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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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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卓紅莉的電話來了。

“正揚,你在哪裏。”卓正揚清了清嗓子…讓姑姑知道他在煙可不得了:“我在廠里加班。”

“怎麼又在加班?你該不會忘記去金碧輝吃飯吧?”

“事實上已經去過,不過廠裏有點事情,沒吃完就趕回來了。”拿這麼爛的藉口搪,顯然是沒看上,卓紅莉一顆心終於放下:“沒關係!正好,正揚,姑姑也是急了點,那小姑娘確實配不上你,你可別生姑姑的氣。”沒關係。哈哈,只是我自認為長得不難看。

卓正揚突然想起薛葵最後説的那句話,原來她以為展開來電是救他於水火,他不由得有點歉意:“的確是有急事,您替我和她解釋一下。”

“行行行,”卓紅莉滿口答應“你工作去吧,別把這事兒放心上了。”連電話都沒有留,可見一點戲都沒有,她心滿意足,直奔謝伊夫的書房,得意洋洋地宣佈。

“正揚沒看上小薛。”

“意料中事。你以後少做點媒,小姑娘我見過,絕不是表面上那麼單純。”謝伊夫道“何況她的家庭背景你又不清楚,萬一…”

“行了行了,我以後防着她點還不行麼。”薛葵那曉得自己一覺起來,已被打入冷宮。

卓主任決定像自己保證的那樣,不再親近薛葵,其實作為中心主任,她主管基因點陣儀,離着膜片鉗三個房間,如果不是薛葵夠風趣有活力,她並不會天天往膜片鉗跑。

如今認定了薛葵有企圖,那她做的每一件事,都似乎變成了別有用心,真是越看越厭煩。

比如今天在電梯口,薛葵那副無打采的模樣,明顯就是為了錯過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機會而傷心;等到了實驗室,還沒人來做實驗,她就坐着發呆;等有人來做實驗了,她又接連犯了幾個錯誤,雖然那個學生沒有説什麼,但卓紅莉發難了。

“小薛,我本闌想説你,但是你也太讓人失望了。你到底怎麼了?”

“卓主任,我…”薛葵本來想説我這是被搶了接近兩萬的財物,心在滴血哇,但卓紅莉沒有給她辯解的機會。

“我知道,昨天的相親不太愉快,但那並不能成為你消極怠工藉口啊,年輕人如果由於情上的一些挫折就用工作撒氣。那是非常錯誤的!小薛,你也是個明白人,不要老想着投機取巧,不勞而獲。”這好像話裏有話,薛葵模模糊糊地想着,不太確定卓主任到底指的是什麼。反正高高在上的人總是翻手雲覆手雨,和主管頂嘴是職場大忌,所以她全扛了。

“是的,主任。我以後一定注意。”她不是沒被過,博一的時候,錢包放在外套裏,和同事們一起去買午飯,回來的路上想心事,突然覺得口袋一輕,立刻警覺回頭,一個少年手裏拿着摺疊傘,怔得不敢動。

“不好意思。”她反而來道歉,強行把少年的手從傘底拿出來,她的錢包還掛在一長鑷子上呢。

失而復得,她追上同事,若無其事地繼續走…開玩笑,錢也就算了,那裏面所有證件要辦齊了至少得半年!

後來無意中聊到這個,誰也不相信有人敢她。那個時候的確是沒人相信的,她能理解。

何時她薛葵也成了弱質,在大街上被人搶,搶完了至少有三分鐘不知道該如何自處,身無分文亦無通訊工具,站在報亭前面,腦子裏過了一遍,不確定可有朋友願來雪中送炭,只好權當飯後漫步,徒步走回宿舍。

以前總有人告訴她不要把所有的證件都放在錢包裏,她不聽,現在悔青了腸子都沒用。借室友電話打回家裏,被罵了個狗血淋頭,才想起該報警,於是又跑到警察局,聽説找回的機會微乎其微,她幾乎是忍着淚填寫完被劫財物清單。

她才工作半年,沒有什麼積蓄,家裏寄了五千來給她週轉,但是她又寄回去了…反正沒有手機虹腦,她也不是不能活。

回到與世隔絕的史前狀態沒多久,師弟窘所裏來找她。

“薛師。”

