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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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龍位卑言輕，何祺華結婚，自然不在邀客之列。但這一天他還正巧到了格陵，陪兩名外省客户辦事。事辦完了要輕鬆一下，還不到晚飯時間，便思量着麻將，無奈三缺一，其中一名客户笑道。

“不急。我叫小章過來。哦，就一小朋友。

“小姑娘哪裏會。”

“莫小看了現在的女孩子，什麼都會，我有時候還受不住。”這話説的曖昧，大家心照不宣；一個電話叫來救場。小章穿着樸素，落落大方，言語之間，竟頗像是讀論點書的，摸起牌來也很利索乾脆，中途小姑娘去上洗手間，沈玉龍便笑道。

“大學生？”

“格陵大。明年畢業了，想着出國呢。”

“呵，有志氣。人長得也漂亮，懂事。”

“哪裏，不及薛葵一半。”沈玉龍以為自己聽錯。

“陳哥，這説的什麼話。”

“啊，”客户自知失言，輕描淡寫地扇自己一個個耳光“瞧我這張嘴，沈總，不要介意。”話雖如此，沈玉龍心裏始終存了個疙瘩。糊糊幾圈下來，輸了三四萬，將牌一推，起身去洗手間，説是放放水，轉轉運，卻一點意也無，貓在門口掏煙，聽見裏面那小姑娘銀鈴也似地笑。

“怎麼沒叫薛小姐來應酬？不是又見到，比以前更人？我倒是心癢癢地想見一見。”

“她？明眼人都知道，何老的臠啊，只可看，不可動。”

“何老？不是乾爹麼。”

“哈哈，也這你也信？乾爹沒一個是好東西。情誼千金，不抵脯四兩，況且真是尤物…”包房的門被砰地一聲撞開，沈玉龍像枚炮彈似的衝進來，拎住客户的衣領就往牌桌上磕，事情來的太突然，小姑娘嚇了一跳，尖叫着去拉，被沈玉龍億腳踹開。

“王八蛋！我叫你亂説！我叫你亂説！”客户回過神來開始掙扎。

“沈玉龍！你他媽的瘋了不成！這事兒誰不知道啊，你現在裝？要不是你外甥女爬上了何老的牀，姬水玉龍能有今天？我呸！”

“去你媽的！我殺了你！”另一名客户也來幫忙，不過是幫着制住沈玉龍，三人打成一團，終是沈玉龍落了下風，酒店經理來勸架，將兩人勸走，沈玉龍前掛着半拉領帶，歪在沙發上呼哧呼哧直氣。

他有一套自己為人處世的規矩，任何人進了他的圈子就應該按他的想法來…為什麼不是這樣！他明明只是把葵葵帶在身邊玩，這幫王八犢子居然動歪心思！還有何老…他抹了一把臉，心直髮慌，何祺華，他咋就沒看出來！這讓他怎麼對大姐待！

不，這都是假的。一定是錯了。

正在個時候，馮慧珍的電話追來…沈玉龍每天必須給老婆打三個電話報備行蹤…馮慧珍左等右等沒等到晚上一通，就急吼吼地罵起來。

“沈玉龍，你不是上午就辦完事兒了嗎？咋還不回來？是不是又在外面玩女人呢？你也不嫌髒，不嫌臭！”

“臭娘們！閉嘴！”

“沈玉龍！你罵我！你憑什麼罵我？你不是人！別忘了，你那些虧心事兒，我可都一筆一筆給你記着呢！怎麼着，想同歸於盡？”又拿以前的事要挾他。沈玉龍一時怒氣大漲。

“我罵你咋了？你他媽的害完我姐，還要還害我是不是？來啊！”

“你給我等着！”

“我他媽就等着，我就在大富貴呢，我抱着倆小妞呢，來啊！臭娘們！”馮慧珍嘶叫着掛了電話。沈玉龍暴瞪着血紅的眼睛，猛地將手機摔在地上。

“真他媽齷齪！齷齪！”何祺華同薛葵回到休息室，兩人面對面坐下，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只是找到了最舒服的方式，來進行最後的談判。

他注意到薛葵是倚住沙發靠手，背脊僵硬，叉起十指；但一會兒，她又小臂橫抱貼近小腹，彷彿肚子痛…從小到大，她害怕的時候就樣。害怕之餘，又想保持冷靜。

“別太緊張。”他為倒杯熱水“拿着它，你會好過一點。”她沒有接杯子。

“如果你不介意。我想披上外套。”她穿上了自己的羽絨衣，覺活氣又慢慢回到自己身上“現在好多了。”何祺華微微牽動嘴角，把熱水放到一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