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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頭上戴着幃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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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寧被帶引着瞧了一陣庫中的兵器,多是長槍長矛各式刀劍弓弩,便問道:“常德可有火器?”羅克敵想了一會兒,恍然道:“有!永樂那會兒朝廷裏賞的。”張寧便要去看看。這時他才想起在京師時讀過的明朝律法中的一些條款,好像地方政府無權制造火器,只有中央兵仗、軍器二局可以奉命製造,火器屬於高度管制的兵器。

果然庫房裏只有幾件火器,估計就是象徵的東西。張寧可以猜測,除了兩京武備和執行大型作戰任務的那些軍隊,地方上仍然是以冷兵器為主。

“這一件…嘶,好像叫火箭。”羅克敵指着一件東西説道。

不料知府見識還廣一些,糾正道:“一窩蜂,內設多發火箭,點燃後聲大如雷,傳音數十里,能恐嚇敵兵及戰馬。不過準太低,殺傷有限,只好一窩蜂出去碰運氣,中幾枝算幾枝。”張寧讚道:“知府大人好見識。”知府趙鳴聽罷笑了笑,受了鼓舞便又指着另一件火炮説道:“盞口將軍,用木架支撐點燃引線發,多用於船上水戰和城防。

不知張大人注意沒有,咱們常德四城上就各架有數門這樣的盞口將軍。本官代天子牧一府之地,盡守土之責,自不敢疏忽懈怠。”

“羅將軍”的表現和知府趙鳴的對比,讓張寧愕然無語,敢情打仗守土都成了文官的事了?知府微微出一些得意之,又一一介紹幾樣中小型的火銃,稱之為銅火銃、手銃等名。

張寧觀察其構造,再次確定明軍火器仍然停留在火門槍的階段。這些小火銃模樣不同,但構造大同小異,主要有兩個結構:前膛細長,用於裝填彈丸,材料糙故用鐵箍加固。

後面有球形的隆起的部分是裝填火藥的,側壁有火門,用於引出引線點燃。張寧逐一揣摩,很快有了個發現,這些火銃配備有一種木送子的東西,猜測作用是放置在彈丸和火藥之間用於增加氣密的。

這種火槍氣密太低,有了木送子應該可以增加程。不出半天工夫,張寧已經把軍械庫特別是火器瞭解得差不多了。如果是去理解明朝這套人際關係和權力規則,張寧會覺得比較複雜,因為大夥兒已經玩了幾千年了。

但是到了裝備技術方面,他覺很簡單…受過現代的一套系統完整的教育,琢磨簡陋的物理裝置,實在不是什麼難事。

從這些初級火器的理解,張寧可以大膽猜測,永樂帝在對蒙古戰爭中發揮了火器的戰績,可能主要是恐嚇製造混亂的作用,主要製造殺傷的兵種還是騎兵。

因為此時的火銃實在是太簡陋糙了,除了木送子有點技術含量,其它的東西完全沒什麼技術可言。

他通常情況下是一個比較謹慎保守的人,但此時也不免十分自信:要造出比這種火門槍和初級火炮更先進的武器,有什麼難度嗎?當然戰爭不是僅靠武器就行的,特別是機槍還沒發明之前,冷兵器不可能被淘汰。

不過路要一步步走,張寧現在想要實現的目的,只是向姚姬證明自己的武器不會在面對官兵時吃虧,儘量説服她支持自己的計劃。

接着張寧又去實地巡察了軍户的情況,和普通百姓沒太大的區別,甚至於負擔更重,羅克敵手下的武官也加入了出行隊伍,好像在極力掩飾一些不公正的規矩。

張寧也沒興趣去查他們是否在貪污和兼併士卒的土地,所謂擋人財路如殺人父母,他犯不着去得罪那幫人。於是張寧只要不過問讓千户、百户們提防的問題,只問戰時軍隊如何編制如何指揮等細節,他們無不詳細解答。

***拜別知府趙鳴及一眾千户百户武官,張寧帶着隨從騎馬回沅水茶園的路上,已接近中午。本來趙鳴在酒樓設宴款待,張寧婉拒,回去代一些事後,下午便能與秋葉一同去他的舅舅那裏。

與秋葉在言談中瞭解那個地方的名字叫鳳霞山,據説晚霞與秋天的楓葉在當地很聞名,名稱幾經演變楓變成了鳳,故有此名。他的舅舅姚和尚雖在鳳霞山,但那個地方是張寧到陌生的地方,所以考慮安全不打算把張小妹帶過去。

想到這裏,張寧的眼前彷彿看到了小妹的表情,她低着頭沉默着是不想在他忙碌時添麻煩,但是人有三樣東西無法掩飾:孤獨、貧窮以及…關心。她無意間投來的依賴和關心的目光,在張寧的想象中逐漸清晰。

無論如何張寧無法花太多時間陪她,因為相比之下,大家的安危前程、以後能不能過好子更加重要,而這些事才是張寧最應該去計劃的。

無論古代還是今時,人都是分貴賤等級的,人人平等在哪裏都只是一個幌子,某些地方在法律面前平等了你得有錢請到律師。要想過得好,與社會身份、財富、資源的佔有程度密切相關,正所謂經濟是一切上層建築的基礎。

不過沒有時間陪和忽視是兩個概念。就算在節奏很快的現代,忙也只是一個藉口,一條短信一個問候表達對家人的關心能花多少時間?

