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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感覺十分睏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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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硯的建議還是有據的。火繩槍容易損壞,之前無償送到漢王軍中的一批軍火,因為他們維護不善,到現在已經多數毀損了。而漢王府派人仿造軍火,卻造不出合格的槍械,因為官僚系統的問題,材料和做工製濫造,無法在戰陣上使用。

後來漢王府試圖再讓武昌贈送一批軍火…要求最後顯然被拒絕了,朱雀軍的火器也是靠人工費力製造出來的,人手要錢要糧養活,怎能無節制地白送?

可見漢王軍中缺少火器,正是需要的時候。另外朱雀軍將士卻不願意用繳獲的大號火繩槍,程更遠自是好處,但是笨重作不習慣同樣重要。

槍械規格不同,上藥的重量、鉛彈的尺寸都要改變,還有鉛彈可以自己臨時製造,鉛塊烤花了用彈夾一夾就加工好了,夾子大小也不符合,十分不方便。

所以自己不想用的火器,轉手賣錢當然是很划算的。眾人議論了一通,張寧終於開口道:“有關九江城之事的決策,便由朱部堂與各位商量後辦。我明便回武昌去了。”張寧冷不丁説這麼一句,讓大夥都有些意外。

他卻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之前趕到九江戰場也是突然説到就到的。他側頭沉少許,又道:“北面軍事壓力巨大,朱雀軍兵力人數捉襟見肘,我們得儘快拿出大量擴軍的法子,湖廣有數以百萬計的青壯,想辦法把他們中的一些人動員起來擴充兵力。

要擴軍,錢糧財政也需要想法子…至於這邊的善後之事,由朱部堂決定,然後寫一份諮文送回武昌讓我過目就行了。”朱恆還想問致使第三軍損失慘重的武將張承宗的處置態度,但見張寧眉頭緊鎖,好似想着更大的佈局,便把到嘴的話給嚥下去了,心道這點事或許自己也能幫着分憂解難的。

不料就在這時,張寧抬頭恍然道:“對了,張承宗的事,還是讓他帶第三軍,不過要從別的方面給予懲罰,以示懲戒。處置的理由你們來想。”朱恆鬆了一口氣道:“是,臣等定然將大小事辦好。”第二天一早,果然張寧就帶着衞隊離開了大營。他乘坐的仍舊是那輛鋪了很多棉花的馬車,不過腿上的骨折好像好得差不多了,平素不用枴杖慢點走也沒啥問題,不過他覺得還是要再養上一段時間,不然將來留下隱疾走路一瘸一拐總是不好。

***數之後,張寧的馬隊到達了武昌城,他徑直去往楚王宮,見姚姬。楚王宮還是一如既往的寧靜,他看到乾淨的宮中大道,綠意萌發的草木,美麗的亭台樓閣,一時間恍惚覺得外面的廝殺硝煙就只是一場夢。

但低頭看到自己風塵僕僕的衣裳,身上的灰黑煙灰,才意識到差異巨大的內外都是真實存在的。姚姬見到他這幅樣子,定然是剛回武昌城就趕過來見面來了,便徑直將這些子來的前後事告訴了他。

張寧沒有震驚,但他心事重重的樣子,讓姚姬也無法因為報復了馬皇后而表現出愉快來。姚姬試着解釋道:“太子兵敗不知所蹤,而咱們的人又正好摸清了他的行蹤,機會很好,這一次不殺他,將來就很難有機會了。

你起兵打的是建文帝的旗號,同樣奉建文為正朔。等將來成就大事了,必得奉建文君為帝,太子還是太子,以後大位傳給誰?名分上説不過去,必然會產生諸多事端,倒不如今便一勞永逸除掉隱患。”張寧道:“母妃言之有理,只不過餘臣中定然有人懷疑是我們所為,建文君也會這麼想…”姚姬歉然道:“文奎畢竟是你的兄長,我確有不對之處,決定之前應該先告訴你的。”人殺都殺了,現在説這些還有什麼用?不過説起兄長,張寧倒也沒什麼心理負擔,實在是對這個兄長難以有什麼情,連面都沒見過就罷了,他也不認為文奎真是自己的親兄弟,文奎在他心裏連以前張家的張世才都比不上。

張寧唯一擔心的是建文帝,他最近正想利用建文帝的名分徵兵,如果中間出了什麼差錯,全盤都要受影響。

江北幾十萬大軍虎視眈眈,現在就去考慮成就大事後的權力爭奪未免太早了點。但張寧實在不想用指責的口氣對姚姬説話,他頓了頓便問道:“馬皇后呢?”姚姬聽罷臉上微微遲疑,旋即回答道:“已經被我們的人拿住了,正從貴州護送回宮中,與皇上‘團聚’。”她不琢磨張寧為什麼突然問起馬皇后,極可能是因為已經悉了自己的心態。她殺朱文奎的原因,為了將來的名分不假,但更重要的可能是出於報復馬皇后的心態…

