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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青龍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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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店門方向突然傳來一陣急促奔跑的腳步聲。

馬龍驤心中一驚,倏然由牀上躍下來,他斷定是“瘦皮猴”劉二柱子回來了,而且一定發生了什麼意外。

因為,王老頭被他嚇唬以後,他深信在明天清早以前,王老頭是絕對不會跑出賬房來。

於是,他一面將皮紙書放進懷內,一面急步走出外間來。

就在他走出外間的同時,房門“碰”的一聲被推開了。

只見瘦皮猴脅下挾着一個大包袱,神情緊張,頭冒熱汗,張口結舌的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了。

瘦皮猴一見馬龍驤,立即慌急的大聲説:“少莊主…不好了呀!”馬龍驤聽得心中一驚,故意鎮定的斥聲説:“二柱子,你的老病總是不改,遇事總愛大驚小怪的!”瘦皮猴焦急的説:“不是我大驚小怪,是街上都在説您昨晚殺了人呀!”馬龍驤一聽,再也沉不住氣了,只得急切的問:“這是誰説的?”瘦皮猴正急聲説:“街上都是這麼説,説您昨晚在落雁峯腳下,殺了兩個老道,還有一個和尚!”馬龍驤的確吃了一驚,不自覺的口説:“消息竟傳的這麼快,這是誰説的呢?”瘦皮猴立即接口説:“聽天香閣的小喜叔説,是一個穿黃衣佩寶劍的姑娘説的。”馬龍驤“噢”了一聲,頓時呆了!

他回想昨晚發生的情形,先是有人在外偷窺,在他離開落雁峯腳下前來潼關的時候,恍惚中,總覺得有人跟蹤在後,只是自己尚不能信賴神功的真確,沒放在心上,看來,這個黃衣少女,一直在暗中偷窺他的行動。

心念至此,不由懊惱的跺了一下腳,口恨聲説:“我必須要儘快的找到她,否則,馬騰雲的一切計畫都不能完成了!”話聲甫落,瘦皮猴已接口正説:“是呀,您少莊主馬騰雲在甘、陝、秦、豫、川一帶提起來,哪個不知,哪個不曉,怎能讓這個穿黃衣的丫頭把名譽給破壞了呢?”馬龍驤聽得心頭一震,方才竟口説出“馬騰雲”來,所幸瘦皮猴並末察覺,因而,趕緊指着包袱問:“這是買來的衣服嗎?”瘦皮猴這才想起買衣服的事,趕緊頷首説:“是是,少莊主,您穿穿看,合身不合身?”説着,一面掩上門,一面將包袱放在桌上,同時,催促説:“少莊主,我看您還是換上衣服回莊上去吧,方才我在街上回來的時候,看見陶姑娘和她的媽…”馬龍驤心情很亂,他一面解包袱,一面想着那個黃衣少女的事,因為,他覺得黃衣少女能夠輕易的躲過他的追擊,功力必然高得出奇。

當然是比他馬龍驤高一籌的高手,要想制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是以,這時一聽瘦皮猴又談陶姑娘,不由煩心的説:“陶姑娘,陶姑娘,以後不要談她好不好?”瘦皮猴聽得一楞,但他仍熱心的説:“少莊主,您不能再生陶姑娘的氣啦,陶姑娘帶着她的媽騎着馬,飛也似的去青龍崗找您去啦!”一句“青龍崗”將馬龍驤驚醒了頭腦,因為他到現在還不知道青龍崗在哪個方向,在什麼地方。

於是,心中一驚,急忙關切的問:“這話是真的?”瘦皮猴立即正説:“我什麼時候在您面前撒過謊?”馬龍驤心中一動,故意問:“你怎的知道她是去了青龍崗?”瘦皮猴正説:“她們兩人經過十字街口,直奔東關去了嘛!”馬龍驤一聽,知道青龍崗在潼關以東,他只要知道青龍崗的方向,便可按照皮紙書上所繪的玉馬寨形勢圖找到天王莊。

