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沒有中午喝酒的道理。”薛海光立刻就想起來為什麼自己不喜歡卓正揚…這人喝酒不快。
“你下午還要開車呀。”薛葵在薛海光耳邊道“別喝了。”
“我怎麼也要和你喝一杯呀。”薛海光笑眯眯地望着兒,他就這麼一個兒,從小就又聽話又爭氣,疼愛的得不了“服務員,來兩瓶啤酒!”薛葵心想,得,喝一杯吧,不喝哪能身。
菜還沒上來的時候,大家都在熱烈地説話,互換名片,都是薛葵聽不懂的生意經,她冷眼旁觀,卓正揚果然是個不愛際的人,大多數情況下都是長袖善舞的展開替他説,他只是偶爾應付一兩句,茶倒喝了不少,薛葵只好一杯杯地給他續。
“遠星的大力神系列也給玉龍做了,我這次就是來拖底盤,”薛海光很得意“這個設計真是了不起,不比peterbilt差。”展開怕卓正揚跳起來打人,但後者並沒這種想法。
“我也覺得很不錯。”展開差點一口茶噴出來,看卓正揚一本正經的模樣,於是就着胡鬧下去:“那是,不看看出自誰人之手。”薛海光還以為他們在説遠星的辛總設計師:“辛媛這姑娘真是沒話講,誰説孩子不能做汽車這一行。”薛海光這人相當容易自來,口氣稔如同在説自家孩子,難得展開的信條是眾生平等,一視同仁,並無親疏遠近。
“哪是哪是。”展開突然覺得胃口大開,辛媛的離開乃是卓開之福,遠星之。
“哦,忘了向你們介紹,這是我兒。生物專業,呵呵,剛剛讀完博士。”薛海光給薛葵一個眼神,薛葵心想,反正每次總要提到她,那就説吧…説來説去不就還是那麼一套,反正她二十七歲在父親眼裏也只有七歲,比同齡人更早不是光榮,比同齡人讀的書多那更光榮。
但她畢竟不是七歲,知道不該擺臉,不該任,即使做不出與有榮焉,也要一切以老父親的喜好出發。
於是站起勞卓正揚還有展開握手。
“卓總,你好。展部長,你好。”
“博士?了不起。”展開就是會説話“一定很聰明。哪像我,大學都沒讀完。”
“哪裏聰明,”薛海光一拍大腿“找不着工作才一直供她讀下去。越讀越呆,手機虹腦丟了小半年,我不給買她就不用,嗐!”薛葵簡直想拿起筷子自雙眼…得,不乖乖接十塊錢坐公車的報應。
這菜才剛上來,是不是到吃完的時候就八出卓正揚是和她相親的那個人了?那她還要不要活?
“格陵治安一向很好。”卓正揚想起她那個沉甸甸的電腦包“在哪裏丟的?”
“説起來還真氣人,又不是嫁不出去,學人家跑去相親,那男的簡直不是東西,吃完飯,你即使沒看中也應該送方回去嘛,這是個禮貌問題,結果她自己走在路上就被搶了,幸虧人沒事。”在眾人的關切安中,薛葵嘿嘿了兩聲。
她中學時常常發噩夢赤身在公告欄前看成績,哭都哭不出來,這種覺真是久違。
“薛老師可有報警?”薛葵心想這關你卓正揚什麼事。
“有。我還指望能找回來呢。”不然幹嘛不買新的。
卓正揚便閉嘴。展開這次沒喝酒,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又説不上來。
其他人附和了兩聲,順帶着討論了飛車黨竟已猖獗如斯,薛海光也就是説説憤而已,説完了氣也消了。
“多吃點。你在家都吃的太少!”
“真的?”薛葵一下子興奮起來,小聲地問父親“有沒有瘦?”薛海光知道兒終身奮鬥的事業就是減肥:“你媽也是,把你頭髮剪這麼短!”
“你姑娘我追求的就是更短,更瘦,更漂亮。”她和薛海光是近乎耳語般地説話,其他人都在吃飯,也沒顧得上去聽,他們兩個素闌憚於在席間上演父情深,卓正揚看薛海光親暱地着薛葵的頭髮,兒又對着老父親笑。
那笑燦若明霞,十分動人。
席間展開去了一趟洗手間,薛葵一開始不覺得怎麼,又吃了兩口,突然明白過來,便張大了眼睛望着展開,又望望卓正揚,卓正揚裝作若無其事,一頓飯熱熱鬧鬧地吃畢,薛海光叫人來買單,果然展開已經結過了。
薛海光自覺失策,十分不好意思。
“這原本應該我請磕嘛,怎麼反而讓你們請客了?”
“哪裏哪裏,您是這行的老前輩,我們還要多跟您學習。”薛海光被這句話誇得飄飄然。他一向覺得自己在大舅子的手下做個配送主任是大大地屈了才,卓正揚和展開都是這行裏的後起之秀,難得對他如此尊重,便要把一片心都拋了出去。
“好好好,下次來姬水,我請你們吃最有名的錦繡雞。”展開和薛海光一行人斡旋,卓正揚站在一邊,看薛葵地從薛海光的外套口袋裏拿錢包,薛海光彷彿後腦勺上長了眼睛似的,抓住兒的手,拍了兩下。
“你説給我十塊錢搭車。”
“唉,養了個小討債鬼。”話雖這樣説,薛海光還是笑眯眯地拿了一疊大鈔出來,自然不會真的只給十塊,把零鈔全給了薛葵“我這可連打牌的錢都沒了。”他是個人,除了給兒錢和叫她用功讀書之外,並不知道如何表達父愛;薛葵收了錢,做足滿意的表情。
“各位前輩,我先走了。”等上了公車,薛葵往窗外望,薛海光一行人已經開車遠去。薛葵17歲從姬水來格陵讀書,一年只有兩個假期回家,加一起六個星期。從17到27,十年的時間,和父母在一起不足十分之一。
她格其實古怪又乖戾,見面太多,就彼此憎恨。整個青期都是在和父母的吵鬧中度過,姬水到格陵是四百六十七公里的距離,反而情增進,學會如何孝順,學會如何際,學會如何活下去。
薛海光一年來格陵不超過五次,有時候來了也未必有時間見她,她覺得父情深虛無縹緲,可是父母不在這裏,卻又覺得那孤獨實實在在。
孤獨得狠了,知道這樣不好,她只當自己是棵樹,樹下有個胖姑娘在吹泡泡,一串串,一串串,瞬間破裂不見,但總還有五顏六不斷升起,看着十分歡喜。
等到了藥理所,恰恰趕上下午的例會,趕緊把卓正揚和展開的名片往屜裏一扔,就趕去會議室,等開完會回來,想把兩張名片收好,卻再也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