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破軍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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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川，姑念你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快快投降，可免你一死！”一個身材魁梧的將軍大聲叫道“我家太子求賢若渴，知人善用，你若相投，必被重用。將來也能建功立業，光宗耀祖，封侯拜將，蔭子榮。若冥頑不靈，今便讓你死無葬身之地！”秦川原本打算直接闖進糧草營地放把火再來與他們涉，但聽見這個將軍狠話放得有趣，便停下來了，先看看他究竟有什麼本事。此時的秦川成多了，氣質優雅，不急不噪，有了一些宗教領袖的樣子。有了上次劫法場的教訓，再加上師妃暄提出了“儘量少血”的要求，秦川便決定獨自一人闖軍營，原則上只放火，不殺人。因為考慮到燒殺搶掠成的突厥人入境後的後果，秦川決定在李淵勢力範圍內，將這隻隊伍趕回去，免得他們為禍一路上的百姓。

秦川氣定神閒的站在無數唐軍包圍圈之中，微笑道:“尚未請教這位將軍尊姓大名。”那將軍面有得，大聲道:“在下魏成風，隸屬太子麾下長林軍。”秦川沉道:“魏成風？沒聽説過。你們太子李建成昏庸無能，註定要被李世民幹掉。李建成手下就一個魏徵還算個人物，其他的都是酒囊飯袋而已。”魏成風頓時氣得臉發青，大怒道:“殺！”

“慢！”身穿士兵衣服的李建成大吼一聲，不顧魏徵等人的阻攔，站了出來。原本準備動手的唐軍也停了下來。

李建成直接走到秦川跟前，學江湖中人一抱拳，説道:“在下李建成，秦兄大駕光臨，可是來刺殺我的嗎？”秦川朝李建成望去，見他相貌與李世民有幾分相似，只是沒有李世民那種霸氣，神顯得十分平和厚道。秦川見他敢直接走到自己身前，也佩服他的膽氣，單刀直入道:“我並不想殺人，我來這裏是打算先放火燒了糧草，再找你談談退兵的事情。你既然出來了，我們就先談談吧。”李建成問道:“令徒獨孤鳳小姐可好？”秦川點頭道:“她很好。她時常和我提起過一隻武功低微，卻一肚子壞水的蒼蠅。”李建成苦笑了一下。自幼，他和李世民便都看上了活潑好動的美麗表妹獨孤鳳。自己為了引起她的注意，總天作獨孤鳳，逗她生氣，每次獨孤鳳發火了，自己就故意捱上她幾下花拳繡腿，假裝不敵。相比之下，二弟李世民手段就高明多了，總是玩擒故縱，見獨孤鳳玩得瘋野，便動不動就裝大人嘮嘮叨叨教訓獨孤鳳一番。雖然最後兩人都沒有得到表妹，不過在獨孤鳳眼中，李世民這塊爛木頭還是強過了自己這隻臭蒼蠅。二弟李世民總是要勝自己一籌。

李建成嘆道:“秦兄回去之後，請代我向獨孤鳳小姐問好。告訴她，此次出兵，表哥也是身不由己。我父皇是個重情的人，獨孤閥只要投降，一定會重用，我也會以命來保護表妹不受到任何委屈與傷害的。秦兄，你請回吧！如果突厥人也被驚動了，我就是想放你走，突厥人也會對你下手的。”秦川有些吃驚，印象之中，李建成應該是個昏庸無能，懷狹窄之輩，沒想到真見了面，卻顯得如此寬厚重情義。轉念一想，李世民是個整天吹噓濟世安民，想當皇帝想瘋了，虛偽到家的偽君子，他哥哥自然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秦川原本對歷史上的千古一帝唐太宗李世民還是比較佩服的，雖然他心狠手辣，厚顏無恥，十足一個成功政客典型，但終究還是一個很有作為，非常不錯的名君，開創了大唐盛世。只是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因為師妃暄太過垂青李世民了，令秦川忍不住吃起乾醋，便不自覺的揭起他的短來。在秦川看來，李世民最為卑鄙無恥的地方，就是養了羣不知廉恥的御用文人，來粉飾塗改歷史。在唐朝之前，雖然史書也未必有多公正，但史官們多多少少還有點氣節與廉恥之心。而自從唐太宗李世民這個千古名君帶了個好頭，開了個先例之後，歷史就開始被御用文人們毫無顧忌的肆意褻瀆塗抹，御用史官們也丟掉了最後一點廉恥之心，徹底淪落為權利者的搖尾狗了。