而現在,一封書信、一件小禮物,只要表明用了心的,效果不比成與之膩在一起差。於是張寧轉頭對隨行的桃花仙子説道:“你在前面的路口稍事一會,我去買樣東西就來。”桃花仙子沒有多問,既然不派她去購置,自然因為他想親自挑選。給小妹買什麼東西?張寧想起上個月她纏着要內衣,因諸事煩心後來不了了之,現在去買那玩意送她應該是最有心思的,只是顯得太曖昧了。

這時張寧又彷彿聽到一個聲音説:我不會説出去的。於是張寧就毫無壓力了,管那麼多幹甚,只要妹子高興就行了。

他走進一家打江南織造牌匾的布莊挑選東西,一般這種店鋪裏會有各式各樣的成品玩意,多來自江浙風氣奢靡的地區。

接待他的人十分淡定,男人買女子內衣也不稀奇,多半是送風月場所的相好,張寧自不會多説,花錢買貨物如此而已。面對琳琅滿目紅紅綠綠的香豔之物,張寧也很淡定地説出了條件:“很淺的桃紅顏、短不及、面料要好。”小妹喜歡的顏是粉紅,他是知道的,且不喜歡肚兜、抹肚等長款,然後看起來要漂亮。最後選中了一塊抹,貴至八十兩銀,整體是長方形帶兩帶子這麼一塊布,主體為錦緞掩,四周用極細的金線編織和小珍珠相串,織成的鏤空花紋,看上去有點像‮絲蕾‬…

只是貴了一點,竟要八十兩,不過張寧還是買下來了。作為前世遺留的些許職業病,一切社會活動都可以用貨幣計量,讓小妹高興這件事自然值得起八十兩。

張寧付了銀票,很快布莊的女主人親自來見客了,並命人沏上等好茶款待,在旁討近乎,想打聽張寧的姓名住址。

顯然能消費奢侈品的顧客讓他們十分看重,畢竟奢侈品利潤很大運輸保存又方便,一個生意就頂無數布匹綢緞的利潤了。

他也沒急着要走,寒暄應酬了幾句,要來紙筆,就在客廳裏寫起信來。這是一封寫給方泠的情書,不過落款期是在幾天前,自己正在辟教總壇。

過得一會兒,布莊的女主人親自拿來了一個緻的雕花木盒放在桌子上,微笑道:“貴客的東西我已叫人用上等綢緞包好、放在香木寶盒內,如此一來您送禮時既體面又不失禮數,不知合心意否?”張寧打開盒子,把裏面的綢包直接拿出來進衣袋裏,報以和善的笑容:“本來就是送給人穿的,太隆重了反而不好。”

“貴客心思體貼縝密,想來確是那般道理…”女主人忙道“聽您的口音有京師腔,不知在常德做官還是經營?”張寧笑而不答,想了想又説“我認識一個女子,長得十分漂亮,可惜臉上有處胎記,是否有裝飾之物將其掩蓋?”女主人立刻問道:“敢問貴客,那個姑娘的胎記生在什麼位置,有多大,呈何?她的出身身份如何?您知道,女子面上可以貼黃作為裝飾,只是得瞧瞧是否自然得體、符合身份。”她問得細,描述的辦法其實只要説是刀疤就行了,可是張寧不想太多信息,沉片刻便道:“左顴骨下面,形狀細長、一指長,淡紅。她是…呵呵,並非大家閨秀。”女主人聽罷起身吩咐隨從,等了一會兒就拿來了一個匣子,伸手輕輕打開:“恰好妾身的孃家在城東經營胭脂水粉之物,送了一些稀奇玩物。

這是其中一樣,產自廣東東南,用印紙蘸特製顏料可在體膚上印出紋案、使其美觀。顏料有數,可選可調,配方既不會損傷體膚、又不易洗去,印紋之後沐浴洗臉十不褪…”她笑了笑又説“您應知女子善變,等她厭倦之後,過段時間多清洗幾回就能洗掉。而貴客的密友既要掩飾胎記,在左臉位置,妾身建議印紋舞蝶。因胎記呈淺紅,可用青覆蓋,也可用紅化為一體。貴客意下如何?”

“很奇妙,不錯不錯。”張寧高興道“這玩意多少銀子?”她淡然道:“因為是親戚送的,不花成本,又見公子風雅之人,就當弊店贈送好了。”

“如此十分謝。”張寧便起身抱拳拜了一拜,女主人也急忙站起來回禮。張寧回頭見桌案上的書信字跡已經完全乾透了,便拿起來摺疊兩遍向女主人要了個信封裝上。

遂不再停留,收下東西告辭而出,牽馬去路口與桃花仙子會合。只見桃花仙子穿着領上衣下着長褲,頭上戴着幃帽,這還算比較好看的打扮,有時候她乾脆女扮男裝,臉上是經常遮着紗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