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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世孫年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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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請起,起來説話…有些往事,老夫人這個年紀的人應該是聽説過的,建文帝失了皇位,並非名不正言不順,只是打仗沒贏而已。而今咱們就是要打回來,大明朝真正的天子應該是太祖的皇長孫建文帝。

汪大人讀聖賢書明忠孝,卻為何不明此大義?我希望老夫人勸勸他子回頭,只要明白了忠孝大義,重新效忠吾皇,我們保證既往不咎。您要知道,背叛君父執不悟是要抄家滅族的…”老婦嚇了一跳,又跪倒在地:“犬子一時惑,您先饒恕他一次,老身一定好好勸説。”張寧忙上前再次扶起“温和”地説道:“老夫人如此深明大義,請起請起,等一會兒我就叫人把汪知縣送到這邊來,您可得好好給他講講道理。”他見“説服”老婦如此容易,比汪昱容易多了,當下十分滿意,也不再多言,客氣地禮數了一番便又退出了廂房。

找來了老徐,張寧便吩咐道:“你先叫人把汪昱和他的家眷送一塊兒,然後去通知韋斌、侯壇主到二堂議事,還有姚二郎和宋虎也一併叫來。”老徐抱拳應了。張寧説完便出了後院,向前走幾步就到了縣衙二堂。這地方又叫退思堂或是琴堂,好像是説知縣大人每天在大堂上處理完職務,退到二堂要自我反省,稱為退而三思。

或是政務之餘在這裏彈琴陶逸情修身養,保持清正廉明的道德修養。他走進來左右觀看,雖然古舊了點,牆上掛的字畫等擺設確實有一番古古香的高雅覺。***老徐去叫來的人陸續來到了後堂,張寧正在拿着一把羊刷在牆壁上刷漿糊,然後把一張白宣紙貼在牆上。等百户官韋斌等人進來,他問及將士們是否擅自劫掠。這時候太陽已下山,外面的夜幕漸漸拉開。

百户韋斌遵照了他的命令約束將士,這樣的遵從他和總旗官們都不情願,只是因為軍法反覆強調的服從,還有張寧的王子身份、姚和尚的關係。

但他們內心裏並不理解,韋斌一向習武,從軍事常識上看石門縣打下來了遲早也要放棄,作用無非:營救侯壇主,劫掠地方發財。

而現在張寧要不要劫掠,實在無非理解。不過很快張寧和侯壇主的對話,讓韋斌彷彿覺到了什麼。張寧要求侯壇主回到大勝寨,收攏分壇舊部和教徒遷到石門縣來,選拔青壯組建一隊新兵。

他臨時修改了軍隊的編制,將已有的鳳霞山大隊和將要組建的大隊合編為一哨,名“永定營左哨”鳳霞山百户大隊更名左哨第一大隊,即將組建的大隊為左哨第二大隊。

按照明軍正規編制,一營戰兵至少幾千人。現在他的手裏只有一百多人,就安排好了一營的編制。韋斌並不覺得此事荒謬,他已經明白過來,屋子裏這個年輕的皇子的野心。

“願諸位共勉。”張寧回顧左右,目光在韋斌的臉上停留了片刻。攻佔了縣城,大夥興奮了好一陣,但在那歡呼背後,其實沒有人知道以後該怎麼辦。侯壇主被救出來了,但強大的官府肯定會反撲,以後會有更多的分壇被圍剿,大家不知該何去何從。

韋斌等人的語言能力有限,無法將內心的惶恐和對未知的茫表達出來,但是他們此時此刻能覺出來:大夥需要一個那樣的人,帶領他們看到希望,就像嚮導讓人們有一個方向。

此刻韋斌好像一瞬間已經理解了張寧為什麼要下令約束將士。琴堂裏的燈架上點上了蠟燭,但是夜晚的光線依然黯淡,人們彷彿整個身心都籠罩在黑暗之中,如同死亡的氣息。

其實死亡並不可怕,若是帶着希望陣亡或是意外死去,原本只是一件極為正常的事。可怕的是絕望。張寧轉頭看着燈架上的燭火,它微弱的光芒如同預示着幾個時辰後即將出現的朝陽。

“殿下,屬下正有一件東西要呈上來。”韋斌忽然想起,從懷裏摸出了一個竹筒“這是嶽州府來的邸報,送報的信使可能事先不知道石門縣的事,從澧州過來,路上正遇到咱們派出去的斥候,被逮個正着。從他身上搜出了這玩意。”張寧接過來從裏面出一張紙,瀏覽了一遍便遞給旁邊的侯茂,説道:“四川松番發生了大叛亂,幾萬人攻佔了松番衞城,朝廷要四川調兵過去鎮壓。

倒是個好消息,雖然松番離得很遠,但同屬西南地區,多少能起到牽制作用。今叫大家過來,也是想和各位商議今後的打算,有什麼想法都説説罷。”眾人頓時面面相覷,一臉的茫然,侯壇主見大夥兒都沉默不語很尷尬,便開口道:“等我到大勝寨招回來了人馬,咱們一塊兒去總壇那邊。”有人開了頭,姚二郎也附和道:“咱們雖然打下了石門縣,可這地方是塊飛地,等官兵反應過來,四下調兵圍攻斷然是守不住的,只有先退回去。咱們兵強馬壯,在官兵調集人馬之前涼那沿途的官府也不敢輕易阻攔。”

