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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説道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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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仙子白了他一眼,口上不饒人:“話是這麼説,他跑到北京去還不是要娶那什麼大官的千金,妹妹只能晾一邊瞧着。”張寧無言以對。在現有的規則下,他本沒法娶方泠,更沒必要去挑戰世人的價值觀,婚姻説到底還不是一種人和人的關係,何必太執着?娶羅麼娘為,從各方面來看都是一件正確的事,所以他沒有要拒絕的理由…

聯姻帶來的綜合好處,還有她本人也好,身材豐腴生育後代時也降低了風險,不容易發生生個孩子就喪之類的悲劇。

人生就是要走對的路,到頭來才不會有那麼多哀嘆無奈。他便轉移話題,又拿出五百兩票和一張紙來放在桌子上:“還有一件事要託方姑娘辦。

銀票是五百兩,你按着價幫忙購置一套首飾和幾套衣服,女人的東西讓你幫着挑要妥當一點。我家妹子用的,其中一套衣服要嫁衣,這紙上記的是她平時裁衣的尺寸。”

“小妹要出嫁了?”方泠見過張小妹便關心地問了一句,她還沒聽張寧提過。張寧道:“媒人説過蘇家二公子,不過現在還不知道成不成。我這一去京師不定何時返鄉,以後只能通書信、不好帶錢物,出門之前先準備好。

一套首飾和一身衣服,算是我替她準備的嫁妝,父母去世得早,我做兄長的要盡一份責任和心意。”

“嫁妝要五百兩,做你妹妹當真不錯呢,要不我也做你妹妹好了。”桃花仙子玩笑道“不過呢如果是嫁蘇家,對方給的聘禮也不會少,嫁妝便不能太寒磣。”

“正是如此,按照張家的家勢實際狀況,五百兩的嫁妝還是可以見人的。”張寧道。桃花仙子幽幽嘆了一口氣。張寧見狀心道這娘們估計恨嫁了,確實在這個時代以她的年紀算是超大齡女青年。

但她那種來路不明的身份要明媒正娶地出嫁實在有難度,只有找同樣跑江湖的人才有可能、比如當壓寨夫人,所謂門當户對。而方泠這樣的人,可以歸為名一類,籍從良後做妾是比較免費的歸宿…

至於像現代的娛樂界明星能嫁給富豪做正夫人,在這個時代是基本不可能的,無論有大牌的名也不行。

各時有各時的秩序和主價值觀。方泠很快就辦好了,可見她是當成事兒來辦的。東西送到張寧家裏,他也沒細看實物,就看了下賬單,總共花費近六百兩,超支部分是方泠墊付,並帶話説算她的一份心意。

張寧也沒去計較,受了她的人情。價值近六百兩的貴重物品,張寧給伯孃保管,並待清楚:這些東西只是預備,小妹的婚事以後需要託人到北京來送信,自己保留決策權。

不過大伯張九金等人已經把蘇家的婚事當成了鐵板釘釘的好事,當晚就商量起那家鴻運號珠寶店的產權和經營。

產權只能歸於張寧名下,這是毫無疑問的,作為叔伯關係的張九金家無權佔有,除非以前的張九銀這邊無男丁才有法子想。張九金談的是經營權。張寧要在北京做官,當然沒工夫管,只有大伯家可以經營。

張九金提出來商量,意思就是先把話説清楚,以後才不容易鬧矛盾。

“還是像二郎的那份田產和雲錦鋪份額一樣,咱們幫着經營,把帳合計清楚,自家人,可不像外姓人摻和着的事兒不好扯。”張九金嚴肅認真地發表意見,他在家裏的話是很有分量的。張寧沒表示異議,本來他就沒工夫經營,派老徐一類的人來主持的話不利於家庭和睦,自己的在老家,團結好家族的人還是很重要的。

內外兩件主要的事接清楚了,他沒有在家呆太久,接着就趕回了吳園。那邊還需要向負責清查公家財產的胡瀅遞一份呈報,呈報主要是走走過場,但也不能省略不幹。***深秋的夜晚如水般涼,寧靜恬然。張寧正連夜寫呈報,桌子上一疊卷宗賬目被他翻得亂糟糟的,這場面彷彿很匆忙,理萬機似的。實際上他是優哉遊哉慢在寫,只是平常生活習慣不好,隨手翻了不愛整理,就成了現在這一桌子亂紙。

本來就是一份不重要的文章,又是給胡瀅這個老上司,毫無壓力啊。反正睡覺之前沒什麼娛樂活動,又正值秋天外頭院子裏冷颼颼的,與其乾坐着或看些閒書,不如慢慢做點活算了。

房裏還有個人趙二孃,正在那頭鋪牀,往的密探現在被張寧當作丫鬟來使。在揚州時他想當然地用過一個男僕,發現很不有‮基搞‬的嫌疑,這叫吃一塹長一智,到吳園後就使喚起了趙二孃,反正她除幹這個已經派不上用場了。

不過他很快發現也有問題…就像現在,那娘們撅着個股趴在牀上鋪牀,穿得是襖裙也是分外誘人。張寧一副熱血青年的身體,看得幾乎要鼻血。每寫兩三個字,他都忍不住要轉頭看一眼,完全不能專心。

他腦子裏已經不只一回地幻想着將其按翻在牀上,胡天黑地的場面…但也許衝上去扒光了看到的不是想象中那麼回事,他當然沒忘記趙二孃遭遇過的悲慘經歷。要是現在鋪牀的女人是方泠就好了。

“唉!”他深深嘆了一聲,三個指頭拈着筆桿伸到硯台裏蘸了幾蘸,繼續自己的蠅頭小楷。趙二孃聽得嘆息,便回頭問道:“文章很難寫?”

