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回夢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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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指導説道:“下面是5號白菲兒同學發言。”（新生入學，班會上的自我介紹。）白菲兒站了起來，説道:“大家好，我是白菲兒，來自杭州，很榮幸能加入這個集體，今後與大家一起為夢想而努力。我最崇拜的偶像是林徽因林先生（建築系的女生都喜歡稱絕代才女林mm為林先生。）。我相信只要自己不斷努力，就一定能成為第二個林先生。謝謝。”（一陣掌聲。）王指導道:“下面是6號秦川同學發言。”秦川機械的站了起來，腦子裏還在回味着剛才白菲兒那美妙動聽的聲音，半天沒有開口。王指導輕輕咳嗽一聲，秦川才慌慌張張道:“大家好，我是秦川，來自長沙，很榮幸能加入這個集體，今後與大家一起為夢想而努力。（下面一陣笑聲。秦川慌張之下，説出的這話基本上是完全照搬白菲兒的。）我最崇拜的偶像是梁思成梁先生。（下面鬨堂大笑起來，連王指導也忍不住笑了。梁思成是林徽因的老公，清華建築系的開山始祖，秦川崇拜梁思成也是應該的，但是學着白菲兒的話説了出來，在眾人眼中看起來，就更象是故意調戲白菲兒了。）…”秦川在眾人的鬨笑聲中，面紅耳赤，話都沒説完就坐下去了。…其實師妃暄並非從侯希白那裏知道石之軒相貌的，而是自己出山前，師傅梵清惠反覆囑咐要小心石之軒此人，此人是慈航靜齋除陰癸派外的頭號大敵，當年碧秀心師伯便是被他花言巧語拐騙走的，後來又被他害死。梵清惠還取出當年碧秀心師伯為石之軒所做的畫像給師妃暄看了。如今見秦川與畫像之上一模一樣，但石之軒又絕對不可能如此年輕，因此師妃暄滿腹疑惑便有此問。

李世民道:“聽聞秦兄通先天神卦，能知過去未來，可測天命大勢。不知可否為李世民占上一卦？世民定當重謝！”秦川心道:他是如何知道的？難道瓦崗寨有他的卧底？或者是鳳兒告訴他的？秦川朝李世民上下打量了一番。見他生得方面大耳，形相威武，眼如點漆，奕奕有神，此刻傲然卓立，意態自若，一派淵停嶽峙的氣度，教人心折。雖然秦川心中對李世民沒什麼好，但還是忍不住暗中讚歎道:好一表人才！

秦川淡淡道:“弒兄殺弟玄武門，千古一帝唐太宗。”此話一出，三人神都大變。

李世民早知若要謀取帝位，後多半免不了一場骨相殘的奪嫡之爭，只是這番想法一直埋藏在內心最深之處，連天策府的心腹親信也不敢向之透半點。此時被秦川一口道破，心中又驚又懼，若不是有師妃暄，徐子陵在場，只怕早動了殺人滅口之心了。

徐子陵則想:難道李世民真是天命所歸？那寇仲豈不是…

師妃暄則心中大震。其實慈航靜齋一早便將瓦崗李密、李閥李世民與宋閥宋師道內定為真命天子的熱門人選了。只是李密為人陰險狠毒，剛愎自用，而且勢力又最大，即使慈航靜齋錦上添花支持李密，得天下後也未必能對他今後的施政方針造成多大的影響。而李世民有成為名君的資質，善於接納意見，又並非李閥長子，實力相對而言較弱，如果慈航靜齋支持李世民，無異於雪中送炭，他自然心存，而且此人的志向遠大，所談的治國之道也頗中慈航靜齋之意。因此儘管師妃暄還未見過宋師道，但心中已將他定為真命天子了。只是後要説服他奪嫡，只怕還要下一番功夫。秦川這兩句話讓師妃暄心中生出了共鳴，師妃暄頓時心中一凜，緊緊盯着秦川。

