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菜餚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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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咱們神寨在方圓之內頗有名聲,兩個月前應附近苗家、土家和一些望族鄉老所請,前去教訓了一番那窩山匪,後來才聽説混戰中打死了匪首的親兒子。
這麼就結了怨,本來父親也沒把一幫烏合之眾放在眼裏,不料今天得報山後的馮村被襲了,父親正打算召集青壯持械援救。”張寧隨口問道:“山匪為什麼不徑直尋舅舅報仇,反而去襲擾另一個村子?”
“這幫人表面爭強鬥狠,實則骨子裏都是欺軟怕硬的主!”姚二郎年輕的臉上浮現出鄙夷的神“咱們主寨有馬有兵,存有大量兵器弓弩,匪眾不敢來。”張寧也沒細想,又隨口道:“謹防圍城打援。”大約姚二郎沒聽過這個詞,微微一愣隨即點點頭道:“一會兒你提醒我父親,聽他怎麼説。”他們一面説一面走到了神殿門口,姚二郎示意隨從留下來,然後和張寧一起走進“神殿”只見裏面散亂地站着十幾個人,一陣吵鬧,所謂“長老”大部分都是壯年,老頭子反而沒兩個。
大屋子上方供奉着一尊泥像,香燭煙霧繚繞,一個光頭大漢站在泥像前面,見有人進來,便轉頭看向張寧和姚二郎,輕輕點了點頭。
張寧遠遠地抱拳作了個揖,見大夥正忙便沒説話。大屋裏的男人們情緒看起來很動,姚二郎悄悄説道:“幾個村莊之間多有親戚關係,不是長老們的女兒嫁在那邊,就是岳父在鄰村,所以大家都急着要父親下令救援。”張寧點頭稱是,要是見死不救,以後親戚鄰里之間還怎麼見面?就在這時,門外又讓進來一個後生,神像前面的光頭姚和尚見狀抬起雙手平息住吵鬧,那後生上前來單膝跪地抱拳道:“稟莊主,主莊附近沒見山匪蹤跡。山後楓村煙大,村裏的房子燒起來了…”眾人頓時譁然,嚷嚷道:“楓村被攻破了,咱們的人已經聚集發了兵器,請莊主下令!”姚和尚大聲問道:“山上呢?”進來稟報的後生答道:“上去的人還沒下來,不太清楚,遠看沒什麼異常。”
“都住口!”姚和尚大喝一聲“傳令,留下少量男子守村,其餘人馬出發,走山上的砍柴小路。”有人問道:“事情緊急,莊主為何要走小路?”姚和尚轉頭盯着他,那人的臉上頓時有些畏懼。
姚和尚還是解釋道:“楓村有防禦,山匪既然能攻破,就不可能有餘力使調虎離山計偷襲主莊,所以只需留下少量人馬。
匪眾衝着我來報仇,卻打楓村,很可能會在半道伏擊,山上情況不明,咱們貿然走大路豈不正中下懷?即刻出發,走柴路翻山!”眾人聽罷心服,遂紛紛拜別出門。姚和尚及身邊的侍從走下來,客氣地説道:“你是…張平安?今天遇到了急事兒,馬上又得趕着出門,讓二郎接待你,等我回來咱們再敍。”姚二郎聽罷説道:“我想遂父親一起去打山匪。”姚和尚正要呵斥,張寧忙道:“我有三個隨從身手都不錯,願跟隨舅舅以盡綿薄之力。”
“刀槍不長眼,萬一出了點意外,我怎麼向你娘差?”姚和尚馬上斷然拒絕。
姚二郎也幫忙求情:“剛才表兄還要我提醒父親,謹防圍城打援。現在正是用人之際,表兄能幫上忙。”張寧隨着説:“我不是來遊山玩水的。”姚和尚皺了一下眉,説道:“走隊伍後面,二郎看照着點。”張寧遂出門招呼老徐等三人牽馬跟着眾人走,他們穿過村莊,果見村後聚集了百多號人,正有條不紊地走上山路。
這些人全副武裝,不僅攜帶了長短兵器弓弩箭矢,有的還穿着自制鎖甲頭戴大沿鐵盔,多數人披着硬竹片的鱗甲口等要害部位戴着護心鏡。雖然衣甲不一,但遠遠看去
本不像是一幫聚集的村民,倒像更遠古時代的軍隊。
難怪他們敢去招惹山匪,因為自己就是一幫強人。姚二郎帶着張寧等人走在隊伍後面,順着樹木雜草荊棘之間的小路往山上爬,這座山恐怕少則有幾百米高,估計要走好一陣子了。
張寧等人中午前剛到,沒吃飯早已是飢腸轆轆,不過老徐和兩個女人都沒怨言,默默跟着隊伍行走。
上山的路不知爬了多久,張寧早已是汗浹背氣
吁吁,馬自然是沒法騎,幸好是蜀馬,駝點東西走上路沒什麼麻煩。現在他才親身
受到,行軍打仗,行軍可能更加重要,沒體力什麼都是扯淡。
還好堅持一陣子就到山脊了,接着就是下坡路,至少省力了許多。張寧正瞧太陽的方向,估計未時還沒過,突然前面就叫喊起來,緊接着嚷嚷聲喊殺聲驟起,隱隱還能聽見弦響。