秦川優雅的一笑，説道:“突厥人傷不了我的，事實上我要滅掉突厥也並非難事，只是不想太多血罷了。你們也一樣。我想口説無憑，我們先顯示一下雙方的實力，再來談，或許容易得多。”魏徵走了出來，説道:“秦兄言之有理。請看好了！”説完令旗一揮，指向了營門。

秦川朝營門望去，只見漫天箭雨朝營門飛去。這箭雨格外密集，而且連續不斷，正是運用了秦川在瓦崗寨説到區域打擊和分批連續打擊理論。秦川朝箭的唐軍望去，只見眾唐軍層次分明，有條不紊，沒有半點手忙腳亂，顯然都是訓練有素的兵。忽然一陣整齊的吼聲響起，兩側軍隊之中，又各出一隊投擲兵“嗉嗉”之聲不絕，每人投出了三支標槍，朝營門擲去。這正是秦川提到過的全方位叉集中打擊。

魏徵令旗又一揮，然後收起。眾唐軍也停了下來。秦川朝營門看去，只見那邊密密麻麻了一地的箭，還有犬牙錯的標槍。這麼連續集中的區域打擊，即使是石之軒處在打擊區裏，以他的幻魔身法也本無法躲避，換了是寧道奇，以他的強悍也扛不住這種打擊。

此時李建成已經退回去了。魏徵朝秦川淡淡一笑，説道:“這是據秦兄的兵法而練出來‘弒神誅仙陣’，專門用來對付秦兄這種級數的絕頂高手。剛才還有強弩狙擊營沒有動用，狙擊營裏面個個都是百步穿楊的神手，弩箭上分別浸了各種不同的巨毒。只要進入了此陣的攻擊區，就是神仙也難逃厄運。秦兄以為如何？”秦川心道:沒想到我當在瓦崗寨隨口説説的東西，他都能融會貫通，並且運用得如此通！此人年紀輕輕，卻相貌堂堂，器宇不凡，大不簡單！換了任何一個絕頂高手，也絕對受不住這種變態的軍隊攻擊方式，不過我的絕對防禦卻絲毫不怕。秦川搖頭道:“中看不中用。對付一般的高手還管用，想對付我，連門都沒有。”魏徵道:“哦？秦兄有何破解之法？我魏徵洗耳恭聽。”秦川心中一驚，暗思道:原來他就是魏徵，難怪光是看其外表氣質就是不同凡響，了不得的人物。秦川不動聲的説道:“這樣吧！魏兄，我們來打個賭。我就站在這裏不動，只要你的這個‘弒神誅仙陣’能傷得了我，我便把天下打下來，送給你。若傷不了我，你就為我效力好了。如何？”魏徵想都不想，便搖頭道:“不妥。”秦川目前只有邊不負這麼一個自私自利，專門搞陰謀詭計，上不得枱面的狗頭軍師，見了魏徵，想起他是高瞻遠矚，足智多謀又剛直不阿的千古名臣，先輔佐李建成，李建成死了後，又輔佐李世民，頓時起了招攬之心。秦川見魏徵一口便拒絕了看起來對他如此有利又穩贏的賭約，心中也不免有些吃驚。

秦川笑道:“魏兄對自己的‘弒神誅仙陣’如此沒信心嗎？也罷，這種破綻百出，中看不中用的陣型的確也是不值一提的小孩把戲。”魏徵道:“我魏徵從來不與人打賭。十賭九騙，魏某歷來堂堂正正，靠的是真才實學，不屑於這種以騙為主的把戲。”秦川對他更為佩服，點頭讚道:“不為表面利益與誘惑所動，果然高明。現在該輪到我顯示實力了，我這就去燒糧草，你們有什麼本事儘管拿出來，看能不能阻止我！”説完秦川直接朝大營後方走去。魏徵與李建成對視了一眼，尚未説話，站在一邊忍耐多時早憋不住了的李元吉便一把奪過魏徵手中的令旗朝秦川一指，大喝道:“放箭。”頓時連綿不斷，密集的箭雨朝秦川傾過去，秦川繼續朝前走，並不刻意閃避，不多時又有標槍擲到秦川身上，可是秦川仍舊是毫髮無損，最後不少勁弩混在箭雨之中命中秦川全身各處要害，依然是徒勞無功。秦川順手抓起一支，見箭頭綠油油，果然是浸了巨毒。