李世民沉聲道:“秦兄為何出言挑撥我李世民的兄弟之情？秦兄萬萬不可再出此言，今的話世民就當作沒聽見。”秦川冷冷道:“黃金十萬兩。此乃算卦之費。未來的千古一帝，你不會賴帳吧！”秦川見師妃暄聽到自己為李世民算命的批語之後，便緊盯着自己，心道:原來她如此在意李世民！心中頓時酸溜溜的，忍不住要狠狠敲詐李世民一筆，好出出氣。

李世民沉片刻，道:“只是秦兄此卦必然不準，為何要收取如此之高的酬金？”秦川冷笑道:“天命原本如此，不過既然你不滿意也無妨。雖説常人難以逆轉天命，好在在座之人都非常人，要改變天命也並不難。如果有我這個預知天命的人在一旁指點，改變天命更是輕而易舉。既然你不想當千古一帝，那麼我幫你把天命改了好了。”此話一出，三人又是神大變。

秦川瞥了徐子陵一眼，説道:“大石寺內，羅漢像前，佛法無邊，九字真言。”徐子陵一怔，道:“秦兄這是為我批命嗎？”秦川點了點頭。師妃暄心中又是一凜，她知道大石寺的羅漢，均是依後秦聖僧鳩摩羅什親繪的手本敬制。鳩摩羅什乃天竺來中士傳法有大德大智的高僧，廣究大乘佛法而尤於般若空的義，武技更是超凡入聖，卻從不以武學傳人，只論佛法。而九字真言更令師妃暄聯想到了沙門護法真言大師。難道徐子陵將會在大石寺中得到真言大師真傳？想到這師妃暄不由得打量了徐子陵一番。

秦川見師妃暄注視徐子陵，心中大不是滋味，他記得師妃暄對徐子陵很有好，後來還與他來了場半真半假的戀愛。

徐子陵琢磨秦川的話良久，仍然不得其意。大石寺他此時可連聽都沒聽説過。徐子陵灑然一笑道:“多謝秦兄指點，只是在下是個窮人，可拿不出黃金十萬兩來。”秦川道:“無妨，我看你還比較順眼，因此就免費了。”李世民一怔，心道:言下之意便是看我不順眼了。

徐子陵又問道:“天命真可改變嗎？”這句話是為寇仲問的。

秦川淡淡道:“現在已經改變了。”李世民、師妃暄與徐子陵都出深思的表情。

秦川接着道:“徐兄，你與石青璇有宿世姻緣，還請好好珍惜。另外再送你一句話，萬不可當耳邊風。請牢記‘一遇尼姑，逢賭必輸’，徐兄若不想黴運當頭，後最好遠離尼姑。”秦川記得徐子陵後會被師妃暄搞得沒脾氣，因此出言提醒，當然其真正用意其實是不想讓他與師妃暄後生出情來。