但他恍惚中,聽説那個陶姑娘還帶着一位媽,他覺得這位媽子,必然也是一位重要人物,因而,技巧的問:“你説跟陶姑娘還去了一個媽子,是哪一個媽子?”瘦皮猴覺得馬龍驤有些明知故問,因而無可奈何的説:“就是那個母老虎‘飛抓’柳大娘嘛,陶姑娘不是吃她的長大的嗎?”馬龍驤怕瘦皮猴懷疑,立即正説:“胡説,柳大娘一個人的怎麼夠?她家裏還有兩個媽子,你還有我知道的清楚?”瘦皮猴聽得一楞,驚異的説:“原來還有這麼檔子事?”馬龍驤必須探出那位陶姑娘和“飛抓”柳大娘的衣着來,否則,撞上了面躲都不知道躲,那還下當場出馬腳?

心念一動,立即自然的問:“陶姑娘是穿的銀花長襦百褶裙,是不是?”瘦皮猴以為馬龍驤是由陶府裏躲出來的,和陶姑娘嘔氣的時候,陶姑娘是穿的家中常服。

這時見問,毫不遲疑的搖搖頭説:“不是!還是猩紅勁衣短劍氅,揹着她的‘鴛鴦劍’。”馬龍驤又淡然的問:“柳大娘呢?”瘦皮猴順口説:“柳大娘倒是穿着藍大褂,黑裙子!”馬龍驤心中一動,故意哼了一聲,下高興的説:“哼!她一定是騎我那匹馬去的!”瘦皮猴到底缺幾個心眼,立即正説:“不是,陶姑娘是騎她自己的紅鬃馬去的!”馬龍驤一聽,心裏十分高興,幾句話便套出了那位陶姑娘的許多問題。

於是,解開包袱,正待察看衣物,瘦皮猴卻一指包袱笑着説:“方才陶姑娘見我站在路邊,她還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呢…”馬龍驤心中一驚,不由急聲問:“你沒有對她説我在這兒吧?”瘦皮猴神氣的一撇嘴,説:“我才不會呢!她上次我一馬鞭,我到現在還沒忘呢!”馬龍驤一聽,放心不少,但也知道了瘦皮猴捱了那位陶姑娘一馬鞭的事:心説,難怪瘦皮猴一直説那位陶姑娘脾氣大。

心念間,不便説什麼,只得笑一笑!

但是瘦皮猴卻繼續嘟着嘴説:“少莊主,您説上一次的事,怨我還是怨她?”馬龍驤知道指的是那位陶姑娘,但他不敢説什麼,又怕得罪了瘦皮猴,聽口氣,當時馬騰雲似乎也在場。

是以,一面解開包袱,一面含糊的説:“是嘛,所以事後我還説了她幾句!”豈知,瘦皮猴得理不讓人,繼續委屈的説:“要不是您當時眼明手快,拉住了她的手腕,我瘦皮猴那一馬鞭子挨的多冤枉。”馬龍驤不敢和瘦皮猴多扯,只得趕緊打開包袱,拿起長衫來一看,心中一驚頓時楞了。

只見,這襲黑緞新長衫,竟和馬騰雲穿的那件式樣一般無二,袖口、襟邊,以及前後下襬,都嵌有海形的黑絨金絲花邊。

再看劍靴,黑絨半高,寬金邊,縷金花,也和馬騰雲穿的那雙一樣,寶藍長綾褲,也織有細小的暗花。

瘦皮猴見馬龍驤發楞,不由驚異的問:“少莊主,有,有什麼不對嗎?”馬龍驤一定神,不由望着瘦皮猴焦急的問:“你買衣服時,可説出是我要買的?”瘦皮猴一聽,毫下遲疑的一點頭説:“是呀!不然正興泰的李掌櫃,怎會知道您的尺碼呢!”馬龍驤一聽暗呼糟糕,街上正在盛傳他殺了一個和尚兩個老道,只要那個李掌櫃的一多嘴,他躲在高升小店的事,滿街的人馬上就知道了。