“江東方?你怎麼來了?”她有點驚訝,上一次和江東方見面還是在謝師宴上,那次他喝多了,還是許達把他揹回去的。

江東方一向面皮薄,她總覺得他後來有點躲着她,其實這本沒什麼,她見過形形的發酒瘋,很能體諒。

“打你的電話總是轉到語音信箱,所以只好過來找你。”

“我手機掉了…你為什沒打座機呢?我要麼在宿舍要麼在辦公室呀。如果這兩個地方都找不到我,就説明我不想被人找到嘛。”江東方有些窘,在薛葵手底下三年多,他依然不知道怎樣像其他人一樣和這個師打打鬧鬧。大概是由於剛到實驗室的時候薛葵總是對他不苟言笑的原因,他對她是又敬又怕。

“院裏的膜片鉗壞了一個電極。我要到這邊來做一段時間的實驗。”

“我們這邊?我們這邊收費可不便宜,物理所不也有膜片鉗麼?離生科院又近。”他不得不説是由於孟教授希望在薛葵這裏做可以不收錢。薛葵愣了半晌,心想這可真是不單行。

生物藥理所的儀器只對中科院系統內的學生開放,如果格陵大學的學生想用這邊的儀器,一個樣三十,還得當場付清。她知道江東方的那個實驗,動輒上百個樣,還要做半年才會有結果,難怪孟教授想走走她的路子。

可是她才來多久,哪有這個本事説免費就免費,況且卓主任現在似乎不太待見她,以前每天早上都會過勞她拉家常,現在連面都不見…早知道還不如去管氮系統,那個比較便宜,急了往氮罐裏一跳,一了百了。

她想了一會兒。

“這樣,我去找卓主任,想辦法給你算便宜一點。”然後私下再少寫點樣品數,薛葵是這樣想的。反正這種事情到處都有,卓紅莉也沒説什麼,算是默許,薛葵就和江東方説定了,每個週末幫他做…這也是卓主任的意思,免得影響本所學生的實驗,當然是沒有加班費的。

“物理所做是一個樣二十五,我給你算一個樣二十二,開機費免掉,其他的到時候再説,你看行不行?”江東方覺得有點對不住薛葵。

“薛師,剛才的話都是許達教我説的,他也知道不可能免費,但是這樣要求你,你就會想辦法給我們優惠。”薛葵其實隱隱約約也知道一點,除了許達,誰還會費這心思算計她。

“你可真會挑時間給我説這個。算了,我不和他計較。”

“薛師,多謝你。”在薛葵面前,江東方總有種錯覺,自己一直都是當年那個一無是處的小師弟,想要邀寵攘無頭緒“許達説請你吃飯。”

“不用了。”薛葵擺擺手,她哪還敢赴這鴻門宴“等你發了文章再請也不遲。”説完,她例行公事般地出個笑容,江東方知道那是送磕意思了,於是又客套了間往門外走,心卻雲裏霧裏地不知飛在何處,終於下定決心站住。

“對了,薛師,你説你手機掉了,新號碼是多少?”

“還沒買呢。”他知道薛葵不至於缺錢到買不起便攜電話,這麼説就肯定是心裏有點不痛快。

這不痛快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招的,但他想要取悦薛葵,下意識地就口而出。

“呃,薛師,你看,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我幫你一個手機行不行?你喜歡什麼款式?”薛葵想起江東方的老爹是某知名手機的格陵地區代理,江東方一直換手機比換友還勤快。而她最不喜歡江東方的也正是這一點,記得他剛到實驗室的時候,哪像個做科研的,本就是個嬌生慣養的公子哥,一個月換了四部手機,三個友,還壞了一個低温離心機,薛葵的仇富心理大爆發,藉機對江東方咆哮了一次,她知道這樣不對,事後也想彌補來着,但這小孩已經留下了心理陰影,導致後來他看見她就怕得發抖。

“有電腦不?我手提也丟了。”江東方了氣。早就知道,他就是變成條搖着尾巴來獻媚的小狗,也會被薛葵一腳踢開:“薛師,別開玩笑。我走了,再見。

“也是,誰會相信她失魂落魄到把電腦都丟了?薛葵嘆了一口氣,走到窗前,只覺得天邊一朵朵的晚霞湧過來,堵住眼睛,全是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