張寧是提醒她,已經知道了。哪怕張寧從小沒和姚姬生活在一起,她沒有盡到撫養之責,而且張寧還多次説他是從未來過來的,不承認是她的兒子。

但是姚姬發覺,這個世上真正明白她心思的人卻還是張寧。就在這時,張寧微嘆了一口氣:“母妃做得沒什麼不對,就算事前告訴我,我也會同意的。”他也沒説什麼過的話,可是平平常常三言兩句之後,姚姬的情緒便有些失控,她臉蒼白道:“你從小就被我送到百姓家撫養,雖不是大富大貴之家,卻也有書讀有衣食,太平過來的,自然不明白我當初受過什麼苦!如果你不是在南京張家…也不會明白,因為你早就死了!”張寧忙好言道:“我明白的。所以馬皇后的命要留着,以後機會恰當了您再慢慢折磨她。但是現在,先不要告訴她朱文奎的死訊,這樣一來可能就要捅到建文帝那裏去了。”

“將來?那頭顱首級放在冰盒裏,但時間太長也會面目全非,以後我怎麼讓那個惡毒婦人親眼看自己的兒子的頭顱,怎麼能見到她傷心絕的神態?”姚姬的手指在顫抖。

***及至旁晚王宮中設家宴,張寧遂與姚夫人、妾數人團劇飲,他已經錯過了正月初一到十五的年節,宮中的氣氛自然淡了許多。

下午姚姬的情緒還陷於仇恨之中,但她應該是一個善於偽裝和控制情緒的人,此時此刻張寧注意觀察,發現她的表情神態已看不出任何彌端,和週二娘、顧寒等人行酒令玩得不亦樂乎,好似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桌子上放着一個不倒翁,那陶瓷小玩意做得卻是滑稽,笑哈哈一張臉,剛喝完酒的人擰住它旋轉。

待一停下來,笑臉對着誰,誰就要翻旁邊擺放的象牙牌,牌子上寫着花草鳥蟲各種東西,翻着什麼就要以此為題表演節目,詩詞歌賦科打諢都可以,但是要應景”

“。若是應對不上來、或者表演荒疏,便要罰酒。眾人彷彿忘記了平素的煩勞,見着別人一時侷促當眾出洋相,笑得捧腹後仰,一時間飯廳裏嘻嘻哈哈好不歡快。

喝酒最多的便是張寧,他愣是玩不轉這種小遊戲,腦子裏裝着四書五經許多書籍,一時間卻沒法作出一首應景的打油詩,只好被罰酒。不知不覺間在婦人們的笑聲中喝得已經有點高了,估計大夥是笑他表現得太木訥傻乎乎的樣子。

連張小妹都厲害,她不會唱也不會作詩,但是不知從哪裏學了許多宮謎,拿謎語反述象牙牌上的名詞,卻也是可以勉強過關的。

最擅長的莫過於顧寒,小詞一首或是俚曲戲詞拈手就來,聲動作無一不好。後來大家都差不多盡興了,便吃了一些飯菜,接着上甜點和茶水,坐在一塊兒再聊些話題。時而輕鬆,什麼葉子牌輸贏、新詞舞曲、每月發的銀錢絲織品之類的。

時而比較沉重,比如問及張寧在前方作戰如何。他便説:“九江城外一天就死傷了上萬人,炮聲消停之後,遍地都是屍體,走在地上就像剛下過雨的泥濘路一般,血和泥攪在一塊兒…”然後他就發現幾個婦人都沉默了,果然自己是冷場王,可能是喝得頭暈心思便不活絡了,想着什麼説什麼,倒沒注意話題應景不應景。

所有人中,只有張小妹沒怎麼説話,甚至故意避開與張寧在桌子上的談,她偶爾起身給人們添茶,家裏很隨便,大夥也不以為意。

但是張寧知道她心思一直在自己身上,他也時不時在用不經意的目光瞧她在做什麼,偶爾之間二人的目光相觸,又很快分開了,這樣的覺十分微妙。

小妹有時正做着什麼事,忽然停下來伸手用手指撫過耳朵旁的鬢髮,做一個小動作,便是要瞧瞧側頭看張寧了。

手指撫過髮際的動作自然而温柔,好似一種小小的習慣,看不出什麼異樣,但還是被張寧發現這個小習慣了,她雖然做得不痕跡卻還是出了故意掩飾的心跡。

於是張寧一發現她的舉動,便惡作劇地轉頭投目過去,多半是能恰好和她四目對視片刻的。這時候她便會避開眼神,臉上出一絲叫人憐愛的羞澀。此時張寧的心情也漸漸好了起來,似乎自己在意的東西都珍惜好了,都抓到了手裏。原本以為會漸漸失去的張小妹,一時間他恍惚又回到了南京老宅,那裏充斥着她淡淡的温情。

只可惜這次從遠方歸來,什麼都沒顧上,其實可以從外地給小妹買點小禮物的,女孩子好像比較喜歡別人送她禮物。

酒醉的頭暈和飯飽的慵懶襲上心頭,他漸漸覺十分疲憊,眼皮都在打架了。據説飯飽酒足之後,體內的血會集中在腸道幫助收,造成頭部缺血便會覺疲憊。

總之他有點熬不住了,便起身告辭要去睡覺。週二娘也隨即站了起來,張寧忙搶先説話,避免一會兒拒絕她造成不必要的尷尬,他便對姚姬説道:“兒臣剛坐車乘船回來,覺十分睏乏,身上酒氣汗臭也未收拾,便想暫且找間廂房先歇一晚,明早再沐浴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