人們紛紛離開小路,向樹林裏散開。張寧向下俯視,只見人在奔跑,卻看不見發生了什麼事,更看不到山匪的影子。
秋葉拔出長劍來,拉着張寧躲到一顆大樹後面,伸出脖子瞧下面的情況。姚二郎道:“父親料事如神,估摸着遇見山匪了,表兄安心,我們在上面俯攻,山匪定然抵擋不住。”喊叫聲沒持續多久,一會兒前面的人就招呼他們繼續下山。張寧還沒搞清楚狀況,又走了一陣,到了山邊一看總算明白了。
只見山下是一條土路,山邊收集了大小許多石頭…顯然匪眾是想等救兵從山下的路上經過時,用石頭往路上砸,然後趁亂衝下去殺人。而現在山邊的石頭還沒被推下去,已經是一片狼藉,時不時還能看到一兩具屍體,這裏的戰鬥已經結束了。
張寧抬頭看山下的光景,不遠處有個村子煙霧瀰漫,火在煙塵中燃燒,一些人從村子那頭往對面的山上跑,姚和尚的一部分人馬已經向村子裏衝過去。
“孃的跑了,進山就不好追。”姚二郎一跺腳,咬牙切齒地罵了一聲。
一行人跟着進了山下的村子,只聽得一片哀嚎,火勢蔓延煙霧瀰漫,周圍構建的土牆也塌了,整個村莊幾乎成了一片廢墟。
漢人的村莊在山區確實存在很大隱患,為了耕種收割方便人們一般不願意住在地勢險要的山上,而是在平地上修建村落以並修築城牆為防禦,這種防禦顯然是有限的。
到處都是屍體,有的被拖出來已經被燒黑了,不少人抱着屍體大哭,場面慘不忍睹。剛到這裏就遇到了這種事,張寧回頭看隨從時,只見他們的臉上也是慘白,順着徐文君的目光看去,看到一個孩童被釘死在一張門板上,門板上血跡斑斑。
這時又有一個披頭散髮赤身體的婦人從穀草堆裏爬出來,一個漢子忙喊道:“找身衣裳來!”***空氣中飄着一股血腥、糊味夾雜的氣味,以及人們的怒吼。張寧看到自己身後的徐文君已經吐了,她發現張寧回首也抬起頭來,只見她的眼睛裏含着眼淚。
張寧默不作聲,四下尋找,終於尋見了姚和尚,只見他正站在一道殘破的土牆前面。他們便向姚和尚走了過去,只見旁邊還站着幾個長老正説着什麼事兒。
姚和尚神情嚴肅,吩咐了一個長老:“你去安撫眾人,讓大夥先救治傷者、滅火,天氣熱死人也得儘快埋了。”旁邊一個漢子猛地把手裏的刀柄砸在地上,怨氣十足地説:“咱們為啥要憋屈在這山賊橫行的窮鄉僻壤?!”另一個人説道:“山賊燒了楓村,殺了那麼多人,不報仇天理何在?”
“急着報仇要怎麼報?”姚和尚回顧左右“匪寨距離百餘里,建在地勢險要的山上,易守難攻。
若是強攻、哪來的人命去填?長期圍困匪眾又無糧草,這點家底,百餘里山路補給耗得起麼?”幾個人面面相覷,垂頭“哎”地嘆了一氣。
姚和尚冷冷説道:“沒天理的事何止這一件,先忍一忍有機會再説。”太陽已經偏西,照在殘破的土黃
城牆上,身着土布長衣光頭的姚和尚一時間看起來苦哈哈的。張寧心裏有一個疑問,失去親人的村民為什麼沒有把這事遷怒於姚和尚和長老們?
因為當初去招惹山匪的決策者是他們。在回去的路上,從姚二郎口中瞭解的情況終於讓他明白了原因。
此地適合耕種的土地不多,加上幾個村的人按照中原的生活習慣聚居,造成糧食欠缺,所以只能用自己生產的鹽、鐵器、堅韌弓弩等物與周圍的土著換糧食。
土匪長期搶劫勒索方圓之內的居民,使得各寨用於換的糧食
漸減少,給姚和尚的五個村莊帶來了危機,所以他們要設法打擊趕走那幫土匪。
利益才更容易引發衝突,仗義出手不是那麼簡單的過程。姚和尚的住處就在神殿的後面,有個院子,張寧等人就被安頓在這裏。
院子裏種滿了杏樹,房屋的屋頂蓋的青瓦,牆用石灰刷過,紙糊木格窗,收拾得很乾淨。院子附近長期有帶劍的衞士,可是這裏本來沒有一個婦人。如果姚和尚真是和尚,那他怎麼有個兒子?
於是張寧安頓好沐浴更衣後,只有徐文君幫他洗衣服了。晚上姚家父子請張寧等人吃了一頓家宴算是接風洗塵,菜餚很少,不過其中有一道羊雜碎湯、一道竹筍炒醃豬,還有米酒。
姚和尚顯然不是真的和尚,又吃又喝酒。酒過三巡,相互之間説了些家常,姚和尚情緒不高有點心不在焉。
張寧料想他心裏掛念楓村遭燒殺後的善後等煩心事,也就暫時沒提自己要研製槍炮的準備嗎,只是隨意客氣地説些輕鬆的話題。
他心道:前期的準備工作可以先找表弟姚二郎幫忙。吃過飯奴僕上茶,不料這時姚和尚主動提起了那事:“前陣子我已收到你母親的書信,並收下了她帶過來的一箱金銀。姚夫人在信中説你要試造火器,讓我的人盡力協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