“回去之後呢?”張寧問。在場的人再次沉默下來。張寧拿起案上的筆,筆毫已經幹了,他便放在舌頭上了兩下,走到早已貼好的白紙前,先畫了長長的一條線,又在線的上畫了幾個圈。

回頭解釋道:“方位上北下南左西右東,這條澧水,石門縣在這裏,沿河東面是澧州、西為慈利縣。這些都不是重點…下面是常德府,有一衞兵馬駐防。上面有九溪衞及兩個千户所。

慈利縣沿澧水以西是永定衞。諸位説得很對,這地方不僅是塊飛地,更是四面都有重兵。”大夥頓時議論起來,張寧卻淡定地説:“不過也不用慌,我做湖廣巡按的時候見過這些衞所將士,大多不堪使用,只是勝在人多。

而且,這些衞所不可能自發地協同出擊,從四面圍攻咱們,要協調各部,至少要經過都司,多半應該要先通過兵部任命主將,才有可能出現四面出兵的局面。所以咱們暫時不用擔心陷入圍困的危險。”他回顧左右,踱了幾步平靜地説道:“太長遠的事我便不多説了,眼下我有個目標…”他在永定衞的位置用力畫了個大圈,回頭道“這裏,將是我們的目標,無論如何也能拿下!”眾人紛紛抬頭看着他的臉,韋斌忍不住説道:“永定衞應該是座衞城,屯兵數得有五六千?就算沒那麼多,兩三千人恐怕能湊足,況且近左各地可能要去增援,這…”

“生死之地,拿不下所有人都會死!”張寧的口氣忽然變冷,他的眼窩較深,目光一時間看起來無比堅定。

“攻佔石門縣城很容易,我們也有辦法榨取全縣的資源,錢糧、勞力、原料,但惟獨無法擴充兵員。

因為上到官吏縉紳下到百姓民,説到底都和咱們不是一路人,他們或許會為了保命忍受税收盤剝,但肯定不願意為咱們拼命…

教上下會不會被屠殺會不會被圍剿,和百姓毫無關係。甚至我説是名正言順的建文皇帝之子,他們也懶得質疑,因為和他們無關。”在場的幾個人沒人反對,雖然那些官吏百姓都唯唯諾諾,但細想確實如張寧所説,人們沒必要參與叛亂。

實際上漢民只要有口飯吃,有生路,大部分都不願意參與謀逆的。

“現在我們只有一百多兵,無論多鋭武器多優良,得不到可靠兵員補充就沒法發展壯大。”張寧深一口氣道“為今之計,只有一條路,從建文餘臣和辟教的勢力中擴充兵員。咱們才是一路人,無論是不是要反抗,朝廷都不會給咱們生路,一定會想辦法斬盡殺絕,以除後患。人們無路可走了,會怎樣?要拿起武器,反抗、拼命!”眾人肅然而立。張寧回頭指着那張畫着線條和圓圈的白紙道:“據我所知,辟教各壇分佈最多的地方在永順司、常德府、辰州府等地,各地界處和山區最多。

大概在這個位置…湖廣西部區域,這片地方彷彿一個死地。往西是四川東部,有大量的土司宣司,山高林密地形險惡夷人密佈,要糧沒糧要人沒人,什麼資源都沒有,卻有大量受朝廷節制的少民武裝。

教眾及餘黨活動的地方本身也缺乏資源,無法承擔起一大股兵馬的後勤,我們沒法在本地起兵。”

“簡而言之,現在我們面對的狀況就是,有人的地方沒錢、有錢的地方沒人。唯一的辦法就是把兩種狀況連接起來,打開西部向湖廣中心擴張的通路,湖廣魚米之鄉,各州縣的產出完全可以養起一支較大的人馬,這將是我們起事的本錢。”

“永定衞,就是一顆必須拔出的釘子!諸位現在明白為何我們要攻取此地了?不計代價、不擇手段,必須拿下這座城。”張寧緩下一口氣,最後淡淡説道“在場的人都是咱們的核心人員,這是戰略機密,各位決不能漏。今晚便安排下一步行動,侯壇主回到大勝寨之後儘快聚攏教眾來到石門縣。

我會勒令縣衙官吏負責打造出一批冷兵器,等侯壇主的人馬到達後便發兵器訓練,同時協助城防。

到時候韋百户率左哨第一大隊沿澧水南下,攻佔慈利縣,佔領永定衞北面的據點,同時也可以得到更多的錢糧。諸位可有異議?”侯茂拍了拍膛道:“我這條命是殿下救的,你説咋辦就咋辦。”韋斌抱拳道:“屬下得令。”張寧呼出一口氣“將士休整及換防等事,韋百户自行安排罷,今晚就早些歇了。”他輕輕揮了一下手,便轉身看着牆上的白紙。***澧水下游的澧州城有個張寧的“親戚”仍然無法安睡,他叫朱悦燿。

華陽郡王,蜀獻王的第二個兒子。蜀王的兒子怎會在湖廣邊陲?永樂時蜀王的繼承者長子死了,世孫年幼,朱悦燿就圖謀奪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