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他不認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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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的工作辛苦卻很充實快樂。回到家時間已近十一點，洗了個澡，英音躺到了牀上，因為昨晚一夜無眠，她很快就進入了夢鄉，而且睡得很沉，連那個她一直期待的人睡到她身旁也沒有發覺。

月替，城市甦醒，英音睜開眼睛時時針已指向中午十一點，正準備下牀，忽然發現身旁的枕頭有被枕過的痕跡，難道他回來了？！英音立即衝下牀，尋找他的身影，浴室裏的濕巾，廚房裏用過的水杯，客廳裏翻動過的報紙，玄關處隨意扔着的拖鞋都宣告他回來過，只是又離去了。

濃濃的失落湧上心頭，英音恨自己為什麼睡得那麼，她已經整整兩天沒有和他説過一句話了，好想告訴他自己找了一份新工作，也許她該給他打個電話…還是算了，他那麼忙，萬一打擾到他工作他會不高興的。

吃過中飯，翻了活兒雜誌，下午一點半，英音換上隱形眼鏡和小禮服，捲了頭髮，化了妝，去咖啡館上班。

夜幕降臨，咖啡館進入了營運高峯，連續彈了四首曲子後，英音雙手離開鍵盤，稍事休息。目光不經意的轉動中，一個悉的身影躍入眼簾，是她多未見的丈夫——羅雨休，此時他正坐在大廳內側靠牆壁的位置，而與他坐在一起的是一個面容嬌好，打扮搶眼的女子，而那女子此時正用餐巾紙幫他擦拭嘴角的咖啡殘，任一個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他們之間的曖昧。

震驚、氣憤、委屈一下湧入英音心中，她該衝過去給那兩個不要臉的男女各一巴掌，但她可那樣做嗎？在説出肯定的答案前她怯懦了，因為在婚前羅雨休已明確告之他不可能忠於婚姻，讓她自由選擇結婚與否，是她在被背叛前就放棄了申訴的權力，而更重要的一點是，她怕自己如果做出過的行為，會將羅雨休徹底到別的女人身邊，多麼悲哀的結論，都因為她該死的愛着那個男人！

這時羅雨休忽然扭頭看向英音的方向，下意識低頭藏起自己的臉，躲避的動作做出後英音就後悔了，該躲的是他才對，但她發現自己就是無法抬起頭大大方方地面對丈夫，她討厭自己的怯懦，討厭自己可憐蟲的樣子！

這時一雙黑休閒鞋進入她的視線，小心意意地抬起頭，來人是簡明。

“你怎麼了？”鋼琴聲停了好一活兒，讓他不得不過來瞧個究竟，卻見他的鋼琴師正在低頭‘默哀’。

“我…”她無法對一個認識才兩天的人説出自己的婚姻現狀，何況對方還是她的老闆，情急下英音口而出“我想去洗手間。”她的答案讓簡明微微一愣。

“我有苛刻到連員工基本的生理需求都要剝奪嗎？”他問。

他的話讓英音有些不好意思。

“還等什麼，快去啊。”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裏，簡明微笑道。

英音一下沒有反應過來，在明白簡明的意思後，尷尬站起身，微低着頭匆匆往洗手間跑去。

“她這是怎麼了？古古怪怪的。”看着她略顯倉皇的背影，簡明喃喃自語。

洗手間裏，英音站在鏡子前久久地發着呆，直到負責清潔工作的周阿姨喚她的名字，方才緩過神來。

“你沒事吧，阿音？”

“沒事。”

“如果人不舒服你就請假，老闆很好説話的。”周阿姨的臉上滿是關心。

“謝謝，我現在好多了。”英音擠出一個笑容道“那我先出去做事了，再見。”走出洗手間，英音的目光下意識瞥向羅雨休的方向，發現他還坐在位置上，便不自覺地低下了腦袋，逃避那可能會撞上自己的目光，而這一低頭讓英音撞人了。

“你這人走路怎麼不長眼睛的，我都躲開你了還撞過來！”尖鋭的女聲帶着濃濃的責備。

“對…”英音抬頭一看，居然是那個和羅雨休坐在一起的女人。本來應該説聲對不起，關心一下對方的情況，但英音也是女人，對自己丈夫的情人做不到心平氣和，怕自己會控制不住怒氣，所以只能選擇離開。

