我追上他去。”説著,她又要走人了。
“唉…我的好姑娘。”小直接捉住她的手腕,強迫地將她按在一桌早膳前“吃。”不看三娘把食物進肚裏,她絕不罷休。
三娘竟然不乖的搖搖頭,眨著美眸半是無辜半是哀求。她現在心裏全是那個人,想見那個人,怎麼吃得下東西?
“嘿嘿,別這樣瞧我,我可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小替她盛好粥,碗筷全入她手裏“風教頭特別代,一定得看着你把飯菜吃光。”
“啊!”一瞬間,三娘以為站在眼前的是麝香丫頭,她最愛纏著她了。
離家這一段子,也不知道麝香怎麼樣了?還有阿爹,他想通了沒?是否退了袁記藥莊的婚約?沉香可有按時煎藥服下?她牽掛著碧煙渚,但這裏,卻有她放下下的人…
唉…心底長聲嘆息,三娘還是舉箸動食了。
“有這麼痛苦嗎?”小和她面對面坐下,小手託著腮打量她。
“不是啊,飯菜很好。謝謝你。”三娘回過神思,搖著頭笑得温美。
“小…我有些事可不可以向你打聽?”
“什麼事?要是小知道,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姑娘真好,人長得美,又懂禮節,瞻識又大。小幾近崇拜地盯著她。
“你在別莊待多久了?”
“嗯…已經兩年多了。不過小原是在嘯虎堡服侍老堡主夫人,後來老堡主退隱江湖,和老夫人遊山玩水去了,我才被分派到長白山的別莊幫忙。”
“原來…”三娘輕點著頭“那你對嘯虎堡該是悉的吧?”
“那得看是啥事兒了。先説啦,生意上的東西我可一竅不通。”小坦白地表示,發現三孃的臉輕泛紅,她嘻嘻笑着,乾脆一問“姑娘,你是不是想打探風教頭的事兒?”儘管臉紅羞澀,三娘還是勇敢地抬起頭。
“對,就是風琉。”
“哎呀!這你可問對人了。”於是,小真的言無不盡,將風琉與嘯虎堡之間的牽扯恩情,以及和大少爺、二少爺情同手足的情,一清二楚地全向三娘説明白了。
這一早,雖沒趕上風琉,倒也不無收穫。
三娘心笑。
罷過晌午,別莊的家丁替風琉帶了一句話,要三娘馬上到青草坡相見。
説不出哪裏奇怪,但三娘還是騎著馬兒前去了。
地裏,午後的太陽籠罩,暖風如此醉人。三娘躍下了馬背,牽著馬兒,一隻藕臂則輕輕拭掉額上的細汗。這片青草坡正是上回風琉“偷襲”她的地方,一眼望去,坡地的青青小草生得更加茂盛了。
沒瞧見風琉人影,三娘放任馬兒大坑阡頤,自己隨的席地而坐,深深了一口氣,空氣間夾著淡淡青草味兒。
三娘邊忽兒笑,像想起什麼似的,由懷裏掏出一件飾。
這是風琉的東西呵,她方才卻在自己的牀邊拾獲…這代表什麼?今早,他是否來過她的房裏,瞧她睡得好不?這飾稱不上貴重,僅是一條銀帶韌線穿著兩粒琉璃珠,而風琉的衣著一向簡單樸素,這琉璃珠兒就成了唯一的飾物。他把它遺落在她牀邊了…三娘把玩著上頭的珠子,心裏泛著甜。
突然,她頂頭的温暖被陰影取代,三娘回眸一瞪,一個高大魁梧的身軀在她身後。
瞧清來人,她沒好氣地撇了撇嘴“你打攪我了。這山坡大得很,你做什麼擠過來?”唉,上一刻還偷偷譜著少女夢呢,見到這橫眉豎眼的大塊頭,好心情都煙消雲散了。
馬逵仗著體型碩大,他直桿,大聲地説:“我就是要找你。終於讓你落單了吧!別莊的人全被你矇騙住了,竟然連大堡主也回函允許你留下…今天我不揭開你這細的假面具,我馬逵兩個字倒過來寫!”事情果然有蹊蹺。三娘一副無關痛癢的神態,鎮定地起身,雙眼戒備的盯著馬逵。這兒荒郊野外,見不到什麼人煙,如果他想傷她,實在太容易得手了,而就算她解釋,她也不認為他會聽進耳去。
“你假風琉的名義叫家丁傳口信給我。”三娘沉著俏臉指出事實,不動聲地與他保持距離。
“不錯!大丈夫敢做敢當。”他雙臂抱前,眉豎眼也豎。
“哼!大丈夫是不騙人的。”三娘嗤了他一句。
“你收收那張利嘴吧,我馬逵承認説不過你。反正今天是動手不動口了,我非要試出你的武功底子,瞧你這女娃兒師承何派?動手吧!看掌…”他右袖鼓起,巨掌陡然落下。
雖已預知他會出手,三娘仍忍不住驚叫。她迅速地往後跳開,堪堪躲過馬逵一掌,卻已嚇得臉青白,完全符合病魔纏身的模樣。可風琉不在,她可不想扮啊!
“你擺明瞧不起我嗎?我已經出聲招呼了,你再不亮出真本事,我絕不會心軟的!”馬逵叫囂著。
“我不會武術。”她以眼角餘光估量與馬匹的距離,若奮力衝去,能有幾成勝算?三娘腦海裹打著轉,可惜未能實現,另一掌已挾風來至。
“休要多言!”
“啊…”馬逵的一擊迅雷不及掩耳,三娘閃亦難閃,巨掌直劈近她的天靈蓋。再下掌的前一瞬,馬逵看見她自然反應的驚懼面孔,心中一愕,手上力道去了幾成,不過仍煞不住勢,避無可避地拍中三孃的頭。
腦中一陣暈眩,耳邊不停不停的嗡嗡作響,青藍藍的天空不見了…三娘咚的一聲倒在草地上。
在喪失意識之前,她依稀瞧見馬逵黝黑的一張臉,緊張地衝著自己大叫:“臭丫頭!你真的不會半點武功啊!喂,別暈了,醒過來!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