秦川心道:換了是別人，即使武功再高，在這種打擊之下，也絕無生還的道理。這陣法果然厲害。

魏徵低聲與李建成説道:“太子，這次糟了。秦川的本事遠超出我的想象，比傳聞之中的還要厲害三分。我們現在處於劣勢，只能與他談條件了，萬萬不可力敵。”李元吉心中大不服氣，一身大喝，將自己的隨身兵器玄鐵裂馬槍也直接投擲了過去，正中秦川后心。這一槍貫注了李元吉的全部功力，裂馬槍本身又可算是一件神兵利器，即使是最堅硬的岩石，也理應被擊得粉碎，可是秦川仍舊沒有半點事。

魏徵大喝道:“通通住手。”眾唐軍見秦川刀槍不入，心中早生懼意，如今得到了命令，瞬間便停了下來，可絲毫不拖泥帶水。這也令秦川大為佩服，這唐軍果然是令行止，訓練有素。

魏徵道:“糧草就在營後，秦兄儘管燒好了。眾將士不得阻攔。”秦川笑道:“你到識趣。”因為沒有任何人阻攔，秦川一下子便走進了糧草大營，見到堆積如山的糧草，心中雖覺得燒了可惜，但卻不得不如此做。秦川笑的走到看守糧草的軍官面前，説道:“借個火。”然後奪過他手中的火把，開始放起火來。

燒了一陣子，秦川察覺不對勁，仔細一查看，原來那些糧草之中，混了絕大部分的泥土。此時，李建成與魏徵等人走了過來。李建成笑道:“魏徵早就算準了秦兄要來燒糧草，所以特意準備了這一批給秦兄燒。”其實魏徵早就算準了秦川多半會來行刺李建成，想必同時也會指示手下的佛門高手來趁亂燒糧草。魏徵於是乾脆把防備力量都集中到了李建成身邊，卻了批假糧草在營中做誘餌。只是沒料到秦川會單槍匹馬而來，實力又如此恐怖，這遠超出了他當初的預計。

“魏徵，你果然是神機妙算。”秦川敬佩道“只是你難道算不出你的主子必定會死在李世民之手嗎？你若肯投靠我，我可以擔保你與李建成都能安然無恙，李世民那小子在我眼中本不值一提。”李建成與李元吉神都是一變。魏徵冷冷道:“魏某從不信神佛鬼怪，素來看不慣宗教，尤其是胡人傳來的佛教。佛教鼓吹無父無君，善於自大自欺。佛教信徒總幻想着立地成佛，不勞而獲，一步登天，且真偽莫辨，是非不分，與國計民生絲毫無益，家國大事，百無一能，真乃國之蛀蟲也！相比之下，道家黃老之説，無為之治還有幾分利國利民之處！”秦川嘆息道:“治世道，亂世佛，由治入亂是儒家。看不出你竟然是個無神論者。難怪師妃暄要選擇李世民，也不選擇你們太子。魏兄，李世民能得到了白道勢力的擁護，輕易擊敗你家太子，你可真是居功至偉啊！”魏徵一怔，心道:他説得有些道理，我這個太子頭號心腹親信公然反對宗教，無心之中可為太子得罪了不少勢力，將他們都趕到了李世民那邊去了，實在是罪不可恕！

忽然遠遠一陣雷鳴般的馬蹄之聲響起，魏徵趕緊道:“秦兄，想必是突厥人見營中火起，便趕來了。突厥人崇尚武力，對秦兄的佛教可是極為排斥。突厥人與漢人積怨已深，非三言兩語便可調解。太子已經答應，絕不出兵攻打洛陽，與秦兄為敵。這些突厥人，還需秦兄自己解決。我們兩邊不幫。”秦川微笑道:“他們來了更好，省得我再去他們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