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章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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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餐廳的時候,外面的頭正是一天當中最熱烈的時候。但因為温度太低,所以照在人身上也並不能覺到太多的暖意。
我沒直接打車回家,而是沿着路邊走了許久。
過了兩條街,我停下腳步,從包裏找出藥瓶,倒出兩粒藥放進嘴裏,幹嚼着嚥了下去。
上次去檢查的時候,老醫生告訴我一個周之內必須要入院。
我其實還怕某一天毫無意識就昏死過去,因而一直牢記着那個期限。
還有兩天的時間,過了這兩天,無論如何我都會去醫院。
不過在此之前,該做的事我還是要去做。
我找出手機給陸行洲打了個電話,告訴他我今天下午想去趟墓園,順便問問司機有沒有時間,能不能送我過去。
陸行洲聞言沒有多説什麼,只應了一聲。
等我打車回到小區的門口,陸氏的司機開車停在我面前時,我定睛一瞧,卻發現他也坐在裏面。
“你怎麼過來了,公司的事怎麼辦?”我坐在他身邊,有些擔心地問他。
陸行洲還是沒説什麼,神也微微斂着,他握住我冰涼的手,放在他的掌心裏焐着。
“開車。”很快他對司機低聲説了句。
去墓園的路上,陸行洲沒問我去那裏幹什麼,其實也不用問,他這麼聰明,肯定能猜出一二。
昨天我去看林遠國的事還橫亙在我們之間,我不知道要怎麼解釋,而他顯然也沒那麼容易釋懷。
彼此無形間多了幾分隔閡,我知道這樣有些不太好,可也想不出什麼好法子去化解。
説不是,不説也不是,唉,甚是憂傷啊。
到達目的地之後,陸行洲下了車,我也連忙打開車門下去。
本來我是想讓他在車裏等我的,我這一去不會太長時間,而且我也不太肯定,他願不願意跟我一塊進去。
但顯然陸行洲沒有這樣的顧慮,他走到我面前,手裏拿着兩束乾淨素淡的白菊,用空出來的那隻手掌包住我的手,徑直向墓園門口走去。
我見狀也就沒再拒絕。
我們糾纏了這麼多年,我跟他的父母也生活了很多年,但他卻連我的爸爸媽媽都沒見過。
今天也許就是註定的緣分,即便是陰陽相隔,見一面也總是應當的。
前半段路是他牽着我,後面就是我引着他了。
我帶他來到一座墓前,緩緩地停住腳步,然後鬆開了他的手。
“這是我爸,我唯一的爸爸。”我蹲下身,撫了撫上面一束有些乾枯的花。
陸行洲將懷裏的花輕輕放在碑前,緊接着又攥住了我的手。
我發現自己現在也真是被他慣壞了,一旦沒他牽着我,我就覺得身上一陣陣地發冷。
“雖然我跟林遠國有那樣的血緣聯繫,但是在我心裏,我爸爸只有一個,其他人跟我都沒什麼關係。”我的話音剛落,陸行洲便應了聲,嗓音微沉。
我能察覺出來,此時的他好似有些緊張,應該不是因為第一次見“岳父”的原因吧。
只是這一回我也沒有問出口,不知道為什麼,人一旦到了這種地方,就突然覺什麼都不重要了。
那些放不下的,斷不了的,都顯得太微不足道。
唯有身邊的人,身邊的人能一直陪着就夠了。
在墓前待了一會兒,我便站起身,準備離開。
跟以前來的時候相比,這一回實在顯得太過匆忙,就連花束也是陸行洲準備的。
但我想爸爸他會原諒我的,原諒我這個以前不懂事,總惹他生氣的驕縱女兒。
後要是有機會,我再好好陪陪他,再伏在他的膝前,軟着聲跟他撒嬌説,爸爸,你最好了,你是世上最好的爸爸。
之後我沒多停留,直接帶陸行洲去看了看我媽。
她跟我爸離的並不算遠,這還是當初我求着顧衍希手下留情定下的,不然的話,他會讓他們離得遠遠的,就算是到了地下也不能相見。
站定在乾淨整潔的石階上,我看着不遠處那張仍舊鮮活的照片,看着照片上那張悉慈愛的臉,突然間就熱了眼眶。
我反握住陸行洲的手,沒看他,只直視着前方,一字一句地,緩緩地,艱難地説道:“我媽她…當初是得了腦瘤去世的。”陸行洲以為我是想起了前事悲痛,輕應一聲之後,便想來替我擦掉淚水。
我微微用力擋住他的手,仰頭看着他,鄭重地又重複了一遍:“記住了嗎…要記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