此話一出，連師妃暄也忍不住開口了:“秦公子説的可是碧秀心師伯的女兒石青璇？”秦川道:“正是。”師妃暄神更為驚訝，對秦川生出高深莫測的覺。師妃暄道:“秦公子可否為妃暄免費算一卦？”秦川點頭道:“正有此意。魔非魔、道非道，善惡在人心。非、情非情，姻緣由天定。師姑娘，天道難求，還是早些放棄為妙。”師妃暄先是眉頭緊皺，隨即雙眉一，倔強之一閃而過，又恢復到了恬靜淡雅的模樣，淡淡道:“多謝秦公子指點。”誰都知道她並沒有把秦川的建議聽進去。…白菲兒道:“楚霸王，這次參賽設計我、李佳與你一組，有意見嗎？”李佳笑道:“嘻嘻，有白大美女在，他哪裏還會有意見？”秦川道:“沒有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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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菲兒道:“你們看看我這個設計如何？”李佳道:“你在設計之中用了仿生學！”秦川道:“妙！太高明瞭！只是萬一評委太頑固死板，只怕無法接受。”李佳道:“別的評委我不知道，但據説系裏的顧大爺也是這次的評委之一，以他的頑固，只怕難以認同。這次有我們美麗可愛的白大才女與才華出眾的呆霸王（李佳習慣稱秦川為呆霸王。）合作，要是沒拿個一等獎下來，也未免太失面子了。”白菲兒臉上閃過一絲倔強之，説道:“無妨，只要再做隱蔽些，表面功夫儘量做規矩些，或許可以通過。仿生建築其實是非常有前途的，潛力還很大，可惜現在中國建築界太過死板了！”李佳道:“要做就做大些，搞轟烈些。不光是結構原理運用上仿生學，乾脆將外型也直接設計成一隻老虎或者簡單些設計成烏龜，那也夠炫！”白菲兒道:“這是個好主意，我也曾考慮過。如此一來，固然會被同行們嘲諷，但絕對能引廣大羣眾的關注。有了更多人的關注，仿生建築學才可能發展起來，這對整個建築行業發展都有好處。聽説比爾蓋茨設計windows之初，也遭到了一些專業程序員的嘲笑，認為他個‘傻瓜程序’出來真是無聊透頂。windows系統雖然不適合專業的程序員編程，但對不懂電腦的廣大羣眾而言，意義就非常重大了。有了windows，電腦不再侷限於程序員使用，而在廣大羣眾之中開始迅速推廣普及。巨大的市場，為電腦行業發展帶了巨大的活力。巨大的資金，更造就了電腦與程序的飛速不斷髮展。連專業程序員也從中大受其益。所以如果真建造一個外表夠炫，在同行眼中看起來十分膚淺的仿生建築，來引廣大羣眾的關注也是件很有意義的事情。不過這次是設計比賽，並非當真建造。我認為這次還是儘量低調點好，如果能獲獎，也算是走出了發展推廣新學科的第一步。如果太炫了，評委肯定直接將其封殺，觀眾們不能見到我們的心血努力，那一切就白做了。”李佳道:“不愧是未來的絕代才女，還是你考慮得仔細。呆霸王，你有什麼意見嗎？”秦川道:“白菲兒説得對，我沒任何意見。”白菲兒笑道:“楚霸王既然支持，那麼最後整理謄寫的重任就落到你身上了。嘻嘻，誰叫你圖畫得最好？能者多勞嘛！我會好好‘報告’（清華習慣用語。請客的意思。）兩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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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佳一臉失望道:“竟然只拿了個二等獎！唉！”秦川道:“這次比賽沒有評出一等獎來，二等獎已經夠了。”白菲兒道:“不好意思。是我搞的仿生原理連累了大家。只好再‘報告’兩位一次了。”秦川道:“用不着抱歉。領先時代的人，一時總是很難被世人理解接受的。這次能拿到獎沒挨批已經是天大的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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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佳笑道:“顧大爺火氣還是不減當年啊！剛才訓得我們三個真是狗血淋頭啊！”秦川道:“他就是這個脾氣。也沒什麼，別放到心裏去就是了。”白菲兒道:“其實顧大爺也是一番好意。又連累兩位了，只好再向兩位‘報告’了。”李佳學着顧大爺的神，笑嘻嘻道:“‘秦川，白菲兒，李佳，你們三個這次可把清華建築系的臉丟光了！我們建築系怎麼培養出一羣膩想狂來了？’嘻嘻，顧大爺多半以為呆霸王是這次的罪魁禍首。‘你們可是我們建築系的頭號英啊！未來中國建築界的風雲領軍人物！沒想到這次竟然也會象外行人一樣異想天開！我勸你們還是早點改行好了，免得將來成為中國建築界的敗類。’嘻嘻，我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被人稱為敗類呢！‘我知道你們心中不服氣！你們覺得你們有道理！可是你們腦子進水了沒有？你們瞭解現在中國建築行業的實際情況沒有？道德敗壞，偷工減料，濫用劣質材料，建築事故重出不窮！你們老老實實按照規範設計，就是出了天大的事故，也絕對怪不到你們頭上；可是如果你們異想天開，即使不是你們設計的問題，出了事故後，你們也沒地方去講道理了！一輩子就毀了！知道嗎？’顧大爺的確是一番好意，不過就是火氣太大了點。”白菲兒微微一笑，輕輕哼道:“幾度風雨幾度秋，風霜雪雨博急；歷盡苦難痴心不改，少年壯志不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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