“你等等。”可對方並不善罷甘休，一把抓住英音道“你撞了人一句對不起都不説就想離開？！”

“不好意思。”英音淡淡道，她無法對這個女人説‘對不起’，因為真正應該道歉的人是她。

“我要的是道歉！”女人加重了語氣。

“我已經説過了，請你放…”

“怎麼了？”忽然入的悉男聲讓英音心頭一沉，糟了，他怎麼過來了！

英音立即扭過頭，避開羅雨休的視線。

“休，這個女人撞了我，卻不道歉。”女人立即放開英音，摟住了羅雨休的手臂，聲音也變得嗲聲嗲氣。而她的那個‘休’字讓英音口竄起一團火苗，居然把別人的老公叫得如此親暱，真有夠不要臉的！

“小姐，請你道歉。”羅雨休的這句話猶如一盆冷水，將英音的憤怒瞬間澆滅，心底一陣悲涼。

當他發現撞了情人的人是自己的子時，他會是什麼反應？英音忽然很想知道答案，她緩緩地轉過頭，四目相對的一刻，英音在羅雨休眼裏看到的是生疏與不耐。

“小姐，請你馬上道歉，我沒有時間跟你耗。”羅雨休語氣十分冷漠。

他居然沒有認出她！他居然沒有認出她這個與他同牀共枕了兩年的女人！就算她的髮型衣着變了，就算她摘掉了眼鏡，就算她化了妝，他也不該認不出她，因為她是他的子！憤怒瞬間淹沒了所有情緒，英音無法再面對他們，她必須馬上離開，她怕自己會抓狂。

“不道歉你休想走！”顯然女人並不準備息事寧人。

“放開！”英音一把揮開了她。沒有防備的女人重心一個不穩，身體頓時往一旁倒去，幸好羅雨休眼明手快將她抓住，不過這一晃動讓女人的裙子勾到了一旁的盆栽，將裙襬從枝葉上解救下來時，絲制的裙子已勾了一個小。

“你賠我裙子！”女人惱了，更是抓着英音不放。

“憑什麼要我賠，是你自己不小心。”英音也撥高了音量。

“小姐注意你的態度。”一連串的狀況讓羅雨休也惱火了。

“我的態度已經夠好了。”英音的一語雙關只有她自己聽得出來。

“休，你看嘛，這人真惡劣。”女人又是一陣發嗲。

“小姐，請跟我女朋友道歉！”羅雨休道。

‘女朋友’三個字猶如一把利刃直直入英音口，看着眼前為了別的女人而對自己疾言厲的男人，英音的心痛得忽然有些麻痹了。她閉上了眼睛，片刻後，重新睜開。

“是她屢次侵犯我的身體，我只是出於自衞才揮開她，所以請你們兩位不要再恬不知恥地糾纏我！”説完英音扭頭就走，但腳步才邁出她的手就被再次抓住，而這回抓她的人是羅雨休。

“這是我聽過最搶詞奪理的言論，在你沒有為你的言行做出道歉前你不可以離開。”羅雨休的手握得有多用力，就代表他有多生氣，英音覺一陣疼痛從手腕處傳來，但她決不向這個男人求饒。

“不單單要道歉，你還得賠我裙子的錢，780元！”女人大聲道。

三人就這樣僵持着，直到一個聲音入。

“發生什麼事了？”簡明走到英音的身旁，發現羅雨休緊緊抓着她的手，趕緊道“先生，有話好好説，請你先放開這位小姐。”第三方的出現讓羅雨休鬆開了抓住英音的手。

“你身上有八百塊嗎？”英音忽然問簡明，眼睛深處是強忍的委屈。

“有。”她的眼神讓簡明有些擔心。

“借我八百。”雖然不知道她想幹嘛，但簡明還是從口袋裏掏出八張百元大鈔遞給她。

“這是賠你的裙子錢。”將八百塊往女人臉上用力扔去，英音大聲道“多餘的二十塊不用找了，就當給你們的小費，買盒安全套慢慢用吧！”説罷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她的言行讓簡明錯愕，讓羅雨休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氣不過的女人慾追過去找英音算賬，卻被羅雨休拉住。

“走吧。”再待下去只會更丟人。

走出咖啡館時，羅雨休忍不住回頭看了眼坐在鋼琴前的英音，這個女人真是他見過的最最惡劣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