“是…”張寧隨口道“用詞想要深入淺出,又只能淺嘗輒止。”趙二孃“噗嗤”笑出聲來:“寫文章還講究什麼九淺一深哩?”張寧頓時愕然,搖頭用自言自語般的口氣説:“儒學先生教得好,年少時要固本培元修養心。”就在這時,一個丫鬟在門口説道:“大人,正門的門子説有事要稟報。”張寧便道:“讓他進來説話。”有人要來,趙二孃收住媚態規矩了許多。

不一會兒門子過來説道:“稟大人,有個小娘子在吳園門外轉悠一直不走,當值的兄弟覺得可疑,便上前盤問,她竟説是大人的親妹妹。小的們不敢擅自轟走,就報進來了。”親妹妹?張寧確實有個妹子,可這麼晚了大伯他們能準小妹出門?他也覺得可疑,便吩咐道:“帶她進來見一面就清楚了。”

“是。”門子應聲退走。張寧隨手丟下筆,更無法淡定了,坐等丫鬟帶人過來。

只見果真是張小妹,她低着頭像是做錯了什麼事一樣…天都黑了跑出來,本身就是錯事。張寧先沒和她説話,直接吩咐丫鬟道:“你去傳話,叫剛才那個門子到里仁街給我家裏報信,就説張小妹在吳園,已經見着我了。報了信讓他一定來回稟。”他説罷起身輕輕扶住小妹的肩把她帶進屋來,也沒打算責罵,只問道:“臉都凍白了,小妹有什麼急事?”趙二孃見狀確定這個姑娘是張大人的妹子,便討好道:“廚房煮了甜粥,我去盛熱的來。”等房間裏只剩兄妹二人,張小妹才嘀咕道:“我就知道沒用的…剛才我也不知道怎麼會跑到這邊來,你把我送回去罷,讓大伯罵一頓就沒事了。”

“你不告訴我怎麼知道沒用呢?”張寧只好蹲下來看她的臉,因為她埋頭看着腳尖。張小妹沉默了好一陣,才用好聽的官話口音輕輕訴述:“我不想答應蘇家二公子那門親事,今晚忍不住就説出來了,結果大伯他們一個接一個上來擺道理,覺都不讓人家睡,沒完沒了的…”聽到這裏,張寧心裏竟然一陣説不出的快意,心情好得想手舞足蹈…他很快意識到自己的這種心態是不正確的,心情和處事原則存在邏輯矛盾,便一聲不吭什麼也沒表現出來。

“前陣子你不是説那二公子人還不錯?”他不動聲地問“是不是後來發現看走眼了?”張小妹使勁搖搖頭,抬起頭來目光閃閃發光地看着張寧。他覺有點異樣,便閃爍迴避她的目光,繼續保持淡定。

倆人僵持了一會兒,她言又止,終於輕輕説道:“以前沒覺得有什麼不好,可突然哥哥又要去京師,我一想到出門去了蘇家,以後肯定難得再見上一面,我便不想嫁了,我想…想…”張寧看着她的,內心裏十分期待她繼續説下去。也許是她的聲音太讓容易讓人沉,也許…他一時間難以自持,忍着沒有開口鼓勵她,眼神卻出賣了自己分明在鼓勵她繼續下去,哪怕是不應該的。

“我想…和哥哥在一起。”張小妹口而出,説罷她的眼睛裏頓時出似曾相識的光芒,帶着哀求和無助楚楚可憐,叫人的承受力遭遇極大的挑戰。

張寧覺自己的心在顫抖,他茫然地伸出手來,停在空中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就在這時趙二孃端着熱騰騰的粥進來了,才將張寧從夢一般的狀態裏解救出來。

他正好伸手去接碗,拿起勺子親自舀了一小碗放到小妹的旁邊,説道:“熱的,吃一碗暖暖。”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十分奇怪,像被什麼堵着嗓子一樣。趙二孃也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只見他的臉紙白,難道是家裏發生了什麼事?

“嗯。”小妹看着張寧,突然出一個淺淺的笑容“説出來就好受多了,哥哥,我不是想讓你為難的。”她説罷低頭安靜地吃着粥,燭光照在她光潔的額頭上,泛着鵝黃而美麗的光澤,張寧看着她就像看着一個天使…老天讓他睜開眼就賜予他的美好事物,全方位的從外到內的恩賜沒有比這樣一個活生生的人更好的事物。

連趙二孃也驚訝意外了,她不是對張小妹的模樣到驚訝,而是張寧的神。從揚州到南京,認識他那麼長時間,大部分時候他表現得很鎮定淡泊,從來沒見過他用這種眼神看一個人…

趙二孃還以為在自己獲救之後得到的關心就是難得的温柔了,原來那本不算什麼。

“做大人的妹妹真是…好事。”趙二孃忍不住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