瘦皮猴一看馬龍驤的神情,趕緊乖巧的説:“少莊主,您放心,我當時一再的叮囑李掌櫃,千萬不能把您住在這兒的事,張揚出去。”馬龍驤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只得鄭重的叮囑説:“不過,今天午後,你可要特別小心,任何人來找我,都説我走了。”瘦皮猴一聽,下由愁眉苦臉的説:“萬一陶姑娘和柳大娘找來,怎麼辦呀?”馬龍驤一見瘦皮猴的可憐相,只得寬聲説:“她們不是已去了青龍崗了嗎?”説此一頓,立即改變話題説:“來,幫我穿上長衫,看看長短!”於是,在瘦皮猴的幫助下,換掉了舊衣,穿上了新衫。

藍儒巾,黑長衫,藍褲劍靴,渾身上下,嶄然一新,愈顯得馬龍驤神采奕奕,英俊拔,熠熠如玉樹臨風了。

瘦皮猴一見,不由豎起拇指贊聲説:“嘿,少莊主您還是穿這套衣服俊!”説罷轉身奔進對面一間寢室內,捧出一面銅鏡來。

同時,一面舉在馬龍釀面前,一面愉快的説:“少莊主,你看,我沒説錯吧!”馬龍驤一看,頓時楞了,他幾乎不敢相信鏡子裏的人就是他馬龍驤,因為,他的面目輪廓以及雙耳鬢角,無一下和馬騰雲酷肖。

看了鏡子裏的自己,他的思維立即回到了昨夜在落雁峯下的現場,他想到了馬騰雲的慘死,以及馬騰雲臨終的託言,因而,不自覺的口説:“你放心,我馬龍驤就是粉身碎骨,也要完成你最終的囑託!”一旁的瘦皮猴,楞楞的望着馬龍驤,驚異的問:“少莊主,您在説什麼呀?”馬龍驤一定神,趁機一拍瘦皮猴的肩頭,親切的説:“二柱子,我雖然是天王莊的少莊主,但對你卻視同兄弟一般…”瘦皮猴驚得渾身一戰,受寵若驚的急聲説:“是呀,我二柱子知道,所以天香閣的魏掌櫃,經常罵我對您太隨便了!”馬龍驤立即寬聲説:“不礙事,我就喜歡你的直誠實,尤其喜歡你替我辦事…”瘦皮猴見馬龍驤神情凝重,不像是在和他説笑,因而臉上神也正經起來了,是以,鄭重的説:“少莊主,您這次住到小店裏來,情形的確有點蹊蹺,小的一看,就知道您少莊主八成遇到了扎手的事了。”馬龍驤聽得心中一驚,所幸“瘦皮猴”劉二柱子只覺得他的行動有點蹊蹺,還沒有懷疑他不是真正的馬騰雲,想到他方才口説出自己的名字馬龍驤,不知道瘦皮猴注意了沒有?

因為有了這;想法,因而也提高了警覺,於是,嘆了口氣,趁機凝重的問:“二柱子,最近外間,有沒有人談論我們天王莊總管的事?”瘦皮猴神一變,不由吃驚的説:“您説的是甘八爺?”馬龍驤一聽,知道天王莊的總管就是瘦皮猴方才説的甘八爺,由於在套話,不便説什麼“唔”了一聲,點了點頭。

瘦皮猴惑的説:“沒有呀!沒人談八爺什麼?”馬龍驤故意蹙眉想了想,轉身坐在椅上,並隨意指了指左側的一張漆凳,示意瘦皮猴坐下。

瘦皮猴覺得事態嚴重,將手中的銅鏡放在茶几上,有些緊張的坐在漆凳上,但是他的目光,卻一直沒有離開馬龍驤。

馬龍驤故意裝作不便出口的樣子説:“是關於家父逝世的事!”瘦皮猴神情又是一緊,震驚的説:“馬老爺子不是死在犯莊的羣盜手裏嗎?”馬龍驤故意黯然抬頭問:“外間也這麼説?”瘦皮猴作夢也想不到眼前的這位英俊拔少年人,並不是他以前經常伺候的馬少莊主。